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三天两头在她隔壁墙上钻来钻去。
隔壁在装修吗?她躺在铁床上寻思着。
还没寻思明白,墙就被钻开了。
整个一面墙裂出一道可供人通行的大缝,来回在监狱巡视的卫兵看见了,也装作见怪不怪的样子。
秦浇也没说啥,懒得管隔壁为啥把她的墙钻开了,只想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可眼还没闭上,三个大汉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有点眼熟。
“青帮会?”她这才想起来,“你们又进来了?”
“这不是托你的福吗,”之前在七北山跟秦浇打过一架的那个草莓脚大汉道,“你上次授衔考核把我两个兄弟从树上打下来,让他们瘸了一个月,还被十三军区揍了一顿,这不都是你的功劳?”
秦浇:“……客气了。”
草莓脚大汉眉毛一瞪:“你说什么?!”
“你脚气治好了吗?”她又问。
草莓脚大汉一听就气上头了:“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秦浇顿了顿,又问他们三个:“你们啥事?”
三个人盯着她摩拳擦掌:“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也进来了,慰问慰问你。”
秦浇看着他们:“啊?……卧槽!”
三人一说完,直接冲着秦浇拳打脚踢过来。
秦浇当然是一个翻滚下床,赶忙一躲。
一看秦浇在躲,草莓脚大汉马上道:“兄弟们别怕,我之前跟她打过,她虽然打得过我,但也就比我厉害一点点,咱们三个都上,绝对能把她剁成肉泥!”
“他妈的没问题!”剩下两个大汉憋着一口气,直接朝着秦浇冲过去。
秦浇听完,除了躲,也没啥办法。
她不想打架,也不懂人类为啥都爱打架,有啥事大家坐下来,心平气和互扇几个巴掌不好吗?
秦浇原本待在这个小小的vip单人监狱房里就比较难受窒息,躺平她还好受点,现在人家非追着她打,她真的挺难受。
唉,只能躲。
但她躲得再猛,也总有疏漏的时候,这个监狱房就屁大点,四处还都是一摞摞军区思想教育的书本,一不留神被绊一跤,可不就被那三个人围住了?
这地儿不好躲啊。
秦浇不想被他们三个人围攻,只能换个阵地躲。
所以嘛,只能逃离这个地方。
她看准了三个大汉进来的墙壁上的大缝,钻了进去。
她本来寻思着一进去就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进去的那一刹那,她动不了了。
雾草,隔壁这是监狱吗!
地板是防潮木地板,墙壁用暖色调的防潮壁纸贴起来,这个地方空间极大,看起来是好几个监狱打通建造的,有软沙发和床,开放厨房个独立卫浴,通风冷气机,顶灯都是水晶吊灯。
比她在湎大的宿舍还好!
秦浇震惊了。
她盯着墙壁贴着的写着“青帮会”三个字的牌匾,连连惊叹。
原来监狱也可以住成这样吗?!
她深深留下了羡慕的眼泪。
但还没等擦干眼泪,她就听旁边响起一个声音:“喂,虽然我们没穿上衣,但你对着我们流哈喇子也有点恶心吧?”
秦浇听完恍惚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刚才那三个壮汉围在了墙角。
三个壮汉确实没穿上衣,一身腱子肉。
但秦浇觉得,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这件神仙房子更吸引她。
她擦了擦口水,小声说了句:“抱歉。”
“抱歉?不用,我们不需要听你道歉,”三个大汉说,“毕竟等我们把你打进黄泉路,咱们就两清了。”
说着,三个大汉便要动手揍她。
只不过他们在动手前,模模糊糊听到秦浇小声说了句:“不不不,还是我对你们抱歉。”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秦浇的意思,就发现有一丝丝不对。
三个人根本来不及出手,腹部一人挨了秦浇一记重拳。
他们也没想到,只是一拳,自己竟然就直不起身了。
不过没想到的还在后面。
三人正要挣扎站起身,秦浇又突然飞身上来,给了三人后脖子一人一脚,这回,三人真的连跪都不行了。
“卧槽,我的腹肌感觉肿了……”大汉们摸着自己的肚子,疼得叫苦连天。
“你不是说她很好打的吗?!”一个大汉质问草莓脚大汉。
草莓脚大汉也很委屈,转头对秦浇道:“你怎么回事?!那天我俩在山上打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上次还被我困住好几次!没这么强啊!”
他说这话时秦浇已经霸占了他们的软床,躺在上面道:“唉,这么强是要付出代价的,很累。”
她看着三个瘫在地上快哭出来的大汉,又想了想道:“我下次轻点?”
三个大汉:???
秦浇躺在床上睡了。
直到她睡醒来,三个大汉还是保持着瘫在地上的姿势,动弹不得。
秦浇疑惑:“你们咋不起来?”
三个被打到筋骨错位的大汉道:“他妈的你说呢。”
“哦。”秦浇下床,把他们一个个跟拔萝卜一样拔起来,几个人错位的筋骨立刻被掰正了。
三个大汉一站起来彻底松了口气,随即累得就想往床上倒。
“等等,”秦浇道,“这个床是我的。”
三个大汉:???
秦浇满脸歉意:“抱歉,我也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我觉得你们这个地方不错。”
三个大汉立刻脸青了:“你什么意思?我们的床你不让我们睡?”
“抱歉,”秦浇道,“沙发还有位置。”
三个大汉顿时怒了,想上去锤她,却动也不敢动,只能喊道:“你是强盗吗?!这里是青帮会,看清楚,墙上写的是青帮会!不是你的地盘!你脸皮也太厚了,占我们的地方!我们都没说占你的!”
“我的你们可以尽情占。”秦浇道。
三个大汉:……
他们要哭了,他们爬在地上筋骨错位那么久,他们就想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一觉。
可秦浇挡着床不让!
三个壮汉委屈了好一阵,终于抄起被子,一个去了沙发,一个躺在地毯上,还有一个……被赶去了秦浇的床。
秦浇这才又躺回青帮会那张柔软的大床上。
啊,舒服了。
监狱里的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
秦浇才发现青帮会的监狱套房是有个小出口的,可以翻出去不被监控到。
不过她一般不会出去,毕竟要是被看到她四处溜达不好。
虽然她不能出去,但可以让别人进来。
“我去,七军的这个监狱系统漏洞大了吧?”周因果提着水果进来,还有点不可思议。
何端阳打着双拐也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抓住了……”
“你咋了?”秦浇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何端阳双腿都打拐,问。
何端阳低头不语。
周因果叹声气:“他练火箭筒太猛了,感知力泻了好多,腿有点撑不住。”
“咋还练火箭筒?授衔考试不都结束了?”秦浇问。
周因果低声道:“十三军区看出他腿有问题,没给过。”
秦浇:“哦,你们饿吗?”
“你这还真像你说的那么豪华啊,”周因果看着监狱房的环境,大为震惊,“天呐,我做梦都想不到,这地方可比我宿舍好多了!”
周因果和何端阳坐下来。
秦浇又问:“你们中午想吃啥?”
“啥意思?”周因果愣住,“你这还能点菜吗?”他正说着,就看一个壮汉上前,肥大的手里端着个小茶壶,给他和何端阳满上了。
周因果愣住,忙害怕地躲了躲道:“这是谁?这不会是你说的……?”
“昂,”秦浇又对另一个壮汉说,“今天中午做点猪蹄吧,我一个朋友腿不好,给他补补。”
何端阳:……
壮汉们马上答应,随后一个出去贿赂守卫兵买猪蹄,另一个在厨房开火,还有一个在给秦浇洗衣服。
周因果看呆了。
他小心翼翼问:“秦浇,青帮会不是七军的混混头子吗,你怎么把他们……”
秦浇喝口茶,瘫在沙发上:“现在已经没有青帮会了。”
“啊?”周因果不解,“没有了,我看你们这墙上还挂着……”
他说着,目光顺着墙上挂着的青帮会牌子看过去,随即一愣,再定睛一看——
哦,原来上面写着的是“秦帮会”。
周因果:……
何端阳皱眉问她:“孙少校不会放你出去,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在监狱待着?”
秦浇看向窗外:“也不是。”
“你还是去跟孙少校认个错吧,”何端阳道,“这样是自毁前程,就算你多讨厌他,也不能不要军衔啊,让他先把你放出去,再找机会授衔,你待在监狱里像什么。”
“我想出去。”秦浇道。
何端阳道:“这就对了,先去找孙少校道个歉,然后就能出这个监狱了……”
“我想离开第七军区。”秦浇又道。
何端阳顿住。
“不可能,你敢逃走就是逃兵,就是军事犯,”何端阳郑重道,“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况且,外面都是高压电,你怎么逃出去,挖地道不可能的,军区地下也有监控网。”
秦浇指着窗外远处军区边界上的高压电网道:“你们能看到上面的气流吗?”
何端阳仔细看了看电网上端每隔一段距离安装的高压针,才发现点什么:“好像能看见……”
“高压针中间应该是静态的空气电流吧,怎么感觉在动呢。”周因果道。
“它们在往右动是吧,”秦浇问,“还挺快的?”
周因果不明白秦浇在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嗯。”
“想不想看它们往左流?”秦浇问。
周因果:?
他还没反应过来,随即就看到,每根高压电针之间的气流,都开始整齐划一地往左流。
“快。”秦浇说了一声。
随即那股气流加快。
“慢。”秦浇有说一声。
气流变慢。
“向右。”
气流果然向右。
周因果和何端阳俩人都看傻了。
周因果愣了许久问:“秦浇,是你在操纵高压电网上的电流吗?!”
秦浇点点头:“它们好像挺听我话的。”
何端阳愣住:“那是从总军区制造来的高压感知电,能调动整个军区所有人的感知力,你一个人能控制这个?”
秦浇想了想:“昂,不过也没啥用,我又不能让它们跑去别的地方。”
“高压感知电还是需要高压针之间形成的空气流或者地下高压线做载体的,就算能控制流向,你也不能改动它的流动路线……”何端阳突然警觉起来,“等等,秦浇,这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秦浇摇头。
何端阳看了看在厨房炒菜的壮汉,又低声道:“你知道高压感知电是军区稀缺资源,黑市上有价无市吗?”
秦浇:?
“这些东西都是总军区终控分配给各个军区的,你要是能控制他们的流向,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私人控制感知电是犯法的。”何端阳道。
“哦,是啊,”周因果想起来,“我在军法手册里也看见过,任何人不能私自控制或者存储感应电,这种稀缺资源,你一碰就是犯法的啊,你以后还是别控制这个了,万一被人发现了……”
“哦,我不说,也没人发现吧?”秦浇道。
“也是,这东西一般人也不能碰吧?你怎么可以用感知控制它?”周因果不解。
秦浇摇头:“不知道,可是也没用。”
周因果:?
“只能控制流向,又不能停掉。”秦浇叹声气。
停不掉感应电,意味着她根本出不了第七军区。
“别想歪门邪道了,”何端阳道,“你就不能好好跟孙少校道个歉吗,让他原谅你,你何必那么心高气傲,你又搞不过他。”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周因果道,“孙少校从一开始就不给秦浇好脸色,都把秦浇放这里来了,凭什么还要给他低三下气,何端阳你能不能别每天张口闭口道歉?你以为孙少校是道歉就能饶过秦浇的吗?”
“我说错了?那她拿不着军衔怎么办?不讨好他,她拿不到军衔,这辈子就毁了,你站着说话不牙疼。”何端阳道。
周因果:“我意思你别逼她了,你先管管你自己,别一天练练练的,你那个练法,腿只能越来越瘸……”
何端阳暴躁了:“你少管我!我在说实话,没军衔就是这辈子毁了!”
秦浇转头:“那你是不是也毁了?”
“我……”何端阳一愣,说不出来话。
“不就个军衔吗,”秦浇看着窗外的高压电网,喝口茶,“以后我给你弄一个。上校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