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一辈子就在这皇城中了。
“珠儿,我们走吧。”孟纯苒让珠儿把挑选的首饰带上,到楼下结完帐就乘坐马车离开。
周从简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着马车拐入街角消失不见,他吩咐道:“把刚刚那位小姐给我挑选的首饰包装好,下午送到将军府上。”
“是,公子。”小二得到吩咐立马就去准备。
周从简摩挲着尾指上的戒指,眉头紧锁。
没想到阿苒这一世是这么一个身份。
剧情中,将军府一年后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全家问斩。虽是陷害,但是那陷阱天衣无缝,即使皇上心中不信,最后还是敌不过摆在面前的铁证。
剧情中对此事描写不多,周从简只知道将军府是皇储之争的炮灰,至于是哪个皇子下的手还未可知。
但是不管是谁,有他在,这一世将军府谁也动不得。
晚上,周从简在书房唤了月荷过来。
“公子,是不是有事吩咐月荷?”月荷这段时日在府上吃好喝好,还和娘亲弟弟见过面,知他们安好她心里越发闲得慌,天天盼着公子能给她找点事做,让她先报点小恩也好啊。
瞧见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周从简有些无语,感情还将人养发霉了。
“咳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就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你去做。”周从简说得郑重其事,让月荷脸色也认真起来,心里激动道;“公子请吩咐,就是刀山火海月荷也不会眨一下眼的。”
“倒也没那么夸张。”
翌日,将军府门外。
珠儿拿着一个匣子正要去欣宝斋,刚出大门就听见一阵凄惨的哭声,她环顾一周,最终才在将军府的狮子石像旁边找到来源。
一身孝衣的女子正跪在那里哭得哀哀戚戚,而她面前则是一块裹席。
珠儿皱眉,这是…卖身葬父?
月荷余光瞥见人过来,她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呜呜呜,求求好心人把我买了去吧,只要给我一两银子安葬了我的父亲,我愿意当牛做马…”
“喂,你能不能到别处哭啊?”珠儿语气十分不满,大早上地跑到将军府门前哭算什么个意思,简直招晦气。
月荷差点被自己的哭声给呛着,稳了稳情绪后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脸,悲切道:“姐姐行行好,妹妹实在找不到地方了,那些人…他们…他们…”
见她脸上羞愤难堪,珠儿一下就明白了,定是那些登徒子见这姑娘秀美就起了色心,这才将人逼到了将军府门前。
算了,也是个可怜人。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问问我们小姐愿不愿意买下你。”
“太好了!”月荷一时激动高兴,看到面前的人皱眉她瞬间又萎靡下来,擦擦眼泪难过道:“太好了爹,您终于能入土为安了。”
珠儿抛开那点疑惑回到府里,门口还有守卫,月荷还在凄凄惨惨地小声哭着。
一会儿功夫,珠儿就回来了,拿了三两银子放在她的手上道:“拿去吧,我们小姐说不用你当牛做马,安葬完你的父亲就另去谋生吧。”
月荷看着手心里的银子傻眼了,直到腿被人扭了一下她才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珠儿,几滴眼泪从眼眶里滚滚而出。
“姐姐,我孤身一人无依无傍,那些人就在街上盯着我,我这么出去不是…罢了,小姐肯给我这些银两已是菩萨心肠,是我太贪心了…”
月荷放开拉着珠儿的手,抱住裹席伤心道:“爹,女儿把你安葬了就来陪你,绝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说完,月荷作势就要拖着裹席离开。
珠儿纠结拦住她,“等一下,你安葬完你的父亲就来将军府吧,我会去跟小姐求情的。”
月荷感激磕头:“谢谢,谢谢,将军府的人果然都是菩萨心肠,小月进去后一定会好好干活的!”
“行了,快去早些让你的父亲入土为安吧,要不要我找人帮你…”
月荷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和小姐肯收留我已经是大恩了,这点小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行,那你快去吧,我也要进去跟小姐说一声。”珠儿觉得自己有些擅自主张了,哭丧着脸准备进去请罪。
等人走了,月荷看了一眼门卫,一巴掌拍在裹席上,咬牙切齿道:“你掐我做什么!”
石松小心翼翼地掀开面上的席子,借着石像遮挡坐起来,动作轻慢地将裹席卷好拉着月荷离开。
等看不见人了才放开她的手道:“就你那反应速度,不掐你你今天能进去?”
“那你使那么大的劲干嘛,刚刚疼死我了。”月荷估计大腿那块都青了。
石松见她可怜兮兮的,干巴巴地道歉:“是我不好,对不起。”
月荷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在公子手下呆了那么久的人会这么傻里傻气的。
“咳咳,算了算了,原谅你了。你赶紧回去跟公子禀报吧,我过一会儿就进将军府里。”
“嗯,你自己小心。”
第45章 首富之路(6)
夜晚, 石松刚禀告出去,周从简在案桌后坐了下来,提起一支狼毫就见桌上的烛火一闪。
“出来吧。”他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后一个身影出现在案桌前。
周从简皱眉, “站开点。”
那人闻言移开一点, 凑到纸的上方问道:“写什么呢,你就不问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办不好你还有脸回来?”周从简头也不抬, 写完几行字后收了狼毫,手心在纸张上方掠过, 上面的字迹已经干了。
“啧啧,你的内力就用在这些地方了?”
周从简抬起眼皮子, 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道:“风青,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要不出去过两招?”
叫风青的男人立马跳到几步远, 抱着剑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周从简懒得理他,自来京城途中救了这人一命后就赖上了他, 要不是让这人去北荒联系那边的卖主, 估计得一天缠着指点他武艺。
“既然回来了,那就再去办件事?”周从简将信纸折好放进一旁的信封,递给风青道:“今晚就送去。”
风青不识字,拿着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送哪儿去?”
周从简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道:“养心殿。”
风青瞪大眼睛,这人胆子还真大, 不过他喜欢。
深夜, 上官鸿从御书房批改奏章出来,回养心殿的路上一直眉头紧锁, 想起那些大臣催他立太子之事就觉得心烦。
进了养心殿沐浴一番后,他挥退侍候的奴才, 刚走到龙床边上他目光一凝,掀开玉枕露出下面的东西。
下意识要叫人进来的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既然对方能轻而易举进入养心殿,那也用不着用一封信来毒害他。
想通后上官鸿将那封信拿起来,坐在龙床上拆开。
信纸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却让他看得心里大骇。
握着信纸沉思片刻,觉得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第二日下朝后,他单独召见了几个心腹大臣。
送完信的风青也被周从简派去了其他地方,上官崇来找周从简的时候,他正在画图。
听到书房外面的动静,他收好画纸重新拿出一张已经画了一半的美人图,书房的门也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
上官崇不是第一次来府上,周从简也没有叫下人们拦过他,所以这才畅通无阻找到了书房。
一瞧纸上半掩半羞的美人,上官崇笑得猥琐:“嘿嘿,原先以为周兄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主,没想到白日里还偷偷藏在书房画美人呢。”
周从简听他调侃也不藏掖,大大方方地用笔墨继续勾勒着桌上的美人,还分心思来问道:“殿下把马场的事办妥了?”
说到这个,上官崇邀功似的挺挺胸膛,骄傲道:“一点小事自然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就谢谢殿下为我们马场操劳心神了。”周从简随着他的话奉承道,停下笔挑眉看向他:“殿下今日来不止为了这件事吧?”
上官崇就知道瞒不过他,索性直白道:“明晚是长阳侯府老太君的寿辰,皇兄他们都去,我也不好缺席。既然要去自然是要送礼的,舊時光所以就想在你的铺子里挑件东西。”
“放心,该多少钱我决不会少你的。”上官崇觉得以往那些东西都太俗气了,既然是去凑个热闹那便送个新鲜玩意儿让大家也瞧瞧。
听懂他的意思,周从简起身道:“走吧,带你去挑挑,不过你得带我一块去,我还想去见见京城第一美人呢。”
“这个没问题。”虽然相识没多久,但上官崇知他这人做事有分寸,只当他真的好奇想去见见。
得到允诺,周从简给他挑礼物时很是用心,顺带给自己也挑了一件。
翌日傍晚,周从简随上官崇去了长阳侯府。
到的时候已经宾客云集,人太多,周从简不想进去掺和,让上官崇将礼物带进去他就找了一处假山坐下。
他来只是因为月荷说阿苒也会过来,想起那天在铺子里听到的话,他还特意找人去打听了一下阿苒和瞿泽远的事。
听闻长阳侯府和将军府之前的交情很好,好到两家的孩子经常玩在一起还差点成了亲家。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两家的关系渐渐疏远,如今只保留着表面上的情分。
瞿泽远这个人…
暂且不知道他为何跟原主过不去,但前世今世都派人烧了周家和布行,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
正想着,周从简听见假山下面传来响声,借着月色看清下面的石径上的人,他心情顿时好了,正要下去装作偶遇却看到后面又来了一人。
“苒苒,能否借一步说话。”从主仆离开前厅开始,瞿泽远就暗中跟了上来,看着月色下貌美清冷的人儿,他眼里闪过一瞬的痴迷。
周从简眸子微沉,瞬间收敛了气息。
“瞿世子,想必上一次在茶坊大家都说得很清楚了,我今日过来不过是祝老太君生辰,对其他的没什么兴趣。”孟纯苒眼里厌恶,怎么走哪儿这人都跟着。
珠儿暗暗提高警惕,生怕面前这人又像上次一样对她家小姐无礼。
瞿泽远看了下珠儿,又看向孟纯苒,似蛊惑的说道:“苒苒,我这里有小桃留下的东西,你过来我就给你。”
听到小桃两个字从男人口中吐出,孟纯苒身体猛然一震,寒意瞬间布满全身,一双杏眸在月色下仿若绽着寒光,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男人。
半晌,她沉声道:“珠儿,你站远一点,我有话对瞿世子说。”
“小姐!”珠儿着急,怎么能单独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呢,万一这人图谋不轨怎么办?
“听话,有事我会叫你的。”
瞿泽远一副心有成竹的表情,就像已经笃定孟纯苒会答应一样。
珠儿见小姐执着,她只能瞪了瞿泽远一眼便站到了不远处。
瞿泽远冲面前的人温柔笑道:“苒苒,借几步说话。”
说罢,他就走到湖边,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孟纯苒。
银白的月光洒在湖面泛起一层又一层的银光,两人站在湖边距离疏远。
瞿泽远失笑,就要向她走过去顿时被呵斥住。
“瞿世子,别逼我在老太君的寿宴上不给你留颜面。”孟纯苒冷着一张脸向后退了两步,睨着他道:“小桃的东西呢,给我。”
“呵呵,我不过去怎么给你。”瞿泽远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摸出一件东西,握在手心慢慢走过去,越走近女子的面容越加清晰,勾得他喉咙发紧。
孟纯苒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正要张口叫珠儿突然心口一痛,整个人便不能动弹,甚至不能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