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盯着这边的桑桑眼神瞬间冷下来。
镜头里的邓懿微忽然停了动作：“对不起啊，我刚才手重了，你怎么样？”
沙昱川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放下：“我没事。”
导演杨睿阴沉着脸盯着镜头：“我不喊停别停下来，继续演！”冷眼扫过邓懿微，这种小把戏他见多了，只是他没想到刚进组演员之间就闹这种幺蛾子！
邓懿微感觉到了导演最后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没太在意，他又不是傻子，一遍遍卡，这样岂不是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他故意借戏欺负沙昱川？现在刚刚好，反正这部戏的打戏很多，来日方长。
这次邓懿微出拳依旧没有留手，只不过沙昱川在他拳头过来的时候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点，拳头落在他身上卸了大部分的力道。邓懿微心里恼怒，面上没表现出来，只是下手更狠了。
沙昱川使用巧劲躲避邓懿微，按照之前武术指导说的动作，近身邓懿微的时候，避着镜头用指节处戳到了邓懿微身上某一处。
桑桑以前告诉过他，这是一个穴位。
桑桑注意到了沙昱川的动作，笑容重新挂回脸上。
但邓懿微脸色扭曲了一瞬，疼得快，去得也快，这么一会的表情失控还是被杨睿捕捉到了。
杨睿喊了“卡”，对着邓懿微说道：“你刚才表情过了，从这里开始，重新来。”
邓懿微：“……”
他抬眼看向了沙昱川，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挑衅。
邓懿微目光沉了沉，下面的动作老实了不少。
等这场戏拍完，有很短的休息时间。沙昱川被桑桑按在座位上，郎成昊伸手去扒沙昱川领口的衣服，沙昱川连忙避开：“你干什么？”
郎成昊没好气地说：“我看看你被打成什么样。”
沙昱川：“没什么事，你不用看了。”
郎成昊无语，余光扫到桑桑，立刻说：“桑桑，你来。”
桑桑没动手，只是看向沙昱川。
沙昱川无奈放下手臂：“我真没事。”但还是把领口拉了拉，露出胸膛给他们看。
和沙昱川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他肌理紧实，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在胸口的位置只有一点淡淡的红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沙昱川见桑桑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把身上的衣服拢好：“早说我没事了。”
桑桑点头，因为邓懿微的身体不太行。
桑桑的目光扫过片场，寻到正和导演杨睿说话的武术指导：“你刚才问我的动作，我觉得有几个改一下会更好。”
武术指导立刻来了兴趣：“你说。”
桑桑把剧本拿给他，和武术指导讨论里面的动作招式，然后借着剧组的道具给对方演示……
……
《仙路》剧组开机三周，剧组出乎杨睿意料之外的和谐，他当导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剧组里的男女演员们不去乱搞事，而是踏踏实实地给他拍戏。
这都要归功于一个人，沙昱川的助理桑桑。
《仙路》中女二的扮演者袁苒拍了一次在水里的戏，现在立冬，水温较冷，袁苒又在生理期，拍完后痛经到起不来床，她的经纪人亲自过来请假。
杨睿即使再不高兴，也得批，只得把她和沙昱川那场戏份挪后。
桑桑和郎成昊说了一声，跟在袁苒经纪人身后说：“我懂一些医术，帮你看看她。”
经纪人惊讶过后连忙应声：“麻烦你了。”
现在桑桑在整个圈子里都出名，以前是因为她是助理界的天花板，大家只是惊讶，没多大的感触。但自从前段时间网上的事之后，圈里人对她的态度就变了，聪明的人不和她交恶，更聪明的人是和她打好交道。
现在桑桑主动提出来给袁苒看病，即使经纪人心里不相信她的水平，但嘴上还是应下来。
两人到了袁苒的住处，袁苒脸色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她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眉头因疼痛紧紧隆起。听到动静，她睁开了眼睛，看到经纪人身边站着的桑桑后微愣，强撑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却被桑桑按住了手：“不用，我只是来看看你。”
“谢谢你，我没什么太大的事情。”袁苒扯出一抹笑，但她现在的脸色实在不好看，嘴唇干裂起着皮，脸白得像鬼。
桑桑：“你的痛经很严重。”
袁苒点头：“老毛病了。”自从来了月经后，止痛药就是她常吃的药，但现在吃多了根本不管用，中药西药也全都试过了，没太大的用处。每次生理期，腹内的绞痛让她恨不得直接晕过去。这次泡了冷水，疼得更厉害，而且第三天了，血量不仅没有少，反而更多了。
桑桑望着她说：“你借意我摸摸你的肚子吗？”
袁苒对上她黑色的眸子，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桑桑伸出手放在她的腹部，隔着衣料，袁苒也能感受到她掌心上传来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种时时折磨她的绞痛有所缓和，但桑桑的手很快离开 ，这让袁苒生出一种不舍来。
桑桑说：“我先给你开一副药，你慢慢喝着。”
经纪人立刻拿来了纸笔，桑桑工整地在上面写下了药方，甚至写上了注意事项，完成后交给了经纪人：“上面的药方这次吃，下面的药方在每次生理期前服用。”
桑桑写完药方后离开，经纪人把想把手里的纸收起来，却被袁苒拦住：“孙姐，你帮我抓一副药。”
“这个？你确定？”经纪人扬了扬手里的药方，严肃地说：“药不能随便乱吃。”
袁苒苦笑：“这次真的太严重了，我不能一直请假，导演那边不好交代。”
经纪人想起她去请假时导演的脸色，没再说什么，让袁苒好好休息，自己去抓药房抓药，顺便让他们把药直接煎好。
等她回来后，袁苒把药喝了，药液温热，沾上舌头时的苦味让袁苒险些吐出来，但她还是拧着眉头一口气全咽下去，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喝完药后肚子里暖烘烘的，那种折磨得她无法睡觉的痛意缓解了不少，她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到第二天醒来，袁苒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虽然还有些痛，但绝对没有到起不来床的程度，她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洗漱，重新赶往了片场。
她来得很早，这时还没几个人，袁苒亲自拎着水果，等见到桑桑后，立刻迎上去，笑容比早上的阳光还灿烂：“桑桑，我带了些水果给你。”
桑桑扫描了袁苒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她伸手接过来：“谢谢。”
“不客气，我才真要谢谢你。”袁苒说：“没有你的药我估计今天也未必能过来。”
已经到剧组的人竖着耳朵听，不需要多思考了解了前因后果。
那边袁苒要到了桑桑的联系方式，桑桑正告诉她：“后面的药方你吃半年应该差不多了，然后就不用吃了，毕竟是药，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袁苒连连点头：“桑桑，我妈妈也痛经，吃这个药也有用处吗？”
桑桑摇头：“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需要具体来看。”
也正在这个时候，杨睿和副导演也过来了片场，看到袁苒，笑着问：“小苒身体好了？”
袁苒点头：“嗯，昨天吃了桑桑给我开的药，今天就赶来剧组拍戏了！”
副导演听了挑眉：“桑桑还会看病啊，你也帮我看看？”
他也只是随口问的话，没想到桑桑看他一眼后说：“你腿后部有肌肉拉伤，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
副导演愣住，这件事只有家里人知道，外人根本不清楚。
杨睿正想笑着问副导演桑桑说得对不对，但看到他的反应后瞪大了眼睛：“老周，你真的肌肉拉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副导演说：“之前在家锻炼不注意受伤了，有两个星期了。”不过现在确实没完全恢复，走动的时候微疼，但不影响行动，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副导演好奇：“你看我走路看出来的？”
桑桑笑了笑没说话。
副导演只当她这是默认，但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他又指着杨睿问：“桑桑，你看看咱们导演。”
桑桑目光落在杨睿身上，问他：“你牙疼吗？”
今天早上因为牙疼没有吃早饭的杨睿：“……”
疼，而且非常疼。所以他决定今天骂人的活交给副导演。
杨睿牙疼，也不想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直接问：“我这情况怎么治？也有药吗？”
桑桑：“这是牙髓炎，中药清热解毒，对牙齿疼痛只有缓解的作用。”
有点缓解也行，杨睿让桑桑帮忙开个药方，也让助理到药房抓药去了。
导演是剧组的核心，早上的这个插曲不出半天就传遍整个剧组，于是在休息的时候，桑桑这里更热闹了。
“桑桑，你有没有办法治脱发？我每次洗头的时候头发都掉好多啊！。”
“我也是啊，还有少白头，桑桑，你有办法治吗？”
“桑桑，我最近手腕总是疼，你帮我看看行吗？”
“桑桑，我已经控制食量了，为什么体重还是一直在增长？”
……
影视基地附近的一个药店发现今天的客人尤其多，而且都是来抓中药的。
她继续给人熬药，看着已经不止一次见过的字迹：“你们都是一起的？”
来抓药的小演员奇怪：“什么一起的？”
药方的工作人员指着纸上的字：“这个字，我看了不下十次了！”
小演员恍然大悟：“啊，都是一个人开的药，姐，我的药什么时候能煎好啊？”
“再等半小时吧，你们人太多了！”
……
邓懿微冷眼看着剧组里从主演到配角甚至是群演都往桑桑那边跑，顺带的也会和沙昱川还有他的经纪人说几句话，气氛越来越融洽。这些人说是为了找桑桑看病，但邓懿微不相信，他更觉得这些人是为了和桑桑套近乎。
但在娱乐圈里，大家都在做，只有你不同，会被人排挤。现在剧组其他演员和他的关系就远没有和沙昱川好。
尽管邓懿微不想和那边打交道，还得挂着笑融入他们。
今天中午桑桑这边又围了不少人，剧里女主演，女配角，男配角坐在一起，边吃盒饭边和桑桑还有沙昱川说着话。
邓懿微也端着盒饭过来：“还是这边热闹！”
“快来，人多一起吃饭比较香！”
邓懿微找个空位置坐下，听到袁苒正在问桑桑护肤的问题，等两人说得差不多了，邓懿微笑着问桑桑：“桑桑，你帮我也看看？”
沙昱川抬起头，眼含警告地看向了邓懿微。
邓懿微勾了勾嘴角，十分挑衅。
桑桑放下筷子，扫了邓懿微一眼，然后用平淡的嗓音说道：“你的肾有些虚。”
邓懿微：“？？？”
第56章 衣服 桑桑的话音落下后，周围瞬间安静……
桑桑的话音落下后, 周围瞬间安静了。
袁苒刚刚用筷子夹起的小丸子吧嗒一下又掉回餐盒里。女主演使劲抿着嘴角，竭力控制住自己脸上的表情。男三头没有动，眼睛的余光却是往下面瞄……
邓懿微笑容僵在脸上：“开这种玩笑不好吧。”
桑桑很认真地说：“我没有开玩笑, 你是不是感觉到腰酸乏力，四肢酸软？”
邓懿微立刻辩解：“那是因为最我近呆威亚吊太多了。”这剧里需要吊威亚的地方太多, 武术指导设计出来的动作难度都很大, 沙昱川不用替身自己上, 邓懿微也不想让别人小瞧，最后把他和沙昱川做对比，所以咬牙撑着。
现在每次从威亚上下来, 腿都是软的，像面条似的。
桑桑看着他说：“你最近容易疲劳，手足心热，潮热盗汗。”
邓懿微想起每天早上醒来都满身汗的情景，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掌心里面传来的潮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桑桑的话。
邓懿微的笑容有些扭曲了：“不好意思，你说的症状我都没有。”
桑桑没再说话，只看他一眼，这一眼, 邓懿微觉得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没办法隐藏，他低头不去看桑桑, 装作专心用餐的模样，但到嘴里的食物食不知味。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很安静, 等这些人离开后, 郎成昊压制不住嘴角的笑：“还得放我们桑桑，这简直是一招毙命。把他吓怕了，下面拍戏就能老实了。”
桑桑纠正郎成昊的话：“我没有吓他, 我说的是实话。”
郎成昊：“……”
桑桑：“现在社会，肾虚的人很多，与接触过多的辐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等都有些关系，已经要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郎成昊见她说得认真，顺口问：“我呢？”
桑桑：“你在及格水平。”
郎成昊有点不服气，指着沙昱川：“那他呢？”
桑桑：“他的肾很好……”
还没说完，见正喝水的沙昱川忽然把水喷了出来：“咳咳咳……”
桑桑给他拿了纸巾。
沙昱川耳尖泛红地接过来。
桑桑很奇怪，肾好不是应该的吗？沙昱川的工作生活都有她来照顾，保证他的身体绝对健康是她的任务。
……
下午拍戏的时候就不是那么顺利了，邓懿微的状态和平常一比，差了很多，NG的次数也变多了，吃了药对牙疼有所缓解的李睿开始表现自己犀利的语言天赋。
邓懿微当天收工的时候精神都是有些恍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