皇叔每晚梦我——二恰
时间:2021-10-15 10:09:41

  “什么消息,直接说便是,这没外人。”
  肖伯言顿了顿,不再犹豫把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说了,沈菱歌虽然还在缠布条,但明显不再那么慌手慌脚了。
  她并不想知道这些朝堂大事,若不是因为认识周允乐,便是换了皇帝也与她个平民百姓无关。
  但不得不说,周誉这小小的举动,还是让她感觉到了信任与尊重。
  沈菱歌也渐渐听明白了些,包括他受伤之后为何没第一时间回去,周允乐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周誉却很危险。
  “有人时刻盯着齐王府,属下的动向也时常受限,唯恐暴露了您的行踪这才来得晚了,如今此处是最安全的,您不如多待几日。”
  沈菱歌已经为他包扎完了伤口,在给他喂药,闻言皱了皱眉。
  她这真的安全吗?
  周誉却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让肖伯言先回去,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但之后不许再来了,有事都找元青传递。
  等肖伯言又按着原路退出去后,沈菱歌便有些心不在焉,她现在要想的事太多了,第一件便是她怕沈家会受到牵累。
  若只是她一个人,为了周誉冒险便冒险,她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留下他也不怕。
  甚至想到,她能和周誉一起死,或许也是件好事。
  她不必去想将来会如何,至少当下是解脱了,可她不能如此自私,不顾家人的安危。
  但从周誉的立场来看,肖伯言说的很对,这是最安全地方,他定是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便不知该如何与周誉谈这个问题,等肖伯言一走,她也避了出去,之后在他面前就有些躲闪。
  周誉像是洞察了一切,也没强制她对谈。
  只是在隔了一日后,沈家又来了个尊贵的客人。
  “之前我便听说沈妹妹病了,可我要陪外祖母去庙里上香,一直没空过来,这不刚回来就赶来了。”
  以两人的关系,周雁荣来看她是情理之中的,但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就不能怪沈菱歌多想了。
  她与周雁荣叙了会旧,见她不停地眨眼睛,就明白了,她确实知道周誉在这,那她就没有猜错。
  等周围的婢女退下,周雁荣立即握紧了她的手:“你父亲出事那会,我便要来的,但又怕会给你添乱,后来是真叫外祖母给领走了,这不刚回京就跑来了,我那哥哥没给你添麻烦吧。”
  周雁荣虽然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但意思她都听懂了,不免心头一暖,她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且之前沈博简在京兆府也都是她帮着在打点,才没叫他吃太过的苦。
  “多谢荣姐姐,你帮了我良多,菱歌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是添乱呢。”
  “那便好,我今日来,一是为了探望你,二便是来带我四哥走。”
  沈菱歌虽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但真的听到时,还是微微一愣,须臾后似轻松又似不安地说了声好。
  周雁荣也很有眼力见,知道他们两要道别,就在外头指挥着人把她送来的东西放下,给他们单独说话的机会。
  “你何时决定要走的?为何不与我说。”
  周誉见她站在面前,微垂着眼眸,腰肢纤软似柳枝轻摇,看得人心都软了。
  “来时便定下的。”周誉见她半抬了眼,抿着唇轻笑了声,“你真当我是为了躲人,才来这的?”
  沈菱歌不解地看向他,不然呢?就像肖伯言说的,此处最安全。
  周誉这几日已经能坐起了,他这会就坐在榻上,见她难得流露出的些许憨态,嘴角的笑意渐浓,“过来。”
  她以为周誉要与她说什么隐秘之事,便老实地靠了过去,没想到他却曲起手指,轻轻地在她脑门弹了一下。
  “我来,只是想见你。”
 
 
第54章 揉了揉她的脑袋
  周誉弹得不用力, 只是沈菱歌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捂住了脑门,等听到他的话, 蓦地一愣。
  他不是为了躲避危险,他也早就知道可能会牵累沈家, 所以从未想过要久待。
  他来,单纯的想要见她。
  沈菱歌看着眼前人,幽深的眸子里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一时竟有些慌乱, 不敢直视他, 她从来不知道周誉也可以如此温柔情深。
  “我不是逼你走,我只是……”
  周誉往日太过强势逼人, 突然转了性子,倒叫她有些不习惯了, 支支吾吾半日, 衣袖都快被自己给揉皱。
  “我知道,你担心的事我都懂。放心, 这几日便已经够了,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还不值当劳心费神。”
  这自然是安慰她的话,若真的如他所说没威胁性,他也不会命悬一线了。
  更何况她是重活一世的人, 知道他前世是何等惨烈的下场, 才会更多些担忧,便是他安慰的话,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别揉自己的衣服,要揉, 揉我的。”
  她这般纠结的样子落在周誉眼里,只觉得心口满胀,原来被人担心着,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被他提醒,她才低头看了眼,衣袖被她揉的发皱,根本没法见人,赶紧捏紧,“谁担心你了,我只是怕你死了,连累了我,既是要走,赶紧走。”
  周誉早就习惯了她的口是心非,有些事不一定非要用嘴说,心中明白便足够了。
  “这几日你安心地待在府上,没事别往外跑,等事情都尘埃落定了,我再来寻你。”
  “寻我作何?等陛下的病好了,想必道观也建好了,我也该修行去了。”
  “都依你。”
  周誉也不与她辩,这道观能不能建成,她能不能去,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说她善良单纯也不为过。
  外头周雁荣已经和獢獢闹腾上了,这一人一狗不知为何格外的不对付,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的,险些砸了沈菱歌好不容易种的花。
  沈菱歌的思绪也被外头的动静给吸引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誉已经揉了揉她的脑袋,往她手掌中塞了个冰凉的铁器。
  “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此物削铁如泥,乃我父皇所赠,你有能力驾驭它。”
  是上次周誉送她的那把匕首,她回家的时候,自然把东西也留下了,没想到他却带在身上,今日又回到了她手里。
  周誉也不管她要不要,捏了捏她的手掌,而后换上了周雁荣送来的侍卫衣服,往外走去。
  临走前还不忘再交代她一遍,老实待在家中,不要乱跑。
  毕竟柳明高的党羽是否彻底死完,还是个未知数,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还是待在家中最好。
  “周誉。”
  “嗯?”周誉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
  “小心柳明高之前往来之人,不要再受伤了。”
  “好,都听你的。”
  周誉扬眉轻笑,然后不再耽搁,很快便淹没进了侍卫堆中,等周雁荣与沈菱歌道别,便彻底地离开了。
  她还在装病,自然不可能送他们出府,只能独自一人坐在堂屋中,听着热闹的声响散去,留下满屋的寂静。
  屋内云姑正在换床褥,把周誉之前睡过的全都换了下来,点上了淡淡的熏香。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沈菱歌总有种不真实感,明明之前她还恨不得他赶紧走,可他真的走了,又像是丢了半缕魂似的。
  “姑娘,这些被褥和衣服还是烧了吧?”
  云姑的声音将她唤醒,沈菱歌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撇开了眼,“被褥烧了,衣服……衣服先留着吧。”
  周誉,你可千万千万不能死,不然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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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誉走后,一切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她的‘病’也渐渐地好了,每日就是养花逗狗,偶尔帮着沈淑欣管家,空闲时间还要读经文。
  她不是做样子糊弄人,而是下定决心要做好这件事,她还在屋内供了佛龛,抄经念佛,很是恬静安逸,空闲之余还能为周誉祈福。
  直到这日,一道圣旨,打破了她的平静生活。
  “你就是沈菱歌?”
  “是民女。”
  “沈菱歌接旨,陛下召你即刻进宫伴驾,还不快些领旨谢恩,陛下在等着呢。”
  这次来传旨的太监并不是上回来的那人,沈菱歌甚至没在周允乐身边见过他,便起了疑心。
  周允乐不是病了吗?且就算他不病,也不会突然召她进宫啊,她一个要出家的人,进宫做什么?
  为此便迟疑了半刻,那来传召的太监见她跪着没动静,不耐地皱了皱眉。
  “愣着做什么,沈菱歌还不快快接旨?”
  “民女只是好奇,陛下怎么会突然召民女进宫。”
  “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想召你那是你的福分,居然还敢质疑圣旨,你是不要命了吗?”
  与传旨太监一道来的,还有宫内的侍卫,看着派头十足,倒不像作假。
  云姑见她还在发愣,担心地喊了声姑娘,沈菱歌这才将圣旨接下。
  但接时还是多留了个心眼,仔细看了上面的字与印章,字自然不是周允乐的,那玉玺倒是与之前收到的那封圣旨一样。
  “沈姑娘可是还有异议?”
  圣旨虽是没问题,但人和事情处处都透着问题,可如今人就在这等着,她若不去,便是抗旨的杀头大罪,即便知道是陷阱也必须得去。
  “我这身打扮不适合进宫,还请公公先等等,待我换身衣裳便好。”
  沈菱歌给云姑使了个眼色,云姑立马明白过来,给那太监塞了个鼓鼓的荷包,那太监见了好处,便笑盈盈地改了口。
  “姑娘说得在理,要面圣自然是仪态得体,那杂家就在外头等着您,可得快些,陛下最不喜欢等人了,到时可是要发火的。”
  “多谢公公提点。”
  沈菱歌让云姑留下继续套那公公的话,自己则是回了房内,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衣服。
  同时交代婢女,现在就去一趟大长公主府,将她进宫的消息告诉周雁荣,若真的有诈,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她了。
  不等她耽搁,外头就有人来催了,沈菱歌见没法再拖延时间,也不磨蹭跟着出去。
  只是在临走前,她将周誉赠与她的那把匕首给带上了。
  那太监瞧见她出来,看着像是松了口气,赶忙迎了上来,“沈姑娘可算是好了,赶紧走吧,外头马车都等着了。”
  沈博简听到消息,从布行赶了回来,正好碰上她出府,“菱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别担心,想来是没人陪陛下解闷,突然想起我了,召我去玩的,马上就会回来。”
  沈家最大的官就是沈博植的中书舍人,就算是年节庆典等,也够不上进宫的资格,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都没想过,女儿会有一日要进宫。
  听说圣旨传召,怎么能不担心,但又不能抗旨,只能重复交代让她谨言慎行:“伴君如伴虎,即便陛下年幼,也得小心,千万别冲撞了贵人。”
  沈菱歌耐心地一遍遍说好,传旨太监催了第二次,她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才爬上了马车。
  等看着马车消失在巷口,沈博简还是觉得心里慌乱的很,直接去找沈博植,希望他能有认识的人,帮着照顾照顾初次进宫的女儿。
  有了之前被掳的经验,进宫的一路上,沈菱歌都没放松警惕,时刻注意着周围。
  好在这确实是进宫的路,云姑也趁机把方才打听到的事,小声地告诉她。
  “公公说陛下这几日都在闹脾气,什么都不肯吃,贵太妃没办法,这才想要找人来哄哄陛下。至于请您进宫,也是陛下自己的决定。”
  说也说得通,在小院那些日子,她也发现周允乐的脾气不稳定,时喜时怒,有时候生气起来还会打人。
  但她总觉得周允乐不会喊她进宫才对,不过现在猜再多也没用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没过多久,马车就在宫门外停下,圣旨上只传召了沈菱歌,云姑这些婢女是进不去的。
  当然,以她的身份就算有召进宫也得从侧门进,她仰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深吸了口气,跟着领路太监,一步步朝内走去。
  在这之前,沈菱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日要进宫,往常只是听人,宫墙如何高深,却都没概念。
  如今置身其中才见这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处处皆是威严庄重,就连周围的宫人也都是迈着规矩的小步子,不苟言笑。
  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压抑又窒息的氛围。
  心中不免有些同情周允乐,他还是这么小的孩子,不仅失去了双亲,还要时刻面临生命危险,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怎么可能性子不暴躁。
  她不敢有半分走神,认真地观察四周,也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声响来。
  走了不知多久,领路太监才停下,她抬头看了眼,刺眼的阳光落在宫门的匾额上。
  上书‘宁寿宫’三字。
  “沈姑娘请。”
  沈菱歌见此就有些迟疑了,就算她再不懂宫中之事,也该知道,宁寿宫绝不可能是陛下所居住的宫殿,若是她没猜错,在等着她的,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郑贵太妃。
  她不动声色,规矩着跟着进内,在大殿之外等了片刻,就有姑姑来为她打帘子。
  “姑娘里面请。”左转右拐地领着她到了冬暖阁。
  果不其然,进内就见,榻上正单手扶额靠坐着个美妇人,她身穿华贵的宫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手中还握着串佛珠。
  她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年轻貌美,却成了这皇城中人人尊敬的女子。
  “娘娘,人来了。”领她进来的姑姑上前,轻声地喊了她一句,便见那妇人缓慢地睁开了眼。
  她确实很漂亮,不然也不会被选入先皇的后宫,但她的双眼却略显老态,沈菱歌不敢多看,恭敬地跪下行礼。
  “民女沈菱歌,叩见贵太妃娘娘。”
  “倒是个聪明人,连哀家是谁都知道。”
  “民女愚笨,只是曾听陛下提起过,说贵太妃娘娘气度不凡,乃皇城最华美尊贵之人,民女之前不明白是何意,今日见了贵太妃娘娘,便明白了。”
  “真是张巧嘴,难怪连陛下都这么喜欢你,抬起头来,走近些,叫哀家看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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