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和顾杳盘腿坐到游戏毯上,和小不点玩得笑嘻嘻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大叔的虚拟形象和粉嫩嫩的毛绒玩具有多违和。
第9章 上幼儿园啦!
收到顾雪兰特地送来的牛杂,时姐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成功地把那碗牛杂完完整整地留到了晚上。
好不容易捱到晚餐时间,时姐首先热的就是牛杂。
忙碌了一天,在客厅坐着看报纸的男人被这味儿搅得心神不宁,干脆放下报纸,循着味道走到厨房。
“冬雪,什么时候会做牛杂了?”
时冬雪把锅里热好的牛杂添到碗中,“不是我做的。”
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早就拿了双筷子,见牛杂出锅,立马夹起一块牛肺。
口感正宗,甚至更上一层楼。
男人眼睛一亮,更来兴趣了,“那是谁?能有这味道,肯定是专门跑羊城去学了吧?”
“没个正形。菜还没上桌呢你就吃,待会被你小女儿看见,又说你偷吃了。”时冬雪拍下男人的手,继续道,“就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个租客,她送来的,估计是要拿出去卖。”
男人点头,又偷偷夹了块,刚要放入嘴里,就听见家里小魔头的声音。
“妈,你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男人吃牛杂的动作一顿,头皮一麻。
“爸,你又瞒着我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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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了要卖牛杂积累本金,顾雪兰这一星期了除了找租房辞工作,还用买断工龄的钱买了辆铁皮车。
工厂效益滑坡的情况还没出现,领导也才刚起小心思不久,买断工龄的钱并没有被刮掉太多油水。
顾雪兰工作时间长,买断的钱足足有五千元。
顾雪兰把这当成启动基金,买了煮牛杂的锅、泡沫塑料盒和签子。
此外,她还花不少钱买了个四喇叭录音机。
心念自己重生来的第一笔生意,顾雪兰四点就起床,去卖牛的摊主那买新鲜牛杂。
牛杂是下栏菜,在这边都是随便煮煮来吃,还没发展出卤汁煮的吃法,平时摊主卖的时候,也是低价处理,有时候处理不掉,只能自己解决。
有人愿意包圆自家的牛杂,出的价格也不错,摊主自然愿意得很。
顾雪兰拿着一大袋牛杂,手都被勒红了。
回到家,她抹了把大冬天出现的热汗,把东西搬到厨房,细细清洗。
顾雪兰一向特别爱干净,上辈子她牛杂能卖得好,也是这个原因,吃她家的牛杂,完全不会吃到脏东西。
考虑到第一天开业,顾雪兰不敢买太多,清洗起来的速度还算快。
顾倩和顾杳是被牛杂的香味香醒的,她们刷着牙,薄荷味的牙膏都是牛杂的味道。
顾雪兰煮了面给两个孩子,打了两个荷包蛋,放了几块肉。
配着这味儿,原本平日吃着很香的汤面,怎么吃也不得劲。
顾倩眼神瞟到厨房煮的卤汁那,咽了口口水。
“妈,我能吃点牛杂吗?”
顾雪兰笑笑,让顾倩自己去锅里捞。
知道顾倩肯定要吃,顾雪兰早就把额外的一份剪好放锅里了。
“妈妈,杳杳也想吃一点,杳杳不吃多,一点点就好。”
顾杳记着呢,她给妈妈买了个很厉害的东西,系统叔叔说能让妈妈做的东西更好吃,而且吃了之后还能很精神,一点都不会犯困了。
她好想试试呀!
顾倩端着一碗牛杂放到桌子上,推到顾杳面前,“来,姐姐盛好了,杳杳要吃哪些?”
顾杳夹了几小块就把碗推回给顾倩,她记得很清楚,妈妈说自己还小,不能吃多。
顾倩也不客气,把牛杂的汤汁和面搅和在一起,配着牛杂嗦面,快乐得找不着北。
“妈,我怎么觉着比昨天的还要好吃,更加鲜了。”一大碗牛杂面下肚,顾倩摸摸撑着的肚子,打了个嗝。
顾杳用手背擦了小嘴边流出的卤汁,“妈妈,杳杳也觉得!”
顾雪兰被她们香得忍不住也夹了牛杂试味,这一吃,就吃出了不对劲。
上辈子做了几年牛杂,顾雪兰早把这味道铭刻在味蕾上了,可这次,她居然觉得比以前要好吃。
怎么说,不是那种非常明显的变化,而是感觉卤汁味道更加和谐,但卤汁里的食物又更加独特,本身该有的风味展现得淋漓尽致,口感层次分明。
而且不知怎么,她这早起后有些浑沌的脑子,居然变得清明起来。
只当是错觉,顾雪兰赶着顾倩和新朋友一起去上学,早早动身把顾杳送去幼儿园。
她和老师商量好了,由于生意原因,每天早上提前些把顾杳送到老师这里,让老师帮忙看下,她给老师加钱。
幼儿园门口,顾杳朝顾雪兰挥挥手,不哭也不闹,乖巧得老师都称奇。
第一天上学,顾雪兰给顾杳穿了新衣服,棉质的鹅黄小毛衣,配上一条加棉小黑裤,短发梳得顺顺的,还戴了顶奶黄毛织帽。
老师牵着顾杳的手,带着她在办公室玩,一直到上学时间,才把顾杳带进小班课室。
另外一个老师已经在了。课室里闹哄哄的,早就熟稔起来的孩子们你一句我一句,还有的在教室里打闹。
冬冬老师的身影才刚出现在门口,知道这个老师不太好惹的小屁孩们迈着小短腿走到座位上,一个个看上去乖得很。
“都坐好了呀?今天冬冬老师给小朋友们介绍个新伙伴,以后大家和我们的新同学就是一班的啦。”
新朋友!
小班第一次来了新朋友,座位上的孩子们齐刷刷地盯着老师旁边的小女孩,目光好奇。
老师牵着顾杳走到台上,扭头和顾杳说:“杳杳小朋友,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你好不好?”
顾杳捏着衣角,感觉像是在再次面对大虫子砍刀,紧张兮兮的。
“我叫杳,顾杳,今年四岁了,想和大家做好朋友。”
走完介绍流程,冬冬老师把顾杳带到唯一的空位上,“你和欢欢做同桌好不好?”
“新来的同学要和女魔头一起坐诶!”一个小男孩推推同桌的手臂,眼里明晃晃写着担忧。
“女魔头”耳朵尖,听见那个小男孩说话,扭头望着他,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你惨了,被她盯上了。”小男孩同桌朝他摇摇头,学着大人老成地叹了口气。
顾杳小屁股坐在椅子上,软声对着新同桌打招呼,俨然不知新同桌在小班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声。
“欢欢你好呀。”
女魔头柳欢欢没理她,鼻音哼哧哼哧的,态度非常不屑。
她才不需要同桌呢,电视里都说了,猛兽只会独行。
老师无奈笑笑,对柳欢欢说:“欢欢,带新同学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哦。”
身为一个幼儿园的小孩子,柳欢欢还是有点怕老师的。
“哦。”柳欢欢瞟了顾杳一眼,话里有话地张嘴回道,“我会好好带新同学的。”
将顾杳安排妥当,老师给每个小朋友都分发了蜡笔和纸张,让他们在纸上自由发挥,画得好的小朋友会得到漂亮的小红花。
顾杳握着蜡笔,撑着小下巴,思考自己要画什么。
她的手肘刚好撑在纸张上面,纸面光滑,她的手肘慢慢朝左边移动,连带着纸也跟着手肘向左移动。
女魔头柳欢欢紧盯着顾杳的纸,在纸张慢慢移到她的地盘时,小胖手按在顾杳超界的纸上。
“桌子一人一半,这是我的地盘,把你的纸移回去。”
顾杳抱歉地眨眼,紧张到忍不住抓了抓小帽子垂下来的球球。
她软软地说了声好,想要拉回越界的纸,谁知道怎么也拉不动。
原来是柳欢欢没有松开那张纸,不给顾杳拉走。
她瞪着顾杳,奶凶奶凶地说:“越界了要给我道歉。”
欢欢小朋友说得很有道理诶!而且,柳欢欢小朋友,好像一头炸毛的猫呀……
她得给猫猫顺毛。
顾杳勇敢承认错误,道歉得十分之果断,“对不起呀,欢欢。杳杳刚刚不知道。”
“知道就好,谁要你道歉!”柳欢欢触电般撤离压住纸张的手,努力维持面上的凶狠。
顾杳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是刚刚才说要道歉的吗,为什么欢欢小朋友又说不要她道歉了呢?
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顾杳只好咬着小手指转移注意力,拿着画笔在纸上涂抹起来。
妈妈今天要推着铁皮小车车去卖好吃的,她好想亲眼见见呀,可惜不能跟着妈妈一起去。
决定啦!她要在画里画妈妈卖东西,然后回家给妈妈看她画得对不对。
首先要画妈妈,妈妈像太阳一样,所以是黄色的。
顾杳小心地拆开桌子上全新的金鱼牌蜡笔,拿出一根短短的黄色蜡笔。
时间慢慢溜过,隔壁桌的柳欢欢想着昨天晚上在家里吃的新鲜玩意,忍不住吸溜着口水,在纸上画出爸爸在厨房偷吃美食的样子,还在美食外围画了圈黄光,以此彰显美食的牌面。
画得差不多了,柳欢欢放下笔头被磨平的蜡笔,瞄了眼新来小不点的画,嫌弃撇嘴,“你画的这是什么,黑黑的一大坨,好丑。”
顾杳小小的食指指着那一坨,无比自信地解释说:“这是人,很多很多人。”
向来嘴利的柳欢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十分无语地看了顾杳一眼,“那这块黄黄的呢?还有那块棕棕的呢?”
“是妈妈和妈妈做的美食。”顾杳很认真地回答,边说边用蜡笔把空隙涂满,弄得手指都变成五颜六色的了。
“巧了,我也画了美食。”终于有机会把话题绕到自己身上,柳欢欢语气昂扬,坦然露出自己的画,试图引起顾杳注意。
顾杳特别买面子地看看柳欢欢的画,水润的小嘴微张,发自内心地夸奖,“哇,欢欢,你画得真的好好看呀!比我的好看多了诶!”
柳欢欢第一次得到小同学主动而真诚的夸夸,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那当然,我柳大画家的画,肯定好看!我和你说,昨晚我妈妈给我吃了很好吃的,好像叫牛什么东西的,然后我爸爸偷吃……”
“哼,你画得这么难看,等下次,大画家我来教你画画!我在外面学过画画,外面的老师都夸我画得好呢!”
兴致昂扬的柳欢欢小声叨叨,甚至夸下海口要教人。
柳欢欢说话的时候,顾杳眼睛一直看着她,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随着说话的内容变幻表情,俨然一个捧场的小观众。
显摆的心理得到一次性满足,柳欢欢学着从电视机港片里学到的台词,非常大姐大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我罩你!”
顾杳有些腼腆地望着柳欢欢,小脸颊兴奋到红扑扑的,“好呀好呀!”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柳欢欢果不其然得到了一个小红花,顾杳也有。
老师一宣布正式下课,说要罩着顾杳的柳欢欢像小炮弹一样,冲到刚刚叫她“女魔头”的男生面前,单方面打起来。
察觉到不对劲的老师立马过去拉架,好声好气地劝着柳欢欢。
本来还想和新朋友沟通感情的顾杳迷茫地望着这一幕。
所以小弟和罩,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第10章 热爱工作的崽子
送走顾杳,顾雪兰回到家中,拉出铁皮车,一个人把锅和牛杂抬到车上。
摆好签子和泡沫餐盒,将用黑色水性笔写好的纸板立正,推着铁皮车去宝进街。
宝进街是镇上如今最热闹的街,小吃摊、服装店、饰品摊等众多,堪称是种类齐全了。
镇上这时候还没有专门的美食街,有小贩在这摆摊卖饺子、油条和包子,味道很不错,附近的人大多都会选择到宝进街买早餐。
顾雪兰去得比较晚,好的位置都被占光了,只剩偏僻的角落。
原本激动的心情稍微收敛了几分,顾雪兰把铁皮车推到角落,手脚利落地把东西摆好。
她深吸一口气,掀开铁锅的盖,精心熬制的卤水暴露在冬日的空气下,霸道的香味以小小的铁皮车为中心,快速爆发。
暂时还没有食客到来,顾雪兰控着锅下的火,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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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生是个木工,每天都在家里做木活,后来有点资金了,便在宝进街上盘了个店铺,他负责带小工做家具,媳妇负责销售和记账。
如今很多人都赚上了些小钱,开始追求气派的家具,他做的桌椅又有好看的花纹,木工也细致,生意挺不错。
干木工可是个力气活,阿生每顿都要吃很多,尤其是早餐。
阿生和自家媳妇都不会做饭,可他和媳妇又挑嘴,只好每天都到宝进街买东西给自己和媳妇吃。
惦记了一晚上宝进街老陈姐的馄饨,阿生早上一起床,十分迅速地洗漱穿衣跑到宝进街去。
他迈着步子走到记忆中那个摊位,刚走到半路,被一股非常不一样的味道吸引。
身为宝进街的老常客,阿生对这里的小吃摊如数家珍,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心里门儿清。
闻到以往从未闻过的味道,阿生忍不住移了移步子,在心念念的馄饨和从未试过的食物之间艰难斗争,最终狠心转头,和馄饨告别。
老陈姐的馄饨他吃过很多次了,反正她摊位一直在,去试试新鲜的好了!
阿生耸着鼻子闻味,试图找到未闻名的摊位,走了大概百米,耳旁忽然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那声音还在不停地循环播放。
他仔细地辨别,这才听清。
“羊城牛杂,现剪现切,一块钱一小碗,两块钱一大碗。”
阿生加快脚步,终于看到那神秘的小摊,摊前已经围了十几个人。
浓汤的香味直直窜入他鼻腔,饿了一晚上的阿生喉结动了好几下,立马走到摊位面前。
注意到摊位十分干净,阿生这才喊道:“大姐,给我来一盒。”
正忙活的顾雪兰抬起头,举着剪刀和签子问道:“东西在纸板上写着,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