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我们的策略,”任中将道,“我先跟那个秦浇唠唠家常,让她放松警惕以后,你们再抓人,这叫先礼后兵。”
“是。”蒋少将道。
“咱们走散开点,”任中将又道,“你们穿军装,气势太盛,我一个人去见秦浇就好,这样显得亲和一点。”
“是。”蒋少将立刻挥手,让蒋少将身边的卫兵将领们都散开。
任中将这才点点头,又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黑色夹克,保持微笑,大步迈向前。
下一秒,他突然被一个人摁在地上。
赵清栩一拳一拳抡在他的后脑勺上,大声喊道:“龟娘养的龟孙!叫你来我Y区偷东西,这下被抓到了吧?!妈的!”
“任中将!”蒋少将他们走在后面,许久后跟上来,看到这一幕,都傻了。
“赵总长,你打错人了,这是任中将!”蒋少将连忙上前。
赵清栩这才像回过神来,看着蒋少将:“蒋少将您怎么来了?”
蒋少将指着被赵清栩一顿好打鼻青脸肿的任中将:“你打错人了,这是任中将。”
“啊?什么?”赵清栩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身下的任中将,赶紧下来,把人翻过来。
瞳孔地震。
“卧槽,送任中将去医务室!”赵清栩马上大喊。
*
“任中将被她按在地上打,不还手的吗?”秦浇站在医务室门口,有点怀疑。
小吴悄悄道:“我估计任中将是故意的,他肯定想借着赵总长打他这事,往军区总部告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你想想,殴打上级,多重的罪啊。”
“他讨厌赵清栩?”
小吴赶紧给秦浇比了个安静手势:“小点声,我是听说以前不知道赵总长怎么得罪过任中将,任中将特别讨厌她,成天想办法要拉她下台弄死她。”
“哦,那也用不着让自己被打进医务室吧。”秦浇道。
“都是战术,战术。”
“赵清栩力气还挺大的。”秦浇想想又道。
“你进去吧。”蒋少将从医务室里出来,又对秦浇道。
本来任中将是要单独找秦浇谈话的,被赵清栩这么一闹,他只能待在医务室,所以索性就让秦浇来医务室,他和他谈话。
秦浇刚进医务室,就见赵清栩给任中将削着苹果不停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要保证身体……我是真没看出是您,我们区最近进了个小偷,真的跟您穿得一模一样,我真没分清楚,我要是分清楚,我怎么可能打您,我肯定好好招待您啊,您说您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任中将听着赵清栩滔滔不绝,面色铁青。
秦浇进来了。
“任中将。”她先给两位敬礼。
“掘金季你没拿到通行证,蒋棋有告诉过你后果吧?”任中将直接道,本来他是想跟秦浇好好谈谈的,但现在变成这样,自己又躺在医务室,他没心情再跟秦浇扯有的没的。
两三句话说清楚,直接把她带走就行。
秦浇没吭声,赵清栩一脸恍然:“哦,我差点忘了,秦浇,你说你,总部交给你的任务,你怎么不好好完成?通行证都拿不到,真是废物!你就应该上门给任中将他们赔罪,还等着他们来找你?”
秦浇斜看赵清栩一眼,懒得说话。
“哦对了任中将,您要把秦浇带去哪儿?”赵清栩又问。
任中将道:“当然是总部监狱,蒋棋之前应该跟她提前打过预防针。”
“总部监狱吗?”赵清栩看着任中将,“哎呀,总部监狱伙食太好了,秦浇进去说不定过得不错根本不知悔改,你应该找个条件差点的监狱,好好关关她,让她受点教训!”
任中将看着赵清栩。
“您说我说的对吧!”赵清栩也看着任中将。
两人就这样突然安静下来。
秦浇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盯我我盯你,一言不发的样子,感到空气一阵冷凝。
奇怪的氛围。
过了一会儿,还是任中将笑了,开口道:“好啊,赵总长提的这个建议好,我是得给秦浇换个地方,好好让她待待。”
秦浇最后进了位于Y区和Z区之间的一处地下监狱。
任中将看着她进去,又对身旁一个白胡子老人道:“本来想把她带到总部去,我们的人都在那,能强制让她多训练训练,但既然她现在离总部这么远……算了,硬的不行来软的,正好也关在实验室旁边,很多事情估计她也明白了,你多教育教育她,最好让她自己为军区献身,懂吗?”
白胡子老人神色凝重:“明白。”
任中将瞪了一眼躺在阴湿发霉床板上的秦浇,走了。
任中将走后,白胡子老人就把秦浇从床板上叫起来,带她去了监狱隔壁的实验室。
这个实验室很小,但每一处都透露着尖端精密的未来感。
“你说说你,一个新来的,在军区到处犯事,不是绑架特种兵,就是故意不好好执行任务,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再怎么厉害,年轻人大好的前途,都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老人语气恨铁不成钢。
秦浇没说话。
“要我说,还是任中将惜才,”老人又道,“刚带你来十三军区,就那么礼遇你,还送了你那么好的门晶虎肉,现在你出事了,他虽然把你关在这,还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还又给你了将功补过的机会。”
“哦,什么机会?”秦浇顺着老人的话问。
“看到这个实验室了吗?十三军区投资了500亿建的全军最先进的实验室,这里面有多到你数不清的先进仪器,很多外面人都没见过,属于咱军区最高机密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见到的,”白胡子老人慷慨激昂,“这实验室运作好几年了,里面可都是十三军区的心血,你想想,能来这里面的人,除了我这种研究员,也就是咱军区几个很重要领导了,对吧。”
“哦。”
“哦什么哦,你要知道,以你的级别,本来是完全不够格看到这样高规格机密实验室的,但任中将让你看到了,这说明什么?”老人又问她。
“什么?”
“任中将非常看好你,”白胡子老人又道,“他真的很信任你,把军区机密都给你看了,希望你在这个实验室里做出点成绩,有了成绩,你回去以后,他好提拔你,上将你不想当吗?”
秦浇直接问:“我要在这个实验室里做什么?”
“这就对了,”老人道,“你就是要有这种好好做事的觉悟,任中将把希望托付给你,你可不能辜负啊,只要你这次能按他的嘱咐好好办事,未来你跟那个混蛋领导赵清栩升成平级,岂不美哉?”
秦浇不想听老人啰嗦,又问了一遍自己该干什么。
老人这才拿出一只硅晶芯片给她。
秦浇看着这枚芯片,发现它一侧异常锋利,简直跟刀片一样。
“你只要用这个芯片划开自己的皮肉,沾点血,再把芯片插进这个凹槽里,就行了。”老人指了指实验室门口墙壁上的一个小凹槽。
“然后呢?”秦浇看着满屋子的仪器器械,问。
“芯片放上去后,它会自动提取你的感知力释放到整个实验室,这间实验室的仪器会受到你的感知力唤醒,帮你做一些能力提升训练,”老人道,“训练完你去躺一躺检测仓,等我们记录下你的身体数据,就可以了。”
“你放心,芯片提取的感知力不会很多,只要让感知力气息充满实验室,唤醒那些仪器就够了。”老人又补充道。
秦浇一挑眉,转过身来:“哦,然后呢?我的数据会导到后面那群机器人的脑壳里,对吗?”
她指着实验室另一间透明玻璃房中,被关在培养皿中的一大群半成品机器人。
“果然你知道……没错,军区看中了你,想测出你的天赋数据,应用到这些可爱的小机器人身上,这个实验室,也是这类战斗机器人的研究室。”老人实话实说。
“嗯,我拒绝。”秦浇道。
“为什么?这很简单,都不需要你怎么费脑子,”老人又道,“你把你的天赋数据交出来,就算是给军区立了大功,任中将到时候不提拔你做少将,我脑袋给你割下来当球踢!”
“我听说这样做很伤身体。”秦浇只道。
“伤什么身体?我们这么先进的仪器备在这,十三军区还有整个联邦最好的军事医院,你怕什么?要我看,任中将就是给你的任务太轻,你反而不珍惜,测测数据就能当个少将,要是别人早要磕头谢恩了!”
秦浇打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你不信是不是?首都大学来的那个江谦都做过天赋数据测试了,他都好好的,你觉得你会有问题吗?”老人又道。
江谦?
秦浇转过身来,看着他:“江谦也在这里?”
“当然了,我们之前才提取过他的天赋数据,也就做完检测那几天比较难受,他现在早好了,”老人又把光脑画面投屏在墙上,“江谦现在应该在训练场,我现在就把训练场的监控找出来,给你看看他的情况。”
秦浇抬头,看着画面影像中,和其他人站在训练场说说笑笑的江谦,眉头一皱。
“这下你信了吧?”老人又道。
秦浇冷笑一声:“这不是江谦。”
老人皱眉:“你说什么?”
“江谦不可能不化妆。”秦浇又道。
老人变了变脸色。
秦浇又打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你给我回来!”老人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拨通了个电话。
秦浇刚回到自己的狱房,老人就冲了过来:“秦浇,你是好话听不进去是吧!”
“你说的是谎话,不是好话。”秦浇躺在床上。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你就别怪我。”老人盯了她许久,终于又道。
秦浇闭上眼。
但他刚闭上眼,就听到远处一声大门关上的巨响,随后是人走动和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
秦浇又睁开眼,随后便看到远处两个士兵拖着一个手脚绑着锁链的人出来了。
她瞬间一愣,随后立刻从床上坐起。
只见被那两个士兵拖拽在地上的人衣冠不整,浑身血迹斑斑。
“江谦!”秦浇喊了声。
“看到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老人笑意盈盈对秦浇道,“如果你不要像他一样不听话,就不会在采集数据的时候被打成这副样子。”
“你们要把他带去哪儿?”秦浇皱眉问老人。
“当然是一个所有人永远找不到他的地方,让他自生自灭,”老人笑道,“哦,名义上,现在的江谦已经在十三军区的日常训练中,不幸殉职了。”
秦浇不自觉攥紧了双手。
“老老实实去实验室里做训练,协助我们提取出你的天赋数据,”老人目光阴冷,“不要想着逃出去,这里既然是全军区最高级别精密实验室,当然不是那么好出的,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否则,我不保证你不会成为下一个江谦。”老人又道。
秦浇没说话。
老人指了指秦浇手上的芯片:“我希望你早点拿着它去实验室报道,报道完,你就是秦上将了。”
他说完,这才砰一下关上秦浇监狱房的大门,扬长而去。
而这老头前脚刚走,秦浇后脚就踢开监狱房的大门,出去了。
既然老头话说到那份上了,她不想着逃跑,就是对他的不尊重了。
第71章 逃离(下) 机器人军团
秦浇在整个实验室-监狱区里转了几圈, 倒也没看到能出去的大门在哪里。
这里处于地下,机关大门太多,她一个一个试验过去, 都不是。
找了好一圈,有点累, 她只能现在走廊里靠着墙放松一会儿。
秦浇做了个深呼吸,头一抬,就看见走廊里一台监控相机。
她朝监控相机打了个招呼。
坐在监控器前的任中将:……
“她看来要逃, 要不要我去再教育教育她?”一旁的白胡子老头问任中将。
“不必。”任中将笑了, “机密实验室这片区域防守严密, 就让她逃吧,等她死心了, 就愿意帮我做事了。”
“您说得有道理。”老头忙道。
秦浇站在走廊上,低着头, 思考着什么。
她一直盯着脚下地板上, 全是一片一片的血迹,每一处都有。
也不知道这里拖拽过多少个浑身血迹的人。
她盯着地板上的血迹, 忽然发现些什么。
这地板是特殊材质, 血迹沾上去不会凝固发黑,还保持着鲜红,在那一片鲜红之中,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蹲下身一看, 原来是一片血印中, 有一条血印,是直直的一条线。
掩映在其他血迹之中,虽然看得不明显,但仔细看, 还是能看清的。
这条线从她脚下一直延伸向远方的某个方向。
有迹可循。
秦浇想了想,开始跟着那条掩映在众多血迹之中的红色线条走。
一边走一边用鞋把这些线条蹭掉。
她一直走着,知道来到一处门前。
红线消失。
这扇门秦浇以前经过时从未发觉,仿佛是以前经过时不细看不会有,但专门去寻才会发现原来这也是道门。
秦浇试了试,从这扇门前经过,果然,门是看不见的。
但要直直朝着门的方向盯过来看,门又会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