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估摸着方向,一溜烟的就出了村来到了山脚下,都到了山脚还没瞅见,本想放弃寻找,结果就看到这两个人扒开草丛露出一只鹌鹑。
他就觉得应该是自己打伤的,要不它为啥明明受了惊确不跑。
看着郭春雷刚要说话,小黑娃就说,“它肯定身上有弹弓的伤。”
郭春雷一手提着奋力挣扎的小鹌鹑,另一只手检查它身上有没有伤,不过奇怪的是尽管它挣扎的厉害,却没有看到一丝伤痕,他抬头,“没有。”
小黑娃懵了,大叫,“不可能。”
“你肯定撒谎,我们要自己看。”“就是,你把鹌鹑拿过来。”几个小娃又七嘴八舌起来。
郭春雷见他们近前,忙抓着鹌鹑后退几步。
姜妙妙将嘴巴快撇到耳后,又与郭春雷比划一通。
郭春雷不可置信的看着姜妙妙,似乎满是疑惑,姜妙妙朝他点头确认,郭春雷这才抬头,认真道,“一会儿,我把它...放中间,这...鹌鹑...跟谁走...就是谁的!”
小娃们面面相觑。
高个子看了看小黑娃,“老大,你看咋样。”
小黑娃咂咂嘴,皱皱眉,其实他也不知道咋办,但是在‘众小弟’面前可不能输了气势,“行啊,小胖,你去弄点谷子来。”
他跟自己旁边一直没咋说话的微胖小男娃说道。
微胖小男娃有些为难,但还是点头去了。
不一会儿他回来,手里果然抓了一把谷子。
郭春雷按着约定,将小鹌鹑放在两边人的中间,然后抬头道,“你们可...别...耍赖。”
高个子又嚷嚷,“你当我们啥人?我们会耍赖。”
小黑娃气的将他一把推开,“别说的好像你们一定赢一样。”
他想着看郭春雷那样刚才不像撒谎,自己也就没有打伤这鹌鹑,而且他还让小胖拿了谷子来,而对方啥也没准备,待会儿谷子一撒,这鹌鹑还能不跟他走。
想到这他得意的看了对面两人一眼,正好撞上对面那小女娃正闪着跟别人不一样的眼睛颜色,一脸看傻子一样的得意样。
小黑娃怒不可恶的一把夺过微胖男娃手里的谷子,撒了一点到小鹌鹑前面。
谷子撒到地上,小鹌鹑的眼神果然撇过来,小黑娃和几个男娃都是一阵低声欢呼,心想这只鹌鹑是他们的了。
想着一只鹌鹑该咋吃,是烤了呀还是煮了呀!想想就好要流口水了,都好久没吃肉了。
不过还没等他们得意完,就见那小鹌鹑忽然就回了头,然后连个犹豫都没有就往姜妙妙方向跑。
小鹌鹑撞进姜妙妙怀里,对面一群小男娃们看的呆了。
这...这咋回事?
接着他们就开始嚷嚷着不可能,一定是姜妙妙他们使炸什么的,姜妙妙就那么看着他们,好像在说‘看,你们还说不会耍赖。’
小黑娃气的脸通红,他大吼一声,“都别嚷了,丢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其他小娃们一哄而散,有的追着小黑娃跑,有的就干脆回家了。
小黑娃一口气跑到村东,快到他家门口时,小胖和高个子气喘嘘嘘的追了上来,“老大,等等我们呀!”
“你们跟着我干啥?”小黑娃自觉丢了脸,谁都不太想搭理。
这时小胖凑过来讨好道,“你今天不是说大姐蒸了发糕嘛!”
高个子也跟着道,“嗯嗯,老大你还说请我们吃。”
还没等小黑娃说话,一个梳着大辫子,浓眉大眼的十八、九岁姑娘从院子里走出来,她边走还边气急败坏的,“臭小子,你让小胖抓咱家谷子干啥去了,你个小败家子,迟早家里东西让你祸祸没了。”
说着她脱下脚上的松紧口布鞋朝着小黑娃就要打,小黑娃细长眼睛瞪大,“啊啊,大姐别打我。”
说着就没命逃蹿,边逃还边指着小胖的方向骂,“好你个朱小胖,你拿我家谷子啊!”
朱小胖挠头,“老大,我家也没谷子呀!”
小黑娃气急败坏,“别叫我老大,我没你们这样的小弟。”
“你还啥小弟?你个小祸祸精,败家子。”大姐在后头追。
朱小胖和高个子两人一看这情况,赶紧打声招呼,“那啥,我们先走了哈。”
接着就三两步跑没影了。
小黑娃大姐立时停下脚步,把布鞋穿上,喘着气理了理大辫子,“还好走了,行了,旺旺,别跑了,发糕出锅了,洗手吃饭。”
小黑娃齐振旺这才停下来,一点不带喘的说道,“说多少次别叫我旺旺。”
大姐气的呼噜他脑袋,继续数落,“你说说你,天天带人来家吃饭,家里有多少粮食够吃,祸祸精。”
齐振旺背着手朝着夕阳叹气,宛如一个小老头。
姜妙妙与郭春雷这边刚想把小鹌鹑带回家,就听到小鹌鹑‘啾啾哇哇’的叫个不停,两人奇怪的看向它的视线方向。
呀!鹌鹑蛋!
刚才小鹌鹑待着的地方,有好几颗鹌鹑蛋。
两人数了数,足足有五颗。
两人兴高彩烈的将蛋和鹌鹑都带回家。
“鹌鹑?你们两个也太能干了。”田秀蓉一看两人带回的东西也是眉开眼笑,想着家里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她就有些心酸。
田秀蓉杀鹌鹑,让郭春雷拿两个存在地窖里的土豆削皮,姜妙妙也跟着一块帮忙,她现在已经会使土灶了,就负责烧开水。
很快鹌鹑被开水烫后拨毛、洗干净丢进加了姜片的大锅里,去腥,然后将大锅里水淘出,加上一勺的猪油化开,放进一点红糖炒糖色,再加鹌鹑肉进去用大铲子翻炒上色,最后再加上水、加上八角、桂皮等香料。
最后加上郭春雷去皮切成小块的土豆,一块盖上锅盖炖了,最后出锅加上一点盐。
一道鹌鹑炖土豆就出锅了。
土豆炖的油润金黄、入口即化,鹌鹑肉也炖的软烂,郭家屋子里顿时一阵饭香散发。
“妙...妙妙吃。”郭春雷给姜妙妙夹了一块肉。
“妈...。”又给田秀蓉夹了一块。
一只小鹌鹑本就没多少肉,一大盘子其实大部分都是土豆,不过既然这样也是有肉味了。
田秀蓉把肉要夹加给儿子,“妈不爱吃鹌鹑肉,妈爱吃土豆。”
郭春雷也不知是不是听不懂咋的,只是一手挡着妈妈的筷子,一手端着碗躲的远远的。
田秀蓉又夹给姜妙妙,姜妙妙也赶紧躲。
送不出去,她只好自己吃了,肉到嘴里,就一个字,香!
自打她男人死后,她家就过年的时候分的不到一斤的猪肉,她将肥肉炼了油,肉的部分跟人换了一点粗粮,算起来这还是这一年多头一次正经吃肉,不禁有些眼圈泛红。
姜妙妙吃的也很香,她穿过来之后就没吃过肉,天天除了红薯粥就是菜粥,虽然没几口肉,但好歹够香。
姜妙妙觉得田秀蓉做饭特别好吃,平时野菜都能做的清香异能,更别提是肉了。
哦,虽然也有她催生的植物的原因,但她觉得田秀蓉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三人吃了饭天也黑了,姜妙妙又背着小背筐回了姜家。
姜妙妙回去时,姜家很安静,姜多宝都没有在院子里玩。
这两天他们都没找姜妙妙麻烦,经历过老鼠那事一家子都筋疲力尽,刘春杏又伤还没好。
而姜婆子这两天总是出去,在村口等姜翠芯回来。
“哟,姜婶子,这是又等你家翠芯呢?”姜婆子正在路口张望,两个妇女端着洗衣盆经过,其中一个妇女说道。
别看姜婆子在家里耀武扬威的,但是在村子里人缘却是不错,因为有两个儿女,她一个寡妇又要在村里立足,一直很在意名声。平时生产队有什么活儿,她保准让姜大生冲在前成响应,所以大队长挺好感他家。
虽然姜大生也不是多卖力干活的人,但好歹有这份心不是。
再一个姜翠芯一直是全村最漂亮的村花,平时说话落落大方、慢声细语,没结婚前村里好我小伙都想把她娶回家,再搭上她也像姜婆子一样会做面子工程,许多跟她接触不多的大妈大婶也是耳闻她性格好、人不错,对她也很有好感。
所以姜翠芯当初跟陆知青结婚时,好多人第一反应并不是她贪慕虚荣看上陆知青是城里人,在陆知青回了城而又把她赶回来,她还带着个娃时也没什么人说她闲话。
姜婆子笑着应道,“是啊,我家翠芯这两天去城里找工作,说是有个临时工的工作,也不知道行不行。”
她虽一副担忧样,但实则眼底都是炫耀,只是比较克制。
不过也是,要是能在城里找份工作,那都得是轰动整个生产队的事。
所以当姜婆子说完,两个妇女均又不是震惊又是羡慕,还一个劲的说好话,说哪里找的工作,有没有机会给他们家闺女也介绍下。
姜婆子听了心里腻味,跟你们啥关系,还给你们介绍,我自己家闺女还没着落。
前两天姜翠芯回家,说是在县里认识了个朋友,她家里有个粮站临时工的工作没人做要卖掉,要跟她拿两百块钱。
姜婆子听了一顿肉疼,她攒了这么些年的钱,两百几乎快占二分之一了,哪里舍得。
所以她只是犹豫了一小下,就委婉拒绝,还提起了相样的事。
三年前闺女回来,她就提议让闺女趁孩子还小可以找个人再嫁,人家看是闺女也不会太介意,而且孩子小还能养熟。
可是姜翠芯怎么也不同意,还说一次就够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姜婆子也就没再深劝。
只是最近,闺女天天去县城也不知干什么,她估摸着闺女眼高手低的毛病又犯了,当初不管不顾的非要跟那个陆知青,她就直觉不行,果不其然。
这次不管怎么着,也不能让她再错一次。
与那两人说了几句话,远远的就见闺女从远处走来。
“妈,不是不让你在村口等了吗?”姜翠芯走的额头有些冒汗。
她们村到县城没有直达的公交车,她得走到一里多地的公路上去等车才能坐到县城。
一回来就看到她妈又在村口等她,还不知跟那两个妇女在说些什么,她就一阵郁闷。
“我这不是看天黑了,你还没回来嘛。”姜婆子就是故意在村口等,说了她好几回没事别去县里了,她也不听,她只能出此下策。
“对了,你朱婶子说她娘家有个侄子,人很不错,家里条件也挺好的,是杀猪的,你要是嫁过去以后就不缺肉吃了。”姜婆子又适时提起她相亲的事。
虽然知道闺女会不同意,但她还是要提,不管怎么样,嫁到城里她觉的是不可能的是,花两百块买个临时工也是不可能的事,得让闺女放弃做梦。
姜翠芯晦暗不明的眸子闪了闪,“朱家?”
“对啊,就是你朱婶子娘家,朱家村的。”姜婆子赶忙道,“就是见见,也没逼你就得成,万一要是看对眼了呢。”
“行吧,我见。”姜翠芯突然又道。
“什么?”姜婆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闺女,前几天提这事两人还大吵一架,闺女还是不同意的。
姜翠芯嘴里一扯,露出一个笑,“不就是见见嘛!”
第8章 带你去县里玩好不好呀……
姜翠芯同意后,姜婆子赶紧就找来媒人安排两人见面。
朱建刚在公社猪场杀猪,一副精壮样子,但此时却有些幽怨,“我以为你不乐意跟我相亲。”
他几个月前见过姜翠芯,当时就看中了,找人上门提亲好几次都被婉拒,本来以为没机会,没想到女方又同意了,此时看到皮肤白皙、身量苗材的姜翠芯,他又是兴奋又是有些埋怨。
姜翠芯看着她这个前世的二婚丈夫也是心情复杂。
前世这男人虽然对她不错,在她难缠的婆婆和小姑面前多次维护她,但也十分嫌弃她结过婚还带孩子,最后她多次流产后,还在外面找了女人。
她当时为了保住婚姻,高龄产子死在手术台上,自然与这人脱不开关系。
上天再给她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她当然不会再选择这么个人。
她刚重生回来时,就有了新的目标。
前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本省首富的一个采访,首富是个在妻子多年不育多腿残疾还不离不弃的爱妻好男人,而且还是她们本县人,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在县运输公司当司机,而且她回想了下,对方这时候应该还没结婚。
于是她醒来就天天往县里跑,终于找着个机会,有人卖纺织厂临时工岗位,只要两百块。
运输公司与纺织厂有很多来往,而且她去了县里机会就多了。
只是,她没有钱,只得求助她妈。
她妈舍不得钱,说先相亲,会给她嫁妆。
她就想着把钱弄到手再说,于是才有了这次相亲。
“怎么会呢建刚哥,我...就是...就是有点怕了。”说着姜翠芯眼圈微微泛红。
朱建刚看她伤心样,联想起她第一段婚姻的诸多传闻,“我也听说了你跟那个知青的事,回了城就翻脸不认人,还把你跟孩子赶回来。”
“翠芯,你放心,我绝不是那样的人,我一定会你好的,...还有咱们闺女,我一定当成自己闺女疼的。”
姜翠芯看他这副嘴脸一阵恶心,但还是道,“那我就放心了。”
相亲完,朱建刚就约姜翠芯出去玩,姜翠芯敷衍着把对方打发走,就开始跟姜婆子要钱。
姜婆子也知道县里弄个工作有多难得,但怕被骗,又舍不得两百,又觉得嫁到隔壁村没必要再买工作,于是磨磨唧唧的不肯给,直到姜翠芯说以后开了工资会还她,她才说着,哪会要你钱,但还是给了一百。
姜翠芯气结,只得跟朱建刚来往着,约了几次,她就找借口借钱,“建刚哥,既然咱们的事定了,你不是承诺给我买个蝴蝶牌缝纫机,我有个朋友说有关系能买到,就是有点贵,要两百块钱。”
朱建刚杀猪是个美差,倒是有钱,本来听到跟姜翠芯这事成了他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可是听了这话他又有些为难,“这...钱在我妈那里,你放心,等咱们结婚后肯定会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