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王竟然也中意楚灵玥?
为了得到楚灵玥,竟不惜自降身份,哪怕用这么下流的手段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
楚灵玥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世子、寰王、睿王这三个处于权力顶点的男人同时看上?
楚灵汐暗暗咬牙,愤愤道:“楚灵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寰王侧妃?——呸!门也没有!你就等着被逐出凌音书院吧,我会让你连贵籍都考不成!一个连贵籍都没有的遗孤,我看你还怎么嫁给寰王或是世子!”
而楚灵汐殊不知在她身后不远还躲着一个人。
柳汝雪暗中窥伺着楚灵汐的背影,听着她的凿凿誓言,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暗箱操作别人帮她办事而不留痕迹,向来是柳汝雪最拿手的。
第133章 就计惩治沈婉瑜 谁让你惹……
见楚灵汐离开, 柳汝雪也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在背后跟着悄悄离开了。
柳汝雪相信,这个楚灵汐一定会想办法策划,以她自己顶替了楚灵玥,最后钻了寰王殿下的被窝。
但寰王殿下需要的是楚灵玥, 即便是将错就错毁了楚灵汐的清白, 可殿下又怎会立楚灵汐为侧妃呢?
楚灵汐最后只能当个寰王府的贱妾。
有楚灵汐先进寰王府的门, 寰王殿下还如何再迎娶楚灵玥为侧妃?
即便他贵为亲王,也没有让楚家的闺秀效仿娥皇女英,姐妹共事一夫的道理。
何况, 楚灵汐这件事又发生的不光彩,寰王还有何面目再上楚家提亲?
柳汝雪暗中推动的这个计策, 既让寰王对楚灵玥死心,又为她自己留下了侧妃的位子以待她日后为自己谋划。
而且, 她绝对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让人根本怀疑不到她头上。
柳汝雪惬意一笑, 为了让楚灵汐能够得逞,她得在暗中多推波助澜才行。
她的注意力一心都在楚灵汐身上, 自然不可能注意到, 在她身后不远, 有个黑影也一直在密切注意着她。
……
女子组的狩猎比赛也即将开始。
参赛闺秀们纷纷骑上马背,排排而站,等待开始的信号。
沈婉瑜就在楚灵玥旁边, 轻蔑地看着楚灵玥这匹瘦弱的小马, 嗤笑道:“楚灵玥, 就凭你的射术,还有你这匹弱不禁风的马,也想和我们一争高低?”
一众闺秀们闻言, 也相继发出窃笑,轻蔑地打量着楚灵玥。
楚灵玥看了一眼不参赛的罗茵蓉,故意大声道:“皇家举办秋狩,还允许凌音书院闺秀参加,就是旨在‘重在参与’。与夺取胜利的荣誉相比,顽强进取和拼搏参与的精神才是秋狩比赛的本质。就算我射术不行,也比有些连马都不敢骑的闺秀要强。”
罗茵蓉怒道:“楚灵玥,你说谁呢!”
楚灵玥倒是毫不客气地嗤笑道:“说的就是你呀!”
“你!”
“而且,”楚灵玥又看向沈婉瑜,“你以为你就能稳得第一,到时候讨得皇上的恩典让世子娶了你?做梦吧,世子是我的!”
这声掷地有声,声音嘹亮荡气回肠,更是迎风响彻天际。
楚灵玥这般慷慨激昂地大声宣布南宫琰是她的,自然是惹恼了以沈婉瑜为首的琰迷们。
尤其是濮翠柔,咬着后槽牙愤愤盯着楚灵玥,手里紧紧捏着丝帕,恨不得此时手里捏的是楚灵玥,将她粉身碎骨。
濮翠柔的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楚灵玥的眼。
现在大帐这边唯一听得热血沸腾的,只有白浔了。
白浔真想让世子也亲耳听听世子妃这番豪言壮语,世子准保得乐的在心里炸烟花。
不过,等世子回来再禀报也是一样。
想必南宫琰听了,晚上得拉着楚灵玥大战三百回合。
而这时女子组比赛也刚好宣布开始。
楚灵玥握紧缰绳,策马第一个蹿了出去,奔出的一瞬还指挥她的踏雪狠狠撞了一下沈婉瑜的白马。
沈婉瑜起步便比所有闺秀都晚了一步,一开始便落了下乘。
“楚灵玥,你!”沈婉瑜望着楚灵玥奔驰背影,大怒。
楚灵玥回头,朝她做了个鬼脸,还言语相激道:“来呀来呀,追我呀!”
“你给我等着!”沈婉瑜御马追去,誓言定要将那楚灵玥撞下马背。
但楚灵玥御术何等高超?她可是曾经代替受伤的楚元良上过战场御马指挥的女将,就连南宫琰都夸赞玥儿马术已能与他这“大盛马术第一人”争锋,沈婉瑜又怎能追得上?
她非但追不上,前面的楚灵玥还各种在马背上秀换坐姿嘲讽,最后楚灵玥已经换成背朝马头、面朝她的姿势御马,她还是追不上。
你说气人不气人?
但楚灵玥显然觉得这样的羞辱还不够气人,她忽然张弓搭箭,弓弦瞬间涨如满月,已瞄准在沈婉瑜坐骑前方的草丛里窜出来的一只兔子。
风声猎猎,箭羽长啸破空,正中兔腹。
箭羽射来,惊的沈婉瑜勒马,然后怔在原地。
这兔子是何时被其他区域猎人追赶,以至跑到她马下的,她都没有注意到。
而楚灵玥反应之快、身法之轻,沈婉瑜更是没能看清。
待到她回过神来时,瞳中只剩下楚灵玥放完箭后的凛然身影。
不仅御术,没想到楚灵玥的射术竟也这么好?
这时沈婉瑜才明白过来,与大考放榜一样,世家闺秀们又被楚灵玥给骗了!
她在凌音书院表现出射术极差的样子,全是做戏!是她故意演给她们看的假象!
一旦她们确信楚灵玥射术不行构不成威胁,在秋狩开始前她们也就不会多费心思算计她,害楚灵玥参加不了秋狩。
好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
但……
沈婉瑜忽然看住自己马蹄下那只已死的兔子。
你射术就算比本小姐厉害又怎么样?本小姐就跟在你后面,捡你射死的兔子,让你最后连一只猎物都捞不到!
反正箭羽上又没记名,猎物谁捡到就是谁的!
可还没等到沈婉瑜翻身下马去拾那兔子,楚灵玥已纵马冲过来,又将她连人带马撞到一边。
而楚灵玥在马背上玩起了花式骑乘,一只脚踏着马鞍,身体下倾到马腹,弯身一抓箭羽,连带箭头戳着的兔子便稳稳到了楚灵玥手中。
楚灵玥一声口哨命踏雪调头,她也瞬时随着马儿扭转身体时,横脚狠狠踹了沈婉瑜一脚。
“不好意思,脚滑!”
踹完楚灵玥翻身矫正坐姿,又冲沈婉瑜扮了个鬼脸,洋洋得意而去。
“楚!灵!玥!”沈婉瑜怒火被彻底勾起,催马命坐骑急追。
楚灵玥回头,见沈婉瑜彻底上勾,露出一抹浅笑。
再往前不远,就到了罗茵蓉布置的绊马索区域了。
楚灵玥坐好,又轻轻拍了拍马脖子示警。待到冲到绊马索一瞬间,楚灵玥紧夹马腹,踏雪一跃而起从绊马索上跳过。
到安全区楚灵玥急急勒马,踏雪直立而起,嘶鸣一声稳稳停住。
楚灵玥回身,刚好目击急追上来的沈婉瑜连人带马被绊马索绊倒的情景。
人仰马翻,沈婉瑜向后栽倒跌落马背,腰都差点摔断。
而马儿几番奔跑,现在又狠跌一跤,肚子里终于受不起巴豆折腾,腹泻拉稀,稀稠的马粪一泻千里。
沈婉瑜此时仰面朝天正摔在马尾,脸接马粪就接了个十分精准。
被黏稠的马粪糊了一脸,沈婉瑜惊怒之下,当即呆住!
那厢看热闹的楚灵玥早已笑弯了腰。
“楚灵玥!”
愤怒不已的沈婉瑜本想质问她敢害自己,可她刚一张嘴,“楚”字都没能说出来,就被马粪灌了一嘴。
难以言喻的恶臭扑面而来,沈婉瑜比白马此时还要翻江倒胃,骂街成了呕吐。她痛苦地伏在地上,连肠子都快吐了出来。
可还没等她吐上几口,马儿憋不住,又一股泄在沈婉瑜脖子上、背上,哪哪都是。
脖子上的粪还沿着皮肤,掉进衣服里头,黏腻了一身。
而追逐猎物的其他参赛者此时也奔跑至这片区域,有男有女,看见沈婉瑜这副惨象,全部呆住。
被人目击这么丢脸的事,沈婉瑜简直生不如死。
尤其被自家二哥看见,那感觉简直比剜割她还难受。
沈琮之也来了,骑马就立在这帮看热闹的人后。
他们看见沈家嫡二公子来,立马让开了道,让沈琮之站到了最前方。
沈琮之目睹妹妹的惨相,眸中充满了怜惜与愤怒。
他立即跳下马去扶,不惜弄脏自己衣袖,为妹妹擦去脸上和身上污渍。
凛凛眸光再射向楚灵玥时,眸中怜惜不再,此刻只有愤怒暴涨。
“楚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琮之是淑人君子。
君子,即便再愤怒、再气忿,也不会像个暴徒一样大吼大叫发泄愤懑,或者冲上去给人一巴掌。
因为从他三岁启蒙到现在,修养早已融入骨髓根深蒂固,告诉他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只有莽夫和纨绔,才会不顾一切地被冲动所驱使。
楚灵玥欣赏他的涵养,也佩服他现在依然能保持冷静。
她声音平淡而稳定,慢慢地道:“有人要借刀杀人,我只好将计就计。”
沈琮之瞳孔骤然一缩,又突然看回他的妹妹,脸色已变得很难看。
楚灵玥并没有说“谁”要“杀谁”,但她不说,沈琮之岂能听不懂她弦外之音?
但这次沈琮之确实是理解错了——其实也没错,有因就有果,沈琮之会对妹妹突然产生“误解”,也还是因为沈婉瑜平时总针对楚灵玥之过。
楚灵玥当然知道他理解错了,所以在他看向沈婉瑜的一瞬间,楚灵玥后面这句话也淡淡跟了出来:
“如果你妹妹对我少一点针对,如果她没有总是追着我不放,那么现在这个落难的姑娘,大概会是别人吧。”
一语让沈琮之通透,也让沈琮之沉默。
没错,楚灵玥是顺水推舟,但也怪沈婉瑜自己往别人挖好的坑里跳。
——“一个人若自己做事不小心吃了亏,就只能怨自己,怪不得别人。”
一个人,尤其是想要立于人之上的人,应该学会先责备自己,再去责备别人。否则他非但一辈子无所成长,简直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沈琮之不做孩子已经很久了,所以这个道理他很明白。
婉妹处处与楚灵玥为难,那么楚灵玥为什么要放过?
以前楚灵玥不敢,可她现在得南宫琰庇护,不管她做什么南宫琰都会为她撑腰,她还有何不敢?
楚灵玥这时也道:“沈公子应该也听说,世子被我迷的跟什么似的,事事都听我的。”
她说这话时,周围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更有闺秀吃了闷醋,恶狠狠地瞪着她。
沈琮之只是静静在听。
楚灵玥接着道:“想必沈公子也明白,当一个男人迷上一个女人迷到不可自拔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沈琮之暗藏衣袖下的拳头攥紧了些。
他当然明白。
否则“烽火戏诸侯”又岂能发生?
帝王都如此,何况为人臣子?
楚灵玥道:“倘若我真想对付沈姑娘,只需扑进世子怀里撒个娇就好了,又何必这么麻烦,还要我自己动手?”
话音未落,她已打马前行,消失在道路尽头。
“呸!不要脸!”直到楚灵玥的小黑马跑出很远,那些琰迷们才敢骂出来,才敢啐这一口。
沈琮之却豁然开朗,袖口里紧攥的拳头也松开。
原来楚灵玥并不是在警告沈家不要惹有世子撑腰的她,而是在告诉他,想要将水蹚浑、想要渔翁得利的家族大有人在。
毕竟她说得对,她若要沈家死,只需让南宫琰动手就可以了。
当一个男人想要为心爱的女人出头时,他的雷霆之怒是十分可怕的。
——“冲冠一怒为红颜,英雄无奈是多情”。
再说,南宫琰本就是个很可怕的人。
整个大盛,也就只有皇帝能得罪,钟离忧敢挑衅。
其他家族,谁敢与南宫琰敌对?
哪个家族暗处没点龌龊事?
南宫琰统辖的都察院动动手指就能将那些沉埋的线索挖出来,给他们判个死罪。
而沈家与南宫家不同,他们没有这么大的权势,更不像皇室受其他家族顾忌。
别人不会轻易得罪沈家,但不是不敢得罪。
一旦利大于弊,可以顺手牵羊,他们为何不出手?
沈琮之立时明白,有人想算计楚灵玥的同时,也将沈婉瑜一并打压。
如果能点燃南宫琰的怒火,让南宫琰来收拾沈家和睿王党,那就更好不过。
——是寰王和上官家在背后作梗么?
沈琮之的一双眸黯淡下去,抱起妹妹,策马回营。
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必须速查,还是必须在南宫琰介入前就得查出来,以正沈家颜面的同时,也是给南宫琰一个交代——毕竟楚灵玥被牵扯进来了。
如果等待比赛结束,南宫琰知道了这件事,让南宫琰去查,到时恐怕沈家会被殃及池鱼。
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男人,他所能做的事是根本无法预估的,沈家根本承受不起南宫琰的怒火。
别说沈家,很少有家族能承受得起南宫琰的怒火。
但冲动是魔鬼,往往很容易吞噬人的理智,让他连最简单的道理都变得不明白。
楚灵玥知道,沈琮之早晚能顺着她暗中留下的线索,查到沈婉瑜的马已被罗家偷偷喂了巴豆,更能查到这绊马索是罗茵蓉命人设置的。
睿王党和寰王党又要打起来互相消耗了。
所以楚灵玥这只黄雀就可以高高兴兴的继续打猎。
但那些嫉妒楚灵玥得南宫琰宠爱的闺秀却不想让她舒心,也显然忘了南宫琰的怒火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