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装下了整个世界的春天。
五彩斑斓的黑?
“你说这个戒指叫什么?”
苏晚晚不慌不忙地问。
自认戒指已经戴上等同于求婚目的达成的塔纳托斯也并没有寻常人忐忑不安的情绪,很满足地站起身,轻轻托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充满爱意地凝视着这枚辅一戴上甜蜜女孩儿就变换成玫瑰盛放造型的戒指:“它曾经叫守护之鞘,不过显然,现在它已经变了。”
这些玫瑰无疑是在毫无保留地向世界展露着他们对彼此的爱。
苏晚晚忍不住抬头冲他笑:“托纳斯,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位古板的绅士,没想到你说起甜言蜜语来也这么出色。”
就连戒指的名字都能说出别样的深情来。
不过苏晚晚表示自己受用了。
“虽然看起来好像进展太快了,”其实比起其他看上眼就可以直接上、床的男女来说,他们这样认识两个多月都还慢吞吞没有表白交往的速度反而过于拖拉,苏晚晚很自然地说服了自己,“不过我相信,你跟我一样,对彼此也是抱着成为终生伴侣的心思在了解对方,是吗?”
塔纳托斯自然郑重点头,表示自己绝对是这个意思!
苏晚晚收回手,背在身后悄悄用另一只手去摩挲戒指,“所以,我们好好交往吧,以结婚为目标!”
塔纳托斯再度重重点头。
真巧,他的下一个目标也是结婚!
果然,不愧是唯一能在他不显露身形时就能看见他,并且一眼让他心动的女孩。
之后,苏晚晚自然要考察一番塔纳托斯的伴侣观以及性观念,得出的结论目前来说还是挺乐观的。
不管以后他会不会改变,或者是否有所隐瞒,至少现在他展示给她的,是让苏晚晚惊喜的。
既没有华国男人普遍存在的大男子主义或男权主义残留思想,也没有欧美过分开放随意的观念,如果不是因为塔纳托斯真实存在着,苏晚晚都要怀疑这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完美伴侣。
两人刚确定关系,虽然都没有经验,可一个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满世界猪跑的“理论专家”,一个是一心一意奔着下一个结婚目标坚持奋斗着,相处起来虽说偶有闹笑话的时候,却无伤大雅,反而让因为彼此关系乍然改变而有些拘谨的气氛不知不觉被轻松愉悦取代。
家里布朗太太是医生,布朗先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平时两人都挺忙的,苏晚晚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家消遣。
今天有塔纳托斯陪着,两人在厨房里一阵瞎倒腾,到中午时就顺势留在家自己做了顿中西结合的午餐。
“你很喜欢华国。”看见桌上大部分都是华国菜,塔纳托斯对未婚妻对华国的痴迷程度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苏晚晚笑着点头:“对啊,因为总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华国人,而且我还给自己取了个华国名字。”
说什么上辈子,大部分人听起来只当是调侃打趣,塔纳托斯却认真看了看她,颇为赞同地点头表示赞同。
连个小玩笑都如此认真地附和,苏晚晚失笑,干脆顺势似真似假地说起自己可能是华国人,大概会是怎样的人,又会生活在怎样的环境下。
塔纳托斯话不多,但是很善于倾听,还会笨拙却努力地照顾她一切需求。
一餐午饭还没吃完,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苏晚晚心头一跳,下意识看塔纳托斯,暗自惴惴:难道是妈妈或者爸爸回来了?
早上他们离家前她还没谈恋爱呢,中午回来就发现自家女儿连未婚夫都有了,会不会对塔纳托斯产生不好的印象?
塔纳托斯却一点没有贸贸然出现在未婚妻家里,或许会被未婚妻父母撞见的忐忑,反而十分绅士地起身去开门。
苏晚晚见状,总怕爸爸一开门就看见个陌生年轻男人在自己家里会忍不住动拳头,连忙追了上去。
门打开,外面的人并非布朗夫妇。来人算得上是苏晚晚的“老熟人”,正是屡次三番抓着她不放的施雷克探员以及另外两名陌生面孔。
施雷克探员目光在塔纳托斯脸上顿了顿,而后才意味深长地看向站在塔纳托斯侧后方的苏晚晚:“布朗小姐,看来我们来得很不是时候?”
苏晚晚对他实在算不上多有好感,一听这话就觉得对方在内涵她,撇撇嘴,也不礼貌地让开了,而是挤到塔纳托斯身侧把门堵死,不客气地问:“施雷克探员,你认为你什么时候来才能算是好时候?说实话,相信很多人都是不会想要见到你的。”
施雷克探员抽了抽嘴角,想要反驳,可苏晚晚说的话又着实不好反驳。
因为他找上门,通常都意味着有麻烦。
另外两名陌生男人对视一眼,上前半步,其中一人举起自己的证件,“fbi办案,请配合。”
苏晚晚眯着眼认真确定了一下,在对方又表示能否进屋子里谈时,知道拒绝不了,只好拉着塔纳托斯一起让开了。
“你们稍等一下,我要给爸爸打个电话。”
有事找爸妈,苏晚晚一点都不脸红。
fbi甲无语地看了眼已经拿起电话的苏晚晚,“我们这次来只是简单询问,而且是跟布朗小姐学校有关的。”所以不叫家长也没问题。
苏晚晚却不管,坚持打了电话通知来一下。她倒不是非要布朗先生回来一趟,而是有备无患,万一自己这边出了什么意外,布朗先生那边也知道她最后的信息。
没有“未雨绸缪”意识的这些家伙是不会懂的。
塔纳托斯始终跟在苏晚晚身边,高高大大的一个人,却像娇小女孩的贴身保镖。
好吧,虽然施雷克探员真心认为这更像是一条忠心主人对外界一切事物都保持戒心的大狗狗。
第12章 死神为夫【12】
“不用了,爸爸,我一个人就可以。”
“要是我出事了,你们第一个找施雷克探员就可以了。”
“好的爸爸,记得好好吃饭,我知道的,爸爸晚上见。”
佯装随意四处转悠的施雷克探员竖着耳朵听见有自己的名字,等听清这小女孩儿说的是什么话时,脸皮子抽了抽。
同样在楼下四处转悠的fbi甲乙二人也听见了,对视一眼,又去看施雷克探员,发现他的反应后,都忍不住憋笑。
这小姑娘挺有趣的,还知道出事找认识的“熟人”。
挂断电话,苏晚晚接受三人的询问。
fbi甲问:“你昨晚在哪里?”
苏晚晚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在家里,因为昨天白天索菲亚咖啡厅那边发生的事,你们应该知道?我妈妈在家陪我,并且让我这段时间减少外出。”
fbi乙在旁边记录,没有任何诧异神色,显然来之前就已经了解过了。
甲继续问:“你跟艾利克斯的关系怎么样?”
怎么又跟艾利克斯扯上关系了?苏晚晚疑惑,却还是照实回答:“以前没什么接触,在飞机出事前甚至连一句话都没单独说过。”
甲点点头,这些都是之前就做过调查的。
“那么你知道瓦莱丽·柳顿吗?”
苏晚晚点头:“当然知道,她是我们的老师,昨天在咖啡厅外见过,不过最近她忙着整理行李准备搬家,就没怎么联系。”
难道是柳顿老师出什么事了?
又或者每一个幸存者都要被问一下?例行调查?
之后,又问了卡特、克莱尔、比利,让苏晚晚越发觉得这次是例行询问。在问话时,施雷克探员就在旁边观察。
问完后,fbi甲乙看了看施雷克探员,见对方点了点头,明白这位安琪拉·布朗小姐没撒谎。
fbi乙收起纸笔,双手交握语气沉痛地通知苏晚晚:“就在昨晚,柳顿女士被残忍杀害在家里,整个家都烧得只剩残骸了,目前从现场发现的指纹以及足迹来看,凶手很可能就是目前正在潜逃中的艾利克斯·布朗宁,如果布朗小姐发现布朗宁的行踪,请一定及时通知我们。”
回头看了看施雷克探员,施雷克探员抽出一张名片递过去。
苏晚晚被突然得知的消息震得整个人都愣住了,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不、不可能,艾利克斯为什么要杀柳顿老师?昨天我们遇见时还好好的”
fbi甲怜悯地看着眼前这个脸色惨白的小姑娘,提醒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看不出来,甚至有些知名连环杀人犯在周围人的评价中还是好好先生。据我们现在调查推测,艾利克斯很可能是在营造一种死神恐慌。”
苏晚晚傻傻重复:“死神恐慌?”
塔纳托斯在一旁动了动,抬眸看了眼fbi甲,又垂眸,沉默地扶着失神的未婚妻。
“对,就是一种对死神的崇拜,或者说狂热?总之就是,180航班失事只是意外,但是他臆想出自己有超凡异能,导致你们几人成为坠机幸存者,之后他又炮制了死亡顺序,接下来为了让自己的‘预知’成为事实,他很可能对你们剩下的幸存者动手。”
fbi甲郑重提示:“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一旦有发现,请马上联系我们,不要被往日的同学情谊所误导了。”
久未等到人接名片的施雷克探员把名片放在旁边桌上,三人又看了看始终没出声的塔纳托斯,陆续出门离开。
一夜之间,老师死了,同学成了嫌疑人,自己也可能被残暴的凶手盯上。
苏晚晚有些缓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艾利克斯不可能杀人。”
看起来并不是多凶悍或者阴森的性子,怎么突然就连续性杀人了?
塔纳托斯给她倒上一杯她喜欢的甜茶,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或许只是意外?”说了等于没说。
苏晚晚一口气把整杯甜茶都喝了个干净,吐出一口气,转身去打电话,“不知道,不过我先问问克莱尔,这些人应该也去找过其他几个人了,不知道柳顿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电话那头却始终没人接电话。
看来克莱尔不在家。
这让苏晚晚有些焦虑,因为昨天克莱尔才说过她这两天也会在家的。
虽说不相信艾利克斯是个杀人狂,感情上苏晚晚还是有些担忧的,昨天克莱尔跟艾利克斯明显有点看对眼的意思,万一他真的只是个表面老实人背地杀人狂,克莱尔很可能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塔纳托斯看出了她的不安,试图安慰她:“其实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在挣脱笨重肉身束缚的时候,甚至会产生类似**达到**的轻松解脱感。”
苏晚晚很庆幸自己现在没有在喝水,她怀疑这家伙在开黄腔,扭头怀疑地盯着他:“你做过?”
这就是单纯一杠精的基础发言,虽然自己是处,也有一点点处男情节,但并不是绝对不能接受另一半曾经有过感情或性经历,只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珍惜彼此忠诚就好。
然而塔纳托斯却瞬间红了脸,过分苍白的冷峻面孔透出一层红润的粉来,连同脖子,耳朵,都诠释出一个描述词:白里透红。
碧蓝的眼睛也像荡起一层海水。
他就那么红着脸直直地看着苏晚晚,薄唇煽动数次后,小小声说:“也不是不可以现在试试。”
苏晚晚看得着实没脾气了,无奈笑着放下电话,想说什么,唇角一动,抬眸时就对上了他紧张又期待的眼神。
顿时想说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暧昧,暧昧中又夹杂着古怪。
过了一会儿,苏晚晚转眼看见旁边餐厅的桌上还摆着饭菜,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借口:“饭都还没吃完,我肚子好饿,你也要再吃一点吗?”
塔纳托斯垂着睫毛凝视着她微微丰润的唇,因为刚喝过水,粉红没有杂色的唇瓣水润剔透,看起来像果冻,又软又甜。
渴望地舔了舔唇,塔纳托斯失望地“哦”了一声,“好啊。”
在她身边,当然是做什么都要陪着她啊。
饭后两人一起挤在厨房水槽边洗碗,塔纳托斯试图继续输出自己对于死亡的理念。
“每个人都有生,也自然有死,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
苏晚晚对于这种程度的鸡汤完全免疫无感:“哦,死了地狱跟天堂也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吗?”
塔纳托斯闭嘴。
苏晚晚完胜。
稍后。
塔纳托斯:“死后的世界更注重精神上的舒适。”
苏晚晚:“反正都要死,活着的物质上的享受够了再死过去享受精神上的,不是两全其美吗?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塔纳托斯苦恼地皱眉。
擦好盘子,切水果。
塔纳托斯:“每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都是已经书写好了的,所以我们应该坦然接受。”
苏晚晚很不走心地哼笑一声,用懒洋洋的语气说着热血中二的台词:“我命由我不由天。”
端果盘去客厅,开电视,坐沙发。
多次被辩驳得说不出话的塔纳托斯决定耍赖:“不管怎么样,早已注定的死亡是无法修改的,如果一时逃脱,接下来将会面临更恐怖的死亡设计。”
苏晚晚终于用怀疑的眼神扭头看他了:“可是东方华国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意思就是逃过一劫后,必定会有好运。也有积德行善改变命运一说。托纳斯,你好像对死亡的理解过于消极悲观了?”
好好一二十来岁的大好青年,怎么开口闭口就是天注定不可改,死亡要来挡不住的想法?
难道是信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教?
塔纳托斯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默默重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难得有些迷茫不解。不过他还是没忘记回答未婚妻的质疑:“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身边亲人朋友的去世太过悲伤难过,感情是世界上最脆弱的,转眼间就会被时间冲淡。”
眨眨眼,很肯定地说:“很快很快的时间,就是,一个走神的时间。”
他看得太多了。
苏晚晚却笑得把头仰到了沙发靠背上,“托纳斯,你不用绞尽脑汁安慰我,你看你都要把自己坑进去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其实也是一个走神的时间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