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悉风却有别的想法:“但你可以把嘘嘘带上。”
钟尔在外拍戏,请了人照顾嘘嘘,不过她也给了盛悉风家里的钥匙,正好盛悉风也有狗,可以带两条狗一起出去玩。
一般酒店虽然不允许带狗,但只要钱到位,并保证不影响其他客人休息,还是有回旋的余地的。
钟尔和许听廊住在隔壁房间,为避免人多口杂,钟尔入住后就把周围的空房间都包了下来,他们在那一住一个多月,原本零星几间有客人入住的房间也都已经退房空置下来,现在整个楼层只有他们和他们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
许听廊想了想,觉得也行。
盛悉风说:“我现在就在岛湾18号,你快到了告诉我,我来小区门口接你。”
盛悉风之前在泉市待了一个月,许听廊对她的基本情况也都有所了解,知道岛湾18号的房产是江家给她和江开准备的婚房,二人已经离婚,照理来说她不应该还住在那。
许听廊没有多问,驱车前往钟尔的住处。
“钟小姐住在岛湾18号,家里该是很富有。”小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听廊你说,有没有可能她的背景也很厉害,所以她才敢跟简小姐这么对着干。”
许听廊对钟尔家里的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根据种种表现来看,她家里不像是在能娱乐圈拥有很大话语权的样子,她走红完全得益于她个人本身的外形优势和时尚感,还有自带话题的体质。
至于敢跟简欣文作对……
“她跟别人对着干要什么背景,鲁莽、愚蠢、不怕死就够了。”
许听廊话说得挺不客气,但话糙理不糙,确实是那回事。
小袁没敢附和,扯开话题:“我打电话给酒店协商一下带狗的事。”
车到岛湾18号,盛悉风已经等在小区门口,她坐进后座,大致指了路,然后打算把中中从猫笼中弄出来撸两把:“我终于见到活的中中了。”
中中喉头发出威胁的咆哮,前肢下蹲,是个准备进攻的姿势。
“盛小姐你小心点,别碰它。”小袁连忙阻止,“它对生人有点凶,熟了就很黏人。”
盛悉风只得收手。
许听廊从后视镜看她一眼:“你不是离婚了吗?”
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语气带了几分揶揄。
他对她的态度直接关系到他对钟尔的态度,他跟她不见外,盛悉风乐见其成,但又不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江开受了点伤。”
许听廊的眉头微微一抬。
就算受伤,也轮不到前妻照顾吧。
盛悉风明白那个意思,控诉道:“狼狼,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许听廊笑一下,没再勉强她。
三人进到钟尔家中。
阿拉斯加的撒手没名不虚传,跟嘘嘘最熟的盛悉风也只跟它见过寥寥几面,更别提许听廊和小袁两个初次见面的生人,但嘘嘘一点防备都没有,欢快地摇着尾巴挨上来。
许听廊犹豫一下,手试探着往它头上拍了拍。
嘘嘘感受到他的亲近之意,瞬间被点燃热情,站起来往他身上扑,那黏黏糊糊的劲,仿佛已经跟他认识十年八年。
“这就是父子的心灵感应,血缘真奇妙。”盛悉风强行升华主题,全然不顾嘘嘘是个自来熟,换了任何一个人摸它它都这个态度。
许听廊拍拍嘘嘘敦实的背,感慨:“你伙食也挺好。”
盛悉风手机里开始微信催促,她急着回去,给俩人指路嘘嘘吃穿食玩的用品摆放地点:“别的忘了倒无所谓,都能买,嘘嘘的身份证别忘了。”
身份证指的是狗证。
将大小事宜嘱托完,她先行告辞。
俩人按照她的指示,整理了一些必用品,并从一个狗用背包里找到了嘘嘘的狗证。
许听廊随手打开翻看。
视线微凝。
*
自简欣文来到剧组,钟尔的心情就没有好过,连带着把许听廊也打入敌营,对他充满怨气。
尽管她冷静点以后想了想,简欣文来剧组应该确实不是他的主意。
但毫无疑问,简欣文是冲着他来的。
他依然难辞其咎。
许听廊连着几天不在,她连挑事都找不到正主,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小方在她身边如履薄冰,大气也不敢喘。
好不容易挨到许听廊该回来的时间,却被告知他临时有事,要晚上才到。
小方已经快被钟尔折磨至死,比谁都盼望许听廊的到来,以此转移她的怒火,于是当天夜里自告奋勇去大厅守株待兔,好第一时间把许听廊的动向汇报给钟尔。
妮多的粉头方:「简欣文居然也在大厅,肯定是等许听廊」
妮多的粉头方:「妮多你要不要也下来,别让她占了先机」
简欣文也跟着住到了他们住的酒店,但因为同楼层的房间全部被钟尔包下,钟尔当然不肯松口让房间,她只能住到楼下。
你可爱的爹:「滚」
要她下去跟简欣文比谁殷勤?做梦。
许听廊是皇帝吗?三宫六院三妻四妾,一群女人围着他争风吃醋。
她想潇洒点先睡一觉,但终究是惦记着简欣文在下面等他。
简欣文会比她更先看到他,说不定还会告她的状。
这些日子以来,她对简欣文始终没有好脸色,而简欣文一直没有正面回击,只会装可怜装无辜,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好使,至少剧组大部分人的人心都偏着她。
说不定许听廊也会可怜她,男人不就吃楚楚可怜这一套。
午夜一点,钟尔收到小方的消息,机关枪似的连续好几条。
妮多的粉头方:
「妮多,许听廊到了!」
「他居然带了猫!!!」
「是中中!!!!」
「简欣文果然是等他!」
「我靠我靠,简欣文还摸你的小猫咪!」
「哈哈哈,解气!中中挠她了,差点挠到哈哈哈哈中中干的漂亮」
条条都是重磅新闻,钟尔从听到许听廊回来,先是燃起了斗志,再听到中中也来了,她又心动得很,迫不及待想抱抱失散多年的猫儿子。
你可爱的爹:「果然是我的钟中中,知道跟我站在同一条阵营」
她忽然想起盛悉风今天好几次问她许听廊回没回剧组,有点明白过来了。
你可爱的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听廊会带着中中来?」
Breeze:「嘻嘻,狼狼这么快到啦?看来是踩足了油门八百里加急啊。怎么样,中中可爱吗?」
你可爱的爹:「他还没上来,我还没看到」
Breeze:「狼狼本来还想带嘘嘘来的,不知道怎么的最后没带」
你可爱的爹:「可能嘘嘘怕生,不肯跟他走」
Breeze:「妮多,我觉得你对自己的狗子认识不足……」
你可爱的爹:「……」
Breeze:「不过带大狗出门确实不方便,可能跟酒店这边没沟通好也说不定」
两个女生聊了半天,结果许听廊迟迟不上来。钟尔等不及,跟小方打听。
你可爱的爹:「他在干嘛?」
小方半天才回,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妮多的粉头方:「那个什么,简欣文一直在跟他说话。。」
钟尔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再度让这俩人气到,等到许听廊又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许听廊和小袁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电梯口,身上带有舟车劳顿后的疲惫。
俩人对视的第一眼,他的脚步稍顿。
钟尔必须承认自己是想他的,她空落落的心随着他的出现终于落地,甚至忘了一分钟前还昂扬的斗志。
几天不见,她觉得他变陌生了,他向她走近的过程里,她竟破天荒地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两只眼睛该往哪里看才好。
最后她把目光集中在了猫包上,透过猫包的透明玻璃盖,看到一只胖胖的毛团子在动来动去。
许听廊走到她面前,却没有停留,径直路过,来到他自己房门口,开锁要进门。
“欸许听廊。”钟尔急了,顾不上装酷,将他叫住,“这是我的钟中中吗?”
她着重强调“我的”和“钟”三字,以此表明自己想看中中天经地义。
许听廊看她一眼:“我本来打算帮你把嘘嘘也带来的。”
他态度还不错,看来是打算跟她好好聊聊。
钟尔“嗯”了声,挺配合地问了下去:“那你怎么没带?”
许听廊让小袁把行李和猫都先放回房间,完全没有要给他们母子近距离接触的意思,然后一把关上房门,阻挡了钟尔探头探脑往里看的视线。
钟尔不明所以。
许听廊笑了下,抄起手臂上下打量她两眼。
钟尔忽然觉得有些不妙,有什么东西快到抓不住,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许听廊似笑非笑地:“你上次说,嘘嘘姓什么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翻车
第32章
钟尔一天天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满嘴跑火车,要不是许听廊提起,她压根不记得这档子事。
他这么一说,她才依稀记起自己当时为了骗他松口让她一起演《白首相离》,说过嘘嘘姓许。
嘘嘘不姓许,姓钟。她还不至于给多年不见的老相好搞个孩子,不过嘘嘘这个名字确实跟许听廊有关,她懒得想名字,脑海里又正好闪过了许听廊这个人,于是就给它起名嘘嘘,跟中中对应。
就像这些年,她对许听廊耿耿于怀是真,但也仅限于此,不耽误她身旁花团锦绣,被别人迷了眼睛。
还好嘘嘘姓的是钟,没跟别的乱七八糟的野男人姓,不然她翻车更严重。
钟尔的深情人设崩塌,她一时间有些尴尬,噎了两秒才讪讪地说:“你要是在意,就改成跟你呗。多大点事。”
许听廊看到狗证上“钟嘘嘘”的姓名栏时,确实有种被人欺骗的不痛快,瞬间没了父子相认的亲近,但一路上开过来,他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
钟尔这些年桃花不断,不曾为他停留是不争的事实,执着于一个姓氏又有什么意义,嘘嘘能叫“嘘嘘”,已经是她极大的破例了。
她是钟尔,就那点喜欢人的容量,不能对她有太高的要求。
比如她现在信誓旦旦说你在意就改呗,不过是料定他没那么无聊。
许听廊偏无聊。
“好啊,你什么时候回海市,记得去。”
“……”钟尔猝不及防,又让他噎一下。
她眼珠子一转,快速从心虚里脱身:“改可以,但是改了就得从了我。不然我以后怎么跟新男朋友交代我的狗姓许?”
许听廊提醒她:“那中中还姓钟呢。”
钟尔越发理直气壮:“对啊,所以我这不是从了你了吗?你自己不答应。现在只要你答应,我们两个就锁死了,锁到天荒地老。”
许听廊简直嫌弃死她了:“你少点套路多点真诚能死吗?”
“我还没说你呢。”钟尔想起被宠物打断的事来,“你在楼下跟简欣文说什么说这么久,她是不是告我状了?”
恶人先告状,她冷笑。
幸亏是她包的同楼层房间,不然许听廊肯定放人住上来。
许听廊不想回答加剧二人的矛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她妈妈这两天要过来看她,叫我一起吃饭。”
钟尔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去吗?”
“去。”许听廊说。
这下钟尔的面色真的有点挂不住了。
他俩之前狠狠吵了一架,现在彼此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下台阶,也算是打情骂俏的情趣。
但简欣文的妈妈过来,为什么要叫他一起吃饭,而且他居然要去。
“她妈妈是我的表演老师。”许听廊解释。
钟尔并没有好受一些,她更加难受。
她原先以为在她和简欣文之间,许听廊跟她的关系毫无疑问要好很多。
现在他说简欣文的妈妈是他的老师,也就是说,他和简欣文知根知底,家人看好。
一起吃饭会说什么呢,请他多多照顾简欣文,多多指教简欣文,不要叫人欺负了简欣文。
即便只是出于礼貌,他也一定会说好。
她才是那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她没有当老师的妈妈,没有千里迢迢跑来给她出头的妈妈。
她甚至没有关心她的妈妈。
“哦。”钟尔没心情跟许听廊聊简欣文了,她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一贯没心没肺的模样,“你待会洗完澡要不要来我这?”
许听廊斜睨她一眼:“来你这干嘛?”
钟尔说:“给中中嘘嘘和悉风生弟弟妹妹,这个保证跟你姓。”
许听廊要笑不笑地:“太多了,养不起。”
钟尔打着哈欠:“不生也行,那你好歹交点公粮。”
“算了吧,我怕你半路睡死过去。”许听廊把她推进房间,替她关门,“晚安。”
即将阖上的门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视线,钟尔看不到许听廊,脸彻底垮台。
“对了。”门又突然开大。
事发突然,钟尔的表情来不及切换,被许听廊尽收眼底。
“后悔了?后悔还来得及。”但下一瞬间,钟尔就扬起了笑,快到他几乎以为那只是他的错觉。
“正经点。”许听廊说,“冉姐那剧本我帮她看了看,虽然是小成本网剧,但还挺新颖的,如果能好好拍,说不定能火。”
钟尔冷哼:“那我也不会原谅简欣文。”
许听廊顿一下:“我哪个字表达那个意思了?”
“哦,那是你叫我跟她继续作对的。”钟尔不想讲道理的时候怎么都能找到法子,“我没诬陷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