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枝呦九
时间:2021-10-25 10:06:04

  他目光中露出欣赏,沐国公眼尖,立即就有些得意,道:“是吧?行吧?我跟你说,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不然我可张不开这嘴巴。”
  折泓就也跟他说实话。他说的跟沈凝说的又不一样。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希望他过的好,以前是希望她嫁个自己喜欢的,可是自己喜欢的有什么用?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也不瞒你,她心眼实诚,是奔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去的。和离之后,我就想,我到哪里去给她找这么个人?”
  就是他自己也做不到啊。
  沐国公就觉得有戏,把刕晴牙叫来,“你以后纳妾吗?”
  刕晴牙就连忙摇头摆手,“要是能得阿霜为妻,我这辈子只她一人,若是我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折老将军便可直接一刀杀了我,我要是躲一下,便遭雷劈。”
  如此重誓,好似感动到了折泓,道:“哎,可我也不能直接答应你,毕竟你想,你跟阿霜的事情还没成,你回去吧,我肯定给你说好话,但是我家女儿的婚事,还得她自己答应才成。”
  沐国公就回去了,嘿嘿的笑,对沐国公夫人炫耀道:“我就说,我一出马,一个顶三。”
  沐国公夫人好奇,“南陵公真答应了?”
  沐国公便道:“自然是答应了,我们男人看女婿,可没有你们那般婆婆妈妈,我们看的是人才!”
  沐国公夫人就冷笑,“是啊,人才,我是瞎了眼,当初才信我阿爹的话,说你是个难得的人才,后面过上了这般的苦日子。”
  但话不管怎么说,京都城里已经传开了,说是南陵公已经答应婚事了,只待折霜点头。
  可这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卷起了一股风,说起了刕晴牙的身世。
  他在村子里的事情倒是早就通报过给朝廷,以功抵罪给免罪了,徐州那边朝廷也定了案,是两族对战,并不算一人的错,刕晴牙属于逃出去的人,小罪罢了。
  值得被人诟病的是,他曾经被莫知晓关起来过。
  有几个最近买了茄子豆角想上门的公子哥就笑着道:“此种男人,怎堪良配?”
  折霜笑笑,回到家里,刕晴牙拿着一个炒勺就飞快的奔过来,气势汹汹的道:“阿霜,你回来了,外面的人怎么说我?”
  折霜:“说你贤良,堪为良配。”
  刕晴牙狐疑,“不是这般说的吧?”
  折霜:“我心里就是这般想的。”
  于是一句话又将人哄好了,两人吃过饭消食,刕晴牙手指在她手里缠来缠去,问,“是承恩侯?”
  折霜点头,“是他。”
  她笑盈盈,说出来的话却委实不怎么好。
  “莫知晓那副性子,就是他跟先承恩侯夫人纵容出来的。”
  死在莫知晓手里的人可不少。“其中有一个小童,才十岁,就被折磨至死。他的兄长来闹,却被承恩侯按下,打断了一条腿,终于在三年前病故,阿兄当年查得此事,便让人准备了,承恩侯会朝着这条证据去查,都是孽,他会信的。”
  然后笑笑,“他应当只是泄愤,便随他去,咱们不招惹他。”
  她道:“你正出事,我还愿意嫁你,怕是能留下千古佳话了。”
 
 
第64章 满庭春(9)   苏弯弯啊,你的脊梁骨直……
  承恩侯喝的酩酊大醉。
  新娶的小妻子带着人过来安慰他, “侯爷,到底是怎么了?”
  小妻子得他心,承恩侯抱着她诉苦。
  “那么小, 一点点的养大,教他读书识字, 教他知书达理,谁知道?谁知道人就没了!”
  承恩侯夫人就大概知道这是又缅怀自己的儿子了。她是一年前嫁给承恩侯的, 老夫少妻,她本也不想嫁,谁愿意嫁个比自己爹还大的老头子?
  但没有办法,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她反抗不了。虽然如今京都的人都说和离,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没有父母帮衬的时候, 只能是自己努力的往上面爬。所以承恩侯夫人是不悔的。反而嫁过来之后,对承恩侯小意温存,迅速站稳了脚跟, 拿捏了后院喜欢跳脚的陈姨娘。
  她每一步都有自己的打算, 慢慢的也算是得了承恩侯的信任,如今只差生下一个孩子。
  但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承恩侯的原因,一年来总是怀不上, 不过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怀不上孩子大概是承恩侯不行了。
  毕竟年纪大了,后面的其他妾室也没有怀上。
  那这以后还有什么奔头?但承恩侯一闭眼睛, 自己就没有活路了。
  庶子们都有自己的姨娘,哪里会真心奉养她,到时候自己难道还要看一个庶子和姨娘的眼色吗?
  她便不免心中着急,去寺庙里面求了菩萨, 解签说是这几天圆房,说不定能得个儿子,所以最近几天都想方设法的想要跟承恩侯温存。
  谁知道承恩侯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缅怀起那个死去的大少爷。
  承恩侯夫人身为女子,其实对那位大少爷十分鄙夷。她在府里一年,听的看的其实都大概能知道,所以她明白,这位大少爷也算是死有余辜,手里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了。
  如今他死了,还要来妨碍她得儿子,心中便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自己都已经想开了只要后半生荣华富贵,结果千算万算,没算着承恩侯不行。
  但承恩侯明显是看重这个死去的嫡子,她说不定也能利用起来。两人虽然只相处了一年,但是,承恩侯夫人对丈夫的了解却很深,知道怎么说话会得到他的认同。
  便唉声叹气,装作是心痛他:“虽我不该说,但我觉得,侯爷哭来哭去的,却总没哭到重点,我在旁边看着都着急。”
  承恩侯抹抹眼泪,“你这是什么意思?”
  承恩侯夫人就语重心长的道:“侯爷,若是姐姐还在,必定跟我是一个想法。我们女人家不懂其他的,只懂得要给夫家传宗接代,更懂得什么叫做孝顺。”
  她道:“如今大少爷已经身亡,您哭是没有用的,他和大少夫人又和离了,若是有鬼魂在,毕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瞧着,不如给他养一个继子,说句不好听的,但你我都走了之后,将来大少爷才会有一个真心实意供奉他的。”
  这话是真说到承恩侯心里去了,他其实早有想法,但毕竟家中庶子的子嗣也少,根本开不了口,再者说,即便是将家中庶子的儿子过继给了大儿子,亲爹亲娘在身边,也记不住自己的父亲是死去的那个。
  承恩侯夫人就顺着他的话道:“这个倒是我没有想到了,还是侯爷想的周到。”
  然后便不说话,只一味地唉声叹气,倒是承恩侯想到了别的主意:“既然如此,不如从远亲里面过继一个,就养在……养在你的膝下。”
  他这般考虑,也有自己的打算。其一,便是真的觉得孩子远离父母,便能孝顺大儿子了。
  其二也是真心为小妻子打算。两人相差这么大,将来他百年之后,妻子怕是还年轻得很,她一个人在世上,庶子们怕是不会真心待她,自己又不能再生育,不如就养一个孙子给她,将来总有一个孩子孝顺她。
  承恩侯夫人就做出感动的模样,“侯爷,我倒是没想那么多,你如此待我,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再怎么样,我觉着你至少还有二十多年能活呢,那时候,谁也不知道怎么样,万一我比你还早走一步呢?”
  承恩侯被说的哈哈大笑,心中却十分认可,觉得小妻子没有说谎,实在真心实意,于是更加费尽心力去挑选孙子。
  承恩侯夫人就吃庙里面还愿,结果却在山上碰见了苏弯弯。
  她有些犹豫的走过去,“苏夫人。”
  苏弯弯被太子强行约了来,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闻言抬头,然后笑着道:“原来是承恩侯夫人,失礼了。”
  承恩侯夫人便道:“我看你的脸色不好,可是生病了?”
  苏弯弯摇头,“不曾,不过心里是有些不舒服,正想去后面坐着。”
  承恩侯夫人就让开道路,“你赶快去吧,可让我帮忙?”
  苏弯弯摇摇头,“不耽误夫人了。”
  两人都是极为聪慧的人,承恩侯夫人并不强行跟苏弯弯打交道,道:“有什么事可以一定要招呼我。”
  苏弯弯行了一礼走了,等她一走,承恩侯夫人的丫鬟便小声的说:“夫人,你说那个婆子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被大少爷那样……”
  承恩侯夫人脸色一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胡编乱造,小心我拔了你的舌头。”
  丫鬟瞬间脸色一白,不敢再说话了。她是承恩侯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但并不算是亲信,只不过今日跟着来上香罢了。
  她知道自己多嘴,心里惴惴不安,不过也恼恨主子过分,不过是一句闲话,也要喊打喊杀。
  另外一边,苏弯弯去了后院,早就有方丈等在那里,然后见了她来,双手合十,低头道:“女施主来了,贵人正在里面等你。”
  苏弯弯走进去,太子正坐在垫子上,十分潇洒的吃柿子饼。
  苏弯弯喜欢吃柿子饼,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她会尽量让自己幸福一些。吃便是其中一样。
  她会事先准备好自己想吃的东西,这样心里苦的时候,嘴巴总是舒服的。
  人嘛,总要让自己快活些的。
  但过了那段日子之后,她就再也没吃过柿子饼了。她慢腾腾走过去,坐下,“桃令呢?”
  太子笑了笑,“要让你低一回头还真是不容易,那丫头是个衷心的,我可不敢对她怎么样,生怕她出了一点事情,你就要找我拼命了,如今正在流云巷子里面安心住着呢。”
  苏弯弯双手捏拳,抬头道:“怎么可能安心住着呢?这么多年来,我跟她相依为命,少了谁都不可能安心。”
  齐礼便也不说其他的,只说一些家常,“但你也总不能让她陪你一辈子吧?你若是不进太子府,也不能嫁给别人,可桃令总要嫁人的吧?”
  苏弯弯冷脸,“她不嫁,嫁人有什么好的,我们都不愿意。”
  她不明白,都过去三年了,三年来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就又复燃了?她实在不懂,“殿下,以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你又想玩点刺/激的了?”
  齐礼却摇摇头。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实在是离不开你罢了。”
  苏弯弯讥讽一笑,“都三年了,离不开也离开了。哪里有那么多矫情,我如今的日子很好,不用去祈求谁救我,只要我安安分分的,便能一路顺风顺水进棺材。”
  齐礼却道:“话也不用说这么绝对,哪里就到如此地步了。”
  他其实我不愿意这样逼一个女人。但有些人吧,不能再见,再见便挥之不去,连同之前刻意隐藏的那些记忆也慢慢的浮现。
  他叹了一口气,“我自小都是随心走的,你放心,我竟然招惹了你,便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苏弯弯就觉得世道真是艰难。
  他见过她最狠毒也最狼狈的模样,她根本不用在他面前隐瞒什么,她只是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被一只大手给掌握了,无论她怎么逃,也逃不出。
  “你随心走,我就要用一辈子去跟,你走你的,却要用一根绳子绑着我一起走,何其不公平。”
  齐礼却觉得公平两字他也没有。
  “那你当初故意来招惹我,利用我,利用完了,拍拍手就走,又将我置于何地?总是你来我往的,不能总是你占着上风,对吧?”
  苏弯弯就猛的抬起头,“你庇佑我,我用身体还,就好像一个做生意的,买卖已经完了,银货两清,从此之后再也没有干系。”
  “如果做了一次买卖,便要绑在一起走一辈子,那是不是我多卖几次,还要多绑几个人呀?!”
  如此贬低自己,倒是让齐礼大怒,他本是个不怎么发脾气的人,今天却被她激怒了,将人一把扯过来,道:“你这样说自己,不就是知道我还对你留着情吗?想要我心里的怜悯,那我倒要告诉你,不可能。”
  他握住她的手咬了咬,“跟着我有什么不好?这回又不是暗地里来,是我的太字府里面,乖乖的呆在后院,不好吗?”
  苏弯弯闭着眼睛,都不愿意再看一眼,“不好。殿下,我之所以不愿意,也是挂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你帮过我,给过我支撑,我不愿意咱们两个走到最后,会是互相埋怨,仇恨。”
  感觉到自己的手明显的被窝得紧了紧,她睁开眼睛,“你若是执意如此,那我就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有人逼我,欺负我,曾经有人欺负我,我反击了,殿下也知道那个人去了哪里。如果殿下也想要像那个人一般,我不介意送您一程。”
  话说的狠,绝,齐礼却十分兴奋。这才是他认识的苏弯弯,她这个样子,是他极为欢喜的。
  苏弯弯便觉得男人,果然是一般的。
  她突然笑着道:“我这辈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既然如此,那你这等着给我收尸吧。”
  她道:“我知道殿下会用桃令威胁我,可我不怕,她也不怕,我们早就看淡生死了,活着本不如意,若是还要被威胁,苟且偷生,那还不如死了。”
  “我在地府里面等殿下吧?你死之后,若是天下真有公道,想来也在十八层地狱。”
  “人间没有的公道,那就由地府给我。”
  齐礼被他这么一番话所震住了。他继而笑道:“你倒是烈性。”
  苏弯弯:“殿下不是早知道我是这般的人吗?”
  她站起来,躬身行礼,“殿下并不爱慕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有趣,我也不爱慕殿下,只是从前太想有人能帮我一把。”
  “我们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与其来逼我,不如怜取眼前人。听完太子妃娘娘对殿下痴心一片,贤淑知礼,是一位难得的女子。”
  齐礼就看着她冷哼了一句,“苏弯弯啊,你的脊梁骨直了,不再是以前那般弯了。”
  苏弯弯昂头,“我宁愿站着死,不愿意再弯着腰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