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母女年代文生存手札——寂寂如雪
时间:2021-10-21 01:58:55

  苏北离首都不太远,火车早上从首都出发,到夜里七点钟的时候停靠在在苏北省会安远市火车站,苏北军区分管的领导早就在火车站等着了,越灵一行人被安排在安远市军管处的招待所里。第二天,两拨人各走各的,江砚跟着周国涛一行去了苏北军区找当年那个警卫员问话,而越灵则跟着梁振华一行去了长越县北里镇,越来顺两兄弟还被关在那里。
  苏北军区,当年护送郑小翠回来的警卫员叫杨大林,如今已经42岁了,他现在是苏北某分军区的一位副团长,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他也很纳闷周老将军怎么又突然找他询问当年的事情。
  但上级跟他提前打过招呼,他便只能配合上面的要求,一大早就在政委办公室等着。
  周云峪这次没跟着一起来,他作为现役军官,不能离开驻地太久,而且军队假也不好请,所以便提前回了南边。
  于是出现在苏北军区的只有周国涛夫妻和江砚三人。
  将周家人带到政委办公室,军区领导便识趣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周家人和杨大林。
  杨大林原本还想客气着问候一下领导,谁曾想周国涛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开门见山问起他当年的事情。
  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不清,只记得自己是护送过周家的保姆回去,当时保姆还抱着周家的小孙子,至于其他的,那个保姆的名字长相他早就忘光了。
  周国涛:“杨团长,你仔细想想,当年你送我们家保姆回来的时候,她中途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或者路上有没有人跟她接触比较密切的?”
  杨大林蹙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良久,他摇摇头,记忆太久远了,对这些细节他基本已经忘光了。
  周国涛又问:“那你是全程跟着她的吗?有没有什么时间段你没有跟她在一起?”
  杨大林这回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语气犹犹豫豫的,“对了,当时那个保姆在宁西下车回过一次家,她当时是怎么说的我忘了,不过她确实抱着孩子在宁西停了一天,但是我当时是一直跟着她的,她好像没什么异常。”
  “而且她根本没在家里过夜,因为那天下着大雪,天气特别冷,我在她家村口等着她,所以记的比较清楚,她只在家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抱着孩子出来了,之后我们便连夜赶到火车站继续赶路了。”
  杨大林说着,突然一拍大腿,“我记起来了,那个保姆当时给我说特别想家里的孩子,她说自己一直在别人家里当保姆,几年都回不了家一趟,所以想趁着路过宁西回家看看孩子,她当时跟我保证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我也没多想,就跟她走了一趟。”
  “怎么?首长?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杨大林察觉到事有不对。
  因为杨大林算是当年那件事的经历者,周国涛便没瞒他:“当年那个保姆,可能在路上把我家的孩子和她自己的孩子调了包。”
  “啊?”杨大林大惊失色,他猛地站起身来,“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当年她回家的那晚换了孩子吗?她一个小小的保姆,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江砚坐在一旁听完了他们的对话,当年的真相基本可以捋出来了,有成的可能,郑小翠一早便打好了算盘,趁着回家的机会,将自家孩子和江砚调了包,两个孩子本身只差了两个月,加上她的孩子养在乡下,自然没有江砚小时候养得好,所以两个孩子虽然相差两个月,体型却是差不多的,她换了孩子之后,一路抱着孩子回到周家,杨大林是个当兵的大老粗,郑小翠路上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根本不会引起杨大林的怀疑,所以她就这样抱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回到了周家,成功的让自家孩子成了周家第三代唯一的孙子。
  而这一切江民安肯定也是知情的,不然他不至于从小对江砚那个样子,而十柳村至今没有人怀疑过江砚的身世,更可能的是当初根本没有人知道郑小翠抱着主家的孩子回去过,江民安在换了孩子的那一阵肯定也帮着郑小翠遮掩过,很可能那段时间他找了借口没有让孩子见过外人,不然村里不至于一点闲言碎语都没有。
  就连江民安的父母似乎都对换孩子的事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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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逃走
  周国涛和许红棉也不是傻子, 从杨大林的话里多多少少能猜测出当年的场景,江砚的人生已经错位了十几年,好在他们有生之年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不然可真是要给仇人养一辈子孩子。
  剩下的事情就是去十柳村找江民安问个清楚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 江家一个拐卖儿童的罪名是少不了的,郑小翠死得早, 倒也算早早脱生了, 不然周国涛绝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至于江民安, 呵呵, 他往后总归没好日子过的。
  现在周国涛夫妻还不知道江砚小时候受的罪,要是知道了这些,江家恐怕下场会更加凄惨,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或早或晚罢了。
  临走之前,周国涛拿到了杨大林关于当年那件事的证词, 虽然真相他们已经确定无疑,但要撬开江民安的嘴, 还是需要一点技巧的, 杨大林虽然对当年的事记忆模糊, 但好歹也算是一个人证, 聊胜于无。
  另一边, 越诗一行已经到了曾经生活了好些年的北里镇, 公社书记李社良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关押越来顺和越来喜的地方,被关了将近一个月,越来顺和越来喜已经变得形销骨立,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折磨让他们苦不堪言,公安局每天只给他们一碗水,两个小黑面窝头,单吃一顿都够呛,更别说得挨过一整天,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两个壮硕的大男人枯瘦得可怕。
  不过,这还不是最恐怖的,真要到了边境去修铁路,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呢!
  越来顺晕晕沉沉地靠着墙角,他的双手双脚被拷着,整个人缩成一团,越来喜倚在距他两三米的地方,楞楞地看向外面的走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越诗和越灵一行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他才迟钝地抬起头,“越诗?”
  越来喜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越诗,越诗后面,站着越灵和文子谅,越来喜的目光扫过他们,落到站在最后的梁振华身上,他突然迟钝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
  这是?来算账的?越来喜猛地起身,双手扒拉着地上铺着的稻草,使劲往前冲了两步,趴在牢房前的栏杆上冲着越诗求饶:“小妹,小妹,你救救二哥,你救救二哥,二哥什么也没做啊,都是越来宝,都是他干的,我是冤枉的啊……你救救二哥,二哥给你磕头,我把家里的钱都给你,好不好,你饶了我,饶了我,好不好……”
  越来喜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惊醒了越来顺,越来顺撑着腰起身,他看见越诗一行也是大惊失色,随即反应过来跟着越来喜一起求饶,被关的这一个月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他想象了无数次自己被枪毙的画面,这年头,被人抓到把柄,大多是从严从重追究,每年县里都有吃花生米的,越来顺被关的这段日子里,他越想越怕,无数次梦到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现在乍一看见越诗,便把她当成救命稻草一般。
  越诗就那么冷眼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说,来之前她还有些想要痛打落水狗的想法,但现在看到他们这副落魄惊惧的样子,她已经懒得再多此一举了。
  越灵倒是呵呵了两声,不过她也没有什么痛打落水狗的兴致,越来顺和越来喜这辈子算是完了,没有跟他们白费口舌的必要了。
  越诗定定地看着眼前哭嚎的两人,直到看够了他们叫喊求饶的狼狈样子,这才转头看向梁振华,开口道:“爸爸,就按你说的办吧。”
  梁振华点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吩咐了人,明天他们就会被送走。”
  越灵走过去挽住外公的胳膊,文子谅也牵住越诗,一行人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徒留越来顺和越来喜绝望的叫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从北里镇公安局出来之后,越诗一行又回到了石门村,越家一众人在大队长王庆喜的要求下早已从原来的房子里搬了出来,孙燕早在之前就折腾着跟大房分家搬走了,所以这次受影响的主要是大房杨瑞玲一家,当初搬家时她都给王庆喜跪下了,但还是一家人被赶了出来,现在大房一家祖孙三代挤在原来破旧的老屋里。
  老屋建的年头太久远了,当时基本用的全是泥砖,天一下雨屋顶就漏水,而且因为废弃已久,里面盘的土炕部分塌陷,就算后面杨瑞玲指挥着儿子儿媳修整过一遍,炕还是很难烧热,所以自他们搬进来之后,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加上越来顺和越来喜被公安抓走的事情在村里传开了,村里人担心受到牵连,便自发地跟越家人划清干系,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越家人可算是受尽了苦头,就连村里的脏活累活也全部分给了他们。
  越家小一辈的基本没吃过什么苦,尤其是杨瑞玲那个大儿媳妇,好日子过惯了,猛地越家落到这步田地,她心里烦躁,这段日子跟越壮吵了好几回架,娘家人也劝着她跟越壮离婚,毕竟肉眼可见的,越家算是完了,家里掌事的男人都被抓了,女人里没一个能拿事的,二代的男丁虽然成年的不少,但也都叽叽歪歪拿不出手,再说现在到处都是唯成分论,要是再在越家呆下去,她儿子长大后难免会受牵累。
  所以没等越诗出现,越家人自己内部就先散了。
  “来顺媳妇,来顺媳妇,在家不?开个门!”大队长王庆喜在外扣响越家的门栓,里面却良久没有动静。
  王庆喜转过身嘿嘿对着越诗笑了两声,“可能是上山了,要不我先带着你们去来喜媳妇那一趟,她指不定在家呢!”
  越诗看了一下四周,轻声道:“算了,不用了,队长你把剩下的事跟他们交待清楚就行,他们要是不愿意跟越来顺和越来喜划清关系,明天就让跟着一起走吧,具体的公社李书记会跟你交待清楚,还有越家原本住的那间宅子,你帮我把钥匙给林三婶吧,先让他们住着。”
  林三婶家在越家后面的那道巷子里,小时候年景好的时候,越诗在家吃不饱饭,都是林三婶接济的她,不过林三婶命不好,两个儿子都早早没了,人也被婆家赶回去了,听说娘家人也不怎么待见她,所以越诗想把房子留给她,给她个安身的地方,也算是还了她在这里欠下的人情,走之前,越诗委托王庆喜帮忙照顾一下林三婶,以免她婆家和娘家来闹事,越灵对越诗的处置完全没有什么意见,她对这里没有一点归属感,以后大概率也不会再回来,自然一切由妈妈做主。
  因为越家的缘故,梁振华对这个地方只有厌恶,既然越诗不想再跟越家人见面了,一行人便打道回府。回到安远市区,周家人还没回来,梁振华和越灵在招待所休息,越诗则跟文子谅去了一趟袁二龙之前工作的革委会,越家人都会得到自己应得的报应,越琴一家自然也免不了。
  越诗可没忘了越琴几个月前算计她和女儿的事情,要不是越灵机警,等她从医院出来,女儿可能真得被送去王家给那个傻子当媳妇。
  革委会办公的地方离招待所不远,越诗跟文子谅过去的时候正好是半下午,袁二龙已经被停职了,这次文子谅出面主要是问问情况,看看革委会内部对袁二龙的处置到底是个什么结果。毕竟这都过去好些天了,事情也该有个着落了。
  “什么?他走了?他不是还在停职调查吗?”文子谅问道。
  革委会的工作人员向他解释:“袁二龙前段时间确实是被停职调查了,可他没过多久自己就认罪了,还交待了不少事情,之后还主动要求去运城农场下放改造,上面领导看他认错态度端正,就依着他的意思,把他下放到运城农场了,现在估计已经到地方了。”
  文子谅和越诗对视一眼,没想到这袁二龙还是个聪明人,自己狠心断了后路,这样虽日子不好过,但总比之后性命前程全握在别人手中的好。
  越诗又问:“那他的家人呢?他的妻子儿女呢?”
  “他女儿好几个月前就主动要求到运城农场工作了,当时我们领导还夸她觉悟高,不怕苦呢,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几个月,袁家就成了这个样子,袁二龙要求下放到运城农场,可能跟他女儿有关吧,那边虽然苦,但好歹他女儿在那边工作,袁二龙日子总不会过得太艰难,至于他老婆和儿子,应该还在家里吧,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回道。
  从革委会出来,文子谅摸摸越诗的头发:“怎么,要不要去袁二龙家里走一趟?”
  越诗停下步子,看着他说道:“去,为什么不去,我有时候觉得这一世和大魏总有些冥冥中的牵连,你知道吧,我原来的嫡姐也叫越琴,来到这里之后,也有一个大姐越琴,两人长相还有七八分相似,性子也相差无几,都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惜她命不好,算计来算计去还是要栽在我手上,别人的落魄我没心思看,可我这个好姐姐的下场我还是要去瞧瞧的。”
  于是两人一起去了越琴的住处,但出乎意料的是,越琴家的房子里如今已经换了一户人家,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半白,脸色皲黑,说话还带着口音的老太太,屋里隐约还能听见孩子的哭闹声。
  老人打开门倚在门口,手扶在门侧的硬棱上,眼神警惕地看着门外的越诗和文子谅。
  “你们找谁?”老人的嗓音有些喑哑,她微微将门缝合了合,自己向外走了两步,眼神陌生又有些不善地盯着眼前这对衣着光鲜的男女。
  也不怪她这个样子,实在是这两天这栋楼里有两户人家已经被一群小红兵抄了家,她一个刚从农村过来的老太太,哪里见过这种掠的场面,她们乡下虽然如今日子也不好过,但到底没到这种地步,所以她被吓着了,猛地见到门外的两个陌生人,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那些人找上自己家了吧。
  越诗一看对方的神情就连忙解释:“您好,我们过来只是想问一下,这里之前住的那户人家搬走了吗?怎么现在是您一家……”
  越诗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赶着回道:“哦,你说之前那家人啊,他们把房子卖给我们搬走了,你找到我这没用,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去了。”
  说完房门便啪地一声被关上了,越诗文子谅面面相觑,文子谅耸耸肩,摸摸越诗的头发,柔声道:“先回去吧,我再找人打听一下,看看人到底跑哪儿去了,先办别的事吧。”
  “好吧,先回去”,越诗心情稍有些不顺,她来之前没想到越琴竟然已经离开这儿了,难道她听到了什么风声?那她动作可真够快的,不过越琴迟早是能找到的,她做的孽不少,就算跑得再远,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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