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笑着往后躲了躲,她五官精致,眉眼动人,笑起来时,眼眸比天上的星辰还要亮。
哪怕知晓她生得漂亮,瞧见她的笑容时,牧熙还是被晃了一下眼睛。
她凑近了晓晓,笑道:“老实交代,表哥是不是早就向你表明心意了?”
晓晓摸了摸鼻尖,倒也没瞒她,“也没很久。”
想起他,晓晓脸颊又一阵热意,少女羞赧的模样,实在太过醉人,牧熙一个女人瞧见了,都忍不住想欺负她。
想到表哥可不是什么好人,牧熙心中不由动了动,忍不住低声问她,“你老实交代,表哥有没有欺负你?”
晓晓被她问得愣了一下,连忙摇头,“裴哥哥人很好的,才不会欺负我。”
她说得认真,瞧着却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牧熙才不信,忍不住啧了一声,“我不信,他走之前没亲你?”
晓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走之前虽然没亲,之前却是亲了的。晓晓根本没料到,她口中的欺负,是这个意思。
牧熙扫到她的神情后,不由来了精神,“果然亲了吧?啧,真想不到,他终究也没能过美人关,我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快给我说说,亲吻是什么滋味?”
见她什么都敢问,晓晓脸红得几欲滴血,不由结结巴巴道:“没、没亲。”
第68章 婚期
牧熙摸了摸下巴, 啧了一声,“这话你忽悠牧雯,她兴许会信。”
闻言, 晓晓的脸更红了。
少女肌肤雪白,皮肤嫩得能捏出水来, 牧熙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 “脸颊都这么软,这里是不是更软?”
牧熙说着,伸手捏了她一把, 眼中也满是戏谑, “表哥碰了这里没?”
晓晓脸颊红得厉害, 连忙伸手挡在了胸前, 根本没料到, 她连这都敢乱问,她又羞又恼,忍不住小声道:“裴哥哥才不会这么乱来。”
牧熙笑着收回了手, 笑盈盈道:“好嘛好嘛, 别生气嘛,是我低估了表哥的忍耐力,谁知道他这么能忍, 啧啧啧,没想到啊, 他还挺能装的。”
对上晓晓不高兴的神情后,她才捂住了嘴,笑道:“我错了我错了,不是他能装, 是他定力好!美人在侧,换成我我肯定没这个定力,我没想到,表哥竟还是个柳下惠。”
晓晓哼了一声,别过了小脑袋,总觉得她的话怪怪的,一点都不像是在夸奖裴哥哥。
牧熙不由失笑摇头,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还没出嫁呢,就这么向着表哥了?”
晓晓被她说得有些脸红,“谁向着他了?你若是有理,我也向着你,你本来就不该怀疑他的品行。”
她这般义正言辞,早忘记了才刚刚表明心意没两天,他不仅咬了她,还亲了她,若是留在京城,未必忍得住不碰她。
在她心中,他再不好,牧熙说他,晓晓也会不开心,这副护短的模样,让牧熙有些忍俊不禁。
“嗯嗯嗯,我的错,不该怀疑表哥,表哥是天下第一君子!这下总成了吧?”
晓晓嗔了她一眼,也不由笑了。
牧熙又在这儿坐了会儿才回府,刚回去就被钟氏喊了过去,得知晓晓也对裴修寒有意后,钟氏才彻底放心。
这桩赐婚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一连几日,众人都在议论此事。
京城的百姓,茶余饭后也喜欢聚在一起,聊一聊这桩喜事,与大臣们的担忧不同,他们一个个喜欢聊的,则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都将他们的感情纠葛编成了话本。
类似于晓晓对摄政王有救命之恩,摄政王本为报恩才将人带回了府,谁料小姑娘却出落成了倾城倾国的美人,两人日久生情,天雷勾动地火,方成就一段佳话。
自然也有狗血版本,大致是皇上与晓晓本是两情相悦,摄政王却对她日久生情,忍不住横刀夺爱,皇上畏惧摄政王的权势,只得忍痛赐婚。
裴景对这些民间话本还挺感兴趣的,让小太监搜集了好几个版本,他还坏心眼地让人,将他与晓晓两人相悦的这一版话本,给裴修寒送去了固州。
裴修寒收到话本时,脸都是黑的,一掌震碎了话本,纷纷扬扬的碎纸顿时落了一地。
他又想起了晓晓指向裴景的那一幕,仔细说起来,这小丫头还真是他威逼利诱哄来的,见众人都知晓了此事,裴修寒脸面颇有些挂不住。
他甚至忍不住吩咐了一下身边的暗卫,“让人查查,他们怎么知晓的此事?”
他从未看过话本,自然不知道,话本都是大家乱编的,他并不觉得裴景是她的良配,也不觉得裴景能给她幸福,纵使如此,见旁人都说,是他横刀夺爱时,他还是有些不爽,若非不想造杀孽,只怕他早就下了命令。
萧宸则因为晓晓赐婚的事,一连失魂落魄了许久,自从得知晓晓有心上人后,他就曾设想过这一日,却没料到,竟然来得这么快。
萧父则为他捏了一把汗,无比庆幸,他与晓晓没有太深的纠葛,若是碍了摄政王的眼,萧宸的大好前程说不准都能毁于一旦。
又过了十日,张立才回府,他已经知晓了皇上赐婚的事,有皇上赐婚,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换成旁人肯定高兴疯了,张立却有些忧心忡忡的,唯恐日后晓晓会受委屈。
摄政王身份尊贵,不似寻常百姓,只娶一人,说不准日后还会迎娶侧妃,就算他如今是真心喜欢晓晓,这种感情又能维持多久?
时间久了,他难保不会喜欢旁人,若是后宅又添了新人,到时晓晓该如何自处?
圣旨都已经赐了,张立就算有心阻拦,也无能为力。他收到裴修寒的信后,就给晓晓写了信,此刻已经知晓了晓晓对裴修寒的心意。见小丫头高兴成这样,他也没再杞人忧天。
得知他归来后,晓晓很是开心,当即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每一道都是张立爱吃的。
时间缓慢走着,不知不觉天气就冷了下来,叶子也逐渐变成了黄色,似乎一夜之间,冬天就来临了,牧熙也迎来了她的及笄礼。
她自幼没有母亲,父亲至今未娶续弦,她的及笄礼,是钟氏帮着操持的,晓晓这一日也来了镇国公府,府里来了不少人,一时间很是热闹。
晓晓无端有些失落,她应该也快要及笄了,可惜连自己真正的生辰是哪一日,都不知晓。
参加完牧熙的及笄礼,晓晓又去看了看牧雯,距离牧雯成亲的日子越发近了,她最近没出门,待嫁的女子向来如此,一是不好再抛头露面,二是需要学不少东西。
如今牧雯就在跟着钟氏学管账,嫁衣也是她亲自绣的,好在她一向能坐得住,倒也没觉得太枯燥,瞧见晓晓,她才笑着拉住了晓晓的手,将她拉到了暖榻上。
室内烧了地龙,很是暖和。
榻上放着的便是她的嫁衣,她女红还可以,嫁衣已经绣得差不多了,等缀上珍珠就可以试穿了,晓晓不由被榻上的嫁衣吸引了目光。
嫁衣颜色很正,上身是大红色彩绣龙凤对襟袖衫,下身是长至脚踝的长裙,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瞧着异常精美,晓晓忍不住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赞美道:“雯姐姐的女红真好。”
牧熙也跟了过来,闻言,啧了一声,“她也就女红拿得出手。”
牧雯白了牧熙一眼,看在她今日及笄的份上,没有还嘴。
她冲晓晓笑了笑,道:“你是不是也要开始绣嫁衣了?”
裴修寒虽然尚未归京,一切事宜却不曾落下,纳彩、问名等流程已经按规章走完了,前段时间,还正式下了聘礼。
这次下聘,可以说格外招摇,聘礼足足拉了上百辆马车,他还派时羽捉了十对大雁,这个季节,大雁基本都南移了,也不知时羽从哪儿寻来的,一对对还被训练好了,它们随着下聘的马车,一路飞到了晓晓的住处,期间变换了数十种队形,让街上的行人过足了眼瘾。
直到瞧见这一幕,众人才明白,摄政王对她的看重。郑丹芸得知此事后,气得还砸了一个花瓶。
她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却拖着迟迟没有成亲,她怎么也没料到,摄政王妃的位子,最终竟是要落到张晓晓手中,得知摄政王还花了心思,让人捉了这么多大雁后,郑丹芸心中的嫉妒怎么都压不下去。
她死死控制着,才没冲到张晓晓跟前,挠花她那张脸,她只觉得,是晓晓引/诱了他,要不然,他又岂会心动?
晓晓并不知道,下聘一事,几乎轰动了整个京城,也因此引来了郑丹芸的嫉恨。
听到牧雯的询问,她脸颊才有些热,“成亲的日期还没有定下,钦天监算了三个日子,最近的一个也需要六个月,过完年,我再绣不迟。”
一件嫁衣基本一个多月也就绣好了,牧雯倒也没催她,牧熙却摸了摸下巴,笑道:“依我看,你还是尽快绣吧,你就不怕表哥等不及,回京后,就会娶你过门?”
晓晓的脸不由一热。
钦天监是昨日才算出的成亲日期,传到固州最快也需要两日,裴哥哥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就算他等不及,也不可能一回来就娶她吧?到时恰赶上过年。
晓晓总觉得他不至于这样,他总不能不顾吉时吧?然而不知为何,她心中却不由有些打鼓,回到府里后,她还有些心神不宁的。
这种不安持续了五六日,她又收到了裴修寒寄来的信。不仅她收到了,钦天监也收到了。
如今固州的灾情,已经大致稳住了,劫走官银的那帮人,也已经捉拿归案了,再需要一段时间,裴修寒就能归来。
他在信中果然让钦天监重新算了一下吉时,钦天监也会找借口,竟硬生生又加了一个吉时,还跟晓晓说原本算出四个,这一个吉时因为日期太近,怕太过仓促,他们才划掉的。
如此一来,两人成亲的日子,直接定在了正月初十。满打满算也仅剩一个月。
晓晓顿时有些慌了,连忙买了布匹,着手绣起了嫁衣,她却不知道,明年的吉时其实有五个,是裴景本着好事多磨的坏心眼,大手一挥划掉了两个离的近的。
她更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裴哥哥,还为此恼上了裴景,宫里有他不少人,裴景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见裴景划掉了最近两个日期,他甚至以为,裴景是贼心不死,依然对晓晓有非分之想,若非远在固州,他都想狠狠收拾他一番。
晓晓开始绣嫁衣时,牧熙又来了一趟,她纯粹是看好戏来了,见晓晓果然有些急,她不由莞尔,“就猜表哥会等不及,前几日就让你绣,你还不听,现在知道着急了?”
晓晓脸有些热,她肌肤如玉,脸上泛起红潮时,比涂了胭脂都要好看,牧熙含笑欣赏了一会儿,才笑道:“表哥也是,真不知道体贴人,难道不知道,嫁衣不好绣吗?就那么着急成亲?”
她越说,晓晓脸颊越烫,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快别说了。”
牧熙眼中满是笑。
晓晓并不知道,此时,赵瑾派去张家村的人,已经回了京城,晓晓被捡的事,在张家村并非秘密,随便一打听,就打听了出来。
赵瑾的神情无比激动,他本想先告诉母亲,想了想干脆先去了安国公府一趟,打算先找五舅舅确认一下此事。
此刻,莫川正在小竹屋内擦匕首,男人一袭黑色绣云纹锦衣,他身材高大,哪怕在轮椅上坐着,气势也十分摄人,脸上的神情,也很是冷漠。
听到赵瑾的声音时,他擦拭匕首的动作微顿,他虽仇视安国公和老太太,对唯一的姐姐却算不上讨厌,毕竟当年长兄出事时,姐姐已经出嫁了,府里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
对这个外甥他印象并不深,毕竟没怎么见过面。他脸上神情依然很冷,出口时,语气也有些冲,“你来作甚?”
赵瑾清楚他一贯冷漠,也不在意他的态度,他冲莫川行了一礼,才恭敬道:“五舅舅,我来想问问您雪姬的事,当年她身亡时,她的孩子是不是已经生了下来?有没有可能这个孩子并没有死?”
莫川神情一凛,下一刻,轮椅就滑了出去,稳当当停在了赵瑾跟前,他一把揪住了赵瑾的衣领,冷声道:“你听说了什么?打听这个作甚?”
赵瑾被他身上骤然涌起的杀意吓了一跳,他没敢隐瞒,连忙坦白道:“我、我是突然想起小时候曾在您这儿瞧见过雪姬和大舅舅的画像,张晓晓与雪姬生得很像,我怀疑,她有可能是雪姬的孩子。”
莫川闻言,瞳孔骤然一缩,死死揪住了他的衣襟,骨节分明的手都不自觉轻颤了起来,他冷声逼问道:“谁是张晓晓?”
第69章 隐秘
赵瑾连忙将晓晓的身份说了一下, “我已经派人去张家村调查过,她并非张立的妹妹,她与雪姬有七八分相似, 眉眼几乎一模一样,我怀疑, 她就是雪姬的孩子,年龄恰好对得上。”
雪姬生得极其貌美, 不可能随便一个女孩,就会像她,张晓晓极有可能是雪姬的孩子, 莫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家村在哪里?”
赵瑾连忙道:“启源镇, 章老的家乡。”
闻言, 莫川眼睛不由涌上一抹狂喜, 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上次秦典调查出了雪姬跳崖的地方,离启源镇仅有几十公里,雪姬极有可能将孩子藏在了启源镇。
扫到他的神情后。
赵瑾脸上也染上一丝欣喜, “这么说, 她的孩子没有死?张晓晓极有可能是大舅舅的孩子?”
莫川没有回答,一双眼睛却不自觉有些发红,再开口时, 嗓音都有些哑,“带我去张府。”
赵瑾心中有些激荡, 这还是五舅舅头一次让他帮忙,他连忙推着他出了小木屋。
这十几年,莫川出小木屋的次数寥寥无几,每次出来, 都会搅得府里不得安宁,上次宝宝的满月宴上,他突然闹了那么一出,如今整个京城都在看安国公府的笑话。
得知他又出来后,老太太心尖都不由颤了颤,她拿起拐杖狠狠敲了敲地,“这个逆子!他又出来作甚?外人瞧得笑话还不够多吗?他非得折腾得大家都不得安宁才甘心!”
当年,她派去陷害雪姬的嬷嬷死在了莫川手中,老太太一直以为嬷嬷成功害死了的雪姬,所以莫川才会恨她,这些年,想起无辜的稚子死在她手上时,老太太也曾后悔过。
这些后悔在莫川一次次发疯中,逐渐被消耗了个干净,一想到重孙女的满月宴上,莫川说了那番话后,大家望来的眼神,她就只觉丢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