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苏晚晚试图从记忆中找到更多关于“男朋友同居人”的信息时,却发现除了一个叫“塔纳托斯”的名字,就连长相居然都没有很具体清晰的。
看来原主跟她的男朋友之间有很大的感情问题啊,说不定连刚重逢没多久的老同学莎莉都知道一些。
苏晚晚准备先去打探一番,搞清楚情况后就找机会果断分手跑路。
原主目前刚从另一座城市为爱辞职,奔赴来这座素有阳光之州的滨海城市,所以短时间内,苏晚晚也不用为如何接手原主的工作而发愁,跑起路来也自由不少。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瞬息之间,捋清思路后苏晚晚果断答应:“当然,我是说莎莉,我想你说的是对的,如果我要去,现在做准备还来得及吗?”
莎莉显然对于老同学的改变很是惊喜,透过电话都能听出来她的高兴,就连说话的音调也陡然拔高了好大一截,引来了她旁边丈夫唐尼的关注:“当然,当然!安琪拉,你要来我真是太开心了!现在我们还在去码头的路上呢,你现在过来刚刚好!”
两人愉快地说好一起出海游玩的事,苏晚晚挂了电话也不敢回栅栏里那栋属于“男朋友”的房子,猫着腰贼头贼脑地溜走了,等走远了确定房子里即便有人也看不见她了,才开始检查起原主身上都有哪些东西。
一部在苏晚晚看来绝对老年化的翻盖数字手机,一个没多少现金的零钱包,以及一袋刚从超市里买回来的基础日用品。
很好,不管是护照还是身份证,都在“男朋友”的房子里。
苏晚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暂时不要去考虑后面才需要面对的问题,现在该做的是去码头跟莎莉碰面,然后想办法打探点原主跟男朋友的情况。
之后就是分手。
说不定分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呢,就原主记忆里朦胧的印象来看,塔纳托斯还是挺绅士的,交往的两年里不仅没有过暴力前科,还对异地恋女友无条件地管吃管住管花销,并且还没有**上的需求。
这么一想,忽然有种想要搬个城市继续保持恋人关系的冲动呢。
当然了,苏晚晚也就是这么自我调侃地一想,想完就抛诸脑后了,路上又顺便添购了一点水果零食之类的。
华国人出行的一大习惯,绝对就是大包小包带食物,毕竟“吃”之一字,对于华国人来说简直就是千百年来不变的人生头等大事,苏晚晚也不能免俗。
虽然莎莉说时间还来得及,苏晚晚到底不好意思让人家多等,所以买好东西后就直接打了个车前往码头。
到的时候,苏晚晚下车,刚好遇到前面也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上面走下来一位精神疲倦的棕金色头发的美女。
美女面色暗沉眼神呆滞,站在路边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太好,所以苏晚晚下意识多看了一眼。
“女士?”出租车司机催促性地喊了一声,苏晚晚忙回神掏钱包付了车费。
等到出租车扬长而去,苏晚晚对着空荡荡只剩两张纸钞几个钢镚儿的零钱包叹了口气,尽量收拾好情绪往码头那边寻摸而去。
另一边,莎莉挂了电话后就兴高采烈地跟丈夫说起自己的老同学安琪拉也要来玩。唐尼有些无奈,“亲爱的,你这是打算给你的前男友介绍多少女孩儿?”
莎莉用手机话的格雷,噘嘴哼笑道:“怎么,我的现任丈夫,你是对格雷羡慕了?”
唐尼举手作投降状:“不不不,我当然不会,毕竟我已经有了世界上最好的莎莉了。”
莎莉乐得踮着脚扑到他怀里献上一个热吻,而后才说:“虽然这样说很不好,但是我不得不说,如果格雷不喜欢希瑟这个类型的,那必定会对安琪拉那个类型的女孩儿心动!”
唐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聪明地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评价。莎莉自顾自说起自己这位漂亮到过分的老同学:“虽然安琪拉是孤儿,可也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一身气质可不比那些贵族小姐差。”
唐尼没忍住笑了出来,在妻子瞪过来时忙板住脸表示无辜。莎莉也很无奈:“好吧好吧,虽然我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就是,总之,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儿,待会儿你看见就会明白了!”
唐尼可不感兴趣,不过还是顺着妻子的话表示很期待见到她口中很特别的老同学。
这种说法绝对是聪明的,至少莎莉听了既不会吃醋,也会因丈夫对自己朋友的尊重而感到高兴。
夫妻俩说得高兴,莎莉越发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那位特别的老同学介绍给其他朋友认识,干脆就拉着唐尼到引桥上面去等。
这边苏晚晚刚走下公路,那边莎莉就一眼看见了她,忙踮着脚热情地挥舞起胳膊:“嗨安琪拉!这边!”
喊完自己也丢下丈夫小跑着迎了过去。
这样的热情弄得苏晚晚还有点儿不好意思,只能强装镇定地笑着也迎上去,两人拥抱贴脸问候。
莎莉:“亲爱的,你来得可一点儿也不慢!”
苏晚晚调整好状态,玩笑般笑道:“想到要跟你一起出海玩,我就迫不及待地赶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莎莉正要询问苏晚晚提着包什么东西,就越过老同学的肩膀看见了也走过来的棕金发女人。
莎莉虽然知道有洁西这个让老同学格雷心动的女人,却并没有见过,只是若有所感地盯着看了一会儿。恰好少年维克多肩膀上套着绳索大步走下来,他率先就跟洁西打了个招呼:“嗨洁西,你来了?汤米怎么没一起来?”
这番话同时引起了莎莉和苏晚晚的注意,然而同样的,走过来的洁西也在将奇异的目光落在苏晚晚身上。
看洁西半晌没回应,维克多有些疑惑地又喊了她一声。洁西回过神来,却不是回答维克多的上一个问题,而是有些迫切地抓住维克多的胳膊问:“维克多,那个女孩是谁?”
看对方跟莎莉亲密谈笑的样子,很明显是认识的。这个时候,对方出现在这里,那么对方也是要跟他们一起上三角号出海吗?
洁西感到难以置信,同时还有一股恐慌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维克多被她激动的样子吓坏了,惊疑不定地悄悄退开一步,扭头看了看苏晚晚,又看了看莎莉,不确定地说:“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这边的异常动静引来了早在洁西到来时就格外关注这边的格雷,只见格雷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率先走到洁西身边询问她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如果你不舒服,今天可以不出海的。”
洁西看见熟悉的人,绷紧的神经略有松缓,想到自己已经做过的事,想到自己即将做的事,她忍不住闭上眼抱住格雷,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格雷失笑,又对洁西突如其来的拥抱示好心生惊喜,哪怕她真的临时决定不出海玩,自己也没什么好责怪她的,“怎么会,为什么要对我说抱歉?”
洁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松开格雷,继续问:“她是谁?我是说,”她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尽量补救道:“她很特别,我想我很希望认识她。”
这个循环了无数次的变数,洁西不知道陌生女孩将会给她带来什么,现在的她一心要去“风神号”上再走一遭,然后回家救自己的儿子汤米。
第101章 恐怖游轮循环【2】
开阔的海面上, 一艘准载六到八人的小游轮上,仰望天空缓解晕眩感的苏晚晚开始怀疑自己半小时前的决定是否正确。
和她来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来之前,她想象中的游轮出海, 就该是大大的空间, 开阔的视野, 二层甲板上大家欢快玩耍。
来之后,小到她找个地方躺一下都怀疑能不能找到空地儿。
当然, 硬要躺下去肯定是可以躺下的, 可旁边莎莉的丈夫唐尼已经躺上了,她挨着躺实在不太合适。
更糟糕的是,她觉得逼仄,有点儿晕起起伏伏似乎随时都可能拍上来的海水,还因为跟船上的人不熟而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想想吧, 这么小的空间里,有个人晕船说想吐,其他人难道还能继续高高兴兴的享受海水与阳光?
苏晚晚憋着一腔的难受, 勉强靠坐在船尾角落的固定椅上,有些尴尬地听着船主格雷和他的水手维克多谈话。
也是上了船苏晚晚才知道,莎莉所谓的优质男人就是船主格雷,这不靠谱的家伙一次性还要把她这个老同学和闺蜜希瑟一起介绍给格雷认识。
更更更尬的是, 格雷明显对刚才在岸上莫名其妙忽然说想认识她的女士洁西很有好感。
正憋着股劲儿暗自后悔中, 原本在前面和她老公晒太阳的莎莉拿着瓶水摇摇晃晃走了过来, 路过格雷的时候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安琪拉,你怎么不过来跟我们一起晒太阳?”莎莉把水递过来, 苏晚晚接了, 道了声谢, 因为有些头晕, 礼貌的笑容都有点勉强:“没什么,我不太喜欢晒太阳。”
莎莉无奈地摇头:“噢,我都差点忘了,高中的时候你就是这样,要不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我们都要以为你真的是一位住在城堡里的吸血鬼了。”
苏晚晚茫然:“什么?”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一段。
莎莉随意说起了高中时候的事:“那时候全校女生就你最白了,皮肤像神秘的东方人那样细腻,像瓷器,加上你行事作风很孤僻,大家私底下都说你像吸血鬼。”
苏□□巴巴地笑了笑,那还真是挺中二的想法。
莎莉靠在护栏上定定地看了苏晚晚一会儿,正当苏晚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漏馅儿了时,只见莎莉回头又看了眼掌舵的格雷,凑近了压低声音问:“亲爱的,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那个混蛋男朋友?”
苏晚晚忽地精神为之一振,模棱两可地“唔”了一声。莎莉看她一说起男朋友就两眼放光,一副被迷得无可自拔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地说:“安琪拉,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认识更多优质男人的吗?我真是搞不懂,交往两年,却连面都不怎么见。”
又说:“在你辞职搬过来之前,你们一年里能见上一面吗?呜呼~真是够酷的,谁家男朋友比圣诞老人还忙?”
这简直就是莎莉人生中最无法理解的一对情侣了。想象一下,要是她跟唐尼一年也不见一面,连电话都不怎么打,除了名义上的情侣关系,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呼,算了,不想象了,因为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正常人身上!
听人疯狂吐槽自己男朋友,苏晚晚很艰难才控制住想要点头附和的脑袋。好歹还记得自己的“原设”,苏晚晚讪讪地笑着作犹豫纠结状:“其实,他也没那么糟糕。”
莎莉叹气,单手搭在护栏上,一手在空中扬了扬,对苏晚晚做了个“请说”的动作:“没那么糟糕?那你说说看他有哪些好?”
苏晚晚被问住了。
她倒是想说,两年多里既帮忙挡了外面的桃花,又提供了原主改善生活甚至享受到一些远超自己能力范畴的奢侈品生活,却没有任何索求同等价值回报的意思。
可也知道说了只会显得更奇怪。
所以苏晚晚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莎莉扬眉:“看,说不出来了?好吧,那我们再来说说他的糟糕。”
突然想起来,莎莉问:“对了,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他叫什么?”
居然连名字都还没告诉莎莉?那原主又是什么时候跟莉莎吐槽起自己男朋友的?苏晚晚已经发现自己接收到了属于“原主”的记忆并不完整,她猜测或许是因为有些记忆是靠□□惯性记忆区记录,有的却是依附于精神意识上。
所以原主的精神意识消散了,那部分记忆也就顺理成章地没了。
苏晚晚表现得很稳,做足了为爱迷茫的样子轻声呢喃:“塔纳托斯,他叫塔纳托斯。”蓦然心头一悸,这个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名字被一字一字念出来,仿佛倏然间产生了某种神奇的魔力。
比起原本全然的陌生无感,念出来后,苏晚晚顿时产生了微妙的熟悉感,以及瞬间翻覆过来的好感。
直白来说,就是那种,嗯,叫这个名字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坏蛋。
还有,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莎莉的反应却和苏晚晚大不相同,甚至第一时间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噢抱歉我亲爱的朋友,你是说真的吗?塔纳托斯?哈,咳”
在老同学困惑的眼神中,莎莉干咳两声,勉强压下了因觉得荒诞而生出的笑意,“我是说,真的,安琪拉,如果这个男朋友不是你编造出来哄我的,那么相信我,他对你一定不是认真的。”
苏晚晚是真的搞不懂,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莎莉一双一平一弯的眉毛都快飞到天上了,原本压低的声音都不自觉飙升了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旁边的格雷都忍不住循声看了过来。
苏晚晚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莎莉脖子上打结的衣袖,莎莉回过神来,扭头对格雷笑了笑,然后重新压低声音:“我说真的,安琪拉,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塔纳托斯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吗?”
苏晚晚用求解的眼神望着她。
莎莉终于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一手拍在脸上哀嚎一声:“安琪拉,亏得我们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心机女。”
苏晚晚:“e”朋友,你是不是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莎莉换了个姿势倚靠在护栏上,脸凑得更近,“听着安琪拉,我不是在忽悠你的。塔纳托斯,是死神在希腊神话里的名字。在神话传说里,祂是夜的儿子,与睡神是孪生兄弟。这个名字的希腊语意思即为“死亡”。你想想看,正常人会给自己孩子取名“死亡”吗?你会吗?反正我不会!”
“所以你这位交往了两年的男朋友,就连名字都没跟你说!”
就这种男朋友,还留着干什么?过圣诞节吗?
苏晚晚的关注点却在别处,“夜的儿子?孪生兄弟是睡神?那神话传说里有说祂长什么样吗?”
一心为老同学气愤的莎莉一噎,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在不见的几年里脑壳搞坏掉了。
现在是关心死神长得怎么样的时候吗?难道不是跟她一起愤怒地大声痛斥渣男,然后迫不及待打个电话回去恶狠狠骂渣男一顿,再直接果断踹了渣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