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的。”陈雁声咬牙,恨恨地说,“若不是季冬的对象,那么季冬为什么要带她回家?”
“他还让她住在那一套小四合院那里!之前我们想去那里作客,季冬都不让我们过去,现在她却让那个女的住在那里!”
杨南儒才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季冬的对象,最好那个女人是,这样的话,陈雁声就能在他怀里多待一会儿了。
“我看了。”陈雁声又抱紧杨南儒,将脸深深地埋入杨南儒的怀里,闷声说,“那个女的,长得又高又瘦,骨架非常大,头发还剪得非常短,就像留着一个小平头一样。”
同是女姓的敏锐,她一眼就发现那是一个女的,而不是一个男的。
“长得还丑,一点女人味也不没有,要说优点,估计就皮肤白一些。”
“季冬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那么多好看的女人季冬不喜欢,却偏偏喜欢那么一个女的。
难不成长得好看的人,最终都是找一个长得不好看的女人吗?
“我也不知道。”杨南儒只觉得胸前被陈雁声贴住的那个地方传来弱弱的电流,有些烫,有些暖,有些酥麻,很是舒服,他几乎都要舒服地发出声音,“可能是因为季冬一个忍不住,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了吧。”
“肯定是这样子的。”陈雁声一把放开杨南儒,杏眼瞪得圆圆的,“肯定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了季冬,有了孩子,所以季冬才会千里迢迢地回南方去接她回来,还把她安置在那一套小四合院里。”
“肯定是这样子,没错!要不然,那么一个姿色那么平庸的女人,季冬怎么可能看得上?”
她长得那么好看,季冬却没有对她好声好气,那个女人长得那么丑,季冬却还妥善安排那个女人,可想而知,肯定是因为那个女人有了孩子。
怀中的温暖消失得很快,杨南儒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忍住想把陈雁声拥入怀里渴望,说:“雁声啊。这事我们怎么办?”
“我现在就去告诉伯母。”陈雁声恨恨地说,“让伯母拿主意。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入季家?”
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农村姑而已,还想巴上季冬,也不想想自己有几斤几两?
要是长得好看,那她就不说了,偏生那个女人长得那么丑。
说罢,陈雁声立刻起身,抹干净脸上的泪水,而后也不等杨南儒回应,自己就往外跑去。
杨南儒:……
他看着陈雁声急急跑出去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陈雁声都知道季冬有对象,还有了孩子,她仍不放弃呢?
要是别的还好说,但是现在是季冬连孩子都有了,雁声还想跑过去季家?
为什么雁声就不回头看看他呢?
他长得也不比季冬差,家世也跟季家差不多,并且,他本人对她比季冬对她还要好得多。
这几年都是他陪在雁声的身边,他以为他都快要把雁声这一块石头给捂热了,结果季冬这小子才回来几天啊,雁声就快跟着季冬跑了。
杨南儒没有追上去。
他追过去也没有用,一旦陈雁声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得了,他当然也不能。
另一边,出了杨家的陈雁声快速地跑到季冬家的大院里,而后快速地走到季冬家里。
她过来的时候肖雨已经下班回来,此刻正坐在沙发上织着毛衣。
这毛线是她托出差的同事从上海那一边买回来了,颜色比较鲜艳,她在办公室里没有事,学着同事学习了几种新的织法。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得赶紧帮着季冬织一件新毛衣,要不然等下个学期她接高三了,那会儿就没有时间帮着季冬织了。
她才将毛线弄好,起了个开头,打了几针,就看到陈雁声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肖雨眉头一皱。
她是喜欢陈雁声,但是却不喜欢陈雁声这么风风火火的性子。
她将手中的毛线和木棒放到一边,而后笑着问着:“雁声啊,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小心摔跤。”
雁声什么都好,就是这个性子有些毛燥。
陈雁声猛地停住脚步,脸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而后这才慢慢地走过来。
是啊。
她就算是有事要说,也不该这么急躁的。太急躁的话,给人的印象不好。
爷爷说过好多次她这个问题了,但是她一急起来就忘了。
“伯母。”陈雁声慢慢地走到肖雨旁边坐下。
肖雨起身,给陈雁声倒了一杯茶,递到陈雁声面前,笑眯眯地说:“雁声,你先喝杯茶再说吧。”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跑得是多么地急,气都喘不过来。
陈雁声只得咽下自己到嘴边的话,端起那一杯茶,慢慢地喝了起来。
喝了一杯温茶水之后,陈雁声觉得好受一些。
“发生了什么事了?”肖雨好笑地问着,“怎么跑得那么急?”
“伯母。”陈雁声一听,立马就“啪”的一下,将那一个陶瓷茶杯重重地放到茶几上。
也幸好她已经将茶杯里面的茶给喝了,要不然,光是她这么一下,那茶杯里头的茶水肯定会溅出来。
肖雨眉头跳了跳。
要是雁声以后真得嫁给冬冬的话,雁声这乍乍乎乎的性子得改一下。
一惊一乍的,这样怎么能行?
正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当中的陈雁声怎么可能会注意到肖雨脸上的表情?
她立马就将自己看到张大英和对张大英的身份的猜测给说出来。
“伯母,你看那个女的是不是季冬的对象?”陈雁声小心地问着肖雨,心都提得高高的。
那个女人是不是季冬的对象,她一个外人可能知道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伯母是季冬的妈妈,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
肖雨震惊地脑袋一片空白。
季冬从插队的地方带回来一个女的!
还是一个怀孕的女的!
并且他还将那一个女的安置在她妈给他的那一套小四合院!
肖雨被这个消息给炸懵了,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整个人都僵坐在原地,身体一动也不动。
陈雁声被吓着了,看到肖雨这模样,急了,伸出手去推了一下肖雨。
肖雨立马就回神,狠狠地瞪了一眼陈雁声。
陈雁声乍一见肖雨这副跟往常不一样的表情,吓得缩了一下脖子。
伯母的表情怎么那么地可怕?
肖雨见陈雁声吓着了,立刻察觉到不对,立马就道歉道:“雁声啊,对不起,我在想事情。”
她的脸色一温和,陈雁声立马就忘记刚才的事情,猛地摇头,说:“
伯母,那个女人是谁?您知道吗?”
早知道她就先问清楚再打那女人一巴掌。
真不要脸,直接就住在人家男孩子的家里来了。
肖雨摇头,说:“我不知道。季冬没有跟我们说。”
他们知道季冬是到海市去接他那几个之前在牛棚的老师,这事还是孩子他爸亲手帮办好的。
但是却不知道季冬还去接了一个女人回来。
季冬之前从来没有提到过,他从海市回来之后,也没有回家,更没有跟他们说过还有一个女的,并且还是一个怀孕了的女人。
若不是今天陈雁声过来说这事,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你亲眼看到了?”肖雨还是不相信,再次问着。
陈雁声重重地点头,非常肯定地说:“是的。伯母,我亲看看到了。我之前听别人说,季冬从海市接了几个人回来,这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女人。”
她到现在还记得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的那种痛苦。
“我刚开始也不相信的。然后我就亲自去小四合院那里看看。结果我一敲开门,看到是一个年轻女人过来开门。”
“那个年轻的女人的肚子还微微突着的。”
这明显就是怀孕了。
她虽然没有怀过,但是怀孕的女人见得多了,当然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所以我赶紧过来跟您汇报这一件事。”
陈雁声省略打张大英一巴掌这一件事没有说。她明显感觉到肖伯母应该不会喜欢那一种随便打人巴掌的女人。
反正当时也没有人证,物证,那个女人也不会随便过来说,所以她不说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知道。
肖雨的脸立刻就沉下去。
陈雁声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这样的肖雨,咬了咬唇,有些后悔自己这一次过来太过于冲动一些。
她应该问清楚再过来的。
“你确定真的是在那一套小四合院吗?”肖雨还是不相信,再次问着。
陈雁声重重地点头,无比肯定地说:“是的。我确定。之前我们和季冬一起过去那里,只是那会儿季冬没有邀请我们进去看,但是具体位置我们是知道的。”
她才不会说她因为没有进去过那里,对那里的执念很深,所以记得很牢。
“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肖雨拍了拍陈雁声的手背,安慰着陈雁声也像是安慰着自己,“季冬不是那样的人。”
她的儿子她自己知道得非常清楚,虽然有些混,但是却不是那一种会在婚前搞大人家女孩子的混人来着。
陈雁声不太相信,但是还是点头,说:“嗯嗯。”
肯定是这样子,没错。
季冬才不相信长得那么丑的女人了,之前季冬就说过了,他喜欢长得好看的。
那个女人那么丑,怎么配得上季冬?
“雁声,”肖雨又笑着,“你先回去吧。等回头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陈雁声:……
这画风不对啊。
平常这个时候,伯母不是应该留她下来吃饭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撵她走了。
既然人家都赶人了,陈雁声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提出留下来,只能委委屈屈走人。
陈雁声一离开,肖雨就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就打电话给季行,让季行即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速地赶回来。
想了想,肖雨又走出去,让小张去清大去把季冬给叫回来。
这事她得核实一下,要不然,今天晚上她是绝对睡不着的。
她也想过自己先去季冬那个小四合院那里先看看情况,但是想到刚才陈雁声那么肯定的态度,想也知道那里确实是藏着一个女人。
肖雨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要被气死。
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季冬在海市处的对象,也不管那个女人是不是怀着季冬的孩子,季冬都不能这么闷声不吭地直接把人给带回来,还安置地那一个小四合院里。
安置在哪里不好?偏偏安置在那里?
就算是真的安置了,也应该悄悄地不要声张,为什么要让别人知道?
现在陈雁声知道了,圈子就那么小,别人也会知道。
一想到这有可能造成的后果,肖雨的嘴角都起了燎泡。
季行很快就回来了,看到自家的妻子急得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他莫名,但是想起了肖雨在电话时里的语气,便上前,急急地问着:“肖雨,怎么了?”
他环视一眼,没有见到老爷了,又问着:“老爷子人呢?”
平常这个点老爷子都应该是在家里的,这会儿倒是没有见到老爷子。
“爸他出去吃饭了。”肖雨应着,“今天就我自己一个人在家。”
“那是怎么了?”季行一听,不是自家老爷子出事,松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问着。
“季冬惹事了。”肖雨沉着一张脸说着。
“这混小子。”季行一听,立马就骂起来,“天天惹事。”
他真是上辈子欠了季冬的,所以得给季冬擦屁股。
原本以为季冬下乡插队三年应该会有所改进,但是现在看来,什么改进也没有,又惹事了。
他这才从乡下回来多久?
“怎么回事?”季行压住自己的怒火,沉声问着。
肖雨便将陈雁声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
季行听完,勃然大怒,吼着:“立马就将那个混小子给叫回来!”
看他不打这个混小子给打死!
“我已经让小张去叫了。”肖雨一把就握住季行的手,“你先冷静一下。”
再不冷静下来,她怕季行使去理智。
是啊。
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忍不住失去理智的。她刚才也是在等待中冷静下来。
季行深呼吸,使劲地调控着自己,这才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这个小子。”季行骂着,“一天不惹事,不让我们操心都不行。”
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儿子。
怎么季冬就不能像季夏那么懂事?
季行坐在沙发上。
肖雨也跟着坐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季行这才又继续问着:“陈雁声那丫头是真的亲眼看到了?”
肖雨点头,说:“确实是亲眼看到了。我看那个丫头的眼睛又红又肿。她肯定是亲眼看到了,又哭了一阵才过来。”
季行忍不住想骂人。
为官多年,他其实已经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脾气了,平常都不苟言笑的,偏偏每次遇到季冬的事,他都控制不住想要生气。
季冬这小子,天生就是过来讨债的。
“等季冬回来。”肖雨叮嘱着,“你千万不要发脾气,我们好好地问一问。”
说到这里,肖雨都有些后悔,要是知道老季那么容易生气,她刚才就不该让老季赶回来。
她应该先自己叫季冬回来问清楚了,要是真的话,再让老季去处理这一件事。
若不是真的,那她就让季冬自己去处理。
现在老季正处于气头上,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季行深深地看了一眼肖雨,最后还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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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冬正拿好课本,准备去食堂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