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也听不见啊。
但这不是重点，夏汀合声音放小，几乎是用气在说：“你继续。”
“嗐，其实也就一句，但是特别可爱，你说你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
什么玩意儿？
夏汀合眉头拧紧，合理怀疑不是自己现在聋了，就是那会儿陆添灵聋了。
她怎么可能在睡梦中说出这么丧心病狂且毫无逻辑可言的屁话来。
结果就因为这句屁话，剩下的时间，夏汀合没放丁点心思在学习视频上，她在反复对比沈适跟她说的梦话和陆添灵告诉她的，哪个听上去更让她崩溃点。
比了半个多小时，两两打平。
都好不到哪里去。
她现在非常渴望有第三个听到她说梦话的人来跟她讲，“他俩骗你的，你就啊啊嗯嗯哼唧了两声而已”。
然而，并没有这个人。
视频放完，屏幕变了黑，视觉上的不适应，让夏汀合终于缓过神来。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笔记本——
很好！
光写了个标题，什么都没有。
再看看其他人的，都是满满好几页，就连过来路上一直抱怨自己以前是个学渣的罗炳佑都写了整整五页纸。
……
夏汀合挂不住面子，甚至觉得自己有点丢人。
上了快二十年的学，她还从来没有跟同学借笔记抄的经历，就因为那句她在没有意识情况下的发言，她学习的魂儿都给飞没了。
旁边的陆添灵也比她强，后来认真学了，潦草地写了三页，虽然不完整。
夏汀合打算跟邵琪借，她字好看记的也多。
“那个——”
话还没说完，李教官上来了，“都认真学了吧？来给我看看你们的笔记，都记的怎么样？”
夏汀合：“……”
他一个个检查过去，到了夏汀合，李教官翻看两页啧了声，像是从空白纸上看出了夏汀合对警徽的藐视和不屑来，“你这个是？”
挑衅权威？
夏汀合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态度。
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但是吧，她也说不出自己神游的具体原因来。
因为过于丢人。
可能是《小萤火》的滤镜太重，李教官对夏汀合说话没那么凶，但不凶反而让夏汀合觉得更丢脸了，有种好学生突然有一天罢工不做作业而令老师感到非常失望的体验感。
人生第一次。
痛苦还是加倍的。
夏汀合咽了咽，记起于莉从小教育她的话——沉默是最好的反思。
她试想了下最惨的处罚方式，大概就是不准吃晚饭加去操场罚圈，这倒没什么。
夏汀合最在意的是那台闪着绿灯正在拍摄的摄像机！
还有什么比丢人丢到全国观众面前更惨的事嘛？
没有！
空想了很久，其实也就过了两分钟，夏汀合看着李教官，等待他下达处罚指示。
等了两秒，前面的人没说话，身后倒是传来懒懒一声，“她记性好，过目不忘。”
……
“是吗？”李教官视线略过她，看向后面的沈适，“有多厉害？”
“闭眼考，满分。”
……
你他妈倒是吹点我知道的行吗？
第37章 夏老师， 我收点补课费
沈适替她撂下了狠话, 夏汀合天才学霸的头衔坐实，还抄什么笔记，大家都等着看她明早闭眼考满分呢。
出了多媒体室, 天边红日落下，一抹橙红与乌夜相接。
李教官领着他们去食堂吃晚饭。
排列由低到高, 沈适走在最后。
夏汀合低着头走路, 还在想明天裸考要拿第一的事, 沈适那话一出，直接断了她向室友借笔记的路。
走着走着，衣服领被人往后一扯, 夏汀合退后两步，跟沈适同一水平线。
“看路。”
夏汀合瞪他，沈适踢开脚边的石头，挺大一块，刚不小心她可能就摔了。
行吧。
那就不瞪了。
收回目光，夏汀合还是不爽，救人的方式千千万万，沈适为什么偏要挑一种最装逼最不适合她的法子来。
“刁民！”夏汀合怨气很重。
“什么？”
“你害我丢人。”夏汀合咬牙切齿，“对你有什么好处。”
上午罚跑一次, 明天预支一次。
烦死了。
旁边有队列经过，沈适把她往里面拉, 跟她换了个位置，“我说的不是事实？”
事个屁的实。
她什么时候有闭眼考满分的技能, 她怎么不知道。
看出她的疑惑, 沈适提醒：“马哲课不看书不听讲，期末考试带我飞的人不是你？”
……
哦，那他说的是事实。
但他妈那是因为夏侯军是马哲教授, 她从会识字开始就天天在家受她爸的马哲思想熏陶，熏了快二十来年，闭眼考那不是很正常的事？
这能跟今天的事一样？
夏汀合气得扶了扶额头，也不能说他不对，只怪自己当初锋芒外露，如今反食了恶果。
她空咽下一肚子气，“我真谢谢你了！”
沈适挑眉，听得出她的讽刺来。
他从胸袋抽出他的笔记本，往夏汀合眼前一扬，她想去抓，没沈适收走的速度快，于是轻啧了声。
就知道他目的在这儿，夏汀合草草开口：“开个价吧！”
沈适眉头皱起，“我们以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动不动就是权钱交易。
被他这么一说，夏汀合也反思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些不太友好，“你说。”
“晚上再说。”
？？
夏汀合拉着他不让走，但是已经快到食堂门口，警员多了起来，她拉了又松开，挨着他非让他快点说。
沈适去窗口拿餐盘，递给她一个，“你晚上出来，我给你补。”
“去哪儿补？”
“哪儿亲我哪儿补。”
……
-
晚饭后有一个半小时休息，今天周三，是传闻中的《小萤火》观影日。
七点，李教官吹了集合哨。
大家搬着马扎跟着一起去操场看网剧。
夏汀合走在路上，还是不太敢信警院的这个奇葩福利。
直到她亲眼看到巨幅白布荧幕上，出现她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还有沈适那装逼的表演，她终于接受了这个可怕的事实。
就...
还挺新潮。
文娱活动可以轻松点，大家随便坐。
夏汀合和沈适坐在最后，并排。
所有人都在看前面，没人注意后排的两个人在一问一答地授受教学。
夏汀合边问边记，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她发现沈适就是个爱占嘴上便宜的高手，说什么“哪儿亲哪儿补”，其实就是唬她，这不随便一个地方都行吗。
夏汀合学习能力很强，基本一遍过脑能记住大半，剧播到一半，她已经把笔记都抄上了。
满分不敢保证，高分肯定没问题。
“差不多了吧？”
沈适合上本子，“嗯”了声。
草坪上竖了几盏路灯，泛着熹微柔光，视野十分受限。
夏汀合收起本子和笔，关掉手电，心情不由得转好，情不自禁地哼上两句小调。
闲来无事，她看向远处的大屏幕，都不知道放到哪集内容。
上身倾靠过去，她想问问沈适。
忽地，夏汀合感觉后背多了一只手。
不是她自然靠过去，而是另外加持了一股外力搂着她。
像一块儿在影院里看电影的小情侣，男朋友让女朋友靠他肩膀。
因为代入感实在太强，夏汀合倒向沈适肩膀的那个瞬间，忘了自己和他已经分手来着。
她虎了吧唧地眨眨眼，视线瞟向他，沈适目视正前，认真地看剧，好像身手分离，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真他妈正经！
正经到夏汀合都快觉得是有鬼怪在她身后揩她油呢。
“沈老师。”夏汀合很少这样叫他，现在这么叫也是为了以此名头来嘲讽他——
作为前辈，这么明目张胆吃女明星豆腐，合适吗？
但这位前辈贵在脸皮厚，收回搂在她后背的手，揉了把她发顶，亲昵程度宛如他养的一只爱犬。
……
“夏老师。”男人垂下眼，看着她，“我收点补课费。”
……
夏汀合蹭着他掌心里的余温撇开，从他的桎梏下逃出来。
被他揉过的发顶一团乱，夏汀合往两边捋了捋，本来还想骂他两句不要脸，话到嘴边又说不上来。
她怕她一张口，左心室里那颗还在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就控制不住地从她嘴里飞出来。
可恶！
夏汀合拍了下脸，两手托腮，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奇怪。
回想这一整天，大概就是从中午那个莫名其妙的“蜻蜓之吻”开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气了？”见她一声不吭，连回怼都没有，沈适似不放心，伸出手，在她眼前扬了扬。
袖口被翻起，他精壮的手臂露在空气里，夏汀合余光瞥了眼，立马会意。
以前两人闹别扭，沈适“赔罪”的诚意之一——给她咬。
夏汀合是在生自己没出息的气，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既然诚意自己摆到她眼皮子底下，那她就——
不客气了。
一口狠咬下去。
“嘶。”沈适拧眉，痛感融进五官，违心地问：“还要吗？”
“够了。”夏汀合满意地放开，拍了拍手，身心愉悦。
沈适收回手，看了眼她的战绩，下口是真重。
手腕处，一圈牙印，湿润未干，看着红红火火。
“笔给我。”
“嗯？”
夏汀合不知道他突然要笔干嘛，但还是给了他。
接过笔，沈适就着她刚下嘴的的圆圈，画上数字，标出指针，最后一点点地分隔出一块表盘来。
夏汀合正想嘲他一声“幼稚”，闪光灯毫无防备地亮起，咔嚓一声，沈适给这块“瑞士名表”留了个影。
照片在她眼前晃了两秒，像在嘚瑟这表的价位足有千万一样。
夏汀合撇嘴，不予理会，重新看向正前方的大屏幕。
一集《小萤火》刚好播完，前面的警员谈笑着讨论下集预告，起身收起马扎准备回寝室。
他们七个人跟着大部队一起回去。
看见藏于暗处的摄像大哥突然出现，加速跑到前面，夏汀合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
刚才她和沈适那样那样那样，没被收录进去吧？
经纪人早上还告诫她来警校要好好学习专业知识，以备到时进组，可以呈现最英姿飒爽的样貌。
她倒好，第一天进来就跟沈适亲亲小嘴，搂搂抱抱，刚刚还在咬来咬去。
这都什么呀！
夏汀合越想越觉得无语，如果真拍到了两人过分亲密的画面，就只能拜托杨舒华到时候和节目组协商删掉了。
回到宿舍，她们还要打水洗澡。
楼道里的公共浴室，出的是凉水，接热水得去食堂那边。
四个女生两两结伴过去，晚上黑灯瞎火，路灯不给力，加上学院里男同志居多，大家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打完热水，她们赶紧回去，四人今天刚认识，浴室里没有隔间，一下子要坦诚相见，大家都有些不自在。
于是陆添灵提出一个一个去洗的想法，四人里属夏汀合人气最高，粉丝最多，她们都让她第一个去，不想节目播出被网友喷没眼力见。
夏汀合没推来让去，那样只会浪费大家时间，她拿上睡衣，快去快回，最后一身轻松地躺床上玩手机。
方晓同年龄最小，第二个去洗，她回来说起刚才洗澡前看到的微博，看着上铺的夏汀合，不好意思地笑道：“汀汀，你和沈老师真的没在一起吗？”
“没啊。”夏汀合否认。
方晓同“哦”了声，语调轻飘，显然是听听就好没怎么信她的话。
她边盘起湿漉的头发，边偷笑，“那你还送他手表。”
？
这你都知道？
夏汀合当然没这么大惊小怪地问，她摸着床栏坐起来，有了不详之感，但还是装听不懂地问：“什么手表啊？”
“你去看沈老师微博。”
好家伙！
录个综艺沈适还不忘微博营业。
夏汀合搜到他微博，半小时前有一条最新的。
【@沈适:向之萤牌劳力士提醒：每晚八点樱花卫视#小萤火二播#［图片］】
-呀呀呀姐妹们，快来磕这对狗情侣的糖！！大半夜秀恩爱，想撑死我们喔:-O
-啊啊啊啊好可爱呀！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幼稚鬼嘛！！受不了了啦～
-哈哈哈哈哈哈我他妈太期待你们俩的合体综艺了，一定是甜死人不偿命的那种啊啊啊
-适合CP搞快点！！！民政局可以自己走过来辽
-保持这个发糖节奏不要停啊！我已经五刷小萤火了，真的太甜太甜了
-以前剧播完，汀姐从来不会再跟男演员互动，但是我们沈老师是正宫啊，不一样啊，哈哈哈哈哈哈独宠他一个
……
还正宫？还独宠？
一个不小心，清宫剧都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