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劝我,我只想种地[七零]——冠滢滢
时间:2021-11-03 09:30:00

  隐瞒,等于骗婚,这么low的事她不屑做。
  严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惋惜,“穷我不怕,但,我们这种家庭最怕沾染这种麻烦。”
  那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他们也有派系之争,往往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严凛不禁急了,“爷爷,我只想娶她。”
  严老爷子第一次严肃的看着最宠爱的孙子,“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还要考虑到家里其他人,你大伯大堂哥都是从政的,社会关系要清白。”
  “严凛啊,你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是严家的子孙。”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严凛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说不出跟家族脱离关系的话。
  只要这位老人在世一天,他都不会做出伤害严家的事。
  严老爷子很心疼,但有些口子不能开。
  “宁嫣,我不讨厌你,相反我很欣赏你,但,我不仅仅是严凛的的爷爷,也是严家的大家长。”
  他承认,眼前的姑娘很优秀,不焦不燥,荣华不惊,有大家风范,脑子清醒理智,实属难得。
  宁嫣早就料到了,“我明白。”
  严凛不禁急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嫣,你不要我了?”
  “想什么呢?”宁嫣见他的眼眶都红了,不敢忽悠他,“再等几年,我们还年轻等得起。”
  严凛怔了怔,有些不明白,“等什么?”
  “等一个翻盘重来的机会,到那时,又是一番新天地,不会很久的,顶多五六年。”宁嫣神色笃定,“那时我25岁都没到,也干出了一番事业了,多好啊。”
  严凛愣住了,严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就这么有信心?”
  宁嫣自信而又张扬,“当然,我能从普通知青一步步走到今天,不仅仅凭的是克服万难、敢为人先的魄力,还有对形势判断的远见。”
  她臭屁的夸了自己一波,“当然,这些不是我最厉害的地方。”
  严老爷子是真的挺喜欢她,她身上有一股劲,永不服输,杀伐决断,这一点跟他很像。
  “那是什么?”
  宁嫣嘴角轻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谋。”
 
 
第110章 她是我的贵人
  严老爷子的眼睛微眯, “谋什么?”
  宁嫣笑容沉静淡然,“谋事,谋人心,谋局势。”
  严老爷子深深的看着她, 像是审视, 又像是怀疑。“你对时局怎么看?”
  宁嫣大大方方的任由他看, 全然不见一丝惧意。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几年后就会肃清寰宇,结束混乱无序的日子, 从此走向新篇章。”
  严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会吗?”
  “会。”宁嫣说的斩钉截铁。
  严老爷子在这场动乱中没有倒下, 但有不少下放的老战友,暗自心惊, 处处小心谨慎。
  但, 身处漩涡中, 有些事情不是他能避开的。
  他的心情起伏难平,“你所说的新篇章说不定又是一场混乱的开始。”
  宁嫣微微一笑,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 起起落落,混乱久了必将迎来一段平静安宁的好时光。”
  她张口就来,“在我看来, 我国国运昌盛, 只要捱过这一波阵痛, 未来的几十年我国会强势崛起,成为世界顶尖强国,数一数二的那种。”
  她说的轻松自在, 那是她曾经看到过的历史。
  但,对于严家祖孙来说,是美好的幻想,极尽鼓舞人心,想想就激动。
  严老爷子精神振奋,眼睛都亮了,“你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哪怕只是糊弄他的蓝图,他听着就很开心,他们奋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吗?
  成为世界强国,再也无人欺凌,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昂头挺胸。
  为了这一天,不知有多少战友的热血洒在这片土地上。
  “哈哈哈。”宁嫣大笑,她就知道说真话没人信。
  她没有透露具体信息,但未来几十年的大走向一笔带过了。
  夜深人静,严老爷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书房,坐了很久很久,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书房的门轻轻推开,“爷爷,您怎么还没休息?”
  是严凛,他一身寒气站在门口,头发上沾了几片雪花,发根有些潮气。
  严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将人安全送回去了?”
  “嗯。”
  严老爷子冲他招了招手,“过来,跟我说说她的事,你们怎么认识的?她是怎么从一个普通知青一步步成为一个集团的总经理?”
  不得不说,宁嫣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娘引起他的好奇和兴趣。
  严凛拉开对面的椅子,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宁嫣的事。
  每一件每一桩他都记的清清楚楚,能说上几个小时。
  严老爷子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的问上几句。
  确实很厉害,短短两年时间就给勤丰大队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跟勤丰大队的干部相处和谐?村支书心甘情愿为副手?”
  这一点让严老爷子觉得不可思议。
  宁嫣是一个外来者,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任何一个群体都会本能的抱团排外,农村重男轻女的现象更严重吧。
  在这样的环境下,女性想出头太难,而她一跃成为掌握最大话语权的人,这得强悍到什么程度?
  严凛见识过宁嫣的厉害,“对,不光是勤丰大队的人对她服气,我们部队的人也挺服她的,鲁团长说,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严老爷子沉默了,这评价相当高。
  严凛说嗨了,停不下来的节奏,“宁嫣经常说,不管是合作伙伴,还是家人亲朋相处,都要争取双赢。”双赢?”这是个新鲜的词,严老爷子有些好奇。
  严凛一脸的与荣有焉,“就是大家都有利益可分,而不是独占好处。”
  严老爷子将话嚼咀再三,不得不承认,宁嫣这句话有大智慧。
  “这样的姑娘怎么看上你?”
  严凛不乐意了,“爷爷,我是你亲孙子。”他哪里差了?
  严老爷子看着表情鲜活的孙子,心中暗暗欣慰,总算像个年轻人了。“就算是亲孙子,我也要说,你的性格不讨喜。”
  严凛沾沾自喜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我长的好看呀,她看上了我的脸。”
  严老爷子:……
  靠脸吃饭,还得意上了?出息!
  新的一天,宁嫣在温暖的床上徐徐睁开眼睛。
  睡意迷蒙,她翻了一个身,正好对上宁淼清醒的眼睛。
  “大姐,你醒了?你昨晚去了严家,他家人怎么说?”
  宁嫣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当然是夸我喽,我这种人谁会不喜欢?”
  宁淼早就醒了,就是不想起来,窝在床上睡个懒觉可幸福了。
  “也是,大姐你这么好,谁娶到你就是撞大运了。”
  宁嫣看了一眼手表,哎哟,十点多了?“赶紧起床吧,等会去看看许教授夫妇。”
  宁家姐妹漱洗后去食堂吃饭,一人叫了一碗炸酱面加个荷包蛋。
  两人吃的心满意足时,牛三带着一个人过来了,“宁总,老于同志来了。”
  老于寒暄了几句,就将手里的包裹递过去,“这是你们的东西,看看还缺了什么?”
  宁嫣打开一看,是糖果点心和布料?
  宁淼兴奋的一把抢过去,“啊啊啊,是我买的,老于同志,谢谢你们帮我找回来,这几块布我可喜欢啦。”
  在老于的催促下,宁淼检查了一下,“缺了两盒点心,不过没关系,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太感谢了,首都的解放军叔叔就是厉害。”
  宁嫣从中拿出一包糖果,“这是谢礼,分给辛苦加班的同志们尝尝,表表我们的心意。”
  老于死活不肯收,也没有多待,匆匆告辞离开。
  “走吧,我们去看看。“宁嫣出门前特意戴上口罩,再戴围巾,将头脸都保护好。
  雪停了,但气温更冷了,路人都缩头缩脑的。
  一行人走啊走,有些路段的雪还堆积着,走的很费劲。
  有些路段组织了人来铲雪,来来回回的奔波,很辛苦的样子。
  宁嫣赶过去时,就见厕所前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铲雪,身体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她跑了过去,“徐教授,我来帮你。”
  徐达穿着很薄的棉衣,脸都冻僵了,却在奋力的铲雪,对她没有好脸色。“怎么又是你?快走。”
  “你穿成这样会着凉的。”宁嫣一行人都穿的厚厚的,跟眼前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进去取暖吧,我们来帮你铲雪。”
  “不需要,走开。”徐达的双脚冻僵了,用力挥手时重心不稳,整个身体扑了出去。“啊。”
  一道咔嚓的声音响起,好像骨头断了,大家面面相视。
  不是吧?这么脆弱?不关他们的事。
  徐达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脚踝传来剧烈的疼痛,额头沁出冷汗。
  他心底升起一丝浓浓的绝望,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宁嫣微微蹙眉,“牛三,背徐老师去医院。”
  牛三和叶兴学上前搀扶,徐达使劲挣扎,“我不去医院,我不去。”
  牛三好心提醒道,“你的腿可能断了。”
  牛三不顾他的挣扎,硬是将人背起来,徐达不停的挣扎,“断就断了,快放我下来。”
  他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大男人,有点份量的,不停的动来动去,害的牛三差点摔倒。
  宁嫣狠狠瞪了徐达一眼,到底在别扭什么?“别乱动,乖乖听话,再啰嗦就打晕你。”
  “你……”徐达的脸色一白,隐隐有些畏惧和愤怒,“我没钱。”
  “我有钱啊。”宁嫣忽然想起一事,“你妻子呢?”
  提起妻子,徐达面色稍缓,“她在屋子里,我要跟她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这也是应该的。
  一行人折返回去,推开小屋的门,屋子狭窄,光线很不好,昏暗无比,窗子像是漏风,寒风吹进来,室内很冷。
  宁嫣努力适应光线,屋子很小,塞满了东西,又脏又破又乱,像个大号的垃圾箱。
  一张床上凸起一小块,隐约是个人的轮廓。
  徐达轻声叫了两声,“惜如,惜如。”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徐达不禁急了,挣扎的要下来。
  宁嫣快步走进去,拉开被子不禁愣住了,床上的女人两眼紧闭索索发抖,直打冷战。
  摸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宁嫣吓了一大跳,“她发高烧你都不知道吗?这样烧下去会出人命的。”
  徐达脸色大变,急的不行,刚才还很倔强的人低声下气的求道,“你……你帮帮我,送我妻子去医院。”
  宁嫣拿起盖在被子上的棉衣,替昏迷不醒的女人穿上。
  但她还是不放心,这棉衣也太薄了,想了想将破被子裹在她身上,扬声叫道,“叶兴学。”
  叶兴学应声跑进来,背起床上的女人就往外走。
  宁嫣拉着宁淼跟上,宁淼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居住环境比她们以前的家还要差。
  又小又挤,还特别冷,没有暖气啊。
  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臭味,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金惜如是天气太冷冻着了,幸亏送来及时。
  而徐达是脚崴了,医生处理过后涂了药,需要静养两天。
  此时的他焦急的守在昏迷不醒的妻子身边,眼眶都红了,轻轻叫着妻子的名字。
  叶兴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送到徐达面前,“徐老师,宁总让我送来的。”
  徐达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口热食了,闻到羊肉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我不吃,拿走。”
  他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肯接受别人的好意,防心很重。
  叶兴学是做销售的,再难缠的客户都遇到过,耐心特别好,“你们的医药费都是宁总垫付的,反正人情都欠下了,债多不愁,赶紧吃吧。”
  徐达板着脸,“是她自己要垫付的,我可不认这人情。”
  叶兴学对宁嫣很有信心,她要的东西和人是一定要弄到手的。
  “随便你怎么想,趁热吃,你要是倒下了,你妻子谁来照顾?靠我们是不现实的。”
  这话打动了徐达,他捧着碗喝了一口,克制不住的狂吃起来,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难民营走出来的。
  叶兴学的心有所触动,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人间太艰难。
  他要是没有遇到宁嫣,恐怕就要在田间碌碌无为的过一辈子。
  身体的折磨还好,但心灵的折磨太难熬了。
  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的苦闷,太折磨人。
  徐达还想留一半给妻子吃,但叶兴学让他赶紧吃光,面冷了不能吃。
  不知过了多久,金惜如的烧终于退了,也清醒了,徐达不禁喜极而泣,紧紧拉着妻子的手,求她快点好起来。
  两人相依为命,只有彼此了。
  看着夫妻俩抱头痛哭的凄惨模样,叶兴学的心情格外沉重。
  他又去食堂弄了一碗白粥,一小碟腌萝卜。“徐老师,你喂金老师吃点。”
  徐达捧着热气腾腾的白粥,眼眶泛红,终于说了一句软话,“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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