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这人给别人的印象就是太冷静清醒,对再钟意的东西也要保留余地。是她对自己的自制,也是自律。
何况他们在那之前应该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喜欢。
他慢慢松开手,陈溺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很高兴吗?”
“……”江辙发觉这好像确实不是件高兴的事。
这其实很不公平,他无意经过她的十七岁。
而在那之前,同样也是无意的见过她,但只有她单方面地记住了他。
江辙抱着她坐腿上,意识到女孩有点委屈了:“在公交站之前就见过我?”
陈溺闷了声:“嗯。”
他也没问她为什么从来不提,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不记得了,就算提了也只是多此一举。
两个人的骨头都太硬了。他从不记得无关紧要的人,而她不想说那时候落魄的自己。
但这么一想,江辙好像明白了当初分手时她说的那几句话。
在他不知道的时间里,她也放过心思在他身上。有记忆,还有时间。
所以当两方爱意的天秤出现一点点偏移,尽管在他看来只有一点点。但于陈溺而言,已经是很多了。
陈溺下巴磕在他锁骨那,手指碰了碰他嶙峋突出的喉结,声音很轻:“希望你比我多活几年,把这些欠我的目光还回来。”
他艰涩地应声,亲了下她的唇:“好。”
“我也有一张照片看了很多年。”江辙从手机套外壳后边把二次塑封过的小小相纸抽出来。
是那年他们在海洋馆里的合照。男生英俊张扬,女孩温柔淡然,那是他们这段故事青涩的开始。
陈溺其实在大学毕业、离开那座城市前有去要过这张照片,但馆里的负责人说已经被拿走了。
她接过来,差点被汹涌回忆冲红了眼:“原来真的在你这。”
“嗯。还有件事儿,以后我吵架扇自己,车房全归你。”江辙下巴摩挲她柔软发丝,顿了顿。把口袋里的丝绒盒拿出来,里面是一枚蓝色钻戒。
他全程督工了近两个月打磨,戒指内侧刻着两人的名字。
那位向来玩世不恭的青年在此刻罕见地有些紧张,黑眸垂下,看着她侧脸认真地问:“所以陈溺小姐,能有幸邀请你成为我的江太太吗?”
他有多爱你呢?
他为你认真活,也甘愿死。你要是不愿意,他就生生世世单相思。
那是个春光明媚的午后,江辙在大学课堂上做了场梦。
他梦见他们头发花白,再不复意气风发少年时。可陈溺一伸手,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
【ending】
礼也|2021.1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