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以弥补。
“破阵,我喜欢你很久了,昨晚的事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是不愿意的,是被迫的,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杜悦涵以退为进,看着他已经涨成猪肝色的脸,“如果昨晚你也是甘愿的,那更没什么了,我们就开始交往吧,我做你女朋友。”
她说的很有道理。这种事,必是两人都心甘情愿才可以,没人逼他做。想起半梦半醒间他那种迫切强烈占有的欲望,有些恍惚,杜悦涵看似温温柔柔的,其实带着一堵无形的压力之墙悬在他头顶上。
“好的。”他的责任,他来承担。
杜悦涵愣住了。
他竟然同意了!
前些日子柏太太说,他俩若是成了,这婚礼她来操办。定下来,会把她调到总公司去。总公司的薪水至少翻两倍不说,侧面也说明柏太太对她的信任,在一家公司里熬日子,被老板信任是极其有价值的。
杜悦涵含羞地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已是满脸春风般的笑,一头扎进他怀里,“破阵……”
双手环住他的腰,他的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她仰起脸,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我们去吃早餐吧,新娘子说了,这家酒店现在虽是试营业,早餐的种类已经很丰富了。”
唐一千一夜没有睡好,身体似乎被贯穿的那种痛,伴随着内心的忐忑焦虑。
这样狗血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摊牌了会怎样,他拒绝的话,她生不如死,他因此答应她,更是生不如死。
又不甘心。
还是试试看!
把话说清楚,死就死!
收拾妥当抱着叠好的浴巾去他的房间敲门。
那浴巾是昨晚云雨过后她用来裹身好跑回自己房间的遮挡之物。
手刚抬起来,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杜悦涵挽着江破阵的手臂站在门里面。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江破阵像是被人捉*奸一样,将手臂从杜悦涵手中抽出来,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浴巾,想问什么,被杜悦涵抢了先,“小千,你来找破阵有事吗?”
唐一千豁然冷静下来,改口道:“我想问一下江队长,今天什么时候回城,我和萌萌还有敏敏想搭一下他的车。”
杜悦涵笑着说:“他的车子就坐我们两个人也挺闷的,你们一起倒是更热闹,是吧?”
“那先谢了,”她也未见多喜悦,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一个笑,转身就走了。
餐厅里王萌萌早已经吃了两笼蟹粉小笼包一笼煎饺了,指使唐一千去再取一笼,她其实一步都不想走,每走一步都像受诅咒的美人鱼的双腿,锥心之疼。
杜悦涵拿了两份餐具,“小千,这里没人吧,坐这里了。”
和江破阵取了一些餐食便坐下,和旁边的熟人打过招呼后,他才注意到唐一千的脖颈,那里有几个暗红色草莓状不明物。
于佳敏唯恐天下不乱,“千儿,你脖子怎么了?这几块是什么,怎么这么红?”
唐一千拿脚狠狠踩她,脸上平静地说,“让蚊子咬的。”
新娘拿着餐食和新郎也坐过来,“哪个房间有蚊子呀,要让大文加强管理,自己家的酒店,有不周之处,见谅啊。”
几个人不咸不淡聊着天,新郎说,“城子,我真后悔让你来做我的伴郎,昨天已经有八十多个妙龄少女叫我问问你是不是单身。”
江破阵吃东西不紧不慢,回答问题也不着急,一口咽下才说,“不是。”
新娘说:“不对吧,昨天我还问你,你说你是单身,怎么睡了一晚就不是单身了。”
“昨天是单身,今天不是了。”
呵,脱单了。
新娘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杜悦涵,“不会是你俩昨晚那个……确定关系了吧。”
杜悦涵落落大方中透露出些微的矜持,看了眼江破阵,柔声说,“破阵他……”
“我和悦涵确定关系了,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他说的平静,听的人满桌震动。于佳敏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唐一千,一副终于明白了的样子。
江破阵吃完,抽了湿巾净手,看着唐一千她们三个人,“吃完去退房,我在停车场等你们,”抬手腕看了下表,“八点半。”话毕,人已闪。
餐桌上只剩新婚小夫妻和于佳敏王萌萌。
于佳敏小声说,“他们俩呀,都太拧巴,上课的时候教授说的什么来?幸福的人用童年疗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疗愈童年。千儿和江队长估计都有严重的年少创伤,俩人都却乏自信,他们都适合更主动的人跟他们相处,”
“比如,杨争先是原生家庭幸福的乐观派,他有足够自信去追千儿,所以千儿就很被动地接受,江队也是一样,需要一个主动进攻型的,只要对方足够主动,而他也不讨厌,这事儿基本就定了。”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好追的,只要追他们的人不是太讨厌。”
声音不大,也是听得到的。新娘听的云里雾里,一愣一愣的,对新郎说,“这心理学这么有意思吗。早知道当年就不学什么会计了。”
新郎说:“心理学哲学都是闲得难受的人瞎琢磨的,听个乐呵就行,别全信。当年宋夏曼追城子那可是惊天动地的,可还不是试着相处一个月,就分了,分手后城子躲她跟躲瘟神似的,由此可见这心理学也不多靠谱。”
这一路唐一千都在睡觉,杜悦涵和于佳敏她们聊的很是愉快,她一会停下来让江破阵买饮料,一会又让他停在路边买果园里的应季水果。
江破阵不怎么说话,倒是好脾气地对她有求必应。
唐一千中间醒了,央求去了一家加油站的厕所,回来后,借了王萌萌的外套系在自己的腰间,外套下摆裹住屁股,坐得老老实实,脸色却惨白如纸。
王萌萌悄声问,“你大姨妈不是刚结束十来天吗,怎么又……”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说:“就是有点肚子疼,估计是早餐吃的不对。”
杜悦涵太热络,“小千你是不是胃不好?”
唐一千敷衍道:“有点。”
杜悦涵说:“要不要去医院瞧瞧,破阵一会进城先去医院吧,我看小千脸都白了。”
司机将唐一千的抗拒当做耳旁风,车子在琅琊第一医院停车场停下。
唐一千谢过两人,拉着于佳敏和王萌萌去公交车站牌,杜悦涵在后面喊,“不舒服怎么不看医生呢?小千你这性子也太拧巴了。”
江破阵几步追上来,拽住她的手臂,唐一千大力甩开,他再拉住,她再甩开,最后他挡在她身前大吼一声,“唐一千,你别扭什么!”
那双大眼睛,听完此话,瞬间似乎有万般的委屈,泪水倏地蓄满眼眶,大滴泪水砸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变得愤怒,两手猛推他的胸膛,“你滚开!”
他一把握住她手腕,“你吃枪药了,我怎么惹你了!”
她收了眼泪,“我不想去医院,我回学校了,”见他依旧死死握住不放,她几乎是哀求,“江队长,你放开我,我不去医院。”
几个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劝着。
杜悦涵更是夸张,手搭在她的额头,大呼好烫好烫。
江破阵听得那么多张嘴叽叽喳喳就觉得十分烦躁,看着她还是那副倔强不愿意的样子,热血上脑,对着她的脖颈处一个手刀劈了下去。
力气忒大了点,唐一千软绵绵到了下去,他瞬间接住,将她打横抱在怀里,不顾三个女人又惊又怕的吵嚷,径直朝急诊走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医生过了好一会才走出来,看着等待的四个人几秒钟,像是在做一个判断,最终她指了指江破阵,“你进来。”
唐一千还没有醒,病床旁边是她脱下来的衣服。
女医生的脸色不好看,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挺板正的一孩子,怎么那么……狼?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是你女朋友吧?”
“……她……”
“你能做不能认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回事?是不是第一次?”
医生是看到他抱她进来,那个关切心疼的眼神,是恋人之间的样子准没错了。
江破阵舔了舔嘴唇没吭声。
她掀起白色被子,指着让江破阵看她上半身,“脖子这些应该是亲吻的嘬痕,胸部这里,还有手臂这里,全是淤青,看你挺老实的,下手够重的。”
女医生温和又不失严厉地跟他说着,指了指那一叠衣服,“这姑娘是第一次,处*女*膜破裂后阴*道内血管壁破裂造成持续出血,阴*道口轻微撕裂伤……怎么看怎么像性*虐*待。”
病房门有人敲,杜悦涵的声音传过来,“破阵,小千怎么样?不要紧吧?”
医生说:“把她的那帮朋友打发走吧,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你俩都不好看。”
江破阵一个脑袋两个大,疑云顿起,唯唯诺诺。
“还有,她因为出血未及时处理造成发炎引起发烧,我给开了两针水剂,挂水的时候身边不能没有人,你陪着点。”
江破阵跟杜悦涵说了抱歉,希望她能自己回去。打发她走后,给了于佳敏一些钱,让她和王萌萌帮忙买一些水果带回学校寝室,告知稍后唐一千醒了就把她送回去。于佳敏眼珠子转了好几转,拿着钱带着满身不乐意的王萌萌就走了。
输液的这个时间,他接到了昨晚酒店前台的电话,问他的房间一块浴巾怎么不见了。十分钟又打过来说在另一个三人间发现多了一块浴巾。
江破阵警察做久了,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他想打电话给大文,转念一想放弃了这个方法,为免节外生枝,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昨晚的酒店。
两针水剂刚刚滴完,护士扒出针头的时候她“嗯”了一声悠悠醒转,她看了看江破阵,没有说话,护士说稍微休息一下就可以走了,说完用一种欲语还休的眼神看了眼坐在病床旁边这位脸色难看但是非常英俊的男人,“在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之前,不能行*房,要避免二次受伤。”
护士本还想说什么,看这帅哥老实的红了脸的样子,便只说,“帮她把衣服穿上吧,歇十来分钟就可以走了。”
他站在病房外的时候,那位护士端着一盘子针剂,看到他问,“帅哥站这里干嘛呢。”
指了指病房门,他有些结巴道:“那个,她,穿衣服呢。”
护士闪烁着八卦的双眼,“嘿,穿衣服还避着你呐。”
他瞬间觉得手和脚都长错了地方,只笑着又指了指病房门,慌乱地说,“小孩,害羞。”
“十九了,还小孩呢,”护士说:“不过十九岁也确实不大……”留下一个复杂的眼神给他,飘然而去。
针剂让疼痛减轻许多,她没什么力气,由着他送回了学校。一路无话。校门口,他回过头看她,“小千,”很奇怪的是声音异常温柔,“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她歪一下头,好像真的认真想,“没有。”
斩钉截铁。
从琅琊大学门口直接驱车去了天马湖景区的那家酒店。到了门口,叫来大文,裹挟着他带自己去调监控。
大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由着他。
……于佳敏与王萌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用被子裹了的什么东西抬进了他的房间。
……将近三个小时后,唐一千裹着浴巾赤着脚,跟做贼似的从她房间出来。
……凌晨六点,杜悦涵四处打量了一下,刷了房卡进了房间。
……六点四十三分,唐一千抱着浴巾敲门,门恰好从里面打开。
“我靠,行啊你城子,一夜两*炮啊!你这魅力真让哥哥羡慕,跟过去皇帝老儿似的,洗干净了卷成鸡肉卷,哭着喊着叫你睡!”大文双眼放光,艳羡地说。
“闭嘴!”江破阵查了唐一千另一个楼层的监控。她蹲在房间门口,脸埋在手臂上,肩膀微微耸动。十来分钟后,有人过来,她站起来,狠狠擦了把脸,敲门进房间。
他算了一下时间,清晨他醒来的时候差不多六点二十,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城子,这俩你都上了吗?”大文是真的好奇,“很厉害啊哥们。”
江破阵不掩饰对他如此粗鄙的厌烦,“大文,你说话注意些,她们都是清白的姑娘,你别瞎说坏了她们的名节。”
大文是聪明人,了解他的脾气更了解他的背景,自然知道不能惹毛了他,便打了包票,这事绝不会传出去。
回市里的路上,叶晓丹的电话又打进来。
上一次她打进来的时候,刚好是他养好伤跟唐一千回到家的时候,那时她说,她的外公和他的爷爷在讨论两个人的婚事,问他是怎么想的。
叶晓丹比他年长三岁,七岁那年暑假在京西大院,他从树上掉下来屁股摔了八瓣,正哭鼻子,十岁的叶晓丹穿着精神的校服,胳膊上戴着好几道杠,把他拉起来,拍拍他屁股上的泥土,对他说,“你不想想你是谁的后代,流血流汗不流泪,作为江伯伯的孙子,你更要坚强,以后不许哭了听到了吗?”
说完迈着革命的步伐走了。
每年寒暑假都会在北京待一些日子,碰到了就多了,她总是喜欢用教育的口吻对他说话,这些年见得少了,她目前回了北京,在一个重要部门做了一个重要位置,可以说前途似锦。
爷爷怎么会打起了他们两个人的主意?
那天叶晓丹就说,让他这段时间把自己身边的莺莺燕燕清扫一下,要不然长辈动起手来可是氢*弹级别的,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错一人。
其实,在叶晓丹给他打电话之前,他沉浸在一种陌生但是熨帖的感情里,日日夜夜脑子里都在想着唐一千,是叶晓丹这一通电话让他瞬间清醒了。
他又不太确定了,想到堂哥江破虏那一位爱了三年藏了三年的女友,她的下场让他想起来都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