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眼神都没有以前明亮了。
林景峰喝了一口酒说道:“玉忱啊, 你说怎么我现在喝酒都觉得没有以前好喝了?”
柳玉忱拿过林景峰手里的酒杯说道:“不想喝的时候就不要硬喝, 不止糟蹋了好酒,也会让人的心情变差。”
林景峰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被拿走的酒杯,抱怨道:
“玉忱,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温柔了。”
柳玉忱无奈的说道:“你少拿我当借口,你不过是看着那些百姓心有不忍,喝酒都不是滋味了。”
这次林景峰并没有否认,也没有可以避开话题,而是失落道:
“就算不忍又怎么样,我们两个除了开酒楼需要周转的钱以外,剩下的私房钱全部都拿去赠粥施药了。就算我们把酒楼卖出去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什么用。”
柳玉忱何尝不担心,他不止担心百姓的温饱问题,更担心因为粮草问题而影响前方的战士……
柳玉忱低声道:“没关系,我们再想想,总是能够找到办法的。”
林景峰连忙劝道:“你想归想,但是别做傻事。太女对你出手确实大方到我都惊到了,但是那些东西你用归用,可别想着把庄子钱财都变卖了支援前线!”
柳玉忱的双眼暗了些,他点头道:
“放心吧,我懂的。”
其实一些身外之物罢了,若是真的能解一时之急也算是能有所用,他是不在意这些的。
可是他现在是未来的太女妃,周围被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稍有差池就会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便是他真的想变卖产业,也是不能做的。
常青在一旁好奇的问道:“林公子,你也不要太忧心了,你这几日都在店里待到那么晚才回家,小的怕林尚书担心。”
柳玉忱也正色道:“对啊,这事情急不来,你别让家里人担心。”
林景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两人,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你们老娘的头发还好吗?”
柳玉忱听的有些懵:“什么?”
林景峰拖着下巴说道:“哎,你以为我不想回家?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娘本来就有点秃,如今愁得掉头发,她再这样掉下去,要不了多久我怕她以后连簪子都插不了,成为凤曦国第一秃头官员指日可待。
我爹当年也就是看中我娘那张脸了,结果大婚了以后又是发福又是掉发的,我爹如今忍无可忍直接可是放话了,我娘要是再这么秃下去他就准备□□主了。
我姐这段时间躲得比我还凶,你们说这家能够这么早回吗?”
柳玉忱万万没有想到林景峰居然是因为这样子的事情而不得归家。
若是旁的事情他或许还能说上两句,可是这长辈的事情……
林景峰看到柳玉忱窘迫的样子好笑道:“我没事,我都习惯了。怪就怪这场旱灾,搞得没水灌溉,连植物都无法生长。”
柳玉忱低声说道:“其实也不是所有植物都不能,根系发达的植物还是能够从土里面吸取到养分,这也是为什么树木大多没有事情的原因。”
常青迟疑道:“可是树木没有事没用啊,树木又不能盛产粮食,就像地里的那些杂草一样,粮食都不能存活,就它们还能一波一波的长。”
柳玉忱灵光一闪:“不止野草能长,其实我们酿酒的麦秆也能够存活。”
林景峰摇了摇手道:“没用,这玩意要是能够替代粮食这么多年来早就大面积种植来,它就只能作为酿酒的主材料,若是拿来当粮食和树皮差不多。”
“不一样的,你还记得我们学习厨艺时师父们说过的话,每一样食物的基本营养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麦秆拿来食用是犹如树皮,但是你们别忘了麦秆能拿来酿酒,但是树皮却不可以。我们若是能够找对麦秆的加工方法,麦秆就犹如我们酒楼里最为出名的清泉酒一样,是可以食用的。”
林景峰双眼发光,一下子站起来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回家翻翻,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两个古方,能够把麦秆加工成为粮食。”
林景峰确实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立马起身就往家里走。
常青打趣道:“林公子现在不担心回府了。”
柳玉忱微微皱眉道:“常青。”
林景峰豁达的说道:“无妨无妨,若是这件事情能解决,我老娘就不会愁秃了。”
柳玉忱郑重的询问道:“景峰,我想把酒方子拿去给御厨或者是农业相关的人士看看,不知可否?”
“都什么时候了,有可能提供意见的人都拿给他们看看吧。”
柳玉忱行了一个礼道:“景峰兄大义!我一定尽量叫他们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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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仪阁
凤君还是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的坐在正位上,一丝不苟的妆容加上长期上位者的气势。
可是若是观察仔细的就会发现,凤君穿的衣服还是去年做的。
凤君的神情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周身散发出巨大的威压,别说是直面凤君,就算是站在旁边的侍从都大气不敢出一声。
掌事的总管头顶已经冒出细微的汗水,他拿着一叠账本恭敬的说道:
“凤君,这是宫里下个月的预算。”
凤君要管的事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对于每个月的开支预算一般一个季度才会看上一次,这个月刚好是一个季度看一次账目的时候。
不过这次凤君并没有向以往一样接过账目,而是轻飘飘的说道:
“宫内所有开支全部减半。”
总管听到这话,心里一惊,这后宫的贵人可都是身娇肉贵的主,若是再减一半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总管硬着头皮试探道:“凤君,去年中旬都时候都已经减过一半了,这要是再减……”
凤君似笑非笑的看着总管,声音里却带着寒气:
“你是在教本宫做事吗?”
总管见凤君似乎真的生气了,连忙跪下认罪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凤君看到他这副样子,无趣的闭上了眼睛说道:
“这宫中的开支就算消减到一层,大家也能吃得饱穿的暖,不过就是少几件衣裳首饰罢了。但是前线的开支若是缩减,战士们吃不饱饭,那就是一条条人命!”
总管顾不上额头滴落的汗水连忙叩首道:
“小的知道了,这就吩咐下去。”
凤君抬头看了一眼凤曦国的天空,起身往佛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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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府邸
正厅之中坐着一个脸色苍白到透明的女子,明明已经是初春的季节,但是她的身上还穿着厚厚的棉衣,房间里面更是堆满了炭火。
女子身旁的侍从担忧的说道:“大皇女,您还是休息一下吧,不然你这才将养好些的身子又要被累垮了。”
大皇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没事的,我看完这些就去休息。”
侍从极为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她从小就跟着主子一起长大,主子虽然看着是个温柔好相处的模样,但是骨子里却比谁都固执。
平日里除了太女能劝上两句,谁来都不好使。
讲到太女……想来就是因为太女去了前线,所有大皇女才会如此拼了命的做事。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法维护凤曦国,想来这就是主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太女吧。
就在这时一个官员拿着一些图纸进来。
官员恭敬的行礼道:“大皇女,这些是祖庙需要修葺的费用,请您过目。”
大皇女接过名单以后,一页一页的看着账目,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浅淡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辨喜怒的神情。
“这份账目是谁做的?!”
官员惶恐的说道:“这是祖庙的大师做的?”
一向温文尔雅的大皇女听到这么一个答案直接被气笑了。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在这种时候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国库的一层来修建祖庙?!”
官员连忙解释道:“大皇女明察,非大师们贪得无厌,而是祖制上一直都有规定祖庙十年一修葺,如今刚好轮到了十年,所以要的资金才会庞大了一些。”
“庞大一些?”大皇女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把账目放在了书案边缘说道:“罢了,你下去吧。”
那个官员看着大皇女的反应有些急道:“这可是涉及祖庙,大皇女三思啊!”
大皇女的双眼淡漠的看着这位官员一眼,明明不过是一双再冷漠不过的眼,却看得这位官员遍体发寒,像是大冬天里被拔了衣服站在雪地里。
“凤曦国立国之本为百姓,当日高祖和百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才得到如今的蒋氏天下。如今你要我不顾百姓的死后大力修建祖庙就是违背了先祖的遗训。
来人了,将此人收押,好好彻查这份账目,本宫倒是要看看谁在国难之际还要乘火打劫。”
那官员被拖下去的时候大喊:“大皇女,你不顾祖宗基业,就不担心以后成为罪人吗?”
大皇女看了一眼头上的青天,厉声说道:
“本宫做事无愧于心,我相信先祖能够理解,若是将来有什么罪业降下,我蒋明秀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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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已深,初春的风吹得人阵阵发冷。
一个女子风尘仆仆的从府外回来,看到寝殿里面还亮着灯,好看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走路的步伐也不由快了几分。
她打开们以后看到坐在床边的丈夫,不由担心的问道:
“我不是早说过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吗?”
男子走路有些缓慢,走进了以后才发现似乎有了身孕。
他自然的为女子换下了衣袍,打趣说道:“才不是我要等你,是你家宝宝想娘亲了,怎么都不愿意睡。”
三皇女把男子抱入怀中愧疚的说道:
“抱歉。”
小丈夫靠在自己妻主的怀中关心的问道:
“我才不要你道歉,你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的,人都瘦了。”
三皇女一边轻拍着自家小夫君的背脊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笑着解释道:
“你那是错觉,我最近还胖了不少,你看今日穿衣服都紧了。”
三皇夫看着自己妻主不由莞尔,衣服确实有些紧,不过却是她两三年前穿的衣服。
这件衣服和她平日里穿的衣服花纹有些像,估计是在军营里面忙晕了,又缺乏人照顾,才会穿上了两三年前的衣服。
有些女子二十岁还在长身体,穿两三年前的不紧才怪。
三皇夫停顿了片刻,到底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只是装作语气情况的问道:
“现在…外面很乱吗?”
一提到外面的世道,三皇女的神情不由沉上了几分,就连双手都握成了拳头:
“嗯,什么妖魔鬼怪的出来了,有想乘火打劫发国难财的,有对方买通的奸细在城内散步谣言,不过如今禁卫军已经全面接管皇城在内的三座城池,风波已经开始慢慢平息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好转起来。”
三皇夫点了点头道:“我叫厨房热了宵夜,我现在叫他们端上来。”
三皇女拉住起身准备忙碌的小娇夫,柔声的说道:
“你别忙了,我去叫,你也吃一点。”
三皇夫温顺的点了点头道:“谢谢妻主。”
三皇女眼里闪着亮光,轻轻摸了摸小娇夫的肚子充满期望的说道:
“你要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们一家人才能整整齐齐的迎接未来的太平盛世。”
三皇夫重重的点头道:“好,我们一起迎接未来的盛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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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市有一古朴典雅的庭院,凤曦国排的上号的商人都坐在里面。
一个看起来尚且年幼,但是神情上面带着些江湖义气的女子正在游说这群商人。
别看这个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龄,但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获得来不少商人的点头支持。
“各位,为什么商人地位如此之低?因为商人不事生产,就只是做中间的买卖赚取价差。所以很多国家不认同商人的劳动成果。
但是我凤曦国不一样,虽然凤曦国的商人地位还是有些低,但是远超四海诸国。
现在正是凤曦国需要你们的时候,只要诸位这次慷慨解囊和凤曦国共度难关,让世人知道商人不是唯利可图,而是心中有大义之人。
只要凤曦国渡过此难关,不论是世人还是我们的凤曦国都不会亏待各位的。”
下面有一个长得白胖的女子,一看就是众商人之首,她正式凤曦国首富她也跟着劝说道:
“大家看我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以前我常某人捐了一半身家出去,别人都笑我傻,可是如今我成为了皇商,儿子还进了男德学院,好些达官贵人都来我家求亲了。”
周围的商人听到这句,神情纷纷动摇。
做商人做到她们这个层面的,都不是差钱的主。
钱多一点钱少一点,其实区别都不大,反正都是用不完。
但若是能借这个机会能够跨越一个阶级,这笔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而且她们都是凤曦国都子民,凤曦国也是少有都对商人和蔼都国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要是国家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们这帮手上没兵没权的商人还不是任人鱼肉的命?
能在这里坐起的商人都是人精,不少商人都想通了此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