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意,谁都不能按着他的头强迫他。
“走吧,没有什么好说。”
宁嫣的脚有点疼,但不愿意待在这里,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严凛见状,蹲下身体将她背起来。
宁嫣伏在他背上,忍不住甜甜的笑,这家伙还是挺靠谱的。
两人甜甜蜜蜜的互动,相依相偎的身影,深深的扎痛了侯俪的眼睛,“站住。”
后面传来侯俪疯狂的声音,“严凛,你现在就告诉大家,你是喜欢我的,否则我就跳进河里。”
宁嫣震惊的转过头,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爬到栏杆上的女子。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一番动静,引来无数围观人士,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侯姨快要疯了,“俪俪,你别做傻事,快下来。”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乔家母子都傻眼了,相亲对象为别的男人要死要活,还是第一次遇到。
侯俪大悲大喜之下,情绪明显不对了,“严凛,你说啊。”
大家像看渣男般看着严凛,“这位男同志,你怎么能脚踏两只船?你看把人家姑娘刺激的。”
严凛气不打一处来,“是她单方面纠缠,我一点都不喜欢她,她有病,神经病!”
侯俪的身体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跳河的模样,把侯姨急坏了,“够了,这个时候就不要刺激她,严凛,你就哄哄她,快啊。”
严凛怎么可能哄她?本来就够疯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他没有欺骗过别人的感情,从来都是说的清清楚楚,不给别人一丝机会。
只有侯俪,怎么也听不懂人话。
“你再说一遍,我真的会跳。”
侯姨心疼坏了,还迁怒于严凛,“严凛,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俩都别想有好日子。”
严凛看了一下环境,这么多人在场,出不了什么事。“让我违心说谎,办不到,宁嫣,我们走。”
他拉着宁嫣刚转身,后面就传来一道声音,“啪。”
“俪俪。”侯姨疯狂的尖叫声。
我却,侯俪真的跳河了,围观的人都吓了一大跳。
有人想去救人,在河里沉沉浮浮的侯俪胡乱叫道,“都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拉你们当垫背。”
一听这话,大家犹豫了,这女人的精神明显有问题,鬼知道她会不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
救人不成,还把自己搭进去,那就没意思了。
乔忠直更是站的远远的,袖手旁观。
侯姨不会游泳,急的上跳脚,“严凛,你站着干吗?快跳下去救人啊,她会听你的。”
严凛眉头紧皱,不救,舆论对他不利,上上下下都会觉得他冷心冷情,对他以后的发展不利。
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他的良心过不去。
但救吧,就等于湿手沾面粉,甩都甩不掉。
他要做好被纠缠一辈子的准备,说不定还会借机逼他娶。
再说了,她得逞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难道他要牺牲一辈子的幸福?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宁嫣见状,当机立断的站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钱,“谁救了河里的姑娘,这二十块就是他的。”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出,几个男人狂奔过去,扑通一声跳下河。
很快,他们就靠近了侯俪,侯俪拼命挣扎不想被救,差点让一个男人溺水,幸亏其他人伸出援手。
见她奄奄一息还不消停,一个男人粗鲁的拽住她的头发往回游,其他人帮着拖。
等侯俪上岸时,大家已经是精疲力尽。
侯俪两眼紧闭,浑身湿透了,气息微弱,不知是死是活。
侯姨哭着扑过去,“俪俪啊,你怎么这么傻?你快醒醒啊,你让我怎么向你爸妈交待?”
宁嫣走了过去,将她一把推开,侯姨愤怒至极,扑过去就要打她,被严凛拦下了,“你们想干什么?”
宁嫣跪坐在侯俪身边,手放她鼻端试了试,还有气。
她神色清冷至极,“不想你外甥女死,就听我的,我给她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
她一把捏住侯俪的口不停的吹气,呼气,看着像……接吻,全场一片哗然。
宁嫣心无旁骛的救人,除了做人工呼吸,还不停的按压侯俪的胸口。
不知过了多久,侯俪幽幽的的醒来,水从她嘴里吐出来,疯狂的咳漱。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人活了。
侯姨的眼泪都下来了,扑过去抱着外甥女又哭又骂。
为什么想不开跳河?男人心狠起来,你死在他面前都没用。
宁嫣默默的退到一边,将二十块钱递给那几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你们自己分吧。”
男人们高兴坏了,真的有奖金。
“这位女同志,你心肠真好,人又机智冷静能干,以德报怨,心胸宽广,要是换了我,也会选你。”
一个动不动就用跳河自杀威胁的女人,谁受得了?
宁嫣只是不想闹出人命,命是最宝贵的。
为情爱要死要活的人,真的很自私。
他们眼里除了所谓的爱情,何曾考虑过父母家人的感受?
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将你生出来,父母一点点将你养大,你不想着孝顺父母,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哎,她不禁摇头叹息。
出了这样的事情,宁嫣也没有心情逛了,回去的路上,她有些担心的问道,“她爸是你上司,这事会不会影响到你的前程?”
“不会有事的。”严凛摸摸她的脑袋,“她爸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宁嫣却不怎么看好,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一个父亲的私心比想像的要重。
“再公私分明,这心啊,还是会不受控制的迁怒。”
人心非常复杂难测。
严凛眸色冷了几分,“别想那么多,我也不是吃素的。”
宁嫣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破事啊。
严凛有些心疼,她是最无辜的,“你今天的表现特别好,你要什么奖励?”
宁嫣挺身而出救了人,再怎么说也算是侯俪的救命恩人,侯家怪不到她头上。
他不想多提,宁嫣就顺着他的意思转移话题,“要一斤奶糖,今天损失了二十块,心疼。”
“我补给你。”
“算了吧,留着给我买好吃的。”
虽然宁嫣没有多打听,但糖厂都是军嫂,部队里有什么新鲜事很快就会传到宁嫣的耳朵里。
据说,侯家的那位千金忽然生病,被送去医院休养。
据说,侯家夫妻大吵一架,开始冷战,原因不明。
据说,有人向侯家提亲,侯家同意了,婚期很快就敲定了。
“等一下,男方姓什么?”
宁英莲是包打听,厂里的大小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新郎的名字叫乔忠直,这名字挺有意思的,乔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这桩婚事算是门当户对。”
宁嫣:……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她不懂。
“咚咚。”敲门声响起,门卫说有人要见宁嫣。
宁英莲将人带了进来,“宁厂长,芳姐回来了。”
宁嫣淡淡瞥了一眼,“坐。”
宁英莲立马意识到气氛不对,这两人闹僵了?出了什么事?
她送上一杯热茶,就悄无声息的退出办公室。
芳姐局促不安的坐在宁嫣面前,她整个人都瘦的脱相了,“你……你知道乔忠直结婚的事吗?”
宁嫣上次回来后,就给芳姐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告知那男人的真面目。
但芳姐显然无法接受,平时每周都要跟宁嫣通一次电话,这次隔了一个多月都没打,显然是有了心结。
宁嫣早有心理准备,这种事情不好处理,说或者不说,都挺伤人的。
没见那些原配往往是最后知道真相的人吗?谁都不说啊,说了会被恨。
但她问心无愧就好。
让她视而不见,隐瞒真相,不是她的性格。
她选择了告知对方,至于信不信,能不能接受,她管不了那么多。
“不知道,我对他不感兴趣。”
芳姐的心如泡在苦水里,这是她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一腔少女情怀都给了他。
她满腔欢喜的等着对方迎娶她,结果,一盆冷水浇下来。
“他要结婚了,娶的是师长的女儿。”
“哦。”宁嫣态度冷淡。
芳姐能感受到宁嫣对她的态度有变,心里一痛,“我想求你一件事。”
宁嫣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什么?”
“我想请你陪我参加他们的婚礼。”芳姐脸色白的不正常,眼圈很重,“我一个人撑不住。”
宁嫣不假思索的拒绝了,“不去,我不会将时间花在那种人身上。”
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看一本书呢。
芳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就当我求你,我想亲眼看着他成婚,这样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但宁嫣一点都不同情她,“我很忙,没空。”
“你还在生我的气?”芳姐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
所以,当宁嫣说那个男人在公园勾搭她,还跟别的女孩子相亲,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不信。
可悲的是,她尽管感情上无法相信,但理智是相信宁嫣的人品。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痛苦。
宁嫣不会平白无故的诬陷一个陌生人,没有理由啊。
宁嫣反问道,“他为你做过什么?”
“呃?”
“他为你花过多少钱?“宁嫣不觉得钱能衡量一切,但一个男人不愿意给你花钱,这感情又有几分真?
芳姐接受的是传统教育,不能轻易接受男人的东西, “我不需要别人为我花钱。”
宁嫣还以为她是最沉稳最理智的,但一遇到所谓的爱情就昏了头。
“那,他为你做过一顿饭吗?别告诉我,你不需要。”
芳姐迟疑了下,“我会做。”
宁嫣翻了个白眼,“就是说,那男人除了几句甜言蜜语,啥都没有付出,就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我……”芳姐无言以对,本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被宁嫣这么鄙视的看着,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宁嫣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多说了一句,“做人要拿得起放得下,愿赌服输,参加婚礼毫无意义,还得浪费一笔礼金,划不来。”
她的语气不再冷冰冰,芳姐松了一口气,“我是不是很差劲?你都不喜欢我了,是吧?”
宁嫣挑了挑眉,“我的喜不喜欢,重要吗?”
“很重要,你对我意味着导师,朋友,姐妹,你对我来说很特殊,意义非凡。”芳姐并不擅长说这种话,但,她怕以后没有机会了。
“我不打电话……是觉得丢人,是无法面对你。”
当时,她又气愤又难过。
但一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在公园骚扰宁嫣,她想想那场面就崩溃。
宁嫣定定的看着她,“那天,我要收割实验稻,你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
芳姐愣住了。
宁嫣拿起桌上的钢笔,“我还有事要忙,不留你了。”
等她一走,宁英莲就好奇的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宁嫣没有抬头,“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就看她怎么选择了。”
如果她还是执意要参加婚宴,放不下那个男人,那只能是渐行渐远。
三观不合,没必要强行融合。
宁嫣以为这事到此为止,结果傍晚接到严凛的电话,“什么?你收到邀请函?新娘点名让你参加婚礼?”
“对,这病真的要好好治。”严凛知道不少消息,那休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治了一段时间,据说情况有所好转。
宁嫣都懒的吐槽了, “那你去吗?”
严凛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去,那天我来找你。”
傻子才去呢,万一婚礼上闹起来,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他也不想待在单位,不想听那些闲言碎语,鲁团长索性给他批了假,让他去躲清静。
宁嫣笑眯眯的道, “我那天要干活,不能招待你。”
“我帮你干活,你休息。”
“噗,那就来吧。”
终于到了那一天,宁嫣一大早就起来了,全副武装,头戴草帽,全身捂的严严实实。
宁家人都是这样的打扮,齐刷刷的出现在稻田里,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
村干部们都来了,宁春华看着侄子一家,嘴角抽了抽, “你们不热吗?”
宁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热啊,但我更怕晒伤皮肤,得皮肤病。”
大家半信半疑,但她乐意,谁都管不了她。
宁英杰戳戳宁二的草帽,“男孩子怕什么晒?”
宁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别闹,我要向大姐看齐。”
不能让大姐一个人奇形怪状,一家人有福同享,有祸同担。
宁英杰:……
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但眼巴巴的看着一个方向。
村支书微微皱眉,“李书记他们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今天是个大日子,实验田的稻子收成决定了明年的安排,大家都很想知道这亩产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