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的九零年代——元月月半
时间:2021-10-20 09:50:23

  俩孩子看了看爸爸,眼中尽是威胁。
  张跃民可不怕他俩,“你俩想上课拉肚子,然后拉裤子里?”
  两小只收回视线,听到“白龙马~~蹄朝西~~”,下意识看时间,发现离六点半还早,动画片《西游记》还有一集,就乖乖坐好。仿佛刚刚的一幕不过是张跃民的错觉。
  张跃民失笑:“这么厚脸皮像谁啊。”
  “你闺女说了,你我合体。”梁好运打量一对小儿女:“大概遗传了你我的缺点。”
  俩孩子不高兴,说话的是妈妈,不敢反驳,使劲瞪一眼她。
  梁好运收回视线,瞧着外面还亮得刺眼:“这么热的天,晚上吃什么啊。”
  “打电话问爷爷。”张跃民道。
  张爷爷年龄大了,可不敢到处巡逻。他在空调房里待着难受,浑身发冷,所以就去公园跟人唠嗑。
  以前街坊四邻变着法的找他打听梁好运公司的情况。
  经年累月,确定老爷子每天吃饱等饿,啥事也不操心,街坊四邻同他聊天,提到张跃民的次数,反而比梁好运多。多是想从老爷子口中打听以后什么专业前景好。
  张爷爷不敢乱出主意,但张跃民教了他一招——计算机!要是考不上帝都大学计算机系,那就公务员和老师。
  张爷爷就这仨答案,次数多了,人家也不爱问。改聊东家长西家短。
  以前张爷爷不爱听一群女人扒了东家扒西家。偶尔几次,什么小道消息她们都知道,一个个堪称地下工作者。张爷爷也不嫌她们偶尔露出的无知。
  有太阳的地方能把人烤化了,哪怕张爷爷不爱跟一群女人在一块,也不得不跟她们一起在树下风口处乘凉。
  半天时间,张爷爷不但知道街坊四邻谁家添丁进口,连前院的猫生几个都弄清楚了。
  张跃民家的猫和狗去世有两三年了。大小子和二丫头哭了两场,张家再也没养过猫狗。张爷爷怕勾起孩子不愉快的回忆,到家自然不敢提这茬。
  太阳落山,张爷爷哼着:“日落西山红霞飞~~”迈入家门。
  张跃民很好奇:“心情不错啊。”
  “还行吧。”张爷爷摆摆手,放下拐杖就去洗脸洗手。
  这点还是疫情期间养成的习惯。
  张跃民:“十分钟开饭。”
  “《新闻联播》放了没?”张爷爷顺嘴问。张跃民看一下腕表:“还差三分钟。”
  张爷爷打开电视,为自己倒杯白开水,然后坐好,正好看《新闻联播》。
  两孩子知道每天七点,所有的台都放这个节目,所以不想看也不闹,跟彼此玩儿。
  孩子单纯,绕着沙发你追我躲都能乐得哈哈大笑。
  梁好运端着菜进屋,瞥到女儿脖子上有一圈黑乎乎的,忍不住皱眉:“这才多大会儿,就热成这样。”
  张跃民随后进来:“饭后再给他们洗。”炸酱面放他爷爷面前,“用的是挂面,吃着软和。”
  老人家年龄大了,吃机器压的面条或手擀面,胃有点不舒服。细挂面很细很薄,而面食又养胃,晚上吃再好不过。
  张爷爷点一下头,“对了,咱们后面那家十一结婚。”
  “哪家?”梁好运边给女儿夹面条边随口问。
  张爷爷:“还能哪家。你们说的那个奇葩!”
  “他们家?十一当天?”梁好运问张跃民:“这才几天,这么迫不及待?”
  张跃民冷笑:“指不定还没离婚就物色好了。否则再快也不至于连日子都选好了。”
  “你何大妈也是这样说的。”张爷爷回想一下他听到的,“具体十月几号,她们也不清楚。”
  梁好运:“何大妈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们家不显摆谁知道。”张爷爷摇头,对那家的做法无法苟同:“也不怕天打雷劈。”
  梁好运心说,怕还不这么着急呢。又不是媳妇跑了,家里有个奶娃娃没人照顾,不找保姆就必须娶个当家主母。
  张跃民接道:“您老保重身体,多活几年总能看到。对了,离零八年奥运会不足五年。百年奥运,你老可不要走在奥运前面。”
  张爷爷看看自个的身体,腰还没弯:“你少气我,我能活到一八年!”
  “行,都是我的错。您老吃块羊肉。清水煮的,不用担心三高。”张跃民给他夹一块,面前瞬间多出个小碗。
  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张跃民也懒得看是闺女还是儿子,夹一块放碗里又夹一点青菜。耳边瞬间传来一声“哼”。
  梁好运:“自己动手,想吃什么吃什么。”
  二丫头抿抿嘴,一口把青菜吞进去。
  梁好运无奈地摇头,简直没眼看。
  可再不想看到她,还是得给她洗澡。谁让这是她闺女,她生的呢。
  冬天尚可,每到夏天给孩子洗澡就跟打仗一样,身上全是水。
  梁好运又一次浑身湿透,给孩子穿上衣服,叫来张跃民抱堂屋里去,她又洗一次。
  夏天蚊虫多,虽然外面人多热闹,张跃民也不许俩孩子出去。
  俩孩子以前不信,被咬了一身包,痒的打滚,就不敢再闹。
  玩了一天,没到睡觉时间,小孩还是在沙发上睡着了。
  繁忙的一天终于安静下来,梁好运关上孩子的房门,叹气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长大更头疼,现在这样最好。”张跃民拉住她的手:“夫人,歇吧。”
  梁好运把整个重心放他身上,由着他拖着她走。
  “这么累?”张跃民问。
  梁好运:“还好,新机器到了,我能踏踏实实歇两天。明天周六你不加班吧?闹钟关了,我要一觉睡到自然醒。”
  张跃民点一下头:“新宇那边联系了?”
  “之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出来,没有,省得他整天惦记着这事。”梁好运打个哈欠。
  张跃民想了想赵新宇的情况,“他通常周六或周末会给家里打电话,明儿一早打给赵伯父说一声?”
  “我觉得不用他出面。”梁好运仔细考虑过,“他的军衔在同龄人中高,可跟部队那些人比还是个小兵。找他也是他领导出面。再说了,这种事跟保媒拉纤似的,过得好皆大欢喜,过得不好能成仇人。”
  张跃民学校放假,没什么人了,可他这些天也不得闲,又有几个孩子,没空跟梁好运讨论公司新品的进度:“你怎么想的?”
  梁好运:“明天先问问赵伯伯。”
  孩子能闹腾,梁好运担心被闹腾忘了,翌日一早,打赵家的座机。她倒是想打手机,然而赵家老两口没有用手机的习惯。
  赵新宇的爸听明来意,立即把他弟弟的号码给梁好运。
  电话免提,张跃民在一旁听得诧异,挂断电话就忍不住问:“堂堂将军的手机号说给就给?”
 
 
第138章 闹乌龙
  梁好运把号码存下来,让张跃民处理了,“我又不是外人。”
  张跃民在烟灰缸里烧了:“赵叔叔在哪儿?”
  “北方战区。不过离这边不甚远。上午坐飞机过去,晚上能回来。”梁好运算一下航班,“我周一过去?”
  张跃民:“确定他在部队?”
  “不然能去哪儿?”梁好运下意识问。
  张跃民服了她:“拉练、演习等等,什么情况都有可能让他离开驻地。”
  “这个点他应该带手机吧?”梁好运看一下挂钟,不过七点半,军人要训练也得用早饭。
  张跃民:“试试?”
  梁好运跟赵新宇的叔叔不熟,想了想,手机递给张跃民。
  张跃民想笑:“公司是我的还是你的?”
  “我的就是你的。”梁好运说的不假思索。
  张跃民能怎么办,接过来拨号。
  也是巧了,赵新宇的叔叔刚到家洗个澡,打算睡一觉,手机响了。
  看到陌生号码,赵叔叔的第一反应是挂断。
  赵叔叔忽然想起一点,他的手机号码知道的人不少,但都是熟人。赵叔叔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怀疑接听,听到那那端自报家门,赵叔叔笑了。
  从床上起来,赵叔叔就找他的行程表,不过一分钟就同张跃民敲定大概时间。因为他怕有突发情况,具体时间,届时再联系梁好运。
  说完正事,赵叔叔很奇怪,既然是梁好运的手机,为什么打电话的是张跃民。
  张跃民很不客气地把梁好运卖了——她不好意思。
  梁好运等他挂了电话就要收拾她。然而哪是张跃民的对手,张跃民一只手就把她按倒在沙发上动不了。
  “爸爸,妈妈,你们在打架吗?”大小子扒着门,眼中尽是好奇。
  张跃民松开梁好运,“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
  “我又不傻!”小孩哼一声,扭头喊,“二丫头,二丫头,过来!”
  厢房门打开,二丫头跑出来,“不要喊我二丫头,叫我张好好!”
  “妹妹?”大小子问。
  这个称呼二丫头也接受,“哥哥的书包呢?”
  “在房间里啊。”大小子奇怪,“干嘛啊?”
  二丫头转过身,不止大小子,张跃民和梁好运也看到她背后有个新书包,并非小女生喜欢的粉色,而是橙色。
  他们即将上一年级,为了新学期新开始,张跃民带他俩买的。他主要是付钱。因为两个小孩瞧不上爸爸的审美。
  梁好运奇怪:“大清早背什么书包?”
  “上学啊。”二丫头不假思索。
  梁好运看向张跃民,小学生今儿去报名?
  “谁跟你说今儿去学校?”张跃民问。
  二丫头抬手指着隔壁。
  “何娇娇?”张跃民不信。
  二丫头点头。
  大小子和二丫头上的幼儿园是帝都大学附属幼儿园。小学自然也是帝都大学附属小学,离他们家不远,直线距离一里,弯弯绕绕也不过一公里。
  何娇娇跟大小子和二丫头同一所幼儿园,自然也同一所小学。问题是再开学何娇娇上幼儿园大班,她怎么知道幼儿园隔壁的小学什么时候开学。
  “等着,我去问问。”张跃民和梁好运起得晚,小王和小孙都做好饭了。张跃民瞧着小孙端着粥进来,道:“你们先吃。”
  二丫头拉着张跃民的手:“爸爸,等等我。”
  “等等我!”大小子拉着爸爸的另一只手。
  小孩子自尊心强,尤其是二丫头这个脾气大的,自尊心更甚,干什么都积极。她宁愿去太早在紧闭的学校大门外等着,都不能容忍迟到。
  开学第一天,二丫头这么重视,梁好运这个当妈的也得重视,也跟过去。
  何大妈打开门,被这阵仗吓一跳:“出什么事了?怎么你们一家四口都来了?”
  张跃民想说什么,从何家偏房里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女孩一手拎着布提包,一手拎着尼龙袋,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军绿色书包。书包也不知用了多少年,都磨破了。
  女孩中等身材,麦肤色,一看就像农活干多了晒的。
  张跃民看梁好运,这人谁呀。
  梁好运也好奇,但现在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大妈,我听好好说,娇娇说今儿开学。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什么开学?”何大妈被问糊涂了。
  梁好运拍一下女儿的小脑袋,“小学啊。您看,好好的书包都准备好了。”
  “我怎么不知道?”何大妈奇怪,“好好,娇娇跟你说的?”
  二丫头点一下头:“是啊。”不待她再问就朝屋里喊,“何娇娇,何娇娇——”
  何娇娇趿拉着鞋,顶着一头乱如鸡窝的脑袋出来,小手还揉眼睛,显然昨晚闹太晚,睡到现在,“你告诉我妈妈,是不是今天开学。”
  小丫头点一下头。
  张跃民:“老师说的?”
  小丫头摇一下头。
  梁好运问:“那你听谁说的?”
  “我姐姐啊。”何娇娇看向何大妈身侧的年轻姑娘,“梁姨姨,好好姐,我也有姐姐了。”
  张跃民和梁好运以及何大妈不由得转向那姑娘。
  那姑娘赶忙说:“我——我没说。”
  几人又转向何娇娇。
  何娇娇的妈从屋里出来:“怎么回事?何娇娇,小小年纪居然敢撒谎?你今天开学,我怎么也不知道?”
  小丫头道:“姐姐昨晚说的。”
  “我——”那姑娘张了张口,没说出来,何大妈截道:“你姐说的是她明天开学,又不是你明天开学。”
  小丫头点头表示知道:“姐姐开学,我不开学吗?”
  何大妈被孙女问的那叫一个张口结舌:“你姐姐是大学生,你是吗?”
  “和着她搞错了?”梁好运松了口气。
  真是今儿开学,她现在就得送俩孩子去学校报名。
  何大妈道:“肯定的。提前开学老师还不得挨家挨户通知。再说了,他们仨一个幼儿园,一个一年级,又不是高三的学生,提前两天有什么意义。”
  何娇娇眨了眨眼睛:“我错了啊?”
  “不然还能是我们错了?”何大妈说着,瞪一眼孙女,“以后别听风就是雨。幸亏你梁姨过来问问。否则送你运运哥哥和好好姐姐去学校就闹大笑话了。”
  小丫头看她姐姐:“姐姐是大学生,所以开学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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