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退小姐——夏日鹿
时间:2021-10-22 10:19:22

  温晚也借着他倒地的时机马上逃脱,到了小区门口就马上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车的时候温晚的心还砰砰直跳,紧张得没有缓过神。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
  “啊?”温晚整个人都蒙着,她现在并不知道去哪里。
  她只知道不能回家。
  “小姐?”司机又追问一番。
  “A大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居然就是A大。
  温晚这还是为数不多的几次坐出租,上车的时候没反应过来,下车才意识到坐个出租这么贵。
  早知道就去近一点的地方了。
  不过好在,逃离到了一个很安静安全的地方。
  说实话她还从来没在晚上来过A大,A大是那种综合类的学校,宿舍和学区连在一起,当中用一个巨大的操场隔开。
  温晚想着反正没事做,不如去学生宿舍看看。
  她从来没住过集体宿舍,温晚其实性格比较慢热和独立,可能并不太适合和别人一起住,但是一直以来都还挺向往的。
  她走到一个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坐着,身边穿梭着来来往往的大学生。
  他们聊的话题很杂,男生有些在聊篮球、有些在聊作业、有些在聊游戏。
  女生的话有些在聊学生会的学长、有些在聊化妆品、有些在聊食堂的饭菜。
  对于温晚来说,都是一些很有意思的话题。
  而她一个人坐在长椅上,一个昏黄的灯光照下来,她形单影只,显得特别孤独。
  她抬头看着那些宿舍楼里亮着的光,感觉那个东西就是未来。
  是她无法企及的未来。
  温晚就这么一个人坐了一两个小时。
  一不小心就晚上十点了,宿舍楼也都快熄灯了。
  身边经过的学生老师越来越少,她觉得一个人坐着有点奇怪。
  站了起来,往操场走去。
  操场上还有一两个学生在跑步,她走到台阶上坐着发呆。
  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想干嘛,只是不知道现在能干嘛
  一开始是不敢回家,怕汪铭还在。
  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发现末班车已经没了。
  她又不想打车,心想着索性就等到明天早班车回去,到家洗个澡直接去上班。
  渐渐,操场上所有人都走光了,就剩她一个人。
  夜晚的冷风吹来,凉丝丝的。
  温晚搓了搓手,搓了搓手臂。
  好在她今天晚饭吃饱了,否则真的称得上是饥寒交迫。
  此时叶川和顾晨遥正经过操场外边,叶川把车停下,顾晨遥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别送进去,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了,你这豪车开进去也不合适,黑灯瞎火的,万一被误会我被富婆包养就不好了。”
  “那行,那我不送了,”叶川看了眼操场的方向,“你们晚上操场不关吧,我进去跑跑步消化一下。”
  “嗯,不关,你去吧。”顾晨遥说。
  “好,那下次见了顾教授。”
  “别开我玩笑了,”顾晨遥拍了拍他的肩,“叶少。”
  “怎么不叫我叶爷。”
  “听着像卖萌的爷爷。”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下了车。
  顾晨遥走了以后,叶川下了车往操场走去。
  今天晚上由于顾晨遥在,他真的没好好想明白温晚的事情。
  而他现在需要静下心来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他在操场上慢悠悠地散着步,绕了半圈,他才突然发现操场地阶梯的角落坐着一个人。
  一开始他吓了一跳,凑近一看,好像是有个人靠着睡着了。
  借着路灯,他才看清楚了那个人的脸。
  怎么是温晚?
  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还是说真的因为心里老想着她,出现了幻觉?
  他也没喝酒啊。
  叶川皱着眉头走到温晚面前,看到她正靠着旁边的墙闭着眼。
  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真的睡着了。
  突然一阵风吹过,温晚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整个人缩在一起。
  叶川确定了自己没看花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温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睡着了,睡梦中她只感觉一阵凉意,下一秒,整个脑袋被一个温热的温度覆盖。
  她睁开眼看到一片黑暗,吓得马上手忙脚乱地把遮在她脸上地东西拿走。
  总算透过起来恢复了视觉,看到一个人穿着短袖背对着她小跑步离开了。
  而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白色卫衣。
  仔细闻闻,似乎是那熟悉的雪松香气。
 
 
第七章 “打错了?”
  第二天温晚一早回家,洗了个澡就赶到4s店上班去了。
  兴许是因为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温晚这一天的精神状态不佳,上班总想着打瞌睡。
  做4S的销售属于那种底薪不高,但如果卖出一辆车的话可以拿不错的提成。
  但是销售这东西,又特别是汽车销售,很容易有许多突发事件发生。
  比如临时被抢单,或者客户临时跑单。
  一个月能卖出几辆高级车也不容易。
  像叶川这种下手这么直接的,温晚也着实见的不多。
  大多情况都是服务了好半天,最后还是白忙活一场。
  没有客户的时候,温晚总是在想着还钱的事。
  叶川说的三五万,三万和五万之中也差了个两万,折中一下就算四万。
  “四万啊……”温晚手支着脑袋,叹了一口气,“我去哪里挣这四万啊。”
  温晚拿出手机,想搜一些临时的兼职,那种日结的要不就工作一整天工资还不高,要不就是开很高的价格但是工作内容形容得很隐晦。
  她突然想起叶川那句话——
  ——“圈子里要赚点快钱的办法又不少,你难道没想过吗?”
  温晚真的没想过吗?
  说实话,她曾经在最深渊的时候,是真的想过的。
  那时候她想读书,有个富商说可以资助她读大学,只要做他的情人。
  温晚不是没有挣扎过,但是在就要去酒店赴约前,她临阵脱逃了。
  从那以后,那个念头就没有再出现过。
  因为如果现在沦陷,那曾经吃的所有的苦,放弃和失去的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意义。
  既然选择了一条光明的路,那就坚持到底。
  温晚看了一些日结靠谱的,似乎也就是发传单之类的工作。
  想着反正以后去A大旁听没准还会被指指点点,不如趁周五去打点工。
  虽然日子过得不容易,但至少每个月还有发薪日可以期待。
  虽然这个月请了假,但并没有扣底薪,温晚还是觉得很知足的。
  收到了工资之后马上把三分之二都打到了傅欢的卡上。
  此刻傅欢正在去“夜色”的路上,收到银行发来的入账消息之后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后在她一群富二代的群里发消息:“今天多开两瓶酒,我请客。”
  温晚在记账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她这么辛苦省下来的前,对于傅欢这样的人来说,不过是那天晚上多开两瓶酒。
  傅欢到夜色后,找到了小姐妹罗丹愤愤道:“你不靠谱,前几天还说叶川来了,搞了半天我都没看到。”
  罗丹也是他们圈子里的常客,家庭条件一般,但整了个网红脸,有挺多男人追的,和他们圈子里起码一半的男人暧昧过,不过也一直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的金主,目标也一直盯着叶川:“我也是听说的,专门找了个小姐妹买情报。”
  “一会儿请你喝酒。”傅欢说,“下次有叶川的消息再告诉我啊。”
  “那怎么能什么都告诉你呢,”罗丹翻了个白眼,“叶川也是我的目标好吧。”
  傅欢嘴角抽了抽,心想:就你这种整容脸,叶川还能看得上?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怼出口,而且她知道罗丹这方面的情报确实发达,也只能忍着说:“那我们交换情报,这总行了吧。”
  “这也不好,我花了好几百买了叶川的情报呢。”
  傅欢算是听懂她的意思了,翻了翻包里,随便拿了支口红赛过去:“这只口红我新买的,还没用过,送给你了,喜欢下次再给你买。”
  罗丹在手背上试了试颜色,满意地收好:“那下次有他消息我告诉你。”
  她见叶川的次数也不多,不过以前自己的爸爸和叶川爸妈生意上有点来往,所以偶尔参加酒会生日宴婚宴都会遇上。
  第一眼看到叶川她就觉得叶川帅炸了,那种桀骜不驯中又带着点高贵的气质,放眼望去那些“二代”圈都见不着一个。
  叶川和那些公子哥不一样,并不喜欢泡酒吧,也很少参加各种局,但是他的传说从来没有停过。
  傅欢听见不下十几个关于他的版本,什么他风流成性、什么不喜欢女人,什么在美国都和男人结婚了、有说他各种那方面疾病的,最离谱的是有人说叶家只生了个女儿,为了怕没人继承遗产才领养了一个男孩。
  反正圈子里也有很多人自称和叶川谈过恋爱,但从来没人和他合过影或者有什么证据。
  但所有女人都在觊觎他女朋友的位置,毕竟想靠他想一步登天的女人多了去了,谁也都不服谁。
  反正渐渐关于他的故事也都被传花了。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好奇起来,想一探究竟。
  傅欢连叶川的微信都没加上过,她知道叶川喜欢手表,在几个表圈里找到过叶川,但每次加他私人联系方式对方都没有通过。
  要接触他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傅欢正和罗丹聊着,突然汪铭进到包房,一看到罗丹就很轻飘飘地迎上去:“哦哟,丹丹今天来了啊。”
  罗丹对汪铭没什么好感,因为也听说了很多他逢人就撩的做风,但也因为他出手阔绰,动不动就爱发红包,罗丹也只能忍着:“汪哥,好久不见啊,你又瘦了。”
  “还是丹丹嘴甜,我就喜欢你这种。”汪铭一脸油腻地对着罗丹笑。
  傅欢在旁边摇摇头:“你一天喜欢一个,前几天还说喜欢那个谁呢……”
  “那个谁?”
  “温晚啊。”
  “别给我提那娘们,说到就来气!”汪铭说着点了根烟,长长地吐出一口白雾,“上次去找她给钱,居然还拒绝老子推老子,就她那穷酸样,我还看不上呢,我就是可怜她给她点钱,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傅欢也就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故事,把玩着手机也没放在心上:“然后呢?”
  “没然后了,老子才没空和她折腾,以后不找她就是了,只要给钱多的是妹子陪我喝酒,”汪铭说着清了清嗓,“不过她租的房子那一带我熟,我联系上了她的房主,下个月开始每个月房租涨了一千。”
  汪铭像是再说笑话一样,说完还咬了咬要:“小婊.子还和我作对,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傅欢有点不悦:“欸,你涨她的房租,不是变相在动我的蛋糕吗?她每个月多付一千块的房租,那不是就得少给我一千吗?”
  汪铭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该给你多少就给你多少,给不出你就让她出来陪酒出来卖,我看她到时候要不要跪下来求我。”
  傅欢看了汪铭一眼,随口回:“反正她只要每个月按时还我那点钱,别的我也不计较,随便她怎么样。”
  傅欢说着开了一瓶酒,对着在场所有的人说:“来啊,今天我请客!”
  -
  此时此刻,在家里的温晚打开了一瓶水果酒。
  每个月只有发工资的那天她会买一瓶十几块的水果酒,还会买一块蛋糕。
  像是一种庆祝的仪式。
  喝着酒吃着蛋糕,看美剧学英语,算是她每个月里最潇洒的日子。
  温晚以前酒量很差,喝一瓶水果酒就能微醺。
  但后来渐渐的被傅欢的那些朋友们训练得酒量好了起来。
  虽然一开始几次都喝得在路边吐得不省人事,现在想想都难过得浑身反胃。
  她不喜欢喝多,只喜欢微醺。
  当然现在喝一瓶水果酒已经不至于微醺了,但这种仪式感还是会给她一种小幸福。
  “发薪日快乐。”温晚举起酒瓶,刚了第一口,突然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是房主的。
  他告诉温晚下个月开始需要涨租一千块,如果温晚无法接受月底前就要搬走。
  温晚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觉得简直不可理喻,马上回消息给房主质问。
  然而这个世道租客就是那么卑微,房主永远拥有话语前。
  一句“你不能接受明天就搬走”,让所有租客都毫无自尊。
  那种狼狈地被赶出来的日子,温晚经历过。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她只能被迫接受。
  温晚觉得很绝望。
  为什么每当她开始觉得生活没那么辛苦的时候,就突然有非常沉重的力量将她摧垮。
  她是肉身做的,光靠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支撑。
  突然眼前的酒和蛋糕都不香了。
  温晚像是发泄一般一口气把所有的酒都喝完。
  她闭着眼躺在沙发上,一次又一次沉沉地深呼吸。
  好像胸口积压着非常多的烦恼,想通过呼吸排出去。
  然而随着每次的吸气,烦恼还是会源源不断地回来。
  温晚觉得特别孤单,此时此刻她只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拿出手机,无力地举起,点开最近绿色的电话标志。
  平时她只会和妈妈打电话,所以很自然点了最近通话里的第一个。
  电话响了好几下才被接起来。
  那一刻,温晚咬着嘴唇,很艰难地挤出了个听上去正常的口吻:“妈,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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