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努力一下吧,他想。
万一呢。
就算没有万一,也再享受一会被她喜欢的滋味。
这是打定主意今晚不碰她了,当然这事不能直接告诉她。
“你这欲-火焚得也太敷衍了。”许听廊低头亲亲她的耳朵,调笑着得出结论。
钟尔怕痒,缩着脖子想躲却无处可躲。
他适时把手抽走,她浑身的紧绷舒展开,胆子又大了,皮起来:“许听廊你听错了,我没说我,我说你。”
许听廊没有揭穿她的耍赖,双手搂住她的腰,坦诚承认:“嗯,我是有点。”
钟尔特别迷恋他这种微讽却纵容的语气,她抿嘴憋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许听廊眼神渐渐幽深,揽过她的后脑勺,重重亲过去。
他的变化越发明显,清晰反馈给钟尔,她微微往后挪开些,手像蛇似的往下滑,在亲吻间含混不清地表明目的:“我也要摸摸你……”
新世界的大门在钟尔面前缓缓开启。
这个夜晚像是一场梦境,她的脑子受到欲望的侵蚀,始终不太清醒,全程有些晕乎乎的。
许听廊没有跟她做到最后一步,以不同的方式满足了她两次,又引导着她以不同的方式满足了他两次,她整个人都脱了力,懒洋洋依偎在他怀中,不想动弹。
细密的吻落在她鬓边。
她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中中,责备许听廊:“叫你把它弄走你不听,它都看到了。”
许听廊特别笃定:“它看不懂。”
钟尔:“你怎么知道它看不懂?”
许听廊这种时候脸皮比她还厚,完全不认为在猫儿子面前表演活春-宫有什么不对:“看懂又怎样,它又没法跟别人说。”
钟尔:“……”
变态。
许听廊的手还没消停,时不时在她身上捏一下揉一把,她只当前面都是前戏,后面还有正餐。
这么等着等着,他迟迟没动真格,钟尔不由得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感觉到他给她清理身体,然后熄了灯抱着她睡下。
钟尔这才意识到他就打算这么结束了,她其实很累了,但不甘心到手的鸭子又飞走,于是强打起精神推搡他:“不做了?”
许听廊揉揉她的头发:“很晚了,睡吧。”
“为什么不做?”钟尔急眼,瞌睡醒了一半。
合着他俩白忙活半个晚上。
男人在撒谎这事上是有点天赋在的,许听廊张口即来:“我反对婚前性行为。”
“啊?”钟尔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直不上钩,原来是婚前守贞党,那他之前那些行为都能够解释了,她安心了,“你早说啊。”
害得她好几次怀疑是自己对他没有吸引力。
但如果他反对婚前性行为,她岂不是除了跟他结婚,没有睡到他的办法了?
钟尔不由得犯起了愁。
婚她是真的不想结,但许听廊她是真的想睡,虽说刚才这些花样百出的办法也很快乐,她活了26年没体会过这种刺激,回味着都还能感觉到那种余韵,但肯定比不上真枪实弹。
她已经尝到甜头,更不想放过他了。
有什么办法劝许听廊改变主意啊?她琢磨着,琢磨着,动了一堆歪脑筋,渐渐又被睡意拖着下沉。
思想天马行空,她发现了一个巨大的bug。
不对啊,他反对婚前性行为的话,他们之前这样那样的,难道就不算?
可她来不及醒了,只动了动嘴唇,连一个音节都没能发出来,便在他怀中失去了意识。
许听廊根本没想到这漏洞百出的说辞能够说服钟尔,他等了一会,没等到她的反驳,倒是等到了她熟睡之后缠上来摸他脖子的手。
两只手在他脖颈间来回穿梭,搅得他睡不安稳,许听廊没躲,只是掐了一把她的脸,由衷感叹:“还挺好骗。”
作者有话要说:方式阿江不让我写,你们自行想象,发挥最丰富的想象力即可
第40章
第二天许听廊的戏特别早,天还没亮就得起,比钟尔的早两三个小时。
她一整个晚上都跟长了吸盘似的死死扒拉在他身上,两个人都热出好几身汗,许听廊一直在根据她的体温盖被子或者掀被子,加之她犯瘾似的不断摸他脖子,他几乎就没睡着过。
但凡理智点,考虑一下起床后的高强度拍摄任务,他都该回自己房间好好睡觉。
但他偏偏拖了一整个晚上都没走成,色令智昏不外乎如是。
这会要起床工作才终于没办法把她弄开,钟尔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如果是小方吵醒她,她保准给他看脸色。
但这是许听廊,昨夜那些身体的亲密接触愈发加剧她对他的喜欢,她从来没有像喜欢他一样喜欢过哪个人,完全是千百倍的差距,和前面那些莺莺燕燕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被吵醒也还是好喜欢他,一点都不恼。
她贴过去重新抱住他的脖子,蜜里调油地叫他,尾音拖了老长:“许听廊——”
许听廊任由她抱了一会,才轻拍她的后脑勺:“你再睡会,还早。”
把钟尔哄睡,许听廊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外头小袁在等,看着他从钟尔房间里出来,已经彻底适应了,眉梢眼角半点吃惊都不带,只不过看到许听廊满脸的倦容,不由得欲言又止。
许听廊洗漱换衣服期间,小袁一直在他周遭打转,好几次想开口。
“要说什么就直说,磨磨唧唧什么。”许听廊受够了背后跟个小尾巴。
小袁眼一闭心一横:“听廊,你要注意节制,不然你拍戏吃不消。”
“……你趴我们床底下了你知道我没节制?”
他的问题就是太节制。
“我不用趴。”小袁忧愁极了,“你看你就差把纵-欲过度写脑门上了。”
许听廊:“……”
麻烦不要把困和纵-欲过度混为一谈。
而且就算一定要用一个带“欲”的成语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状态,那也是欲-求不满。
既然已经开了头,小袁也就干脆不吐不快了,畅所欲言:“钟小姐不懂事,但你不能跟着她胡闹呀。”
钟尔这风评也是没救了,而且小袁确实没冤枉她,许听廊半是好笑半是无语地看自家操碎了心的助理一眼,开玩笑道:“既然如此,你找个时间好好劝劝她。”
“我哪敢啊!”小袁吓了一跳,连连摆手。
许听廊说:“那我也不敢。”
小袁:“……”
你还能不敢。
你什么不敢。
直说自己也乐在其中不就得了。
呵,男人!
收拾完毕,二人走出房门,脚步踩在走廊松软的地毯上寂静无声。
小袁正跟许听廊说着“一会你在车上补会觉”,忽然背后传来开门声,钟尔叫着“许听廊”追了上来:“我跟你一起去片场。”
“你的戏又不是第一场。”许听廊赶她,“再回去睡会。”
钟尔抱住他的手臂,甜丝丝地说:“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小袁见她虽然也睡眼惺忪,但精神面貌显然比许听廊好许多。
钟尔哪里知道自己在小袁心目中俨然已经成为一个吸人精气的女妖精,在车上她也不消停,凑在许听廊耳边嘀嘀咕咕个没完,破坏了小袁想让许听廊在车上补眠的计划。
“许听廊,今天下了戏你还去我那吗?”她盛情邀请他。
许听廊好笑地捏捏她手背上的肉:“去你那干吗?”
钟尔一点不遮遮掩掩,抱着他的脖子跟他耳语:“昨天是预热,今天我们来真的。”
许听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了?”
“你骗谁。”钟尔瞪他,“你什么时候是婚前守贞党了。”
许听廊胡说八道:“就这两天,突然基因突变。”
“……”这摆明了耍她玩了,钟尔那个气啊,咬牙继续装甜心小宝贝,“那你有回旋的余地吗?”
许听廊说:“好像没有。”
“那别人总得先验货再签收吧。”钟尔发起质疑,“万一你不行怎么办,岂不是所嫁非人,白白耽搁了人姑娘家?”
许听廊则反问:“我行不行你昨天没体验到?”
钟尔就等这一句,闻言立马笑开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结婚?”
许听廊:“不是。”
钟尔:“怎么不是?”
她虽然没有结婚的打算,但她从不吝啬在上头期给男方画大饼,尤其她现在对许听廊的迷恋又攀上一个新高峰,说这些已经不单是画大饼,确实是有真情实感在的。
小袁见他俩打情骂俏个没完,于今日不知道第几次咳嗽,暗示许听廊别陪钟尔胡闹,赶紧补觉。
钟尔奇怪地看他一眼,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关心他:“小袁,你感冒了吗?”
许听廊则实力演绎皇帝不急太监急,悠悠然看一眼小袁,说:“感冒了就去吃药。”
小袁:“……”
*
许听廊在酒店和在车上都挺纵着钟尔,但等到了片场,在外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收起所有的亲昵,凡事公事公办,一副不太熟的架势。
虽然听盛悉风说过,许听廊明确表示过谈恋爱不会公开,不过这种竭力撇清关系的态度还是让钟尔心生动摇。
她本来以为经过昨夜那样的事情,她和许听廊之间应该是男女朋友了,但她现在又不确定了,怀疑许听廊只把她当做拍戏期间的消遣,所以俩人之间的关系根本见不得光。
郁闷归郁闷,晚上还是趁着先下戏,去他房间等他了。
她是打不死的小强。
许听廊进来酒店房间的时候当时正在跟陶创打电话,陶创即将回国一趟,跟他约时间碰面。
他对钟尔在自己房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人今天明里暗里勾引他好几回了,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讲着电话,一边掀开被子想看她今天穿的什么战袍。
结果她居然什么也没穿。
钟尔的身体他虽然已经见识过了,但毕竟还远远没到习以为常、心如止水的地步,正是食髓知味的阶段,加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视觉冲击非常强烈,以至于他有好一会都没说话,完全忘了陶创的存在。
陶创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以为信号不好,连“喂”了几声。
许听廊回过味来,回了句“喂”表示自己在听,视线却流连地在钟尔身上逡巡片刻,而后好笑地掐一把她的脸,替她把被子盖了回去。
钟尔看出他眼底的兴味了,知道自己的办法奏效,笑眼弯弯地等着,知道他不想把她示于人前,所以很识趣地没有出声。
“到时候看吧,具体进度还要看剧组。”许听廊若无其事把方才跟陶创的话题连了回去,“不一定在泉市或者回海市。”
“那行。”陶创没有察觉出异常,“到时候看,反正你忙的话我过来找你也行。”
“嗯,那先这样吧,我有点事。”许听廊已经没什么心情聊电话了。
“靠,许听廊,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下戏了吗。”陶创不满,“你自己翻翻聊天记录,咱哥俩多久没有没有好好唠嗑了,你每次不是忙就是忙,还记得上次主动联系我是什么时候吗?”
“现在真的有点事。”许听廊说。
陶创不依不饶:“什么事?”
许听廊顿一下,直言不讳:“钟尔在。”
听到这句话的两个人虽然相隔万里,但大受震撼的体验极为雷同。
陶创:???
钟尔:!!!
他没有说“我有个朋友在”,而是完全坦荡地说“钟尔在”,一洗今天白天他在剧组面前避嫌给钟尔带来的不适。
这不但说明他没打算把她遮遮掩掩,还说明电话对面的人知道她,甚至对他们的关系有所耳闻。
她现在信他真的只是不喜欢让大众关注他的私人生活了。
给大众知道有什么用,让自己身边的人知道才是硬道理。
“谁啊?”钟尔心情大好,也大大方方出声问。
许听廊说:“陶创。”
说完又觉得她可能早就忘了陶创是谁,正想简单给她介绍一下,钟尔就撇起了嘴:“哦,他啊。”
“你还记得他?”许听廊很意外。
“你的朋友啊,那个时候你来美国,不就是找的他?”钟尔流畅地提起九年前的过往,不带任何斟酌。
陶创听到二人的对话,一时间也有些惊喜,但又没法放下对钟尔的成见,于是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地说:“哟,贵人多忘事的钟小姐居然还记得我?荣幸荣幸。”
如果不是许听廊提起这个名字,钟尔也已经忘记了,毕竟她和陶创的交集不多。
她自己也很意外,但许听廊一提,她瞬间想起来了,并非因为陶创是池文彬的室友,虽然那个时候,这个人也曾给她留下过深刻的印象,在她和池文彬分手后帮忙给她打电话,跳着脚骂过她好几次。
但她记得他,只是因为许听廊是陶创的朋友。
她没想到,有关许听廊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像地面塌方她轻而易举报出他的手机号码。
她这一路走来,路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很多人早已被埋进记忆的深河,无处寻觅,只有他一直在她的记忆里顽强发光。
她其实从未刻意去铭记,但也从未忘记。
就像她从未认真等他,但也从未彻底放下过他。
她第一次在池文彬和陶创公寓见到许听廊的场景,她17岁那年不远万里追回国内的倾心,有他陪伴的、承载她最初的演艺之路的《不是山谷》,还有最后那段暧昧关系无疾而终时候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