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作者:星棘
文案:
白凛穿成了修真文里的一把剑。
剑是女主的,女主是天道亲女儿,她每天跟着女主四处游历,日子过得好不悠闲。
女主修炼,她睡觉。
女主恋爱,她围观。
女主交际,她在旁边评头论足。
看到光风霁月的剑尊师叔:“这个小师叔不行,太温柔了反而有点假。”
看到懒散倦怠的天才师兄:“你师兄怎么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夜里没睡好?”
看到天真恶劣的异兽妖族:“这只小妖素质好差——喂,住手,不准再甩我了!”
直到有一天,男主送给女主一件定情信物。
是一把更好的剑。
白凛失宠了。
她本以为自己会被丢进藏剑阁,从此寸步难行、不知昼夜,谁料那些和女主有交集的家伙却突然纷纷找上门——
“师侄/师妹/凡人,你那把旧剑可否给我?”
白凛:???
原来她这么抢手的吗?
◆单箭头包括但不限于上面三个,1v1
◆骂男人可以,骂我的女主不行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凛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这些疯子连剑都不放过
立意:透过表面看本质
第1章 雨中小师叔。
细雨空濛,青翠绵延。
飞檐下形成一道薄薄的雨幕,雨幕外是辽阔起伏的山峦群峰,雨幕内亭栏静穆,站了两个身着青色剑袍的少年少女。
少年剑眉星目,身形挺拔,虽然一直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檐下雨幕,但那双漆黑透亮的眼眸却总时不时地偷瞄一旁的少女。
少女黑发雪肤,面容清丽,身负一柄银白长剑,虽然没有对上少年的视线,低垂的脸庞却也隐隐泛红,青涩美好犹如一朵初绽的粉莲。
“我的天,你们两个真是不折不扣的小学生,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照这个架势迟早要把我给急死。”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道不耐烦的少女声音,声音清冽不失柔和,如同湖水中泛起的涟漪,扰乱了这一池清净。
奇异的是,静默的少年少女似乎谁都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二人依然保持之前的状态,非但没有出声,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雨声淅沥,在空濛湿润的水汽中,一个轮廓朦胧的少女渐渐浮现。
少女眉眼潋滟,肤色剔透,盘腿悬浮在那柄冰棱似的长剑之上,单手托腮,正一脸不耐地看着下方并排而立的二人。
她是这避雨少女的剑中之灵,原本是能被她的剑主看见的,但这位年幼的剑主还未与她结契,再加上修为太低,所以才造成了现下的局面。
她就像是一只有主的孤鬼,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没有能看见她的样子,天天只能跟着自己的主人到处游荡,累不着也饿不着。
白凛不知道这种情况对于一个穿越人士来说,究竟算好算坏。
穿越之前,她只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社畜。每天两点一线,清心寡欲,别人都在恋爱社交,她只想一心赚钱。每天被工作折磨得像只狗,身心俱疲,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小说。
而她穿过来的这个世界,正是她看过的一本修真小说。
小说内容很简单也很俗套,无非就是一个叫做顾初云的女孩儿因为天赋过人而被修士发现,这名修士将她引入四大仙门之首——太微宗,并拜入掌门门下,从此一路升级打怪,修仙求道的故事。
因为剧情过于王道而没有新意,白凛只看到顾初云和男主谢照生情投意合、互表心意便退了出去,重新换了本小说看了起来。
……要是早知道有朝一日她会穿到这本小说里,她一定将大几百章的原文从头到尾认真仔细地看一遍,反复研读,刻烟吸肺。
刚穿来的时候,白凛还因为这个原因懊恼了一阵,但在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或者说,并没有人的躯体后,她很快又释然了。
反正只是一个剑灵,连活的身体都没有,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记住剧情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做剑灵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她穿过来的身体是一个凡人,那她就得为生计烦恼,不但要继续打工赚钱,还得提防着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比上辈子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还要辛苦。
就算命好一点能穿成一个修士,也得认真修炼,驱魔除妖,否则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宗门驱逐。或者一开始就做一个无宗无派的散修,那就更惨了,没人带没人罩,自己一个人胡乱摸索,说不定死得比凡人还快,而且还没钱。
这么一想,做人太苦了,还是做剑灵好啊。什么事都不用做,想睡就睡,也不用考虑生存问题,天天跟着女主混就行了,反正女主是天道亲闺女,她作为天道亲闺女的剑,一般也不会遇到真正的危险,除非剧情需要,否则一辈子都不会被折断。
就算哪天真的被折断也得是几百年后的事了,那时候她早就活腻了,死就死吧,早死早超生,何乐而不为?
白凛一向随遇而安,于是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新的身份,并迅速享受其中,开始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就比如现在,当下,此刻,她的乐子就是看男主和女主谈恋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次亭中避雨应该就是男主和女主的初见。
男主也是太微宗的新晋弟子,和女主同宗同届。俩人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心思单纯,情窦初开,再加上气氛正好,那点朦朦胧胧的悸动便在这个小小的亭子里蒸腾发酵了。
白凛浮在半空,单手托腮,从头至尾就这么看着男女主两人谁也不说话。一开始还觉得有趣,可在他们一声不吭地干站了至少一刻钟后,她便渐渐感到不耐烦了。
“谢照生你是哑巴吗?初云不说话你也不说话,有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主吗?”
白凛恨铁不成钢,可惜男主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身为顾初云的剑灵,她已经自然而然地带入了娘家人的身份。看着自家小姑娘就这么羞羞怯怯地等着对方抛话题,偏偏对方像个锯嘴葫芦似的,偷瞄这么多次就是不开口,白凛越看他越嫌弃。
没用的男人。
就在白凛嫌弃得直摇头的时候,救场的人来了。
“顾师妹,原来你在这里啊。”
一个看上去比顾初云稍长几岁的女弟子路过凉亭,刚好看到了亭中二人。她将手中纸伞向前举了举,对顾初云说。
“掌门大人正找你呢,你没收到他的传讯吗?”
顾初云闻言,立刻低头摸向腰间,然后面露惊慌:“我、我忘记把玉简带在身边了……”
她才入太微宗不久,还不太习惯宗里的规矩。
“没事,掌门大人不会怪你的。”女弟子笑笑,继续说道,“他说如果找到了你,就让你直接去碧霄峰,他想让你见一个人。 ”
顾初云迷茫:“见谁?”
女弟子:“碧霄峰主,温言剑尊。”
温言剑尊,剑尊温言,这个名字在修真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正道魁首,不世奇才,剑道第一人……温言剑尊身上的光环太多,即使对于同宗同门的太微宗弟子来说,他仍然是一个遥远而高不可攀的存在。
顾初云不明白掌门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弟子去见传说中的温言剑尊。
“温言剑尊是掌门大人的同门师弟。”女弟子见顾初云神情疑惑,轻声提醒道,“剑尊昨日刚出关。”
原来是这样。
白凛和顾初云同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顾初云是掌门的亲传弟子,温言又是掌门的师弟,也就是说,温言算是顾初云的小师叔了,小师叔出关,的确是应该去打个招呼混个眼熟。
掌门真是用心良苦啊。
“谢师姐提醒,我现在就去。”
顾初云轻声道谢,走到女弟子伞下。亭中少年见状,忍不住侧头望向她,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与女弟子一起走入雨帘。
徒留少年一脸怅然。
让你刚才不说话,现在没机会了吧!
白凛忍不住笑出声,却也没有着急。
反正刚才的对话已经暴露顾初云的身份了,只要谢照生有心,自然能找到她。
雨中的凉亭逐渐远去,顾初云跟随女弟子的步伐,走过崎岖绵延的山路,穿过云雾,终于来到高耸缥缈的碧霄峰。
碧霄峰位置偏僻,是太微宗五峰中最高最冷的一座山峰。山峰上浓雾弥漫,温度骤低,细细的雨丝飘下来,将整座山峰笼罩在迷胧水雾之中。
在这淡淡的雨雾里,有一座小小的竹楼若隐若现。
顾初云眯起眼睛,隐约看到竹楼前的长亭里似乎坐了一个人。
雨幕朦胧,她望得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人影,浅淡幽远,似乎要融进冷郁的迷雾里。
“那人就是温言师叔吗?”顾初云自言自语。
白凛没有回答她。
应该说,她现在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那个人影上。雨水顺着剑鞘直直淌下去,她摸了摸自己潮湿的头发,语气无奈。
“初云,你能不能学个避雨的法术啊?我都被淋湿了。”
顾初云当然也听不见她说的话。她背着被雨打湿的剑,走过去,隔着弥漫的水雾,亭中人的模样逐渐清晰。
“……温言师叔。”看清那人的样貌后,顾初云一怔,开口已是慢了半拍。
那是一个面容清俊、眉目疏淡的青年。
他垂首坐在案前,漆黑长发垂落肩侧,修长手指拢着一卷剑诀,纤尘不染的白衣绣着细致的银线,周身气息通透如玉,看上去温润而无害。
可就是这样一个谦和干净、如同世家贵公子般的人,顾初云却在看到他的瞬间便能确定,他就是那个位于剑道之巅的温言剑尊。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眸低垂,凛然锐意却透过水雾铮然出鞘,仿佛他手中执的不是一卷书,而是一柄剑。
听到那一声轻唤,温言抬起眼睫。顾初云这才发现他的眸色极浅,一双柔和的眸子剔透如琥珀,眼尾点缀着一颗盈盈泪痣,为他增添了几分空静柔弱的气质。
光风霁月,不似凡人。
美色当前,连顾初云都呆住了,可白凛却无心欣赏。
轮廓朦胧的少女已经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不仅是头发,就连身上那件幻化出来的雪色衣裙都濡湿得沾在肌肤上,更衬得她肤色剔透如冰晶,周身仿佛笼着一圈淡淡的柔光。
好像一只湿漉漉的猫。
“什么鬼啊,剑灵也会被淋湿?”白凛卷起湿透的衣袖,小声抱怨。
下一刻,一道温和轻缓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被雨淋湿了?”
嗯?是在问她吗?
等等,难道说……这个人能看见她?
白凛微怔,随即抬起头——
正对上那双清浅柔和的眼眸。
第2章 切磋一下。
白凛隐约恍惚,不确定这个青年是否真的在看她。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顾初云便开口了。
“只是淋了一点小雨而已,无碍,谢师叔关心。”
温言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很快微移视线,对面前的顾初云温和地笑了笑。
“那就好,进来坐吧。”
白凛闻言,失望地耸下肩膀。
还以为这个听上去牛逼轰轰的小师叔能看见她呢,原来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算了,看不见也好,这样她就能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顾初云走进竹亭,恭敬而认真地在温言对面坐下。白凛打量一圈,轻飘飘落到了温言的身侧。
她伸出湿漉漉的手指,在温言柔顺漆黑的发丝上戳了戳。
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影响。沾着水珠的纤细指尖像是触及到了某种肉眼不可见的屏障,除了荡开一圈透明涟漪,没有产生任何反应。
温言面不改色,眼底浮着浅浅笑意,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她触碰不到这个人,同样的,这个人也感觉不到她的触碰。
无趣。
白凛叹了口气,没精打采地坐在了温言的旁边。
温言正在轻声慢语地与顾初云谈话。
“你是师兄新收的徒弟?”
他的目光亲切平和,没有半分锐利威严,可气息却苍茫深晦,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疏离感,让人本能地感到敬畏。
顾初云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他:“是,弟子名叫顾初云。”
“我昨日听他提起过。”温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把剑,也是你新得的吧?”
顾初云一愣,随即意识到,他指的是她背后的那把剑。
“是的,此剑名曰凛冬,是弟子在选剑大会上选中的。”顾初云顿了顿,面露满足,“虽然他们都说此剑华而不实,但我很喜欢。”
浑身湿哒哒的白凛正趴在桌案上,百无聊赖地盯着温言眼下的那颗泪痣。
听到这句话,她顿时感动地坐直了身体,眼巴巴地看着顾初云。
“初云——呜呜呜,你对我真好……”
水渍随着她的动作滴滴答答滴落一片,虽然在触及案面的一瞬便消失了,但看上去还是很不清爽。
“凛冬……是个好名字。”温言微微沉吟,而后微笑道,“把剑取出来吧,放到这里。”
他抬手,手心平稳地朝向案面,顾初云犹豫了一下,将背后的长剑从剑匣里取了出来,横放在案面上。
这的确是一把非常好看的剑。
剑鞘色泽纯粹,剑身通体银白,冰冷通透,其间又有晶莹灵动的幽光萦绕,犹如一块凛冽冷峭的寒冰。
现下这柄剑上满是水迹,雨水顺着锋利的剑刃缓缓滴落,在干净整洁的桌案上洇下大片水渍。
白凛撇撇嘴:“看吧,让你不擦擦。再这么湿下去,我都要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