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孬种。”季冬骂出声。
有本事打女人,有本事杀女人,事发的时候,就有本事扛住,现在赖尿是怎么一回事。
“大队长,这要怎么办?”季冬问着张军,“要不要给他换一条跟裤子?”
这裤子不仅湿,还有一股气味。
“就这样吧。”张军低头看了一眼陈铁,想也不想就应着,“先这样吧。我们哪里来的裤子给他换?”
现在买布来做衣服都要布票来着,他们这些农民,布票很少,每家都不够用,哪里来的多余的裤子给陈铁换?
就算是有裤子,他们也根本不可能拿一条裤子给杀人犯换?
杀人犯穿过这一条裤子,那他们以后还穿不穿?不穿的话,太浪费了。穿的话,心里渗得慌。
季冬点头,也没有多说了。
秦桑看了一眼驴车,看到陈铁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她,吓得脖子缩了缩,说:“季冬,我能不能坐你自行车的后座?我害怕跟陈铁坐在一起。”
要是这中途,陈铁对她做点什么,她该怎么办?
虽然陈铁现在已经被绳子给绑得严严实实的,但是他可是杀过两个人的,她可能一点也不敢小瞧了陈铁。
“不行。”季冬干脆利落地拒绝,“这车不是我的,我也不想搭你。太重,太累。”
青山大队离他们黎星大队那么远,他要是搭着秦桑踩着自行车过去的话,肯定累得要死。
再说了,之前秦桑那么对他,还想着举报他,还联合张大虎想要害他,他不报复秦桑就算了,怎么可能还会搭着秦桑?
说罢,季冬理也不理秦桑,自己快速地骑上自行车,跟着派出所的警察一直过去了。
张军赶车,周东仓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跟着,顺道看着驴车。
自从秦桑上了驴车之后,陈铁那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秦桑。
秦桑离他远远的,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心也一直提着,一刻也不敢放松,就生怕陈铁会对她做些什么。
现在正是鱼死网破的时候,要是陈铁真的狗急跳墙,这驴车那么高,又跑得那么快,万一摔下去,他的脖子都会被摔断。
提心吊胆了一路,一直到了青山大队,陈铁都没有对秦桑做些什么。
踏到平地,秦桑重重地轻了一口气。
一到达青山大队,立马就兵分两路,一路直接过去陈铁家里,一路则是过去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家里。
等青山大队的黄小强接到消息赶过来陈铁家里的时候,就看到石榴树旁边已经挖出一副骨头。
他的眼睛顿时一片黑暗,身体抖了抖,就想倒下去。
张军正好走在黄小强的旁边,立马就扶着黄小强,说:“黄大队长,你可不能晕。现在还有一具尸体还没有挖出来。”
黄小强狠下心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小气地质问张军:“出了起这种事,你怎么不提前跟我打一声招呼?”
张军竟然直接报警了。
他有预感,他这个大队长要做到头了。
“来不及了。”张军应着,“并且现在是出了两条人命。不是普通的事情。”
要是不报警,私下告诉黄小强的话,这事肯定会被压下去。
留着这么一个杀人犯在家里,他怎么可能安心得下?
黄小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地跳。
这个陈铁,怎么那么大胆,把他的那两个老婆给杀了?
而他们,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要是早知道,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牙痛,头痛。
黄小强和张军等人,眼睁睁地看着警察将石榴树下埋着的这两具尸体给挖出来。
是谁杀的,又是谁埋在这里的,陈铁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这毋庸置疑。
于是,这两具尸体被放在警察带来的驴车里带走,陈铁和秦桑也被带走。
挖尸体的时候,张军特意将陈铁院子里的门给关上,就生怕看热闹的人会看到尸体是从石榴树下挖出来的。
那样,整个青山大队也别想过个好年了。
警察也懂得张军的心思,小心地关好门,并嘱咐社员们保护好现场,他们会再来取证的。
社员们只知道有两具尸体是从陈铁家的院子里挖出来的,但是具体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
有人想问,不过谁也没有那么大胆去问。
警察和法医将尸体给装驴车上,准备走人。
季冬却说:“把陈铁和他的两个前妻给坐一辆驴车吧。快过年了,让他们也‘团聚’一下。”
“反正他那两个前妻也那么轻。”
陈铁听到,立马就吓得激烈挣扎起来,麻绳在他的身上将肉给勒得一块一块的。
张军等人一听,惊讶地看着季冬。
为首那一个宁警官想了想,点头,说:“也是。大过年,也该让他们团聚一下。抱歉,我刚才没有想到。”
说罢,宁警官就指挥人将陈铁给扔到他们带来的那一辆驴车上,让将陈铁绑好,正好绑在两具尸体的后面。
陈铁看了那两具尸体,吓得眼睛立马就闭起来。虽然尸体是用尸体袋装着的,但是看着还是吓人。
秦桑也吓得不清,身子直哆嗦。
“好了。”宁警官朝季冬点头,说,“我们立马就回公社。”
这事那么大单,今天的晚餐注定是在派出所里吃了。
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回了公社。
他们走后,青山大队的社员们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陈铁把他的那两个前妻给杀了,并且还埋在院子里,只是不知道埋在哪里而已。
一想到他们一直跟一个杀人犯住在同一个大队里,青山大队的社员们就后怕不已。
平常看着这个陈铁也算是老实,怎么会杀了他那两个老婆?
没有人知道,他们今天晚上注定不眠。
季冬等人到达公社之后,只觉得屁股都颠破了。
这些路并不好走,而他们一连走了两次,中间没有休息的时间。
到过公社之后,从自行车上下来,季冬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软。
他看向陈铁,只见陈铁的脸已经白得不像样,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
季冬冷哼,他还以为杀了两个人,还将这两个人给埋在自家院子里的陈铁肯定不害怕,没有想到,只是直面这两个人的尸体,陈铁竟然怕得脸都白了。
那么之前,秦桑没有发现这两个尸体埋在石榴树下之前,陈铁晚上是怎么睡着的?毕竟虽然没有直面这两具尸体,但是他还是跟这两具尸体同住一个院子里。
在陈铁得到惩罚之前,他故意让陈铁跟这两具尸体同一车,折磨一下他的神经,先收点利息。
陈铁的这两个前妻也是可怜,不过是嫁个人而已,不仅被打,最后连命都丢了。
要不是秦桑机缘巧合发现,大家永远都不知道真相。
录完笔录之后,季冬和张军等人就回了自己大队。
剩下的事情,是警察的事情了。
季冬回到家里,发现他家的房子亮着灯的。他快速地往家里走去,他才门口,就看到一个火盆。
季冬停住脚步,没有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而是敲门,并说:“钟蓁,我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露出钟蓁那一张满是关心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起到白银市的那个连环杀手,可怕。今天想情节,日不了万了。明天再日。
第98章 收到录取通知书
季冬的心暖了暖, 就连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带出一些笑来,问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想着你跑了一天了,回来还得自己做饭, 所以就过来这边帮你煮点东西吃。”钟蓁应道,“你快跨火盆进来, 去去晦气。”
之前季冬给了一把大门的钥匙放在她那边预防万一。只是一直以来都不用上这钥匙。
今天她想着季冬从青山大队回到黎星大队估计会很晚了, 并且还是去挖尸体, 所以早早就出去借了一个废旧铁盆, 然后弄了点黄纸。
她蹲下,用火柴点燃了盆里的黄纸。
季冬跨过那个火盆。
进来之后, 季冬没有关大门,只是将大门虚掩着。
“我烧了一点柚子叶水。”钟蓁边走边说着,“你先去洗个澡。出来就能热腾腾的面吃了。”
柚子叶水可以去晦气, 她之前就去村东头摘了一些, 洗干净,在醒面的时候开始烧着了。
足足两锅, 够洗的。
季冬并不避讳这些东西, 觉得洗不洗都没有关系。但是看是钟蓁的一片好意,便点头, 说:“好。”
他洗干净手, 回房之后,将自己的衣服找好,而钟蓁已经将水给他舀好了。
足足两大木桶的水。
季冬一手拎一桶柚子叶水过去浴室那里。
他仔仔细细地洗干净自己。
警察挖尸体的时候, 他虽然没有亲自参与, 但是也是站在陈铁的院子里看着的。
晓上活了两世,他都觉得很是残忍。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将自己的两个老婆都杀了,然后切成几块, 一起堆在那一棵石榴树下。
那两个女人,活着的时候被陈铁打,甚至被打死,死后之后,还被陈铁分肢,连一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前世造了什么孽,导致这一世遭遇这种事情 。
季冬心里想着,将自己的身体搓了两遍,这才完毕。
洗干净之后,他将今天这一套衣服用棍子夹起,一起拎到厨房里,放入灶口里。
钟蓁见了,眼睛闪了闪,没有说什么。
因为太晚,又想着今天季冬出去办那样的事,肯定没有什么胃口,所以钟蓁做的是哨子面。
浇水用的全是蔬菜,不过放的酱比较少,季冬一连吃了两碗,这才将手中那一个大海碗给放下来。
“还要来一碗吗?”钟蓁问着,“你们今天中午没有吃饭,又踩了那么久的自行车。”
季冬摇头:“不用。我已经饱了。”
他算是心理素质不错,至少见了那种场景,回来还能吃得下面。要是别人的话,估计没有什么胃口。
“那成。”钟蓁说着,起身将那三个碗给拿起来,“我把碗洗了就回去了。你等会早点休息吧。”
季冬却摇头,说:“我不困。现在也睡不着。”
他要是睡得着才奇怪。
钟蓁去厨房洗碗,季冬也跟着过去。
钟蓁看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痛,问着:“秦桑说的是真的吗?”
季冬点头,说:“百份之九十是真的。确实是在陈铁家的石榴树下挖出两具尸体。不过,人是不是陈铁杀的,这个还得等调查才知道。”
其实不用调查都能确定这两人是陈铁杀的,要不然,陈铁也不会将那两个人埋在他家的石榴树下。
钟蓁忽然叹了一声。
“怎么了?”季冬反问,眉头皱的有些紧。
“那两个人的娘家,自己的亲人忽然不见了,难道他们不会起疑吗?”钟蓁反问着。
“这个倒是不知道了。”季冬应道,“我之前问了他们大队里的人,他们都说陈铁的第一个老婆跟外乡人走了,一个在回娘家的路上失踪了。”
“他们就算是起疑,但是找不到人,也无可奈何。谁能想到陈铁竟然那么地丧心病狂,一连杀害两个人,并且这两个都是他自己的老婆呢。”
要不是这事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他也不相信。
“所以。”钟蓁忽然下了结婚,“结婚之前,要仔细考察男人的人品。人品不好的,绝对不能嫁。”
“打女人的更不能嫁。像陈铁的这两个老婆,要是之前第一次被打的时候,就果断和陈铁离婚,也就不用被打死了。”
正是因为没有离婚,一直忍着,所以陈铁这才肆无忌惮,直到把他们给打死。
季冬:……
“不是打女人的不能嫁。”季冬纠正了钟蓁的说话,“是打自己的对象的不能嫁。虽然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是有时候危急关头,却顾不了那么多。”
特别是有些人不给她一个教训不行,这个人不分男女,所以不能这么一棍子打死。
钟蓁点头,说:“忽然很同情青山大队那些吃了陈铁家石榴的社员。”
“今天我们过去挖尸体的时候,警察特意让人将门关上,然后不准别人将这件事给泄漏出去。”季冬说着。
“这天底下没有无风的墙。”钟蓁应着,“这个陈铁也真是丧心病狂。杀死自己的两个老婆不说,还将她们给埋在石榴树,还把石榴分给社员吃,他自己不吃。”
“真是丧心病狂。”
季冬赞同地点头,说:“确实。典型的反社会。”
“对了。”说到这里,钟蓁问着,“秦桑怎么样了?”
“她现在在派出所。”季冬应着,“已经录完口供了。因为她是知青人所以还不能离开,还有些事情需要她配合调查。”
“她这会儿也不敢回青山大队。青山大队那里除了大队长,就是她知道这件事。”
“要是她回去,青山大队的社员肯定会问她的。”
一两个人,相信秦桑还能招架得住,但是那么多人,秦桑肯定招架不住。
事情一暴露,愤怒的社员撕不了陈铁,但是却能撕秦桑,谁让秦桑是陈铁的老婆呢。
“她的确够聪明的。”钟蓁叹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可惜,“她发现不对,还能掩住自己的情绪与害怕跟杀人犯同处几天,能忍着恐惧不去告诉青山大队的人。”
“并且找到机会跑过来他们知青院求救。”
“你说昨天晚上她为什么不将这事告诉我们,而是今天到逼不得已的时候才将这事告诉我们?”
她今天想了一天,还是没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