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一株上古仙草——岫云
时间:2021-11-03 09:21:38

  有知情人压低声音,道:“那是她庶妹。”
  周围一群人恍然大悟,当年曲家当家纳妾的事在仙界确实引起了一番不小的动荡。
  这仙人纳妾倒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不过曲家当家纳的却是个妖。
  那会子仙、妖、魔那可是都处在势不两立的位置上头,曲家家主公然纳了一位妖做妾,正妻险些没气晕死过去,当即便回了娘家,一待便是几百年,至今二人都未讲和。
  当时仙妖结合的事传遍了三界,不知过了多久才平息下来,简直比骆姯的生母是个凡人还要劲爆一些。
  说到这儿,众人吃瓜还没吃完,便又有一声清鸣响起,是骆姯的父亲骆浚仙君到场。
  这个骆浚仙君也因一事扬名三界,与骆姯的生母有关。
  骆姯的生母原本是凡间一亡国公主,偶然与骆浚仙君相遇相知,本也能成就一段佳话,骆浚仙君当时已想好法子将其带回仙界,还不知用什么代价换取了公主在仙册上的位置。
  谁想就在骆姯出生不久,公主不知是适应不了仙界的灵气还是胡思乱想过多,竟然自行跳下了斩仙台,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大家伙儿都为这事唏嘘不已,骆浚仙君更是有百年时光没有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是因为骆姯进昆仑,他才重新回到大众的视野当中。
  一场大会,多的是八卦可以听,就算没有人刻意与箐禾讲,她也差不多能从这些嘴碎的弟子口中将故事听得个七七八八。
  曲梓的事她不清楚,但有关骆姯生母的,可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凭着箐禾对那本书有限的记忆,骆姯的生母并不是自己跳下斩仙台的,而是被当时倾慕骆浚仙君的一女子所害。
  当然,作为本书女主角的骆姯身世自然也没有那么简单,她的生母实际上也是下凡历劫的仙人,不过是因为魂魄虚弱的原因一直在沉睡当中。
  至于她这么弱的体质,和她的生母是凡人关系并不大……
  箐禾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原书当中的剧情,密音入耳,“箐禾,一会儿谈谷也会来,听说他知晓你要进碎星楼,气得半死,你小心些。”
  曲梓站在台阶之上,眼睛却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箐禾心间一暖,花了一枚上品灵石买了传音符,“放心罢,我心中有数,倒是你,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我,过会儿记得给我好好解释解释。”
  传音符送出去,对上曲梓憨憨的笑脸,箐禾收回视线,又从储物戒中掏出灵泉水来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
  自己终于实现了灵泉自由,能把灵泉当白开水喝了!
  上回拿了商戎的两枚夜明珠后,她第一时间买了许多药材,有空便炼制雪参膏,送到山下的店铺里去后,竟然供不应求,后来因为要准备年考,没时间在这上头花费过多的精力,她本打算停了,谁想有人专门前来同她商量合作的事儿。
  两个同样贫穷的人一拍即合,随即开了一家店,专门售卖雪参膏,而箐禾可以从中分成。
  店铺虽然不大,但效益还算可以,现今她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人,每日都有一定的进账,买东西也用不着抠抠搜搜的了,不然刚才加密的传音符她肯定舍不得买。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弟子敲响旁边的古钟,所有人按序入列,在殷墟正式宣布开始前时,谈谷等人姗姗来迟。
  不得不说,金乌一族这几年底气跟着势力水涨船高,听闻谈谷那日伤得极重,这不过短短两天,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了,不知回家用了多少秘药才养成好,果然是这一支的独苗苗,看重得很。
  箐禾用手指在蚊香的头上来回摩挲着,被蚊香不耐烦地顶了回去,她笑笑,将另一只手中捏的瓷瓶握得紧了些。
  闭幕大会相比开幕时便没有这么繁琐,主要便是宣布一下名次,只是今年情况特殊,最后一项考核除了箐禾外全军覆没,于是便按第一轮的分数进行排名。
  所以最终的名次是箐禾第一,谈谷第二。
  结果一出,底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谁都没想到箐禾能带回龙鳞,质疑的质疑,不服的不服,其中最难受的当数被压了一头的谈谷。
  他主动出列,向着殷墟道:“仙君,箐禾德行有亏,我认为她没有资格进碎星楼。”
  殷墟对待小辈向来宽容,“谈谷,此话不能乱说,我知你心有不甘,但箐禾带回了龙鳞,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
  谈谷回:“弟子并未胡言乱语,她本就是个撒谎成性的人,现在还想冤枉弟子陷害她,弟子不服,甘愿当着众人的面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们相信谈谷!”
  “箐禾定是用了什么诡计才拿到龙鳞的,当日明明一直与魔龙战斗的是谈谷,也许是她趁谈谷不注意将龙鳞偷走的!”
  帮着谈谷说话的一声跟着一声。
  谈谷接着道:“那日弟子明明已经取了魔龙的龙鳞,谁知道一觉醒来龙鳞却不见了,到了箐禾的手中,弟子才是真正冤枉的那一个!”
  “就是就是,凭箐禾的修为,怎么可能拿到龙鳞?”
  “谈谷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
  “还谈谷一个清白!”
  “还谈谷一个清白!”
  此起彼伏的声音渐渐汇聚,都是在为谈谷抱不平的,曲梓在一旁听得快要急死,偏偏当事人无动于衷,连个反驳的话都没说。
  殷墟抬起手止住众人的声音,“箐禾,你上前来,他说的可是真的?”
  箐禾脚尖轻点,来到了石阶的正前方,“弟子未听到一言是真。”
  谈谷脸上的肉抽了抽,换了一副表情道:“好,你说我碰过你的金簪,你拿出证据来!”
  箐禾朝殷墟看了看,见他点点头,便将那个一直捂在手中的小瓷瓶拿了出来,也不等谈谷再开口说些什么,便直接将瓶盖拔开。
  谈谷嘚瑟道:“我压根没碰过你的金簪,这药水对我无用。”
  他话说一半,猛地没了声音。
  因为箐禾瓷瓶中装的不是什么药水,而是一只只风金蝶。
  见此场景,好几人齐齐皱眉,谈谷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
  箐禾不疾不徐道:“我昨日才想起,我为了养护金簪,会习惯性地在上面抹上一些百香蜜,金凤蝶最喜此物,而百香蜜香味经久不消,不如便用这个法子来证明你的清白吧。若是金凤蝶不会在你手上停住,那便是我冤枉了人,箐禾任凭处置。”
  谈谷后退两步,离那在空中翩翩飞舞的蝴蝶远了些,手掌不自觉握成了拳头,眼看着金凤蝶越飞越近,他烦躁起来,不自觉看向站在不远处自己的父亲。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想做手脚太难,谈谷不过一个恍神的功夫,指尖便痒痒的,一只只金凤蝶停留在他的手上。
  结果如何,不言而喻。
  谈谷怒极,五指收拢,将那几只金凤蝶全部碾成了金粉,“仙君明察,是她做了手脚,我绝对没做过!”
  谈谷父亲谈甸却压着他的头叫人跪下,“逆子,还不给人道歉!”
  再狡辩下去,他们金乌一族的脸都被丢光了。
  谈谷敌不过父亲的力道,非常不甘愿地跪在了箐禾跟前,“对不住,我那日只不过想开个玩笑而已。”
  箐禾并未搭话,开玩笑?
  他一个玩笑险些要她的命,还差点连年考都参加不了,这个玩笑开得真是够大的。
  见箐禾不说话,谈甸主动道:“孩子顽劣,做了错事,你想怎么惩罚他尽管提出来,我绝无二话。”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代表了家族的脸面,不处理好了,以后去哪儿都变成了笑话。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箐禾轻笑一声,道:“谈谷刚才说我德行有亏不配进碎星楼,现在,事实摆在眼前,我希望剥夺他进碎星楼的资格,以示公平!”
  这一连串的反转,曲梓看得是心潮澎湃,特别是箐禾现在所说的这番话,更是让她舒爽到了骨子里。
  狠狠打脸的滋味,真是太爽了!
 
 
第26章 仙草(26)   放血
  谈甸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 经过一番思量后,艰难地点了点头,“就按小友说的办,他也该涨涨记性了。”
  “父亲!”谈谷一双眼睛都红了, 听闻此话, 更是恨不得将箐禾给生吞活剥了。
  谈家与昆仑交情匪浅, 殷墟让手下的人将消息带给谈谷,也是想把这事化解了,没想到成了这样的局面。
  君子一言九鼎, 话已出口,便没有再改的道理。
  这样的话, 谈谷的名额被剥夺,便可以顺位递补, 让第四名进入碎星楼。
  碎星楼内秘宝无数, 谈谷肠子都悔青了, 怒极攻心之下,还没等到大会结束, 便晕了过去, 被谈家的人给抬回了家, 不可谓不丢人。
  这一场好戏终于散了,箐禾回到院子中才彻底放松,将蚊香从袖子中拿出来, 见他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便想找些东西喂它。
  这小东西挑食得很,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最后抱着箐禾细白的手指, 用脑袋拱了拱她指腹的软柔,倒也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一口咬下去。
  “小祖宗。”箐禾真没想到还得用血来喂养,一番纠结之下,还是用针将手指戳了个口,血珠刚冒出来,蚊香便迫不及待地张口含了下去。
  三滴后,箐禾便不再给它吃,她的血宝贝着呢,这小家伙别想多吃。
  喂完蚊香,箐禾便合衣卧到榻上,准备小憩一会儿,然后起来修炼。
  这两日的年考以及适才结束的一场戏,无一不是叫她身心俱疲,不过付出好歹是有回报的,能成功让谈谷进不成碎星楼,比什么都痛快。
  只不过修炼之事也不能落下,这碎星楼里头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能拿到什么样的东西全看个人造化,据说是修为越高,灵气越纯净的人,拿到的宝贝便越厉害,就是上古遗留下来的顶级至宝也是有可能的。
  自然,也有人能进碎星楼,最后出来时两手空空的,但这样的人毕竟在少数。
  箐禾灵力虽然不强,却不想以现在这幅虚弱的模样进去,遭那些生出灵识的神器们嫌弃,这两日便心无杂念地待在静心室内修炼。
  待到正式进碎星楼的前三日,箐禾刚盘腿准备入定,静心室的门便一响,传来阵阵的敲门之声。
  她当是曲梓,起身前去开门,不想门口站着的竟是骆姯的父亲——骆浚。
  箐禾作为小辈,对骆浚行了个礼。
  骆浚作为个成熟的中年大叔型的仙人,一身气度翩翩,但此时面上却带了七分焦急之色,“箐禾仙子,在下有一事相求。”
  不用骆浚说完,箐禾心里头就有数了。
  能让他纡尊降贵到这儿来,还如此行色匆匆,那必定是和骆姯有关。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仙子随我来。”
  他转身,箐禾却未动,“仙君要我帮的忙,我恐怕帮不了。”
  她站在门内,低声拱手,端的是一副拒绝姿态,却并不叫人觉得唐突难受。
  骆浚倒不是那种蛮不讲理之人,他平日里对女儿便多有关照,自然知道女儿在昆仑受伤时,多亏有这位仙子帮助,才得安然无恙。
  放血救人的事,在仙界本就不甚光彩,处处彰显着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能,但只要想到是为了女儿,也算不上什么。
  他本想将人带到骆姯的住处,届时在苦口婆心劝上一番,若箐禾执意不从,在自家的地盘上,总归是有些办法的。
  箐禾的拒绝并不叫他意外,他讶异的是,对方居然能如此敏锐,察觉到他的用意。
  骆浚站在原处,心中一瞬间想了很多,面上却并未有太大的波动。
  箐禾略带抱歉地拱了拱手,便想将门关上,谁想两只手怎么用力,这静心室的木门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了,动也动不了。
  “仙君,您不必如此,在此处闹起来,有损的也是您的脸面,传出去不好听。”箐禾干脆放弃用力,看向不远处的人。
  骆浚哪里会不知道,此时动手掳人乃是下下之策,伤人更是不可行,他作为仙君,如此行事,怕是以后在仙界都没有立足之地了。
  那便只能……
  “我愿用我族秘宝,为你修复一处经脉,要求是,你无条件救我女儿三次,你可愿?”骆浚掷地有声道。
  箐禾在听到前面半句话的时候,眼睛一亮。
  当初随着商戎修炼时,他曾帮自己把过脉,之所以她在灵气蓬勃的昆仑生活了这么久修为还是毫无进益,究其根本是她先天不足的奇经八脉,有如枯萎的花枝,已经没有了任何吸取灵气的本事,能够修炼到今日的地步,全靠箐禾的勤奋。
  箐禾也曾问过商戎,枯死的经脉能否修复,商戎并未给出准确的答复,只说了二字:“机缘。”
  后来,她自己去医阁中翻阅过医典,方才知晓,原来经脉枯死的人基本是与修炼无缘,难如登天。
  若是一根经脉枯死,箐禾是有过修复的想法的,但悲催的是她奇经八脉独独存留了一根,其余全部是废的,那便是连一丁点儿能幻想的机会都没有,她干脆就放下了这回事。
  如今骆浚说有秘宝能帮助她,怎能叫她不激动。
  但,后头的条件又让前面的不这么有吸引力了。
  “仙君,做买卖讲究公平,您帮我打通一处经脉,我救令爱一次,怎么平白还要多出来两回?”箐禾半露微笑说道。
  骆浚见在此处耽搁了不少时候,也顾不得同她讨价还价,先救了女儿这回再说,“好,你快随我走。”
  “仙君一言九鼎,应当不会框我吧?”箐禾抬脚跨出门槛时,又说。
  骆浚弹了弹手指,些许碎光闪烁,“契约已成,快随我来。”
  转眼间,箐禾便站在了一处装扮精美的卧房内,与骆姯的住处相比,她的那个比旅店的还要破旧一点儿。
  此时的床榻上躺着位秀眉紧蹙的女子,脸蛋潮红,嘴唇还泛着淡淡的紫,整个房间里头都弥漫着一股药味。
  扶詹也在,他手拿着个羽毛扇不停地扇着风,看样子这药灌下去不少,但对骆姯来说却无甚效果。
  难怪骆浚这么急着要叫她过来,甚至不惜用用上祖传秘宝,原来是骆姯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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