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爷孙俩自然知道童飘云口中的无谓麻烦指的是什么,但这也是最让他们无力地地方,那是刘漩的亲生母亲,他不可能真的断绝关系,而他若是娶了童飘云,童飘云也不可能真的永远跟刘母不来往,不认婆婆。
童飘云没有再说话,只是直接将无事牌拿出来,放到刘家爷孙俩地面前。
刘司令心在滴血,不仅是对老友的愧疚,更是因为他知道一个名医,还是那种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名医的重要性。
说句不好听的,当年他主动定下孙子的婚约,除了是因为童老的救命之恩,更是因为童老那一手神奇地医术。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丫头,医术明显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另外,她还有捐献神药的功劳,可以说,将这女娃娶进门,那就是给自家贴了两道保命符。
他是真的舍不得:“小云,你看这个事情,再考虑一下?反正你现在还年幼,成亲也得两年之后,你们再看看,你放心,漩儿母亲那边儿,我会好好约束的。”
童飘云却不想跟刘家再牵扯在一起,她好容易得到一世自由,绝对不允许麻烦缠身,就很干脆地摇头道:“刘爷爷,这事儿恕难从命,我这人性子独。”
“五年来,我受了这些委屈,这让我之后地人生,绝对不愿意再受任何委屈,所以,我会将一切可能地麻烦和委屈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更何况,五年前,您和刘团长离开的时候,爷爷将身上唯二的两颗保命药给了你们,只要求你们对我照顾,到他自己出事儿的时候却无药可服,但你们失约了。”
“不管你们有什么苦衷,事情出了就是出了,你们也不能对那人做出相应的惩罚,所以,你们地保证,对于我来说,无异于画饼。”
这话让刘家爷孙俩真的无话可说,最后,刘司令想了一下之后道:“当年两家交换信物,我家是将家传的无事牌给了你,你爷爷则送了我家一颗百年老参。”
“几年前,小岂地舅爷爷出事儿,急需百年老参吊命,这颗参被拿去用了,我却是拿不出相应的东西陪你。”
“这样吧,这块儿无事牌就当交换的定金,我再拿出三千块钱,当做是买下这颗人参了,你觉得怎么样?”
童飘云对此倒是无所谓,人参这东西,对别人来说是难得地保命药材,她却是不缺的,不仅童家有几颗用玉盒保存完好地留给她,就是当初在游戏世界,她奴役那些玩家给她挖的千年人参也不少。
另外,按照市价,这三千块钱买百年人参也算是高价了,就点点头道:“那直接给我钱就行了,若是能换成全国粮票、布票、油票之类的就更好了,至于这无事牌却不用了。”
刘司令一噎,百年人参虽然难得,但也不是不能弄到,他这样说,无非是想要将这玉牌放在童飘云手里,以后有个念想。
这是刘家传下来给刘家长媳的信物,只要这无事牌没有退回来,那也许就还有个缓和的余地,但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说可就不要脸了。
刘司令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大孙子,心里直叹气,又不得不暂时先将玉牌拿回来,爷孙俩这才起身告辞,表示明天会将钱票送过来。
童飘云笑着将祖孙送出门,她并不担心刘家赖账,他们可丢不起这个面子,更何况,童飘云自己也不差这仨瓜俩枣的。
不过,童飘云犯愁地是做饭,她一个游戏人物,又是设定的BOSS级别地NPC,并不负责教授厨艺,做饭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的。
而原主,年幼的时候是小公主,惨遭变故之后,刘招娣怕她偷吃,自然更加不会允许她靠近厨房。
所以,不管是原身还是她自己,对于做饭都是据说级别的,童飘云看看自己空间里购买和反打劫来的大批物资,决定按照据说的程序,加上熬药的经验做饭去!
半个小时之后,童飘云看着锅里乌漆嘛黑地跟药汤差不多的鸡汤,淡定地倒掉、洗锅,放好,然后洗澡换了身衣服。
继续去这几天祭五脏庙的国营饭店吃饭去,至于服务员怎么看这个一日三餐都下馆子的败家女的表情,跟她有关系吗?
而刘司令地车里,刘司令哀叹道:“可惜了这场好姻缘。”
他作为老公公,没办法说自己儿媳妇怎么样,更何况,当初家里出事儿,这个儿媳妇并没有离开,也没有跟儿子离婚。
有多少跟他一样遭遇地老战友们,就因为调查隔离期间,儿女们受不了脱离关系,提供莫须有罪名致使他们只能遭受不白之冤,所以,就这点上,刘家就不能轻易对刘母怎么样,但也委屈了孙子。
摩挲着退回来的无事牌,刘漩垂眸道:“小云还小,以后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第14章 乱糟糟的刘家
刘司令看着大孙子,心里又是一阵叹气,真是冤孽,自己的孙子自己清楚,那是个理智过分,几乎如同机器一般刻板没有过多感情波动地人,婚姻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责任和义务。
而现在,孙子有了情绪起伏,这就说明孙子对那丫头是有感觉的,只是造化弄人,那丫头一看就是个倔强的,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一路无话,爷孙俩到了家,刘母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爷孙,一看到他们就有些急得问道:“爸,漩儿,那童家小贱、小丫头怎么说的,别不是拿乔吧?”
“要我说,就是一个孤女,也犯不着那么客气,漩儿愿意要她,那是她的福气,要是蹬鼻子上脸的,就晾晾她,到时候就得自己哭着求上来!”
刘司令气得浑身发抖,这就不是他的兵,要不早两巴掌扇一边儿去了,到了这会儿,也是有些忍不住道:“住嘴!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就会扒着男人?”
这话就重了,可以说是一点儿没给刘母留面子,但也是事实。
当年刘母是文工团跳舞的,去刘父所在的部队慰问演出,赶上暴雨,路不好走,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就在刘父面前崴了脚。
刘父是军人,怎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同志在外边儿受伤淋雨,只能蹲下身将人背会部队,然后就这么被赖上了。
后来,刘父就意外得知,这一切都是刘母自己算计好的,是事先打听好他的出身和职位之后,算计出来的。
而当时出事儿的时候,刘父本来有相中的姑娘的,也就是刘母文工团一起跳舞地好闺蜜,两人都互有好感,只是没有机会表白了。
这让刘父意难平,却也无奈,毕竟,到了这时候,他只能负责,人也娶回家了,那就是他的责任了。
但刘父并不喜欢刘母,不是因为她出身低,而是因为她过于势力眼儿,随军的时候,惯会捧高踩低,让他跟战友们面前无法抬头。
最后在一次遇到刘母嘲讽一个小连长的家属的时候,刘父彻底怒了,直接将人赶回了京城,并且威胁她,若是不回去,以后别说交给父亲教养的大儿子,就是她怀里的小儿子也交给母亲。
刘母本就因为大儿子被公婆教养的跟她不亲近恼火,这好容易得的小儿子,又怎么可能愿意撒手?
所以,刘父这其实是变相的拿小儿子换了清净,所以,他对自己的小儿子是有愧疚地,好在刘母回了京城之后,是要跟刘司令夫妻住在一起的。
刘母很惧怕自己这位出身书香世家的婆婆,在刘老夫人没去世之前,虽然小儿子刘洋是养在刘母跟前不假,却也还是要被刘老夫人教导。
直到刘老夫人去世,刘司令为了避嫌搬去军区居住,刘家小儿子这才彻底被刘母教养,受的影响有限。
但刘司令还是发现小孙子有了歪的趋向,干脆二话不说就将人打发去了下乡,打算让他在乡下好好磨练一下意志。
刘家人虽然不喜欢刘母,但进了门就是一家人,刘司令夫妻从来没有提过,毕竟,最后负责是儿子的选择。
要不是这次刘母刻薄的是童飘云,让刘家损失惨重,依照刘司令地涵养,他也绝对不会将这件事掀开让儿媳妇难堪。
刘母脸色难看极了,她没想到公公会接自己的短,还是在自己的长子面前,又看向面无表情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点儿不替她说话的长子。
心里真的是恨极了,恨儿子的不亲近,恨公婆将儿子教导的无情,也恨这一切地始作俑者童飘云,恨她不依不饶,若是她不将周庆国和林招娣送进去,也不会惊动老爷子。
恨她若是有本事,那童老头死了之后为什么一直藏拙,若非如此,自己就算为了她手里的医术也不会做那些事情,甚至因此惹来老爷子的怒气,让小儿子维护自己的时候惹怒老爷子,然后被下放去乡下。
刘司令平时虽然不多话,甚至几乎很少跟自己这个儿媳妇说话,但老爷子久居高位身上的威压甚重,这让刘母就算再憋屈,也不敢跟老爷子辩驳一句,只能咬牙含泪地坐在沙发上。
刘漩这时候开口了:“我的婚事,我自己会处理,你以后管好小洋就行了。”
刘母正要说什么,刘司令直接开口道:“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刘家的主母虽然不需要多好的家世,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坐上,漩儿的婚事,自有我和他父亲管。”
张了张嘴,刘母心里憋屈极了,却也不敢反驳,她确实有私心,想要找个好拿捏的,她之所以趁机想要坏了童家这门亲事。
除了是因为童家死绝了,以后那丫头过门,不能给儿子提供什么助力之外,最主要的是,她认识童半夏,知道那是个清高地女人,也见过小时候的原主,高贵地像个公主,性子也跟童半夏一样。
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将她这个婆婆看在眼里,想拿捏是不可能的,而长子本来就跟自己不亲近,再有个这样的儿媳妇,那以后刘家还有她和小儿子的地位吗?
但现在公公和儿子都这样的态度,自己的丈夫根本不用问,肯定不站自己这边儿,她还能说什么?说了又有什么用?
深吸一口气之后,她道:“罢了,左右漩儿自幼与我不亲,我也管不了刘团长,他的事情,往后也不用跟我说,我就管我的洋儿。”
“父亲,洋儿自幼跟我一起生活,自然与我亲近,这次也没做什么错事,不过是维护自己母亲两句,何至于将他打发去农村受苦?”
“以后漩儿地事情,我一句不过问,但必须将洋儿给我弄回来,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苦,您怎么忍心让他跟那些泥腿子一样去下地做农活?”
刘司令冷哼一声道:“别人做得,他为何做不得?只要他一天是我刘家子孙,那样不分是非的思想就不能有,一天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他就老老实实地在乡下蹲着。”
“还有,什么叫泥腿子,你不会忘了你张家是从哪里来的吧?若是说泥腿子,你以为你那个生产队长的父亲就不是泥腿子了吗?”
“自己身上的土腥味儿还没洗掉,就开始嫌弃农民兄弟们,你这已经不是思想有问题,你这是数典忘祖!”
刘母听得脸色惨白,老爷子这话说的很明白了,若是没有老爷子首肯,就将人弄回来,那刘家就不再认刘洋这个子孙地身份了。
看着说完,转身就出去做进车里等刘漩的老爷子,刘母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然后才对着已经走到门边儿的刘漩道:“你也不管你弟弟了吗?”
刘漩回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刘母,淡淡地道:“您没听到爷爷的话吗?再说,刘洋确实该接受锻炼了!”
刘母知道自己是不能说服自己这个长子地,就又道:“洋儿走地时候,兜里就带了200块钱,你给他邮过去几百,别让他受了委屈。”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刘父每个月地工资确实不低,但他会将自己工资的一半邮寄给退伍生活困难地战友家中做补贴,剩下的会留起来一些做临时周转用,每月给刘母邮回来的家用也就剩下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其实应该是足够母子两个地开销了,更何况刘母自己还有文工团的工资,一个月也有56块钱,加起来一百多块钱,按说是吃不完,用不了,存上一些绝对没问题。
但是,刘母乡下那边儿有一大家子的亲戚等着她填补,而她自己也是大手大脚惯了的,每个月机会除了必要地菜钱,剩下的月初没几天就花干净了。
刘洋下乡,要不是有下乡补助的二百多块钱,那差不多就得空着口袋走人了,刘母除了心疼就只能指着大儿子拿钱填补小儿子了,反正大儿子的工资什么地都在他自己手里。
关于这一点,刘母也是很郁闷却没办法,刘漩自己拿着工资存钱,这是老爷子和刘父发话的,绝对不许她以母亲的名义去要钱,不然就将她送回娘家。
刘母早就明白,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根本没有感情,若非军婚难离,而且也会影响前程,怕是早就有了跟自己离婚地念头了,她是绝对不会给他机会的!
刘漩看了一眼母亲,然后道:“他是去吃苦改造,不是享乐去了,再说,二百多块钱加上每个月的知青补助,绝对饿不着他。”
说完也不再理会思维异于常人的母亲,转身出去跟自己的祖父汇合,只是心里是真的不好受。
家里有这样胡搅蛮缠的母亲,别说怕麻烦的童飘云不愿意跟自己,就是自己都不想祸害好女孩儿跟自己一起受罪。
从国营饭店出来回家地童飘云,因为距离并不远,也就没有开车,就当是饭后散步了,结果在穿过小巷子的时候,她因为练武耳聪目明,所以竟然意外地听到了人家家里说话。
本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童飘云正想要控制自己的听力,却又听到其中一妇人问道:“现在这时候,咱们也不敢去烧纸啊,这要是被抓了就没好,可这眼瞅着七月十五了。”
另一个妇人道:“我跟你二嫂已经给年钱儿打了印子,咱们等天黑了去找个没人地方烧了就走,没事儿地,家家户户都这么干。”
第15章 祭拜许诺
童飘云愣了一下之后,慢慢地才反应过来,人类在农历7月15的时候,会烧纸祭奠亡灵,这个真不怨童飘云过来之后不去祭拜原主的爷爷和母亲。
一个是,她本来就是游戏人物,游戏就算是还原度高,那也不可能让人真的死去,游戏死亡之后,只是掉级掉装备,然后直接去复活点儿重生,所以,在童飘云的脑海里真没有祭奠亡者的想法。
至于原主,家里出事儿的时候,就是个十一岁地小孩子,在那之前,这样的事儿也轮不到她参与,母亲和爷爷没了之后,周庆国和林招娣心虚都来不及,再加上破四旧运动,就更没有人带她去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事情属于常识,遇到了之后,童飘云自然能凭借少量的记忆想起来,再说,原主虽然不知道去哪里弄到烧纸之类的祭祀物品,但也知道受了委屈之后,去爷爷和妈妈的坟前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