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忽然有种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个油腻暴发户, 正在调戏柔弱小白花美人儿的错觉。
我命油我不油天, 所以还是自个儿滚回家油自己去吧!
苏晚晚干咳两声,立马端正坐姿, 一本正经地询问:“刚才就隐约闻到一股香, 很淡, 时隐时现的, 还挺好闻, 哈哈, 好像是你身上的香水味?”
西方人都习惯用香水, 且绝大部分讲究个浓郁熏人。
跟他们华国人讲究个浓淡适宜不太一样。
塔纳托斯却笑着抬眸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浸染到耳朵上去了,声音低缓地小声说:“我不习惯用香水,你闻到的大概是,我的体香?”
顿了顿,他不知不觉间倾身靠拢,空气仿佛被看不见的火苗悄悄点燃,“据说,只有对的那个人才能闻到彼此独一无二的体香,我的香味,你喜欢吗?”
咕咚——
苏晚晚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随手端了杯水一口闷干,此时此刻她那条挑剔的舌头根本就尝不出自己喝了什么,就觉得有点酸,有点甜,还有点扎舌头。
就他们特带劲儿!
此情此景,人家大美人都直白地邀请了,苏晚晚深以为要是自己还没行动,那就是在向全世界宣布:我不行!
是女人,就不能说不行!
苏晚晚被一股从胃里上涌的热气熏得陶陶然。
当然,这会儿她只当自己这是男频中常有的一股热气从丹田涌出。
发情的文艺描述。
陶陶然的苏晚晚咔一声,放下酒杯,抬手曲起食指,轻轻勾了一下他凑过来的下巴,也小小声回应:“哎,托纳斯,你有胸毛吗?”
塔纳托斯表情有一瞬的古怪,他想的是,难道这辈子的老婆因为留学经历,有了不一样的爱好?
可是他没有,该怎么办?
算了,先把人哄上床再说。
“有没有,你可以自己看,要看吗?”
牵引着她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布料抚在自己胸前。
苏晚晚感受到美好的触感,脑袋更晕了,终于兽性大发直接扑了过去,凳子都被带得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塔纳托斯一边把人往卧室里带,一边不太好意思地说:“你是喝醉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你拉我一起,是要让我陪你睡觉吗?”
“这、不太好吧?”
苏晚晚可不管好不好,满心都是自己这一次找了个不错的初体验对象。对方有那个意思,自己这边呢,要是那什么a是真的,这就是临死前的狂欢啊。
要是a是假的,自己还能睡晚了拍拍屁股回国,也算是给自己多年的留学生活划下一个完满的句号。
怎么看都不算亏。
摸到大美人八块腹肌的苏晚晚完全没发现上床之前嘴上扭扭捏捏却一个劲儿把她往上带的某人,沾到床之后直接翻脸,从柔弱腼腆小绵羊变成了强势热情大灰狼。
一夜的狂浪。
刚开始苏晚晚还因为一时的酒气上涌,一心想着要证明自己是个很行的女人,所以格外配合,还配合得很积极。
然而弄了一个回合,酒气跟着一起泄了,苏晚晚就有些回过味来了。
一开始:
苏晚晚:糟糕,好像把腼腆小白花给睡了。
反应一下:
苏晚晚:没事,他也挺喜欢的。
再后来:
苏晚晚:卧槽小白花床上这么奔放刺激?
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一晚上苏晚晚就没睡到一个囫囵觉。
搞到后面苏晚晚都要生气了,这人却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跟她说:“抱歉,亲爱的,我、我是第一次,感觉太刺激了,我控制不住了,你是如此的让人发狂”
苏晚晚:“”
要不是那小颤音听起来确实是激动到过分的样子,她是真不信这人是第一次,毕竟深度、力道、节奏都带得挺好的。
甭管怎么样,睡都睡了,对方也没有自己无法接受的胸毛体味,甚至抱起来温温凉凉的,还有一股气清风似的香味。
清风似的香,这说法太玄妙了。
在此之前苏晚晚都从来不知道香味还能这样形容。
可是怎么办,越发深入地被这股幽香笼罩,苏晚晚脑海中出现的这个比喻句越发稳固深刻,已经到了自己都不能辩驳推翻的存在了。
一觉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之前感觉有些汗湿,触感很不舒服的床单等一应床上用品已经换了个遍,贴着肌肤也只感觉到柔软贴肤清爽。
苏晚晚拥着被单坐起来,卧室门就被人轻轻敲了两下推开。
重新穿上衣服的大美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腼腆内敛,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对视下,他就慌张地别开了视线,白玉似的脸透着桃红。
碧蓝的眼眸也更加清澈水润了,特别是看她的时候,仿佛带着光。
“你醒了?刚好,洗漱后起来就可以吃饭了。”
说完,目光触及到苏晚晚露在被单外面光洁圆润的肩膀,塔纳托斯呼吸都乱了,转身忙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丝绸质感的衬衣背对着苏晚晚反手放在床上,“你的衣服正在清洗烘干,所以只能先穿我的。”
至于内裤?那是什么?从来没有跟其他女性亲密接触过的大龄老男人表示自己不知道。
巧了,苏晚晚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塔纳托斯表现出来的害羞让她减少了事后的尴尬情绪,可要让她大大咧咧问出“可不可以借你内裤穿”这种话,苏晚晚表示真的不可以。
一个装单纯无辜,一个是真丢不起那个脸,所以最后苏晚晚用塔纳托斯提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洗漱过后,出去时浑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大码男士黑衬衣。
丝绸质感的衬衣布料垂感很好。
这也就表示,她胸前的点,很尴尬地拥有着足够的存在感。
苏晚晚悄悄把披散的头发往胸前两侧归拢,可行动之间难免会有滑动时偶尔露出来。
刚开始苏晚晚还没注意,等发现塔纳托斯的视线许久没挪动时,她才窘迫地佯装无意抬手拨弄一下头发,或者干脆往洗手间躲。
坐在马桶盖上估摸着得有二十多分钟了,再不出去更尴尬,苏晚晚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出去,一边关门一边扬声问:“托纳斯,我的衣服还要多久才洗好?”
其实她不是很介意暂时穿脱水带潮的衣服,真的。
拉好门一转身,整个人却差点撞进男人结实硬朗的怀里。
苏晚晚吓了一跳,身体一颤,往后退了一步,都贴到洗手间门板上了。
塔纳托斯却没有退后让开的意思,而是关切地皱着眉送来一杯温热的开水,像是想要直接送到她嘴边喂她:“亲爱的,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发现你午饭过后上了好几次洗手间了。”
这他喵就很尴尬了。
跟社死也差不离了。苏晚晚能说真实原因吗?当然不能,所以只好表示是有点。
塔纳托斯很认真地猜测原因:“可能是昨晚我太粗心,让你凉到肚子了。”
所以,“喝点热水,你再去床上休息一会儿吧。”
他靠得实在太近了,说是靠,不如说是贴。苏晚晚想抬手自己接过杯子都没办法,只好低头就着他的手喝水。
然而两人默契不到位,她喝得慢了一点,他又喂得快了点,于是来不及喝下的水就从苏晚晚嘴角漏出来,打湿了她胸前的衬衣。
不等苏晚晚吐槽自己太倒霉,头顶就传来男人越发急促的声音。苏晚晚倒吸一口凉气,刚抬眸看过去,就觉得眼前一暗,男人的吻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亲爱的,你太美了。”
“啊,好香,甜心,宝贝,你真美”
甜腻的呢喃在每一个换气的空隙穿来,让苏晚晚从触觉、听觉、味觉全方位感受到男人的炙热。
苏晚晚毫不意外地又行了。
第51章 死亡倒计时【6】
还有两分钟就要进手术室了, 埃文却无法兴平气和地接受现实。
刺耳诡异的提示音又响起,他掏出手机点开a,跳动的倒计时仿佛是在拼命提醒他:“你就要死了!”
该死!
去你妈的!
埃文再也忍不住, 撑着拐杖从病房独自离开。
到了走廊上, 独属于倒忌时的古怪提示音又响起,埃文再看,发现跳出一条“你已违反用户协议”的提示语。
都到这时候了, 谁管他什么协议不协议的。
埃文只想要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办法!
原本只是很正常的想要在临死前吃一顿可能不太正宗的华国大餐,没想到一吃就从头一天的傍晚吃到了第二天。
又换了一件“男友衬衣”继续等自己衣服烘干,苏晚晚发现自己认识的这位外国大美人似乎有两面性格。
具体分为:床下时腼腆文静, 居家贤惠。床上时如狼似虎, 霸道□□。
说真的,要不是确定这人真的就是意外相识,以前从来没有以任何渠道任何形式接触过认识过, 苏晚晚都要怀疑这是有人专门戳着她对伴侣要求而搞的私人订制。
午饭又是美味正宗的中餐, 是苏晚晚喜欢的菜色和口味。
吃过饭, 还能有个什锦果盘, 里面也全都是她喜欢的水果。
苏晚晚忍不住问:“托纳斯, 你是有专门了解我的喜好吗?准备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我超喜欢的~”
塔纳托斯在旁边洗碗收拾厨房, 闻言笑着回头,用那双碧蓝的让苏晚晚每看一次都要忍不住感慨一声好美的眸子噙着温柔的笑意看她:“没有啊, 大概是因为恰好我们的喜好都一样吧。”
他没有喜好, 他的喜好都是在认识她以后才慢慢有的, 当然会百分百高度重合。
苏晚晚想要捂脸呻吟。
这个男人, 真的, 太合她口味了!简直就是天生就该跟她在一起的!
可惜遇到得太晚了, 要不然还能多享受几年甜甜的恋爱。
跟塔纳托斯相处实在是太舒服了, 等到衣服烘干了苏晚晚也没急着离开,而是又留下来陪他一起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饭后塔纳托斯自然是想留下她,可惜这次苏晚晚坚持要回家。
“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苏晚晚想起倒忌时a,话头及时止住了,笑着说起别的:“明天我就要回学校交论文了,今晚是一定要在家好好修改一下的。”
塔纳托斯眼眸都黯淡下来了,垂眸失落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重新抬眸凝视着她,小声地说:“那我送你回家。”
这卑微又沮丧的小模样,谁能忍心拒绝呢。
苏晚晚想着说不定自己明天出去一趟就回来不了了,虽说可能是赴死,可总有种睡完就跑的渣女心虚。
这么点小要求,苏晚晚认为也没拒绝的必要。
一路磨磨蹭蹭,两人的住所本身相隔也不远,就下个楼过个马路再上楼的距离,再磨蹭也很快就到了。
门口,塔纳托斯看着苏晚晚开门走进去,没有要邀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意思,神态更可怜了。
苏晚晚都差点没忍住留人了。
可是再留人,今晚肯定白搭,苏晚晚硬起心肠一手把着门,一手拜了拜:“拜拜,你回去早点休息吧。”
塔纳托斯就眼巴巴看着她。
门在一点点合拢。
在门即将完全关上的一刻,塔纳托斯突然伸手卡住门缝,等苏晚晚吓了一跳重新拉开门时,他才凑近,仿佛即将吻到她的脸时停下,眼眸深深凝视着她,低声问:“明天再见时,你可以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无法让人拒绝。
苏晚晚迟疑地顿了顿,而后别开视线,笑着说:“万一你明天一大早就守在我门外呢?”
不等塔纳托斯回答,她又重新看向他,认真道:“明天晚上八点,八点之后如果我们再见面,我就答应你。”
奎恩·哈里斯此时心慌意乱。
想到什么,她趁着中午的短暂休息时间拿上车钥匙离开了医院。
托国内应试教育的福,从小就被家长老师教导字迹好真的能涨分,苏晚晚一手英文写得工整且漂亮,绝对是强迫症患者福音。
教授显然也很喜欢,加上苏晚晚写的论文专业知识过硬,论据实例也是通过大量查证过的,并非胡编乱造,论文过得很顺利。
另外,苏晚晚提交的特殊答辩申请也通过,被安排在晚上八点多。
对于十分看重下班时间的西方人士来说,能在晚上加班这一点,绝对是对留学生的特殊照顾。
下午还有其他手续需要在学校办理,苏晚晚白天就没打算回家,中午随便买了个汉堡配一瓶矿泉水对付。
临时想到埃文的倒计时应该已经归零了,苏晚晚还抽空给那边打了个电话。
可惜一直是关机状态。
甭管死没死,都是既定事实,苏晚晚也没着急慌张地,淡定地收起手机,继续啃汉堡顺便琢磨答辩的事。
苏晚晚从小就觉得自己有些特别,就是对死亡这件事,没有太大负面情绪。
小时候甚至还在安慰刚失去母亲的袁女士时说出人死了只是换一种方式,脱离了□□的束缚,会过得更自由。
不过那时候她还小,才小学,也没人把她的话当回事,只当小屁孩儿中二动漫看多了,提前进入中二期。
没人相信那是她真实的想法。
到现在也是这样。
知道自己可能要死了,是有点儿紧张,也有点儿不舍,可紧张不舍过后,就是坦然了。
毕竟生死这种事,如果能挣扎一下自救,那就是还不到自己死的时候。要是非死不可,那挣扎还有用吗?
还不如按照原本的节奏,在真的死掉之前做好自己该做的,想做的。
一个汉堡刚啃完,苏晚晚正找垃圾桶丢包装纸,手机忽然响起来,是个自称名叫奎恩·哈里斯的陌生妹子说想要跟她见一面。
“我想,我有一些关于埃文,和倒忌时的事需要跟你聊一聊。”
校园咖啡厅的角落,苏晚晚和奎恩·哈里斯隔着一张圆桌互相打量。
最后还是奎恩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我好像没有在你身上看见丝毫死亡临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