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耽美文炮灰女配——黍宁
时间:2021-10-26 10:15:52

  谢扶危站在千里阵霞间,霞光如海,泊泊泼向他裸露着的双足。
  玉龙瑶面色未变,乌发柔披在肩侧,这个时候他甚至还在微笑:“……是小鱼儿叫你来杀我的?”
  谢扶危没有答话,他眼睫低垂,身形一晃,在罩袍前虚虚一抓,抓住了蛛丝样的东西。
  这是九重元神中的一缕,也是玉龙瑶常见的操纵人心智的手段。
  在被拉入颠倒境的瞬间玉龙瑶就悄无声息地放出了一缕元神。
  一缕元神受制于人,玉龙瑶却不见慌乱,弯了弯唇,纤阿美貌。
  一眨眼的功夫,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几张明黄色的符箓。
  却见周身隐约有水波纹,前后左右各浮现出裸胸袒腹,怒目圆睁的力士,背插两翅,额具三目,右手执槌,作欲击状*。
  这四位力士足有丈高,其身形几乎将整个颠倒境撑破。此时四位力士仿佛听闻感召,转动了眼珠,缓缓低头。
  檄召五星,宣布星符
  雷公电母,风伯雨师,授命在侧。
  **
  下仙洲统共分为五洲,最靠近天星漏玉氏的是云州,这是五洲的通衢,边驿车马络绎不绝,时至盛夏,火伞高张,日头毒辣得很,人走得恹恹的,马也走得恹恹的。
  官道旁胡乱支着家茶摊,供往来旅客小憩解渴。
  时至午后,茶摊上歇脚的众人都有些困倦,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脆娇柔的嗓音,“店家,灌满!”
  这一声又冷又脆,像是冰泉里浸过的山果子,众人精神不自觉一振,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橐橐的马蹄声渐缓,第一眼看到的却是一匹毛赤如血,神骏无比的小红马,随之,一道牵马的婀娜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这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少女穿着件杏色的衣裳,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颈垂明珠,秀眉纤长,丰神清丽,双颊被日头蒸得微微泛红,却是不胜娇美。
  她衣着华丽,看打扮定然是什么仙门闺秀,但神情散朗,举止豪迈,颇有林下之风。
  少女微微一笑,丢出个细口的黄铜壶出来。
  她这容貌实在打眼,众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就连那困倦的小二哥手脚也都麻利不少,跑前跑后灌满了沉甸甸的一壶。
  这时,鼻间忽地传来一阵浓郁的酒香。
  少女愣了愣,举目望去,只见靠里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桌上,坐着几个仙门打扮的弟子,点了几个小菜正在吃酒歇息。
  见这秀美的少女望了过来,几个仙门弟子脸色一红。
  那少女却忽然抿唇一笑,言辞泠泠道:“喂,你们这酒卖不。
  这几个仙门弟子一愣,方才意识到这少女指的是他们桌上另一坛未开封的“流霞酒”。
  《论衡·道虚》中曾载,仙人輒饮我以流霞一杯,每饮一杯,数月不饥。
  这少女生得这般好看,没有人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这几个仙门弟子面面相觑,犹豫着点了点头:“若姑娘想要。”
  “这是流霞酒吧?”少女笑道,“我也不占你们的便宜,我拿金钏来换你们的酒。”
  说着,微微一笑。
  伸手一捋,径自褪下了皓腕玉臂间的金钏明珠,放在了桌子上,拿过了这一坛流霞酒。
  其实他们本想赠予她的,流霞酒虽贵重,但他们也不是负担不起。
  这几个仙门弟子正欲开口,少女却又转身看中了行脚客的一匹小青驴,要用她这匹骏马换对方平平无奇的驴子。
  那行脚客走南闯北多年,也知晓这小红马的贵重,不敢与她交换。
  少女笑吟吟道:“我觉得值得就值得,我喜欢它。”
  两人又拉扯了片刻,最终这少女如愿以偿换得了青驴,牵着青驴往东的方向渐渐走远了。
  金钏换酒,名马换驴,古怪的少女,也就是金羡鱼往东走了半截远,忽然又折了回来,踩着小道儿往北而去。
  刚刚她这么高调也是为了迷人耳目,躲避追踪。
  离开了天星漏,她忽然就有种豁然开朗的解脱感。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除了还要刺杀弄花雨,想到这儿,金羡鱼兴致不由落下来半截,叹了口气。
  振作了精神,金羡鱼面色古怪地从袖子里摸出个滚圆的珠子。
  这珠子是她花了不少魅力值和系统兑换的,学名“易容珠”,主要佩戴在颈上,就有易容之效。
  坏处是一旦拿下来,或者被损毁,就即刻失效。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原理。
  意思意思琢磨了一会儿,金羡鱼深吸一口气,往脖子上一带。
  几乎瞬间她面前就弹出了个系统面板!还是那种能捏人的系统面板!
  这个3D手游般的捏人界面,令金羡鱼大感亲切,玩性大发,她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滑动拉杆,调整数值。
  不知道能不能捏出个周杰伦出来……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
  渐渐地,脸上的五官也随之移位,有了相应的变化。
  最终让她成功捏出个驼背的老太婆出来,佝偻着腰,背上的驼峰犹如乌龟的龟壳,容貌青白,嘴歪眼斜,容貌殊为丑陋。看上去很有武侠小说里面那种孤僻的怪客味道。
  看着界面显示的自己,金羡鱼十分满意拍了拍手掌,关上了系统面板,脚步轻快地一路往北而去。
  **
  “我是说。”玉龙瑶莞尔道,“或许我们不必争执,另有两全其美之法。”
  他浑身上下血流如注,伤痕累累,面色不变。
  谢扶危目光落在他身上,平静地问:“什么意思。”
  玉龙瑶道:“你我既都对她着了迷,那不如让她做你我二人的共妻。”复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总归我并不在乎。”
  “这是个不错的想法,”玉龙瑶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鲜血顺着指尖蜿蜒滴落,“既能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亦能两全其美,不考虑一下吗?”
  谢扶危的吻痕固然令他感到恶心,也令玉龙瑶感到诧异。
  玉龙瑶轻描淡写道:“据闻有些家贫娶不起妻子的兄弟,往往会共享一名妻子。”
  他微微笑,等待着一个答案。
  究竟是情人红唇间吐出的教唆更具诱惑性,还是丑陋的占有欲更胜一筹?
  他究竟是条无欲无求的忠诚的狗,还是条对主人图谋不轨的恶犬?
  谢扶危眼中的霜白渐渐回落,自半空缓缓落回了地面,银发也如瀑般落回腰背。
  他眼睫低垂,若有所悟,似乎又在走神,实际上只是在沉默地将方才那一幕幕进行复盘。
  玉龙瑶虽然狼狈,但谢扶危亦清楚他一时杀不得他。
  共妻倒也能分得一半,简单的加减之法他倒也是懂的,十二洞天曾教过他。
  一时间他的心脏一时鼓动得极为剧烈,面上依然是平淡地,柔声说:“好。”
  **
  剑境中昼夜难分,时间流速亦快亦慢,等二人出了颠倒境,已经是第二日。
  两张字条也被战战兢兢的玉氏家仆送到了两人手上。
  “家、家主……”
  “怎么了?”玉龙瑶微感诧异地接过了递来的字条。
  这两张字条分别归属两人,谢扶危垂下眼,心脏有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手上这张只写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笔锋可以说是清丽峻拔。
  “后会无期”。
  至于给玉龙瑶的字条上,却歪歪扭扭地写了六个字。
  算起来比谢扶危还多两个。
  “拜拜,吊你老母。”
  玉龙瑶:“……”
 
 
第23章 
  要杀弄花雨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位男士是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裤脚下追求者无数,魅力值也远超金羡鱼。
  能不能在众追求者环伺之下接近这位都是个问题。
  争夺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更让金羡鱼理解不能。
  所以说这个名号究竟是谁排定的?难道说还搞个选美大赛出来吗?那这样这个修真界是有多闲啊!!
  ……
  好吧,虽然她穿越的本来就是个汤姆苏耽美文。
  吐槽归吐槽,好在最近大仙洲有一件大事,恰逢洞庭神宝老祖黄老祖寿诞,这位黄老祖虽非属四家五宗,但在整个大仙洲都颇具名望和地位。
  神宝老祖寿诞,各家各派都派出了弟子前去贺寿,据说合欢宫也将派出弄花雨亲赴洞庭。
  略一思索,金羡鱼内心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较。
  此时,她正站在云州某一处官道前,顶着炎炎烈日,内心十分忧郁。
  因为她打算碰瓷。
  没错,碰瓷。
  经过她多方打探,终于顺利打探到要进入洞庭,这条官道是必经之路,她打算碰瓷个去祝寿仙门弟子,让对方带自己混入洞庭。
  就这么站在大太阳底下望眼欲穿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几道人影风尘仆仆地向此地赶来。
  却是几个温润如玉的儒门弟子,个个乌发墨鬓,丰神俊朗。他们以一个少年为首,
  这少年穿着杏色的衣衫,以麻布绑着小辫,穿着打扮无一不考究,对吃穿住行的看重,这是儒门的习惯。
  少年一缕乌发垂落在额角,唇瓣丰润,穿眼睫极长,挺鼻薄唇,眼里隐隐有星河浩瀚,遥岭天青,笑起来很是温润隽永。
  当中另有两个少女,其中一个正是韶华年纪,穿着件绿罗裙,腰佩长剑容貌清丽,脸色白嫩无比,笑嘻嘻地左顾右盼着。另一个一袭蓝衫,生得温婉斯文。
  ……儒门弟子好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金羡鱼眨眨眼。
  在这几个儒门弟子走过来的刹那间,拉低了斗篷摇摇晃晃与他们擦肩而过,然后果断一个“假摔”摔倒在对方身前。
  她【银河飞渡】身法搭配上【风荷举】的调息运劲之法已然有所小成,可谓是摔出了风格,摔出了高度,哪怕监控还原现场,也不定能发现此间蹊跷。
  这几个儒门弟子初出茅庐,哪里晓得人世间的险恶,为首的那少年吓了一跳,忙托掌相扶,嗓音如金玉相叩:“婆婆,无事吧?”
  其他几个儒门少年也都惊地停住了脚步。
  那佝偻着身子的老妇忽地抬起头来,这一抬头,几个儒门少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在是这老婆婆生得殊为丑陋,她鬓发全白,打理得很是整洁,生就一双怪眼,嘴歪眼斜,面色隐隐透着股青白的死气,左脸还生着癞子。
  那少女听到动静,忙加快脚步赶了过来,还没开口问询,乍一见到金羡鱼的容貌,不由倒吸了一口气,心下诧异道,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丑的老妇?
  简而言之,就是都被她辣到了眼睛。
  只见那青衣婆婆推开那为首的少年,怪眼一翻,很是不客气地冷声说:“哼?无事?你们都不看路的吗??”
  没错,她给自己捏的人设就是武侠仙侠小说里出场频率极高的乖僻老头/老太太!
  “这……是奎无礼了。”少年俊秀的面皮微微一红,面露愧疚之色,毕竟是他们理亏在先,只好忙不迭道歉。
  却没想金羡鱼却得理不饶人,冷冷道“道歉?道歉有用的话要——”
  ……串戏了,金羡鱼嘴角默默一抽,
  众人只见这青衣老妪说到这儿,不知为何顿了顿,又道:“……我好端端地走着路,被你们撞了这一跤,你们看怎么办吧?”
  这几个儒门少年面面相觑。
  望见这几个少年少女茫然无措的模样,金羡鱼心里略有些愧疚,无奈戏还是得继续演下去的。
  就在这时,那少女忽然拨开人丛走了过来,笑吟吟地摸出了几锭金子:“婆婆赎罪,是咱们师兄弟走路没留神冲撞了婆婆,这点赔礼还望婆婆笑纳。”
  没想到青衣老妪勃然大怒:“我看起来像是那等讹钱的癞皮狗吗?”
  小姑娘捧着金子立时无措地愣在了原地,左看看右看看。
  或许是说得累了,青衣老妪喘了两声,哑着嗓子,挥手道:“有水吗?拿水来!”
  众人无奈,只好解下水囊送到她手上,等她喝了水。
  这老婆子喝水也好似牛饮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便灌,实在算不上多得体。
  这些儒门弟子自幼学礼,恪守礼节,性格温文。但碰上面前这样貌丑陋胡搅蛮缠的青衣老妪,脾气再好也都有些恼了。
  金羡鱼却浑然未觉,咕嘟嘟一口气牛饮完,以袖揩了揩嘴角,笑道:“你们是蓬莱学宫的?”
  那捧着金子的少女,大吃了一惊:“咦?婆婆你是修士?”
  可这老妪脚步虚浮,容貌苍老,并不似有修为在身呀。
  金羡鱼只冷哼不正面作答:“哼。老婆婆我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你们几个今日不拿出个妥善的方法来,休想轻易蒙混过关!”
  此时人群中已有几个少年忍无可忍,正欲开口说话,那老婆子两只眼睛却像刀一样,冷冷地刮过了几人,高声道:“这个方向……你们是要去洞庭吧?”
  那为首的小辫少年怔了怔,嗓音如春风化雨:“是,晚辈与师弟师妹奉师命前往洞庭替黄老祖祝寿。”
  金羡鱼心下一定,顺坡下驴,当然还是要故作那种孤僻的老太婆的形象,沉吟半晌:“既如此,那我不要你们的钱,也不要你们的东西,你们带我去洞庭!”
  小辫少年“啊”了一声,面露迟疑之色。
  身后的儒门弟子已有些忿忿不平了,虽说君子修身,但一个个到底还是少年,年轻气盛。
  “岂有此理!”
  “你又不是修士去洞庭作甚么?!”
  “不过是一时不察撞到了你!你这老婆子还想怎么样?!”
  金羡鱼嗓门比他们更大:“不过是让你们捎我一程,又不吃你们喝你们!难道你们这也不愿意吗?!”
  那小辫少年叹了口气,无奈道:“敢问婆婆去洞庭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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