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想也不想便说：“可以。”
“同样的，作为代价，你要把这张照片给我，然后在我的店里打一段时间的白工，毕竟，你是咒术师嘛，处理灵异的事故应该挺有经验的。”壹原侑子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
“后面一个条件我无所谓，但是前面一个支付代价不行，这张照片不能给你。”话音刚落，原本在壹原侑子手里的照片便已转移到五条悟的手上，他小心地将其放回原本的地方。
“嘁，真是小气。”壹原侑子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很快改口道：“那么我要你小指上的钻戒。”
“这个？”五条悟伸出自己的左手，四月一日君寻这才发现他的左手上戴着两枚戒指，一枚戴在无名指上，一枚戴在小指上。
戴在小指上的那枚明显是女式钻戒。
“不行，不过，”五条悟把无名指上的男式戒指摘下来放到桌上，“这个可以给你。”
交易在半强买强卖中进行完毕。
五条悟临走之际，壹原侑子叫住她：“见到你的妻子后，你打算怎么扭转既定的命运轨迹呢？要告诉她几年后会死掉的真相吗？想想都让人觉得残忍。”
“我才不会那么愚蠢，”五条悟笑出洁白的牙齿，“好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老婆伤心的。”
*
“阿悟，这个时候的我在什么地方啊？不在高专吗？为什么你的学生看起来不认识我的样子？”莉香纳闷道。
五条悟摸着下巴，“莉香去国外参加一个做甜点的比赛，因为赛制是好几轮的PK淘汰制，所以莉香都已经在国外呆了快两个月了。而悠仁和野蔷薇都是前一个月才入学的，所以不认识你很正常啦。”
莉香若有所思：“这样啊。不过我好厉害哦，竟然都可以去国外参加比赛了。”
“是啊，莉香超级厉害的。”猫猫摸小鱼的脸，眼底流淌着温柔的眷恋。
这温柔明显到快化成浓蜜滴出来，小鱼都察觉到了，她问：“阿悟，你很想我吗？”
这个时空的小鱼都已经去参加了两个月的比赛，情侣，哦不对，夫妻之间分开这么久，会想念彼此是很正常的事。
“当然想。”五条悟坦然承认，“看在我这么想你的份上，让我抱抱好不好？刚才惠都抱你了，我还没有抱你。”
猫猫的语气委屈极了。
不得不说，高专时期的五条悟和现在的五条悟似乎没有特别大的外形差。
真厉害唉，时间似乎特别偏爱他的脸。
“抱抱。”莉香主动抱住比记忆中要高一点的猫猫。
结结实实抱住莉香的那一刹那，五条悟的喉咙里发出了轻微到可以忽略的呜咽声，他轻轻一提，莉香双脚离地发出惊呼声。
猫猫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埋进她的头发里，闻到熟悉的糖果香。
“阿悟好像缺乏安全感的小朋友。”莉香反抱住对方宽厚的肩膀，以前的猫猫还会嘲笑她是粘人的小鱼，谁会想到，十几年后，猫猫会超越粘人小鱼。
“莉香，你在想什么？”五条悟的脸还埋在她的肩膀上，小鱼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阿悟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都问过很多很多次了。”难道是想听甜言蜜语了？
五条悟抱得更紧：“是吗？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莉香在想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在20岁的时候，在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当天，选择自*杀呢？
为什么呢？莉香。
第54章
莉香觉得他解释了就跟没解释一样, 可以说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她本以为时间该差不多了，不想对方越抱越紧, 比惠惠抱她时还要紧, 还远远不见有要松手的迹象。
“阿悟，你都抱了好久了，还没好吗？”小鱼很喜欢和猫猫贴贴，但现在的猫猫和原本时间线上的猫猫是有区别的，而且在门口站的时间越长被其他学生看见的几率越大。
有点害羞。
五条悟隔着头发亲她的耳朵, 不乐意道：“我都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连多抱一会儿也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
“是不是嫌弃我不是你那个时间点上的阿悟，连拥抱都不愿意满足我？”五条悟佯装伤心很有一套, 语气都心灰意冷得真实。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小鱼摸摸他的头，“什么时候的阿悟都是阿悟, 我不会嫌弃任何一个。”
猫猫便继续抱了好一会儿才把小鱼放下，他牵起莉香的手：“我们走吧。”
“去哪里？”莉香问。
五条悟的大拇指搓了搓莉香的手背, “回家哦。”
“阿悟现在不在高专里住了吗？”莉香回头看向随着两人行进被抛在身后的高专大门。
“现在很少回高专的寝室里。”
莉香：“为什么啊？”
“因为工作量越来越少了, 一个周可能只有一两次需要到学校, 还不是执行任务而是给学生上课。”五条悟解释道。
“是咒灵减少了吗？”在高专猫猫的时间点上, 咒灵虽说有了减少的趋势但还没有到达这个程度。
“对啊。”莉香说话的口吻很可爱, 五条悟忍不住模仿，“等我变成老头子的时候，咒灵应该都全部消灭完了。不知道是人类的哪条基因发生突变，负面情绪已经不会滋生出咒灵，超级神奇哦。”
“真的吗？好棒！阿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在外奔波了。”莉香眼睛发亮地看向猫猫。
五条悟先是一愣, 小鱼开心的点和他的预料有着微妙的不同，但随即笑着说：“这么关心我啊？”
“嗯，因为阿悟是我的男朋友嘛。”
“允许我纠正一下，现在不是男朋友而是老公了哦。”五条悟坏心眼地说。
小鱼红了脸，转移话题道：“总之，能来到未来太好了，我知道了好多好消息。”
“说的也是。”猫猫嘴上应和，心里却藏着肉麻的情话。
你的到来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不知不觉便到达了目的地，莉香看着眼前这栋漂亮的大房子，诧异道：“不是回家吗？”
“这里就是我们两个的家啊。”五条悟输入指纹打开门锁，“快进来。”
莉香目不转睛地看着猫猫使用指纹开锁的高科技，“我还以为是回五条家的宅邸。”
“我想和莉香单独住在外面所以搬出来了。”五条悟低头看见小鱼可爱的发旋，忍不住伸手指点了点。
小鱼没注意到猫猫的小动作，脑子被“这里是两人同居的婚房”的念头所占据。
进了屋子，房间打扫得光亮如新，感觉是雇了专业的人员打扫过。
各种家具一应俱全，装修风格简约大气，是莉香喜欢的。
只是不知怎的，屋子里有点冷冰冰的感觉，明明是两个人的婚房但缺少人气。
“饿了吗？我弄点东西给你吃。”猫猫自然地脱下外套挂在门边的衣钩上。
“阿悟还会做饭！”小鱼震惊，“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因为莉香负责给我做甜点，我负责给莉香做饭嘛，时间长了，大多数的菜我都会做哦。想吃什么快点单吧。”猫猫自信地说。
“那……”真让随意点单时莉香却想不出要吃什么，纠结半天才说：“要牛肉面好了。”
“没问题。”五条悟对她竖大拇指。
说罢穿上了粉色围裙。
莉香激动起来：“好可爱！阿悟穿粉色的围裙超可爱。”
“唉呀，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啦。”五条悟一边这么说一边摆pose，还不忘道：“觉得帅的话可以拍照留念哦，我是不会介意的。”
“围裙中间还有只蓝色小鱼的图案耶，感觉应该是大白猫更合适一点。”
五条悟不赞同：“蓝色小鱼代表的是莉香，我这是把莉香穿在身上。”
“那我的呢？我的围裙上面就是大白猫了吧？想穿！”莉香期待地问。
“有点遗憾，莉香的围裙被一同带去参加甜点大赛了，没办法穿。”五条悟可惜地说。
小鱼虽然有点惋惜但并不影响她黏在猫猫旁边看他烹饪。
冰箱里的食材倒是丰盛，上格放了新鲜的蔬菜，下格放鲜肉。
调配汤汁，炒香辣椒和肉片。
忙活十来分钟后，猫猫牌牛肉面很快出锅了。
“阿悟，这个面太多了，我可能吃不完。”是肯定吃不完，装面的碗都要有她的脸那么大，牛肉片不仅厚数量还多，直接在面的表皮盖了一层。
“没关系，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剩下的我来吃。”五条悟盘着腿在莉香对面坐下。
“不如现在就找个干净的碗来，我匀一点过去，等我吃不完了才给阿悟吃不太好。”再过一会儿面都坨了，而且也不卫生。
“我就喜欢吃坨的面，”五条悟像是能看透小鱼在想什么，“至于你所担心的卫生问题，我们以前都经常一起吃一个冰淇淋，喝同一杯水，吃同一碗面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说的也是。
莉香说完“我要开动喽”后，便拿起木勺浅浅地喝了口汤，“香！阿悟是大厨！”
“谢谢莉香的夸奖，快吃吧。”猫猫撑着脸看她。
小鱼嗦了几口面再喝了一点汤后，胃发出满足的喟叹。她把碗推到猫猫面前：“阿悟，我吃不下了。”
“行，换我来。”遂一猫一鱼合力将面吃完。
“阿悟做饭，我洗碗。”莉香捧着唯一一个需要洗的碗走到料理台前，很快便将碗刷干净，立在架子沥水。
转过身来时，发现猫猫正抱着手看她。
“怎么了吗？”莉香察觉他的眼神不太对，像是很难过的样子，“阿悟好像不太开心。”
“没什么。”五条悟弯腰亲了下她的嘴唇，发出啾的一声，“我想吃甜点了而已。”
“对了！我本来带着做好的蛋糕卷要给阿悟吃的，但是途中迷路走进一条怎么都出不去的巷子里，然后又走进一家店里……”莉香把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经历告诉猫猫。
“你是说，蛋糕卷都给那个红眼睛的女人了？”五条悟的关注点完全落在甜点上。
“是的，但那个姐姐好神奇，说是能让我回高专就真的回了！还不收钱只要蛋糕卷就够了，真是个好人。”可惜回家的时间点搞错了，一下子冲到十三年后，这点让莉香有点苦恼。
五条悟挠头：“哈哈，真是个好人呢。”
可恶！我的蛋糕卷！
“阿悟，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回去啊？”小鱼拽着猫猫的袖子晃，“那边的阿悟可能会担心我。”
一时间，比醋意更加浓烈的感情占据心扉，五条悟按捺住不让这种感情外露吓到小鱼，脸上挂起虚浮的笑，“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莉香失落道：“这样啊……”
“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五条悟试探着。
“愿意的，”莉香说完这个短句，猫猫心里抓挠的感觉才松了点，“可是这里的阿悟有自己的莉香，原来时间点的阿悟没有莉香了。他会寂寞的。”
“我——”五条悟开口，发现嗓子很干，连贯的话都难以滑出。他的随机应变像是车里坏掉的刹车，竟然在这瞬间失灵。
车里载着这八年来累积的心绪，茫然，痛苦，怀念，悲伤。
喇叭声猛地摁响，滴滴滴滴滴他妈个不停，吵得耳朵炸。
我的莉香不见了。
我没有莉香了。
我也好寂寞。
仅仅是分开几个小时你都会挂念他，为什么会舍得抛下我这么多年呢？
种种念头在脑子里闪过，五条悟甚至产生了要强制将小鱼永远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就像当初莉香死后他尝试着诅咒莉香想让她变成咒灵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可他忍耐了下来，只说：“莉香，你听说过时间悖论吗？”
“那是什么？”
“就是说，不同年龄段的同一个人是无法存在于同一个时空的。因为这会影响时间的推行，出现原本的逻辑出现矛盾，无法自洽的情况。”时间悖论可不是这么解释的，猫猫不过是信口胡诌而已。
小鱼放聪明了点，很快领会到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阿悟的意思是，我来到这个时空后，另一个我就没法存在了吗？”
五条悟点点头。
“天哪！”得知这个信息的莉香有些崩溃，“那未来的我去哪儿了？”
这简直是谋杀！
“不用担心，她多半是去了你的那个时空。”猫猫安慰她。
“是吗？”莉香持怀疑态度。
“当然是，我的数学和物理都学的很好，时空错位这种事我最懂了，还读了很多参考文献呢。”这点没说错，莉香死后，五条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研究时空穿梭这种玄妙的事。
看小鱼还是忧心忡忡，“你别担心，先在这里呆着，等回去的机会有眉目了再离开也不迟。”
“现在只能这样了。”莉香想不出别的办法，要是能和那个大姐姐再见一面就好了。
“不要这么不开心嘛，你之前不是还说，不论哪个时间段的我都是我吗？”五条悟抓住她的手，主动半蹲下身让她摸自己的头顶，“我让你摸猫猫的毛毛哦，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