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整个星际都开始为蒋家新推出的产品而疯狂起来。就连贺拉斯都说起了蒋欣悦新成立的那个公司：“有些东西真是让人心动啊。”
正忙着教导人与配合实验的苏珊倒是从他这里知道了不少蒋欣悦最近的动作,听了之后，她也不得不啧啧感觉实在是大手笔。
然后,默默地让空间自己加快了升级的进度。
她虽然没有与蒋欣悦多说什么,但是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蒋欣悦不问她为什么让空间的产出被更多人使用就可以加快空间的进度，她也不问蒋欣悦到底想到了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害怕这些了。
有苏珊的教导，军方这些本就聪明的人几乎是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并没有等很久，苏珊就收到了满意的成果。
有人的精神力提升了一个能级。
而那个人恰好是苏珊熟悉的薛穆山。
后者在发现这点变化的时候也是颇为震惊,站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才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从测量用的仪器中出来。
“我以为……”看到苏珊的表情，他吞下了即将说出去的话：“苏珊你可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开始为卡特感到担心了，”他笑眯眯地说：“如果卡特再不完成任务回来,我觉得，大概他很快就要落后于其他人了。”
事实上，他的担忧不无道理。
在卡特的任务陷入困境的时候,他的竞争对手们一个接一个地有了突破。卡特混在其中，顿时就显得灰扑扑起来。
于是苏珊询问卡特是否也要学一学，但后者却选择了拒绝。
“我有一点新的想法。”
苏珊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为他的不求上进很是苦恼了一阵。最后还是蒋欣悦安慰她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你看你当初不也拒绝了我的投资吗？那个时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觉得你不求上进。”
于是，苏珊不得不放弃自己所谓的为卡特好的想法。
“之前的事情，调查有了一点进展。”蒋欣悦顺势说起其他的事情：“嫌疑集中在三个人身上。但是还不清楚这三个人背后有没有其他人，苏珊你在研究院里也要多加小心。”
“现在研究院那边有一大群的艺术家帮忙，我倒是去得少。而且我这边，军部也派了不少人，不用担心。”
虽然这样说，苏珊依旧问了问那三个人是谁，并超小声地告诉蒋欣悦：“我可以去试试。”
蒋欣悦笑着拒绝了：“如果只是审问，我想还不需要你出手。”
然后，如同她所说的那样，确认了嫌疑人之后，审问的问题果然就变得轻易起来。
那三个人当中，居然有两个人都接受了来自外界的指令，他们同时做出来的事情造成了那只虫子被唤醒的后果。
虽然事后他们也惊出一身冷汗，毕竟按照苏珊的说法，那只虫子是以精神力为食。如果那个时侯苏珊没有抓住它，让它在研究院里肆意乱走，他们的性命也极有可能收到威胁。
但后来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他们就更不敢说了。
只是终究还是避免不了被揪出来。
按照他们说出来的线索去追溯，事情再一次落到了同一个人身上。克拉克。
“我不敢相信，”蒋欣悦皱眉：“克拉克有什么必要对叔叔出手。”
“也许是为了唤醒那只虫子？”苏珊提出假设，并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可能。
艾伯特问蒋欣悦：“你叔叔蒋永辉，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了精神力暴动的吗？在什么地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事，蒋永辉自己都已经说不清楚。当年寻找他头上那个虫子的来历时，就已经细细询问过，一无所获。
“我想，既然克拉克知道怎么唤醒这只虫子。那虫子，说不定和他有什么关系。”
蒋欣悦沉吟：“如果说和克拉克……曾经一度他们还算是朋友，一同冒险过不少次。我去查一下记录，也许还能知道他们去过什么地方。”
事情居然出乎意料地在这个地方有了进展，一群人将信息核对一下，赫然发现，其中有三个地方建立着曾经属于克拉克投资的实验室。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似乎就被串成了线。
就连卡特都觉得忽然有了目标。
“之前一直搜寻他，但是完全没想过可能在这种地方。”
他兴致勃勃地前往新的地方，苏珊倒是很期盼他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只是回头看到薛穆山，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和卡特以前不是搭档吗？我以为你们会一直同进同出。”
薛穆山微微地笑了笑：“是啊，我们曾经一度是搭档，但是，上次……”他示意了一下，苏珊顿时明白：“上次他精神力暴动。”
“那次之后，他就被边缘化了。”
虽然他的经历很传奇，事情最终也有了很好的结局，但是，他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标签。
“你知道的，他那次的爆发来得特别突然也特别凶猛。”薛穆山斟酌着对苏珊说：“对我们这种人而言，不怕你受伤，就怕你出现意外情况，破坏了任务不说，还对其他人照成干扰。”
苏珊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卡特的爆发来得毫无预兆，从此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不安定因素。
“加上他的血统问题……大家总是会想更多。毕竟，他的血统问题本身就让他在其他人眼中是一个潜在的不安定因素，现在得到确认，这个标签大概很难摘下来了。”
“这对他不公平。”苏珊不由得替他抱屈，得到薛穆山的摇头：“确实，但是，对其他人来说，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会成为他们性命的终点。”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薛穆山叹息：“我想，他大概也发现了这一点。”
苏珊想，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卡特说自己有了新的想法。他应该也发现了在自己头顶的这层透明天花板，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地挡在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让他失去更进一步的可能。
于是，苏珊更希望他能回来了。到时候，也许两个人可以好好聊一聊。
但是，在他回来之前，空间的升级先一步到来。
因为有蒋欣悦不计成本的推广，空间这些时候的升级进度涨得飞快，后期几乎是肉眼可见。
艾伯特感叹：“所以我们一直用错了空间吗？”想一想，倒也并不觉得可惜，至少他从中得到了不少想法与成果。
在进度条满了之后，苏珊就选择了升级，然后，她捂着胸口陡然坐起来，全身上下冷汗涔涔。
她终于明白空间是什么了。
空间来自遥远的过去，星际时代的人类离开的那颗星球，被大多数人类抛弃的那颗星球。
这不过于宇宙中常见的一幕，在文明的进化史上也许会无数次地发生。
忽然有一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命降临了这颗星球，而这些生命拥有不同于这个宇宙的规则与生存方式。
它们没有实体，似乎是生活在另一个空间。他们没有善恶，就算是同类直接也相互搏杀，以同类为食，也以其它智慧生命为食。
这也是它们不得不离开原本宇宙的原因，因为没有谁欢迎这样的邻居。
它们降临在这颗被人类抛弃的星球上，在那里失去控制，相互搏杀，零落的肢体与这颗星球融为一体，渐渐地，星球有了朦胧的意识。
在与最终的那个胜利者的斗争中，星球意识惨胜，几乎奄奄一息。
它几乎要死了，带着这颗星球一起。
也许是它的运气，那些生命的原生宇宙，某一天又与这个宇宙发生了碰撞，然后，落下来一些灵魂。
将这些灵魂吞噬融合，星球的意识开始了自己的自救之路。
于是，有了在抚育院里醒来的苏珊，也有了星际时代连绵不绝的虫灾。
那些失去的记忆依旧朦胧，但也让苏珊的眼泪落满脸颊，痛苦溢满心间。
她是星球，所以可以轻易拥有其他人无法达到的精神力；她也是虫母，一切虫子变异的源头，于是能够轻易吸收那些虫子残留的精神力；也许她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带着格格不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她想，也许这就是自己一直觉得，其他人不可以信任。
因为，从本质上来说，她确确实实地与他们不是同样的人。
“难怪空间找上我，因为我就是空间嘛。”靠在窗前，她对着自己微微地笑了笑。
“所以，我还需要什么？”
需要人类的精神力，需要能量，需要让自己恢复的所有东西。
现在，距离恢复已经不远了，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先做一件事。
卡特忽然发现，刚刚打起来还很麻烦的虫子好像忽然就失去了所有的锋芒，就好像它们真的变成了一只只普普通通的虫子一样。
他顾不得去细想这些，带着人冲进了这个地下实验室。
一阵凄厉的哀嚎穿越了距离传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快要成功了！”
第64章 存在
卡特在找到克拉克之前,一直以为需要经历艰苦卓绝的战斗，才能取得胜利。在追捕克拉克的过程当中，他已经见识过这个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联盟商人的人到底有多难缠。
不管是藏得无影无踪的能力,或者是找到他的过程中遇到的那些麻烦,都彰显着这位并没有自己等人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的研究很可能已经获得了现实的成果，可以极大地增强他的能力。
但是,卡特没有想到，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在冲进那个地下实验室的之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哀嚎，仿佛正在经历世界上最为痛苦的事件一样。
卡特带着人突破实验室的自动防卫机制上前,看到颓然倒在地面上，不停喃喃自语的克拉克。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其他人的入内，只是疯狂地看向虚空：“明明就在这里的,哪里去了呢？”
他似乎已经失去反抗的想法，但卡特上前的时候,他却猛地抬起了头。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了吗？”他凶狠地说：“不可能！”
卡特心中一惊,躲避的手势刚刚做出来，庞大的压力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重重地压在所有人的身上。
这是……超乎了所有人想象的强大精神力。
卡特的脚步一顿，重重的力量落在他身上,让他的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身体无法抵抗这样强大的力量,已经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其他人惊骇地看着克拉克，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却无法迈开脚步。
卡特顶着压力向前走了两步,就再也无能为力，难以向前。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空间的声音无机质地响起：“检测到权限者陷入……设定程序……开始反击。”
下一刻,克拉克再次哀嚎起来。
卡特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捂住头，熟悉的姿态让他想起自己当初精神力暴动时的场景。那样的姿态，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人在切割自己的灵魂。
身上的压力一轻，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抓吗？”有人轻声问：“这个样子，好像是出了什么事。”
卡特舔了舔牙齿：“抓。”
但是，当他被押解到地面，已经有人惊叫起来：“他昏过去了。”
克拉克最终也没有得到属于自己的审判。他被收押不久，就陷入了与蒋永辉一样的长眠当中。也许有一天他们会醒过来，让其他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没有以后。
不过，通过克拉克留下来的一些资料，也许可以窥见当初发生了什么。
对卡特而言，这个漫长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只是，他没有如愿地得到到培训精神力的名额，他被放了长长的假期。
见到苏珊的时候，看到苏珊脸上为自己抱不平的想法，他反而放松地微笑，按住了她：“没什么，这很正常。”
苏珊被他按下来，好容易平静一点，看到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我曾经想过，要做到元帅的位置，然后为像我一样的人争取更好一点的待遇。但是，做得越多，我越发现，这很难。”
苏珊皱眉：“所以？”
她其实还有很多话想说，至少想要做元帅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只要他肯答应蒋欣悦的金钱投资，似乎也不是那么困难。
不过，他的想法更重要。
“所以，我不准备这么干了。”他露出了一个堪称爽朗的笑容：“我要回家去，用空间里的东西让他们变得更加优秀，让他们就算拥有外人怪异的目光，也能走到更好的路上。”
“只有我一个人是没有用的。”他对苏珊眨眨眼：“我从蒋欣悦那里拿到的分红，够我买一个小小的星球了。虽然小一点，但是对前期的我来说，应该也够了。”
苏珊的表情忽然就微微地变了变：“你是想要弄一颗星球，将它变成那些非纯人类的聚居地？成为非纯人类的乐园？”
卡特愣了一下：“虽然我没有这么想过，但是我觉得，大概就是你说的这样。”
于是，在他对面，苏珊的微笑起来：“我有一颗星球想推荐给你。在那里，不需要空间，也可以实现你的目的。”
“咦？”
卡特看着她对自己俏皮地眨眨眼，默默地捂住了胸口。
四个人齐聚的那一刻，艾伯特与蒋欣悦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苏珊与卡特身上。
与最初的那一次相遇相比，这两个人实在是变化了太多。如果不是这些变化他们都是看着一点点发生的，也许会怀疑，是不是换了人。
坐下来闲聊了片刻，话题不可避免地落在空间上。
“这次空间的升级条件，很奇怪啊。饱含爱意的物品十件。这个条件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苏珊在旁边微笑不语，看着兴致勃勃的卡特：“我觉得这个反而好找。爱嘛，有人就行。之前那几个特殊环境的才算不好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