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夺高冷仙君后,我渣了他——蓬蓬采春
时间:2021-10-23 10:17:42

  晏采的脸肉眼可见地又白了几分。
  看到他这反应,清河刚刚才平息几分的怒气复又上涨,“你不愿意?!”
  “晏采为何不能同那人结为道侣?为何非要将她抹去,才能继续修道?”晏采脱口而问。
  说完,他自己也麻木地愣在原地。
  先别说舒愉早就是别人的道侣,他已没有半分机会。
  原来,他心中仍残留着此等不堪的想法么?师尊说的没错,他确实很恶心。
  “那你为何没有遵循清规良序,与她结契?相反,你选择了无耻苟合。这种丑恶的行径早就污染了你的道心,你到底明不明白!”清河虽然已至迟暮,但他浑身威压爆发,栖源峰上流连的飞鸟都被吓地飞远了。
  晏采近距离地承受着,胸中气血翻涌,又一次体验到心口被撕裂的感觉。
  更痛苦的是,师尊的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
  清河收回威压,面色也渐渐归于平静,只是整个人看起来竟似又苍老了几分,“你既不愿起誓,那就自行离开吧。我无方仙宗数万年清誉,容不得肮脏之人玷污。”
  平淡的话语下,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颓丧和失望。
  晏采闭了闭眼,站起身,挺直脊背,举起右手道:“晏采以道心发誓,今后自当清除欲念,断情绝爱,重修人间大道。否则,将再也无法修行。”
  清河斜着眼睛看他。琉璃雪体本是上天的恩赐,他却半点也不知道珍惜。
  不过,经历了那种腌臜事,晏采那如霜似雪的气质没有半分改变,看起来还是那个最适合修道的天才。
  但这只是表象。
  脏了,就是脏了。
  清河背转身,淡淡道:“你自行去浮阳峰无心阁吧。道心重立那日,方能出来。不然,即便是我死了,你也不能出阁半步,知道么?”
  “晏采……谨遵师命。”
  浮阳峰是一座惩罚触犯门规的弟子的山峰。无心阁是专为耽溺于情欲,影响修炼之人而设。
  前往浮阳峰的路上,陆陆续续有不少弟子撞见晏采。
  面对她们最为崇拜之人,压根没有人会想到,晏采是去浮阳峰受罚的。受罚之地,还是那最为不堪的无心阁。
  修道之人若被情欲困扰,当真是极为可耻的。是以无心阁的罪人,也是整座浮阳峰最受鄙视之人。
  按无方的清规,入峰受罚者都会通告全宗门。但晏采的地位着实特殊,而且清河也想保全自己的颜面,便没有宣布此事。
  无心阁在浮阳峰背阴面,受特殊地势影响,常年不见阳光,反而十分阴冷潮湿。
  里面有一排排简陋不堪的石屋,听起来安静异常,似乎并无人迹。
  晏采往左边走去,随意挑选一间,还有几步进门之时,隔壁石屋中人推门而出。
  一个白底蓝衣的弟子,样貌十分年轻。他面容冷峻,身形劲瘦挺拔,眉目深沉内敛。
  宗门服饰在他身上褪去了温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剑,锋芒未露,却又让人隐隐感到危险。
  看起来和无心阁格格不入。
  他看着晏采推门而入的身影,难得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无心阁已经许久未进人了,萧灼怎么也没想到,他迎来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晏采。
  晏采仙君,竟也是沉迷于色欲的人?
 
 
第30章 禁闭
  这才没多久, 舒愉就又过上了清心寡欲、专心修炼的生活。
  她一天中的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小花园中修炼,时至今日,她已将魔修的修行之法融会贯通。
  还别说, 直接把天地灵气纳入体内, 真有种和老天爷抢东西的感觉。
  或许她天性之中深藏着喜爱掠夺的一部分,所以自她修炼以来, 没有半分不适,反而极为舒畅。
  但过了这么些时日, 她也渐渐感到有些无聊。那棵奇奇怪怪的树,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让她连成就感都生不出来。
  还有,都到仲春时分了,魔灵界的景色却和一个月前没有任何区别。刚来时还觉得这片旷野让人心境开阔, 待久了只觉得异常枯燥单调。
  舒愉还没有彻底学会掩盖魔修的身份,所以她也不能回修真界游玩。
  她拿出传音玉片, 以灵力将它开启, 懒洋洋道:“乌韵,你现在有空吗?陪我逛逛魔灵界好不好?”
  “我有……有事忙,你还是先好好修炼吧,不要贪玩。”乌韵严肃的声音从中传出。
  舒愉哼了一声, 撤出灵力。连乌韵这家伙都能训斥她了, 她混得可真够惨的。
  要不,找纪兰生陪她玩?
  但是她和男人玩不起来。除了床笫之间的事,她真不知道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纪兰生的态度也是奇怪。舒愉看得出, 他对她旧情未了,但是他好像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想复合的倾向,平日里在她面前从不越矩。他和她最亲密的接触, 也不过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衣角罢了。
  至于她,目前对纪兰生似乎也没有多余的想法。阔别太久的旧情人,没有什么特殊因素影响的话,是很难再擦出火花的。
  想来想去,真是没有什么可以娱乐的法子。舒愉叹了口气,打算继续修炼。
  她刚盘腿坐下,就听见纪兰生的声音:“舒愉,你可是无聊了?”
  他凭空现身在庭院中,显然是用阵法传送过来的。
  舒愉捏着根玄瑜草,慢悠悠地拽它的叶子,抬头对纪兰生道:“乌韵告诉你的?她都没空,你堂堂宗主倒是比她还闲。”
  没理会她的嘲讽,纪兰生道:“要不去都城那边玩玩?”
  舒愉摇头撇嘴,“这棵树每晚都要找我。等我飞过去又飞回来,一天大部分时辰都耽搁在路途上了,我才懒得去。而且,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的可能没有,不过你可能会觉得比较新鲜。”纪兰生笑道。
  “再新鲜我也会很快就厌倦。”舒愉似笑非笑,“你们这里,就没有什么长得比较俊的年轻人嘛?让我赏赏花也是好的。”
  纪兰生不露痕迹地避开她的视线,认真问道:“要多年轻?”
  舒愉将手头的草叶绕了个圈儿缠在小指上,随口道:“一二十岁那种吧。在凡俗界也称得上年少。”
  看着纪兰生认真思索的脸,她噗嗤一笑,“你还真打算把他们请过来?”
  纪兰生却是摇了摇头,笑道:“这里可能没有符合你标准的人选。”
  舒愉有些吃惊,“魔灵界这么糟糕?”
  纪兰生轻笑,“这边人口本就比较稀少,年轻人并不是很多。还要长得俊,可能有些难度。”
  舒愉脸瞬间垮下。她倒没有说真的要在这边找小情人,刚刚也只是对纪兰生开玩笑而已。她已经把魔宗看作是和自己有紧密联系的宗门,正如她为了避嫌,从不对问天宗之人下手,她也不会在这里做什么。
  但她没想到,魔宗年轻一辈这么不堪,连美男子都成了稀有之物。
  只听纪兰生问道:“一二十岁之人,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舒愉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不免好奇地看向他。他头微偏,眼底装着浅浅的疑惑,像是在很认真地向她请教。
  舒愉倏地笑了,“青春而美好的事物,总是格外招人喜欢的。”
  纪兰生颔首,似是赞同她这一观点。他也低下头,轻笑一声,声音中有淡淡的怅惘,“第一次遇见你那年,我也不过十七八岁。转瞬间,就过了一百多年。”
  “我说过的,你和当年看起来没有太多分别。”舒愉道。
  纪兰生只是一笑。
  没有人永远十七岁,但舒愉好像,一直喜欢十七岁之人。
  哦也不是,无方那人不比他还大了不少么?舒愉不也还是看得上。
  纪兰生沉默地看着她,心里的苦涩和妒意难以排解。
  连舒愉都好似忘记了那人,他却怎么也忘不掉舒愉与那人的亲密。
  一二十岁的那些反而不足为惧,不过是一群蚂蚁,轻轻松松就能碾死。
  只有晏采,让他如鲠在喉。
  他势必要送他一份大礼,才能排解心中郁结。
  “你怎么还不走?”舒愉道。
  纪兰生笑了笑,“我今日无事,可以看看你的修炼情况。”
  “连你也要管我?纪兰生,你不是我姐,不要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舒愉撇撇嘴,想到舒欢,她拿出修真界通用的传音玉片,“且让我试试,能否联系修真界之人。既然连天罚都为我破例,对外传个音也不是没可能吧?”
  见她这反应,纪兰生有些无奈地摇头。
  舒愉努力灌注灵力,玉片却毫无反应,就如同一块死物。她正要放弃之际,却发现玉片一亮,但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这是连到哪儿去了?”舒愉喃喃道。
  她试探性地唤出一声:“姐?”
  却注意到了不对劲,她好像传错人了。
  舒愉正准备断掉,一道声音传出:“不是。”
  这声音沉沉的,莫名有些熟悉,但舒愉又想不起来是谁。正好她此刻无聊,便没有立即中断传音,反而笑吟吟问道:“那你是谁?”
  一枚玉片上能记录的灵力数目有限,既能让她联系到,却又听不出声音的,大概是她曾经的某任小情人。
  她努力回想,玉片上到底留下了哪些人的灵力。
  纪兰生默默站在旁边,面上神色淡淡。
  那端却不再有任何动静,舒愉道:“不说话我就断掉了啊。”
  “嗯。”
  这么没劲?舒愉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断掉联系。
  但她却忍不住回想,这声音到底是谁的。纪兰生声音温润,晏采声音清冽……这般低沉,像轻柔羽毛挠过心上的声音,好像是比较少见的。
  她在这方面的记忆力真是不行,舒愉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一旁的纪兰生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离开。舒愉无聊地与他搭话:“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纪兰生道:“我只是好奇你能否与修真界之人联系。如今看来是能的。”
  舒愉单手托腮,抬头仰望他,依旧笑意盈盈,话语中却带了点恶意:“那你不好奇,对面这个人是谁吗?”
  纪兰生负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面上仍只是笑了笑,配合舒愉问道:“是谁呢?”
  舒愉嘻嘻一笑,“我也忘了。”
  她仔细观察着纪兰生的表情,凝望他毫无波澜的眼睛,补充道:“大概是某个十七八岁的故人吧。”
  在这边的生活实在无聊,她当下唯一的趣味,便只有面前的纪兰生。语言上的捉弄,也勉强能算得上一点小乐子。
  假如他能给她一点不一样的反应,她会更高兴。
  不过她好像失望了,纪兰生仍然是一派温和,“嗯。你打算接着修炼,还是做点别的什么?”
  对于他的回应,舒愉深感无趣,她干脆直接问道:“纪兰生,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语气十分坦荡,没有半点特殊的意味。
  纪兰生没有任何动作,但舒愉眼尖地发现,他刚刚一瞬间瞳孔都放大了些许。
  迟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舒愉笑道:“有这么难回答吗?喜欢或不喜欢,我都不觉得稀奇。”
  “那你为何要问?”纪兰生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平静,避开她的视线,将目光落到墙外的世界。
  答案已然很清晰。舒愉却笑道:“好嘛,那我不问了。”
  却听纪兰生道:“你呢?现在可有喜欢的人?”
  语气平淡得仿佛毫不在意,只是回问她一句而已。
  “暂时没有。”舒愉毫不犹豫答道。
  只有想继续捉弄的人。为了缓解她的无聊而捉弄。
  她拿出传音玉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它。
  “嗯。那我先回去,有事你再叫我。”纪兰生刚说完,就消失不见。
  “跑这么快,真没劲。”舒愉感叹一句,只得老老实实开始修炼。
  无方浮阳峰。
  晏采自打进入这石屋以来,便再也没有出去半步。他伤得太重,总是陷入昏迷之中,身体也经常病态地发热。他花了许多时日,勉强稳定伤势后,才开始尝试静气。
  无心阁有特殊阵法加持,身处其间的人心潮很难再有起伏。
  这段时间晏采几乎不做别的什么,只是每日翻阅屋中留存的清心静气的书籍。连修炼一事,他都没有再接触。
  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心中也是空空的,不知是阵法的效力,还是他已逐渐寻回了久违的平静。
  只有一种时刻会产生例外。那就是他的视线不小心触碰到四周的石壁时。
  石头难免总有相似。对于晏采来说,这或许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但他亦能逐渐克服。
  时间很漫长,不被人打扰的光阴赋予了他最强的能力——遗忘。待久了之后,那石壁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他渐渐摒弃一切杂念,不日便可重新开始修道,就像他小时候那样,一点一点培固自己的道心。
  晏采坐在冰冷的地面,手捧一本泛黄的典籍,翻阅得极为缓慢,看不见尽头的时间便在这书页翻动之间流逝。
  墨色文字在他眼前一串串滑过,心湖平静得和他修道之初一样。
  在这无边静谧之中,他却听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声音。
  刚来此处时,他常常会这样,生出许多无端的幻觉,扰乱他的心,加重他的伤势。此时的他,已经能平淡面对。
  他笑了笑,手上动作没有任何阻滞,又翻过一页。
  没想到,隔壁那人却有了动静。然后,那道声音竟毫无防备地再次出现。
  他怔怔地捧着手中典籍,良久,他才突然清醒过来,视线再次转向书中文字。
  那黑白书页上,却不知怎地,洇湿了小小的几团。
 
 
第31章 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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