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说家——青青绿萝裙
时间:2021-10-29 10:28:27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简静顺势坐下,加入谈话,“但说实话,我也想不出来谁想杀他。劳太太,教授和谁发生过矛盾吗?”
  劳太太迟疑道:“我想没有。”
  简静佯装思索:“这两天,唯一和教授有矛盾的大概只有我了。他对其他人没什么特别,除了对查医生比较冷漠——您觉得呢?”
  “是的,劳对查礼很在意。”劳太太承认了,“查礼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有非常多的共同兴趣,看歌舞表演,逛展览,聊聊国际政治,这都是劳不感兴趣的,他总认为查礼不怀好意。”
  康社长懒洋洋道:“男人的肚肠可比女人小得多。”
  “这是雄性动物的特征,占有欲,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自己的基因能够传给下一代。”劳太太不愧是动物学家的妻子,点评犀利,“你在他身边时,他对你视若无睹,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马上紧张。”
  康社长抬起眼眸,似有若无地瞥过简静,口气随意地问:“So,Yes or No?”
  简静:“???”
  “Just once.”
  “教授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知道,以他的脾气,绝不会允许查礼过来。”劳太太说。
  简静插嘴:“那么,查医生对劳教授是什么态度呢?”
  劳太太怔了怔,随之无奈:“他们并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简静反而糊涂了。
  “香草,你得原谅年轻女孩的无知,我们也有过这样的时候。”康社长笑了,“静静,香草是在说,男人不在乎。”
  简静若有所思:“不在乎的意思是,查医生并不爱你?”
  “噢,不。”劳太太笑了,“他是不婚主义者,我也没想过和他在一起,我爱的一直都是劳。”
  简静:“……”
  康社长爱怜地拍拍她的肩膀,道:“男人的不忠多数是欲望,女人的越轨却不一定是移情别恋,可能是厌倦,是低落,是报复,是everthing。”
  简静一时怔忪。
  “静静,你的作品中,爱情总是很纯粹,不爱了才出轨,爱到极致求而不得,才会杀人殉情——生和死澄清了一切,清浊分明。但爱情的常态是混沌,好的坏的,高尚的卑劣的,全部混合在一起。”
  虽然已经不做编辑很多年了,但康蕾终究是一手创立金乌的人,仍然能够一眼看穿每个作者的状态。
  “作品是人生的镜像,读者看你的作品,不止是接受倾诉,也在审视自我,极致的生死与普通人有距离感,人们容易把握分寸。然而,你不能满足于此,想获得更高的文学成就,你还要更努力一点。”
  康蕾说完,又笑:“这话不要告诉暮城,他觉得你还年轻,去写更深刻复杂的东西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我赞同他的意见,但你要清楚,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放松。”
  简静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好了,扯远了。”康蕾话锋一转,竟然直接开口问,“香草,你认为查礼有没有理由杀害教授?”
  “咳。”简静差点呛到。
  社长也太猛了。
  劳太太反问:“他都不肯为我放弃不婚的主张,又怎么会为我杀人?”
  “……最后一个问题。”简静道,“查礼医生为什么辞职?”
  *
  简静在查礼医生的房门口碰见了陈。两人似乎在争执,但看到她来,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吵架。
  “你们在说什么?”她好奇地问。
  查礼医生:“没什么。”
  简静看向陈,他也不肯回答,转身就走。
  “医生,”简静不追,反而趁机堵住了查礼,“你对教授的死有什么看法?”
  查礼医生:“他死于枪伤,其他的事我一无所知。”
  简静故作讶然,诈他:“可我听说,你们有过激烈的争执。”
  “谁说的?没这样的事。”他冷淡地回复。
  简静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问倒,继续出击:“因为劳太太。”
  查礼医生的表情细微变化。
  “我们没有争吵,只是简单说了两句。”查礼说,“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捕风捉影。”
  “只是捕风捉影吗?我想,他切实掌握了证据。”简静放轻音量,“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查礼扶起眼镜,敏锐地问:“你在暗示我杀了劳?”
  简静:“显然你否认这一点。”
  “当然,我没有杀他。”查礼语气坚决。
  简静问:“昨天8点之后,你都在做什么?”
  “你在审问我?”他愤怒地指责,“听着,你没有资格审问我,我有权利不回答你的问题。”
  简静摊摊手:“医生,你不必强调人尽皆知的事,事实上,我只是出于个人的怀疑,想印证一下自己的判断,而你的表现……不得不说,糟糕透了。”
  查礼皱眉,额间出现深深的隆起,嘴角抿得紧紧的,一看就知道主人正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愤怒。
  “让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简静开启信任卡,“死者是小有名气的教授,警方必然会仔细调查。医生,你可不能在这时候成为嫌疑人啊。”
  查礼医生冷笑:“你威胁我?”
  “我们昨天才认识,威胁你对我有好处?”简静笑了,“我想要真相,而医生你想要的是国外大学的offer,我们并不冲突。”
  她从劳太太口中得知了查礼医生的辞职原因——他所研究的课题十分冷门,大学不肯再拨给他经费,提出要么他修改研究的方向,要么自己想办法筹钱。
  查礼医生一怒之下,愤而辞职。但他并不想放弃自己的研究,向国外研究同课题的学校投了简历,目前正等待回音。
  假如他成为谋杀案的嫌疑人,梦寐以求的offer恐怕就要离他远去了。
  查礼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说:“我一直待在房间里写论文,没有出去过。”
  “有什么能证明吗?”
  “你问问住在我隔壁的家伙吧。”查礼说,“他那边能看到我的房间。”
  隔壁的是黎记者。
  他的帐篷靠近木屋最旁边的屋子,如果没拉上窗帘,确实能看见一部分医生房间的情况。
  现在是晚上九点四十分,和昨夜的案发时间十分接近。
  简静一鼓作气,直奔黎记者房间。
  他被客人的来访吓了一跳,表情暧昧:“简小姐?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
  简静开门见山:“查医生遇到了一些麻烦,他想知道,昨天晚上,你能否确认他始终在房间?”
  黎记者吃了一惊,半天才说:“这我怎么能办到?”
  “你的房间可以看到他那边啊。”简静侧身往里头瞄了一眼。
  虽然帐篷安装了可升降的纱窗,视线并不是特别清晰,但只要没拉上里层的遮阳窗帘,仍能隐约看到木屋里的情况。
  然而,黎记者十分抱歉地说:“我没有留意那边的情况,昨晚我很累,很早就上床休息了。”
  “一点都没看见?”她问。
  黎记者摊摊手:“爱莫能助。”
  简静失望道:“是么,那可太糟糕了。”
  “不会吧,难道我没看见,查医生就会被当做凶手?”黎记者一脸狐疑,“简小姐,你难道真的觉得,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简静问:“你不这么认为吗?”
  黎记者说:“我们谁和教授有仇啊?你们是来度假的,康女士和教授夫妻是多年的好朋友,我是来拍照的,压根和教授不熟,查医生是劳太太的朋友,陈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我完全想不出任何理由。”
  他反而劝说简静:“简小姐,听说你是作家,我知道作家的想象力很丰富,但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外来的犯罪分子?”简静反问。
  黎记者耸耸肩:“这是个更显而易见的答案。”
  简静点点头,没有再与他争辩,扫了眼他的房间,道:“例行公事,昨晚上你始终在自己的房间?”
  “是的,我很累了,很早就上床睡觉。”黎记者叹口气,无奈道,“如果你要我的不在场证明,抱歉,我也没有。”
  “谢谢你的配合。”
  简静转身离开。
 
 
第329章 可能性
  问了一晚上,饿得饥肠辘辘。
  简静决定奢侈地用掉一次“死之美味”,炒顿饭犒劳一下胃。
  米,鸡蛋,咖喱,豌豆,火腿……状态卡一开,她的身体就进入了奇妙的状态。明明仍然由自己操控一切,但总有点这样那样的小状况。
  比如脑海中还在犹豫是冷锅冷油,还是热锅冷油,还是热锅热油,手已经动了起来,把油倒下去了。
  想着少倒油,健康点,但瓶子一斜就没控制住。
  其他过程大同小异。
  她颠锅的动作堪称笨拙,仿佛小朋友第一次学拿筷子,怎么都不顺手,铲子在手中像武器多过工具,每次翻炒都好像要剖人。
  但香气一点点溢出,馋得人情不自禁地分泌口水。
  咕噜咕噜,肚子乱叫。
  起锅,将一锅炒饭倒入盘中,颗颗分明,咖喱粉的油光渡满每一颗米,豌豆青翠翠的,火腿香喷喷的,连鸡蛋都在快焦未焦的临界线上,香而不老。
  简静:抽了那么多卡,这张“死之美味”最无与伦比。
  她抓起勺子,立即往嘴里送了一大口。
  好吃QAQ
  这肯定是老天同情侦探的不容易,专门抚慰它们的。
  “在吃夜宵?”康暮城过来倒咖啡,一下就闻到了惊人的香气,“谁做的?”
  “我照着菜谱做的,超常发挥了。”简静含糊不清地说,“尝一口吗?好吃。”
  他摇头:“你自己吃吧。”
  “尝一口嘛。”她拿出新的碗筷,添了小半碗给他,“尝尝。”
  康暮城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接过来尝了尝。
  随即吃惊:“你做的?”
  “超常发挥,超常发挥。”简静谦虚地得意中,虽然饭是开挂做的,但案子可是她自己破的。
  四舍五入,等于也是她自己干的。
  康暮城“嗯”了声,却问:“是不是阿姨要涨价,不肯给你做饭了?我再帮你找一个住家阿姨吧。”
  简静:“……没有。”
  她不喜欢有人经常进出自己家,所以只让阿姨每周来三次,打扫卫生,顺便做一周的饭,分装好放冰箱。
  想吃只要微波炉热一热就行,要是出去吃或者叫了外卖,多出来的阿姨会帮忙处理掉,或者自己带回家。
  康总这是脑补什么了?
  “好吃吗?”她转移话题。
  康暮城:“不错。”
  “才不错吗?我觉得棒极了。”她嘟囔。
  他失笑:“好吧,好极了。”
  她蓦地展开笑靥。
  干饭完毕,康暮城又开始泡茶。
  简静问:“你不睡觉?”
  “给我妈的,我一会儿就睡,你呢?”他问,“都问完了?”
  “差不多,先睡了,今天累得要死。”她打哈欠,摆摆手,“晚安。”
  “晚安。”
  简静回房间冲凉,也没玩手机,爬上床就睡着了。
  翌日上午,暴雨忽至,观测站周围没有茂密的树林遮挡,雨点毫无阻碍地打落下来,十分吓人。
  溪流的水位暴涨,瀑布轰鸣有声。
  然而,此地的选位颇为巧妙,水位虽然不断再涨,但到达一定程度后就往分叉的山下流去,始终没能淹没酒店的地板。
  骑士趴在雨棚下,盯着入侵到地板上的小青蛙。
  墙壁爬着两只大壁虎。
  一条蛇从帐篷下面的架空层游了过去。
  简静生无可恋地挂在吊床上。
  康暮城:“病了?”
  “我想回家。”她说,“我讨厌雨林的雨天。”
  高楼大厦中听雨声,是喧嚣中难得的静谧,可雨林里的大雨……根本是小动物的天堂。
  宁可下河捉鳄鱼,也比在这儿与两栖动物和昆虫作伴好。
  康暮城问:“凶手还没抓到,你愿意走?”
  “唉。”她长长叹了口气,走是不可能走的,只好艰难地爬出吊床,“我还是找点事情做。”
  她想再去问问陈。
  然而一问,陈和菲娜都不在,两人赶在雨前出去了。
  不过,简静没等太久,午餐前夕,二人便湿漉漉地回来,怀中还抱着蜷缩成一团的波利。
  小猴子没了之前的调皮活泼,怏怏地蜷成一团,眼神黯淡,可怜极了。
  简静大吃一惊:“猴子在哪儿找到的?”
  “就在我们前天分开的不远。”别看菲娜之前那么讨厌波利,现在她却紧紧将小猴子抱在怀中,用体温为它提供热力,“它被冻坏了,希望不要生病。”
  她摸了摸小猴子的脑袋,波利费劲地撑开眼,身体瑟瑟发抖。她心疼坏了,高声呼唤:“查医生,快来看看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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