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窈回头来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哥,我回学校,你别担心。”
“那我送你。”姜思洲说。
“好。”
这次姜窈没拒绝。
把姜窈送到楼下,姜思洲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下午和小夏他们出去玩玩,想吃什么给我说。”
“嗯,哥哥再见。”姜窈眼睛弯起。
看着姜窈脸上展开的笑容,姜思洲也没觉得松口气。
“一会儿我让日料店给你料理送来,怎么也要吃点。”
“好。”
姜思洲收回手:“上去吧。”
“嗯,你走吧,我没事。”
姜窈的身影消失在公寓门口。
姜思洲站了会,才终于离开。
回到日料店,姜源还坐着,脸色格外的难看。
姜思洲结完账让服务员把吃食打包,站到自己父亲面前:“早知道你是要对妹妹说这些,我就不会答应你约她出来。”
“思洲,那是你妈!”
“但她从没把妹妹当女儿,”姜思洲拿上外套,懒得再说,“您要是没事,等她回来就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去打扰妹妹。”儿子女儿一前一后地离开。
姜源抬手蒙住脸,掩住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每一次都能把事情搞砸。
秋季的夜色来的格外早,不到八点,就已经擦黑。
夏弥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姜窈的床位上那团人形隆起。
中午没多久姜窈就回来了。
然后一直睡到现在。
连日料店送来的外卖也是她去拿的。
“窈窈你吃点东西吧?”夏弥站在姜窈的床边,手搭在被子上,放轻声音。
床上那只蚕蛹依一动不动。
她有预感姜窈肯定和家里人争执过,所以才会这样。
但她也没个正当理由不让人家父女共同进餐。
正想着,姜窈枕头边的手机铃响。
夏弥看眼来电显示,赶紧拍她:“窈窈,是顾师兄打来的。”
“你快接。”
时间快速地流过。
床上的人只是轻微动下,又没了动静。
夏弥干脆拉开被子,接起电话放到姜窈耳边。
电话里的内容夏弥没听清。
但是,躺了一下午的人终于是坐起身:“我没事呀,刚才在上厕所,没带手机。”
语调飞扬,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丧。
夏弥抿着唇。
“你来啦?我马上下来~”
挂断电话,姜窈翻身下床,穿上鞋:“宝贝我下去啦。”
“好。”
踩着拖鞋,姜窈‘蹬蹬蹬’下楼,出门就看见站在女生公寓门口的顾清河。
冲他挥挥手,两阶两阶地跳下公寓门口高高的台阶。
姜窈的举动看的顾清河直拧眉,抬脚走过去。
等姜窈跳下最后一个台阶,正好扑进走过来的顾清河怀里。
“顾清河!”少女的尾音上勾,还带着笑。
“嗯。”顾清河应。
余光瞥见门口人看过来的眼神,顾清河揽着人离开公寓门口。
转到斜坡处的林荫道里。
高耸的树木已经黄了叶片,颤巍巍地落在地上,一脚踩上去就‘咔吱咔吱’的响。
夜色浓郁,树木高大。很好地掩住身后那些好奇的目光。
走到中央,顾清河停住脚:“还不放?”
“不放,让我抱抱嘛。”少女的脸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一天没见了。”
顾清河垂眼:“想我了?”
“嗯。”她轻声应。
手掌移动,手指摩挲到她带着几分湿润的眼角。
顾清河低声道:“那就多抱会儿。”
作者有话要说: 多抱会儿。
以后多啪会儿。
第30章 彩虹泡泡汽水
夜色下的苍穹里有碎钻似的星光点缀着。
静谧温和的空间里, 连夜风拂过时都是温柔的。
姜窈把头埋在顾清河的胸口,抱着他的腰,似乎这样能从顾清河的身上汲取到她想要的能量。
她不想把这些情绪带给别人。
但情绪本来就无法控制。
交握在顾清河背后的手, 指甲陷入肉里, 掐得指骨泛白。
一声叹息轻轻落进耳里。
姜窈感觉自己的手被裹进一个温暖的掌心,又被强硬地掰开。
顾清河修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插入她的指缝,然后握紧。
夜风拂过, 从温柔到沁凉。
脚跟的麻意在逐渐往上攀爬。
林外传来很轻很轻的属于女孩子的交谈声。
“你确定顾神他们在这边?”
“我保证, 看着顾神把人抱进来的。”
“什么?抱进来?”
“你小点声!!”
“好的好的。”
顾清河拧眉,抽回交握的手, 环着姜窈的肩。
“讨厌。”抱着他的少女轻声嘟囔着,蹭着他的胸口像爱娇的猫。
他低下头:“和我出去走会儿。”
“好啊。”猫半天没动脑袋,就像刚才那声应和都是被风吹来的。
轻轻捏了捏少女手感极好的耳垂, 顾清河哄:“给你买的奶茶凉了。”
“嗯?”藏起脑袋的猫终于舍得抬头, “你给我买奶茶了?”
少女的下巴就抵着他的胸口。说话时下巴隔着衬衫磨着胸口。
带来几分酥痒。
顾清河收回手, 用掌心托着她的侧脸, 指腹抹去她眼角残留着的痕迹。
他轻声应道:“嗯。”
少女的眼睛亮起来:“买的什么?”
顾清河低笑:“要喝吗?”
姜窈松手站直, 冲顾清河摊开手:“男朋友买的当然要。”
顾清河手指勾着包装袋提上来,却没递给她,而是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先出去。”
牵着姜窈往外走, 恰好碰到正在往里走的两个女孩子。
四个人迎面撞上,那两个女生的交谈戛然而止。
顾清河的视线一扫而过, 拉着姜窈加快脚步,离开林荫道。
然后,他带着姜窈去了河边。
C大紧靠护城河,从河边的梯步下去,是靠墙专修的栈道。
很长, 几乎贯穿是沿着河道搭了全程。
平时没有晚课,吃过晚饭后,姜窈和夏弥也会来走走。
权当消食。
明明走过无数次的栈道,换个人陪着,却走出了新鲜感。
脚下的木头有些年头了,踩上去“吱嘎”作响,却也带着一种独特的古老气息。
姜窈和顾清河肩并肩,慢慢踱步往前。
河边的风比校内大,披散的长发被吹起,略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姜窈扭头去看身侧的顾清河。
从她的视角看去,男人眉目清隽,鼻梁高挺,浓长睫毛遮掩着他深黑的瞳孔。
他低着头,拆着吸管的纸质包装,撕包装的手指一用力,手背便鼓起青筋。
眼睫一眨,姜窈眼心底那些浓重的负面情绪慢慢地化开。
只剩看见他的欢喜。
吸管斜着戳进纸杯,顾清河晃了晃,确保奶茶不会溢出,这才递过来:“桂花牛奶冻,三分糖。”
“谢谢男朋友~”伸手接过,少女唇角扬起,“你要不要喝?第一口给你哦。”
顾清河没拒绝。
等顾清河喝下,姜窈才低头喝一口。
牛奶醇厚,桂花清香,姜窈满足得眼睛眯起。
她咬着吸管,含含糊糊地开口:“我下次想喝桃子味的。”
“不过,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顾清河的眼底溢出几分轻笑:“好。”
姜窈咽下一口奶冻,开口问顾清河:“今天怎么过来啦?忙完了吗?”
“忙完了。”
姜窈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就好,千万不要因为我误了大事。”
“不然我就成为当代祸水了。”
顾清河:“……?”
“姜窈。”
听着顾清河那语气,姜窈大概能够推测出他想说什么。
猫瞳瞪圆看着顾清河,语气也带上几分凶巴巴:“干嘛?你想说什么!我劝你谨言慎行!”
“不然你会失去我的。”
顾清河:“……你说得对。”
奶茶喝完,姜窈把空杯扔进栈道上的垃圾桶里。
临近十点的河边,夜跑散步的人群所剩无几,长长一条栈道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走到码头。
过河的渡轮还在运营,姜窈拉着顾清河上前:“老板,两张票,谢谢。”
“好勒。”
已经快到停运时间。
顾清河和姜窈一坐上船,工作人员就直接开船。
河水被船只劈开,带着溅起的浪花,奔向两边。
姜窈扶着船栏,半个身子探在外面,伸手触摸着河水。
沁凉刺骨的温度。
没摸几下,就被顾清河握着手腕给拎起来。
从包里掏出纸巾,给姜窈擦去指尖上的水渍:“不冷?”
“不冷。”姜窈没动,任由顾清河擦着手。
擦完看顾清河扔掉纸巾,姜窈抓住他的手掌:“我不开心就和小米来坐船,坐完回去就开心了。”
“但是现在,看见你我就开心啦。”
顾清河抬眼时,姜窈却已经扭过头。
他只能看到少女的侧颜,下颌尖尖的,天鹅颈修长。
看上去脆弱易折,实际比谁都要倔强。
姜窈看眼在船头把控着方向的师傅,专心致志地望着前方,不曾注意船内的动静。
她抬手勾上顾清河的手指,凑过去:“顾师兄。”
缠着他手指的温度微凉,却一丝一丝地透进心底去。
顾清河低下眼,看着越凑越近的少女:“嗯?”
少女仰头看他的眼眸晶亮,灿若繁星:“要不要亲我一下?”
顾清河低声笑开,沉沉钻入心窝。
姜窈勾着顾清河的手摇一摇:“你别笑呀,我在给你机会呢。”
顾清河抬手按着少女的后腰,勾进自己怀里,俯身下去:“要。”
带着几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唇尖。
姜窈顺势抬起下巴,亲上去。
虽然只是浅浅的吻着,也足够摄人心魄。
满是桂花和奶茶的香气。
头顶的灯光和夜色交错,勾勒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还有随着亲吻而滚动的喉结。
他的侧脸在光影之中,性感又好看。
唇与唇之间的厮磨,逐渐湿润。
按着她腰后的手用上力,带着她往上。手指收紧,扣着顾清河的手背,又反手被握进掌心。
然而江风加剧,吹得船身开始晃动。
姜窈被晃得往旁边倒,慌忙中抬手去找可以支撑的地方,却按在顾清河的小腹上。
她清晰的感觉到掌心下的肌肉一寸寸地紧绷起来。
即使隔着衣服,她的手指都能触摸到那流畅明晰的腹部线条。
是长期坚持锻炼的标志。
她没忍住,又摸了摸。
下一秒,手指被裹住,她的手被拉开。
顾清河抵着她额,声音沙哑:“姜窈,想耍流氓?”
姜窈:“???”
嗯?什么?耍什么流氓?哪里耍流氓?
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着,姜窈猛然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上下其手。
不就是活像个女流氓么?
向来灵巧的口齿不管用,结结巴巴地一句话说不完整:“那、我不是——”
正巧,身后的船夫开口:“两位不好意思。”
“没关系。”顾清河扬声。
姜窈僵在顾清河怀里,宛如一桩木雕。
舌头打结,姜窈花了半天时间才憋出一句话:“我不是故意的。”
顾清河松开少女的手指,稍微往旁边坐了些,拉开距离。开口,声音依旧是哑的:“嗯。”
踩着地面的脚尖勾起,姜窈抬眼看过去:“我也可以负责。”
顾清河睁眼和那双猫瞳对视,乌溜溜的眼里是遮不住的羞:“嗯,那你想怎么负责?”
姜窈的耳朵更烫了:“……还没想好。”
然而对面,顾清河眉梢轻扬:“不着急,慢慢想。”
送回公寓楼下,姜窈匆匆说声再见,拔腿就跑。
跟兔子似的,但也有可能是兔子都没她跑得快。
低头给姜窈发条微信,顾清河这才转身离开。
姜窈藏在楼梯转角处,看着顾清河离开。
包包里的手机振动。
她摸出手机一看。
[顾:负责的事,别忘了。]
明明很正经的词汇,但是怎么就是感觉那么骚!!
顾清河你有毒啊啊啊!!!
姜窈也没回,收起手机‘蹬蹬蹬’上楼。
推开门就看见罗晴和夏弥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看见姜窈回来顿时两眼放光。
姜窈取下背包,挂在钩上:“罗大晴,你打算搬我们寝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