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号码:温絮我真的很讨厌你这种人,明明拥有很多却总一副我没什么优点的态度。现在看到我被查,你开心了吧?还不是因为你嫁得好,不然你会活得比我惨的!]
字里行间透着熟悉的语气,农悠乐最后关头竟然是给她发消息,看来她在农悠乐心里还是挺重要的?
她果断地举报拉黑。
前两天听许故提到过,农悠乐被查出来给高官做情.妇,顺着她查还发现她出入各类娱乐场所巴结很多人,甚至作为他们中间的传话人。
许故表示不能理解农悠乐为什么要如此践踏自己,明明毕业工作进到令人羡慕的单位,开局就领跑同级,前途一片光明。
然而温絮觉得很正常,农悠乐这类人就像温武华,偏爱权势,为了心里那点点欲念,走岔无数路。
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一个道理,人人都有欲念,他们只是没学好怎么平衡好,任由欲望害惨自己。
癫狂的人,说再多也是白说,温絮从不论这个理,在这些人心中,他们所作所为才是真理,不停地给自己树立敌人,实则是自己都讨厌自己的人。
*
假期一过,温絮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所有的插曲都被一笔带过,摈弃杂念脚踏实地做好本职工作。
欧家的爷爷奶奶在大学生村官轮番劝导下,终于明白政策带来的好处,愿意让自家的田地用于开发,搭建百香果新农村的计划如火如荼的进行。
最受瞩目的还是陈青玙的爱心书屋,他经常举办有趣的小活动,吸引村里的孩子,周末书屋几乎是爆满的,他特意设立轮流管理的爱心志愿管理员岗位,他不需要每天过去,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房间画画,天气若是不错,他便背上画板去田地写生。
温絮在上下两村跑上跑下,今日和袁常安去查看田地,正逢春耕时,家家户户都在插秧,袁常安注意到田埂上的陈青玙,他一身黑色休闲装戴着一顶黄色草帽,手里拿着颜料盘,专心作画中。
袁常安打趣问:“那不是陈老师?”
自从陈青玙书屋开张后,孩子们喜欢他,尊敬的叫一声陈老师,传着传着成了他的专属昵称。
而且陈老师的村民好评率比她这个温书记还高。
温絮老远就认出了他,微笑点头:“嗯,今天阳光明媚,他在家里坐不住。”
袁常安欣赏像陈青玙此类有情怀的小年轻,他好奇:“话说陈老师从事什么工作?每次来都能看到他在,你俩几乎形影不离啊。”
温絮莞尔,洋洋得意道:“优秀的漫画家,在哪都能画所以就跟着我住乡下了。”
“这样啊……真好。”袁常安羡慕,驻乡大多数是苦日子,有人陪同是好事。
有不少人问过她陈青玙的职业,温絮毫不避讳地回答是漫画家,点到为止,多数人并不会多问,再说陈青玙的人格魅力已经成功的征服他们,并不会因为他的职业产生偏见。
“温书记,您来了!”田边一个大娘开心同温絮打招呼。
温絮停下脚步,“嗯,看看你们的情况,大娘感觉今年怎么样?”
大娘乐呵呵回答:“今年的米我家那口子说种够一家人吃就好,想多费心思在果树上。”
果园项目实施后,第一批加入的农户都得到了满足的收购价,对此也更上心。
这都是温絮造福了他们,他们心里记得清清楚楚,在她临走前热情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才走了十来米,温絮就收到五六个晚饭邀约,她委婉拒绝。
“陈老师,温书记来了。”
待到温絮走近,村民开始“通风报信”,陈青玙挺直腰板,压着头上随时要被风吹走的帽子望向她,温絮和他相视一笑,陈青玙和袁常安打招呼。
袁常安兴致勃勃要看他的画,站在画板前被栩栩如生的春耕图惊艳到。
“陈老师厉害啊。”袁常安竖起拇指。
陈青玙把天上的橘日晕染好,“练习而已。”
这样的画快堆满他们房间了,温絮隔一段时间处理一次,把它们带回京都,但陈青玙的产出太多,温絮特此腾出一个收纳柜帮他收好。
陈青玙提议送掉,而温絮拒绝,说这些都是以后值得怀念的物件。
“是真的好啊,听小温说你画了很多,要不干脆送我一副。”袁常安问。
陈青玙乐意至极,提起笔在左下角留下自己的专属标记,转送给袁常安,“袁哥你可以直接拿走。”
袁常安收到礼物笑得跟孩子一般,嘴里嚷着要给他女儿送去,中学几个小女生沉迷于漫画,整天在网上追作者,跟入了魔一般。
“我还是不懂,他们小孩子怎么就爱得不行。”嘴上吐槽但心里还是纵容孩子,孩子有自己的爱好也是正常的。
陈青玙意外,好心问一句:“袁哥的女儿追哪位?”
认识的话他或许可以帮忙问签名。
袁常安想了想,“叫什么王的,王与……应该是这个,房间的书架子全部是他的实体书,护得跟宝贝似的。”
温絮听完嫣然一笑,“这样啊……那书记一定要把这幅画送给她。”
陈青玙拿出印章,在签名旁边印下,递给袁常安。
袁常安感激不尽,殊不知眼前的这位男子就是她女儿宝贝书的作者。
也是回家被女儿科普后才懂看似“游手好闲”的男子有多厉害。
他也凭借这幅画在女儿心中的地位得到提升,虽然最后他还云里雾里搞不明白为什么。
两人牵手在乡间小路,碰上的村民热情和他们拉话,温絮自如应答。
大家都晓得夫妻俩感情好,也传过很多他们的事,津津乐道温书记和陈老师这对神仙眷侣。
作为故事主人公的两人结束忙碌的一天还赶着去县城应约。
焦姣在家闲不住,闹着过来玩,温絮不得不作陪。
本想约家餐馆,焦姣偏不,说来玩就要看当地的风情,立刻拍板去酒吧。
一个孕妇去酒吧,李琛当然不让,各退一步定在县城的一家清吧。
县城的清吧顾客稀少,年轻人大部分去大城市闯荡,清吧鲜少人会来。
焦姣无趣地打量四周,拿起一串烤面筋啃着,同温絮抱怨:“老李就是死板,去玩又不是去喝酒,看看风情怎么了?”
温絮无语:“你说去乡下看风情我信了,酒吧看风情信你的才是脑子有泡吧?”
焦姣嘴巴吧唧吧唧得和只小松鼠似的,神情可爱:“老李这人口是心非,我才知道以前是怕我有压力才表现得不喜欢孩子,现在他逢人就说他的好大儿,还要人家记得来吃满月酒。”
温絮噗嗤笑出声,“不是很好吗?”
焦姣傲娇扬下巴,“勉强吧。”
模样十分的欠揍。
“你和老陈还好吧?”焦姣终于有时间关注自家闺蜜的感情生活了。
温絮点头,“挺好。”
焦姣八卦脸:“你们……就是大二那个人真的是他?”
温絮:“嗯,是。”
焦姣捧脸无声尖叫,停顿几秒,她‘唰’地起身,语无伦次说:“那个……这个,那个《爱慕的她》你……你不会是原型吧!”
温絮颔首,“我也才知道。”
“雾草!我的妈!我要死了!陈青玙这个男人麻烦你和他锁一辈子!”焦姣觉得一声‘艹’都不足表达她的震惊,“额……所以老陈第一次画漫画竟然是因为你?”
温絮:“第一次?”
焦姣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村通网,解答:“老陈第一部 漫画是恋爱少男漫,啧啧啧没想到哦。”
温絮微微惊讶,“我的荣幸。”
焦姣拖着下巴坐下,叹息:“学艺术的男生也太浪漫了吧!老李这个死直男没得比。”
温絮笑靥如花,“不是学艺术的男生都很浪漫,是陈青玙很浪漫。”
曾经她也是这么以为,后来她才懂浪漫不是群体归类,浪漫是个人的,是他本来就很浪漫。
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不需要刻意而为,他本就是首诗。
对于她来说,陈青玙就是终极浪漫。
“有点想不到啊,我以为我们温书记雷厉风行,这辈子都不能融入到此类情感中。”焦姣用着一种物是人非的语气说。
温絮神色自若,“确实融不进去,如果是陈青玙另当别论。”
他才是她所有的例外。
换成任何一人,她可能就无法理解,无法融入。
焦姣不搭话了,她不想吃狗粮,忍不住多嘴一句:“他暗恋多久告白的啊?”
温絮:“告白?他从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在告白了。”
无声的告白,不过她用了十年才听到。
“我牙酸,温絮你什么时候张口便来一句文绉绉的话。”焦姣想倒果汁,温絮挡下,把白开水递给她,“等会学长回来你想被骂?”
焦姣被迫接下白开水,温絮夸她乖,焦姣嘴巴撅得老高。
陈青玙和李琛买好吃食回来,四人挤在卡座上吃饭聊天。
焦姣不满足于清吧的安静,推了一把李琛,指了指吧台怂恿道:“老李你给我唱个歌。”
李琛五音不全做不到,“都在吃饭,还是不唱了。”
焦姣委屈:“好无聊,这种日子还有七八个月,我受够了。”
小公主脾气上来,李琛没辙,在他狠下心要答应前温絮打圆场。
温絮:“学长当年被迫去十佳歌手的糗事还在我们这一届流传,你可别为难他了。”
焦姣故作失望脸:“对哦,老李真可怜,摸摸。”
温絮笑道:“他不行,有人行啊。”
焦姣星星眼:“谁呀?”
陈青玙深感不妙,姐妹唱完双簧该不会是轮到他上台吧?
颇有一种新年被家里人点名表演才艺的感觉。
“我。”
温絮报出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焦姣给陈青玙加油的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问道:“你会唱歌?”
当年温絮就算被整蛊打死都不会唱歌,怎么这会就想了。
温絮挑眉:“会啊。”
只是不爱唱罢了,但不难听。
陈青玙心里升起期待,“我还没听絮絮唱过。”
温絮扬唇:“期待一下。”
她主动去和老板沟通,焦姣仿佛山顶洞人刚见世面,“不是吧?真的假的,絮姐要唱歌?”
李琛同款表情,“难得一见,小絮可是才艺绝缘体。”
听到这,陈青玙更期待了。
唱歌的温絮他是第一次见。
温絮走上吧台,周围便有人鼓掌,温絮拿着话筒有些害羞,好一会才说道:“我不会弹琴,也不会拉小提琴,我还是个无趣的人,但是我有一个很强烈的愿望,我想把这首歌唱送给——送给一个暗恋成真的男孩,希望他会喜欢。”
掌声更热烈,温絮看向陈青玙,他微微笑着,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伴奏悠扬,她低吟浅唱,虽比不上那些明星,但在他心里却是最宝贵的一次经历。
短短几分钟,他十年来关于她的记忆片段如陈旧滤镜的老电影缓慢划过他脑海。
楼梯道不敢宣告的喜欢到如今她给的坦荡告白,他是幸运的。
聚会的小插曲久久回荡在他心间,开车回家路上他露齿笑道:“我很喜欢,没想到我们絮絮会这个。”
温絮脸发烫:“跟你学的啊。”
陈青玙:“我?”
温絮点头如捣蒜,“我可能做不到你为我的三分之一,但我会努力的给你我的回应。”
半晌,陈青玙说声好。
温絮呆望着窗外掠过的书影,在窗外路灯的照耀下,车窗上倒映着陈青玙的侧颜,温絮伸手轻轻触碰,启唇道:“以前我不能明白所谓的爱该是如何的。因为你,我已经学会把关于你的一切称之为爱,具象在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每一个吻。”
“我想这就是爱吧。”
陈青玙未作声,放缓车速,延长车间流淌的暧昧气氛。
“陈青玙,我爱你,是真的,很爱你。”
清晰且炙热的爱意,是具象的,她能触摸到,感受到,甚至能嗅到。
她一直想给他一个浪漫告白。
这是她方才在台上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