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心动——荔雾
时间:2021-10-17 01:06:49

  急促的脉搏在他手下一览无余。
  “很紧张?”他笑了笑。
  姜嘉弥小幅度地摇头,胸口的起伏却很明显。
  周叙深的手转而没.入她的长发里,戒指的银辉在茂密柔顺的发丝中若隐若现,最后慢慢逼近她的后颈。
  她无意识地微微抬起下巴,仰了仰头,却恰好将颈部线条彻底地暴露在他眼前。
  他起身坐在沙发边沿,低头耐心地从她的脖颈一直吻到下巴,如蜻蜓点水一般,痒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腿,细细地喘着气。
  周叙深喉结微动,不得不承认自己某些时候实在有些恶劣。
  就比如现在,比如过去的每一次。
  她越紧张,他就越容易兴奋。
 
 
第62章 .  告诉我妈   如果我爸有意见,她还能帮帮……
  结果就是他有点失了轻重。
  颤巍巍的一小团影子投在墙面上, 兔耳软软地耷拉着,耳尖正好抵住床单,蹭出一点难以察觉的褶皱。
  温热的指尖落在后颈处, 接着如同安抚一只小动物那样轻轻下滑,掠过一节节凸起的脊骨。她便也像被摸了背的猫似的, 不自觉地微微拱起腰。
  下一秒,她被掐着腰往后提了回去,拖曳出泪水的湿痕。抓着枕头一角的纤细手指只能徒劳地扒拉两下,最后不得不软绵绵地松开。
  她眼睛是红的, 鼻尖、嘴唇也是红的, 指尖和掌心都是白皙中泛着粉色,看上去真和一只傻兔子没什么两样。
  准确来说, 是一只被狼骗了的兔子。
  某头狼替她戴好发箍,还要‘好心’且‘体贴’地提醒:“记得要戴稳。”
  怎么可能戴得稳……
  姜嘉弥怎么也没想到, 周叙深还会有这种“恶趣味”,而且“今晚”这个词划分的时间范围也太模糊了, 她还以为只是指在游乐园的那几个小时呢。
  事实证明, 最终解释权归他所有。
  ……
  他强势的一面向来在这件事上有所体现。
  昏沉入睡前,姜嘉弥莫名想到了这一点, 发现自己其实还挺喜欢的。
  因为她, 向来沉稳平和的人有这样失控的时候, 这感觉就像某种催化剂, 让她的感知更敏锐, 神经更兴奋,只不过濒临承受的极限时也会让她害怕。
  但总而言之,这种体验让她沉迷。
  克制的浪漫与放纵的刺激,她都在同一个人身上体会到了。
  ……
  因为睡得太迟, 所以第二天理所当然地醒得很晚。
  起来时整座城市已经被笼罩在飞絮似的白雪中,积雪白得晃眼,如同化到一半的奶油冰淇淋。落地窗外能远眺某个比邻酒店的公园,纷扬的雪花在树木间穿梭。
  酒店房间里实在太暖和,一想到外面的凛凛寒风,姜嘉弥忍不住在被窝里哆嗦了一下,忽然觉得就这么隔着窗户看雪景也挺好的。
  她把这个想法跟周叙深说了。
  他点头说好,然后拨电话让人送了两份早午餐上来。
  于是他们坐在落地窗边,置身于温暖的室内,伴着皑皑白雪吃完了一顿饭。
  “要是淮城也下雪就好了。”姜嘉弥捧着热牛奶,有些出神地道,“这样的话我就在房子里装一个壁炉,冬天可以坐在壁炉旁边吃曲奇饼。”
  目光触及那些积雪时,她又紧接着补充道:“还可以吃冰淇淋!”
  周叙深帮她把滑落的鬓发别回耳后,好笑道:“怕冷还在冬天吃冰淇淋?”
  “不一样嘛,有空调和壁炉的话,室内会很暖和。这就跟夏天把空调开得特别低,然后裹着厚厚的被子睡觉是一个道理。”她朝他眨了眨眼,好像在分享什么独家秘笈似的,“哦对了,还要在壁炉旁边放一台留声机。”
  他挑眉,有点意外。
  察觉到他神情中细微的变化,姜嘉弥放下牛奶杯,手撑着地毯四肢并用,绕过矮几朝他磨蹭过去,像一只笨拙的兔子一样停在他面前。
  周叙深微微侧过头,将她的动作与神态都尽收眼底。
  “你不问为什么吗?”
  他勾唇,“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呀。”她手撑在身前,撒娇似的仰起脸,说着又歪了歪头,“受你影响,现在我也挺感兴趣的。”
  喜欢吗?他觉得这大概只算自己生活中的调剂品,是组成自己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勉强和“习惯”两个字沾边。但是如果她想把这个定义为他喜欢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重要的是她因此浸染了属于他的特质,他们的生活、喜好在缓缓相交。
  周叙深看着她,搭在一旁的手忽然抬起来,屈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又托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一下。
  姜嘉弥勾住他的脖颈,非常自觉地侧着身窝进了他的怀里。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窗边,一边看雪景,一边低声说着话。
  “年前跟我的几个朋友见一面?”
  “好呀。”
  她以拨弄他手上的戒指为乐,不时将套住他中指的圆环往上勾弄,勾到顶端后又往下套,乐此不疲地看着戒指在他中指上滑动。
  手指两侧皮肤的感知比其他地方更敏锐,每一次刮蹭所带来的痒意都很清晰,被她柔软的手指与掌心包裹住时,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周叙深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玩,垂眸盯着她的动作,视觉上的冲击反馈到神经中枢,后脊随之微微发麻。
  她根本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但他已经有了与正人君子毫不沾边的联想。
  “很好玩?”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巴,吐息掠过她脖颈与脸侧。
  她不动了,乖乖靠在他胸.膛上。很快,手反被他握住。
  十指相扣,如同昨晚在游乐场里的时候一样。
  周叙深背靠着落地窗,宽阔的肩背足以将怀里的人遮掩住。
  他低声道着她的名字,低头轻蹭她鼻尖,唇若即若离地滑过她的脸颊,最后抵达她的耳畔,微微抬起下颌咬住她的耳朵。
  下颌轮廓清晰,喉结凸显,看上去格外性.感。
  姜嘉弥的手被他桎梏于掌中,只能任由他紧握着,让彼此的指缝与掌心相贴,煨出滚烫而潮湿的热意。
  “小弥,以后我不能再用左手……”剩下的字眼吞没在唇.齿间,周叙深忽而轻笑,“戒指摘掉,或许可以。”
  她涨红了脸,整个人像一颗煮熟了的番茄。
  ……
  他们度过了在丹城的最后几小时。
  中午,两人赶往机场。沿路的雪景依旧很美,但姜嘉弥已经没了欣赏的心情。
  来时满心欢喜,回去的时候情绪却难以抑制地低落下去。
  在淮城,他们没办法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还要对亲朋好友和公司里的一切同事隐藏关系。虽然那样也能苦中作乐,但尝过自由的甜头之后就忍不住开始挑三拣四。
  而且手上的戒指是藏不住的。
  当然,她也可以弄成项链戴在脖子上,冬天有衣领和围巾遮挡不容易看出来,这样起码还能再瞒一个冬天,公司里的同事也能想办法含糊敷衍过去。
  可梁荷跟姜言东呢?
  一想到父母,姜嘉弥就立刻又联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自己要在周叙深那儿住两个月,遇见突发情况时该怎么隐瞒这个事实?总不能回回都像这次一样以同事为借口推脱。
  陈嬗和纪辛妍都回了家,能帮她打掩护的人也没了。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为自己预设了许多阻力与潜藏的风险,原因呼之欲出。
  如果早晚都要说,那为什么不早点坦白?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时,她恍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抗拒了,甚至蠢蠢欲动,有些期待。
  大概是因为确认关系后的每一天都让她庆幸和满足,也令她暂时无法想象自己不喜欢周叙深,再去和别人“试试”的可能性。
  “在想什么?”
  姜嘉弥蓦地回过神,犹豫地抬起手伸到周叙深面前。
  “回去之后……戒指该怎么办?”
  他目光一顿,瞥了眼她戴着钻戒的手指,又抬眸平静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几乎是一瞬间,他就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
  那是想要做某个决定以前,下意识地寻求支持与肯定的眼神,当然,里面也掺杂着忐忑、不安与迟疑。
  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
  心急一点,选前者。反之则选后者。
  但让周叙深意外的是,这一次她自己先一步握住了主导权与决定权。
  “今晚我要和我妈一起吃饭。”姜嘉弥抿了抿唇,悄悄深呼吸,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我……我想把我们的事先跟她说一下。她比较开明,如果我爸那边有意见,她还能帮帮我们。”
 
 
第63章 .  坦白(上)   做好措施(双更二合一)……
  梁荷跟姜言东出身于不同的家庭环境, 一个偏西式一个更传统,导致他们各自的思想观念不同,对她的教育方式也不一样。
  前者很少干涉她这方面的事, 后者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总想要再将她保护得严实一些。
  “为什么突然决定了?”周叙深问。
  姜嘉弥就把自己的种种担忧都说给他听, 表示很难瞒住父母,那样会很累。说完又忍不住问他:“你觉得呢?”
  他心底情绪翻涌,表面上却分毫未显,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最后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要不要下飞机以后再做决定?你们晚上才见面, 还有不少时间。”
  其实她说的这一点原因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隐瞒实情都很难,她却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决定。
  所以很显然, 这并不是根本原因。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她改变了想法。不排除是这些东西让她一时有些情绪化,回到熟悉的生活环境中后, 或许就又会退缩, 觉得继续隐瞒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他不希望她后悔,后悔这两个字对于一段感情来说很危险。
  “你觉得我只是一时冲动?”姜嘉弥蹙着眉摇了摇头, “我是认真的, 我想好了。”
  从他身上隐约体会到这层意思后, 她反而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想证明自己并不是说说而已。
  见她有点不高兴了, 周叙深在心里轻叹一声,见好就收,“只要你想好了,我没有意见。”
  “那就这么决定了!”她一锤定音。
  他颔首, 顺着她的话说,“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姜嘉弥想也不想就摇头,“我先单独跟她聊一聊,给她打个预防针。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撒个娇就能解决。”
  虽然梁荷跟周叙深认识,但顶多只算是生意伙伴,提起这件事来不会太尴尬。不像姜言东,和他还有一层朋友关系,几个人之间的辈分还有些乱糟糟的……
  作为体会过她撒娇威力的人,周叙深并不怀疑她这番话的可信度,因此只说:“有什么事记得联系我。”
  “知道啦。”她心里蓦地轻快起来。
  回去的航班同样是一个半小时,抵达淮城时还不到五点。
  他晚上有应酬,下飞机后赶时间,没办法送她回梁荷那边,于是他们只能在机场就分开。
  “我明天下午回来,”姜嘉弥手揣在衣袋里,指腹轻轻摩.挲着戒指,“到时候你在家吗?”
  “大概几点?”
  “两三点的样子。”
  “我让段瑞替我看看日程,尽量赶回来陪你。”
  “也不用啦,你忙你的,我自己待着也能找到事情做。”她摇摇头,余光看见司机替自己打开了车门,便往车旁边走了几步。
  身后的人没说话,她步子顿了顿,回头去看他。
  有一件事,他们都没有提。
  但四目相对之后,又都轻而易举地猜到对方并没有把这事忘记。
  姜嘉弥忽然笑起来,有点得意,又有点狡黠,就像是获得了什么胜利似的。
  “我可没有改变主意哦!”她慢吞吞地往后退了两步,“哪怕下飞机之后重新再考虑一次,结果也不会变。”
  说完,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钻进车里。
  周叙深哑然失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先生,那我就先送姜小姐回去了。”司机关上车门,出声提醒道。
  他颔首“嗯”了一声,目送着车慢慢开远。
  ……
  姜嘉弥坐在后排,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出神。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却不可避免地渐渐紧张了起来。
  她手指搭在戒指上,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要不要先摘下来,最后还是挪开了手,任由戒指待在原位。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停在一栋三层小洋楼前。
  这套房子是梁家当年的房产之一,梁荷非常喜欢,所以这些年一直都让人打理得很好。之前没离婚的时候她就时不时过来小住,离婚之后这里更是直接成了母女俩的固定居所。
  姜嘉弥跟司机道了谢,下车后穿过庭院往里走。
  满院都种上了黑叶鸢尾和铁线莲,蓝、紫、白、绿混合成油画似的色彩,在趋近傍晚的暖色光线下变得温暖了几分。
  庭院里的植物四季都有园艺师打理,平时她们只负责在赏心悦目的景色里喝下午茶。
  她深呼吸,忐忑的心情被揉着花香的空气抚平。
  忽然,门开了。
  梁荷推开门,收回手紧了紧身上的羊绒披肩,立在阶上笑得很温柔,“回来了?”
  姜嘉弥忙三两步跑上台阶,抱住她的手臂就往屋子里走,“妈,室内外温差大,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只是开个门,没关系的。”
  “那也不行,外面的风这么凉,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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