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慎在关键时刻总会站出来替她解围,所以,南月儿在府里除了南夫人,唯一的依仗就剩下了南慎。
南月儿不傻,南湘儿如此嗟磨她,她在府里孤苦无依,南夫人又只是个内宅女子,而且还是是南湘儿的母亲,她总会站在亲生女儿南湘儿那边的。
而南慎,下一任的安陵候,在府里的地位自是不用说,她想着两人以往一同长大,兄妹之情定然还是有的,便往他那边靠了靠,想着等她以后成亲了,就解脱了,谁知,这人披着人皮,却是一个实打实的恶鬼。
南夫人和南湘儿出去祈福的时候,南月儿因以身体抱恙没有出去,安陵候南越出去会友,吴氏抱着小儿子回了娘家,然后,南慎就用手段将她唤过去,玷污了她。
南慎还威胁她,说:“你要是敢说出去,你是觉得他们会相信我用手段强行占有了你,还是会相信安陵候养女心贪勾引安陵候世子?”
然后派了个身强体壮的婢子监视她,一旦南月儿想要自尽,就拦住她,然后尽快告诉他。
那段时间,南月儿受尽折磨羞辱,她悲愤欲绝,却连自尽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在南夫人准备给南月儿议亲事的时候,南月儿以为要解脱了,谁想到自己怀孕了!
南慎知晓后是万分惊喜,抱着她,不顾她的身子又做了一遍。
之后,南慎趁南夫人和南月儿去礼佛的时候,派人假扮山匪追杀她们,南夫人自是安全逃离,而南月儿,被造出一副跌落山崖的假象,实则被囚禁在了南慎书房的地室。
忍辱负重的南月儿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女孩,南慎对此也是很高兴,他刚继承了他爹的侯爷之位,以后安陵候府就是他一个人的。
他对南月儿的孩子无比宠爱,为了能让她光明正大出现在安陵候府,竟然残忍的将他一个小妾刚临盆生下来的孩子掐死,然后骗她南月儿生的孩子才是她的。
小妾自是不知情,本以为自己生了个女儿会被侯爷厌弃,谁知侯爷对这女孩甚是喜爱,小妾直接把这孩子宠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这个孩子被南慎取名为南书,寓意知书达礼。
南书十岁的时候,一切都很平和,就是她那个当了三皇妃的姑姑总是用一种厌恶又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她不解,后来,她被她娘唤到屋里,她娘拿了一把刀,狠狠捅进她肚子,一边哭一边用着和南湘儿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你这个冒牌货!把我的孩儿还回来啊!”
“我儿因为你死的好惨啊!”
“凭什么!凭什么我儿要因为你没了性命!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冒牌货!都是扫把星!”
一句一句污言碎语从她嘴里吐出,带着无限的恶意,南书则口吐鲜血,倒在那婢女的怀里晕死过去,但耳边却清晰的响着小妾说的话,她是…冒牌货……
等她被救回来后,她被告知,她“娘”死了,因失心疯跌落湖底死了的。
那个小妾在南慎回来后,就被直接赐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杖责打死,那个小妾,对外称得了失心疯跌落湖中死的。
在南慎用平日那慈爱的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南书头一次对这个父亲感到恐惧。
“书儿?告诉父亲,你听到什么了?”
南书藏在被褥下的手发颤,手心冒出了汗,面上不显,憔悴的脸带着疑惑和委屈,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流:“爹爹,娘为什么要杀我?是书儿不乖么?”
见状,南慎慈爱的摸着她的脑袋,温声细语的跟她说:“你娘得了失心疯,她不是想要杀你,别哭了”
南书抽噎着点头,然后装困睡着,听到南慎的脚步声远去了,才放下心来。
之后的每天,每到夜晚,南书就梦见那被淹死的小妾,拖着肿胀的身子,眼球翻白,满脸血污,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骂她,打她,说你这个冒牌货,还我的儿子!
旁边还有女人的哭泣声,南书慌乱的看过去,一个没手没脚,只剩个头的女儿慢慢蠕动,朝她的方向爬过来……
南书接连几日,眼底都冒出了青黑,晚上更是被吓的不敢睡觉,一次晚上她跑出来,无意识的跑到了南慎屋外,听着里面传来他和一个小妾媾和的声音,吓得她立马缩在窗外的花圃里,幸亏南慎的主要侍卫一般都守在书房那边,她才没被发现。
然后等两人完事后,那小妾被婢女搀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南慎喜欢带女人在自己屋里做,但不喜欢她们留在他屋中。
南书想着等他熄灯睡了,再偷偷回去,谁知听到了南慎说话的声音。
“月儿,你听到了么?以前我也这么爱抚你,可惜…”
“哦,我忘了,你耳朵被灌了铜水,听不见了”
“不过没关系,书儿被我教导的很好”
“书儿长大了,越来越像你了…那张脸,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呢……”
等烛火熄灭,南书捂着嘴,浑身发冷,颤着身子离开。
月儿…南月儿…
南书私下翻找起那个曾经被传言跌落崖底的安陵候养女的画像,在看到南月儿容貌的那一刻,南书的心跌落谷底,南月儿和她有七八分像。
所以……她真的是那南月儿的女儿?
南书懵了,浑浑噩噩回了屋子,好几天没出来,等南慎上朝时,她偷偷溜进他的房间,看到一个角落里突兀的摆着一个大缸。
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从里边传来,南书却不敢再上前一步,她似乎已经知晓了里边是什么……
后来她才知晓,南月儿生下她之后,身子亏损的很严重,头发大把大把的掉,皮肤也不再和以往一样白皙润滑,一双杏眸不似往日的灵动,变得空洞无神。
南慎一开始并不在意,渐渐的,他开始嫌恶起她如同一条死鱼一样没有丝毫活力。
当了皇子妃的南湘儿提议,将她做成人彘,南慎没反驳,于是,南月儿被削成人彘放在了南慎屋里的那大缸里,南慎心里变|态,总喜欢拉着妾对着那大缸做……
南书知晓了所有事,情绪趋近崩溃,还大病了一场。
隔日,她坐在屋外的时候,听着那些仆人扛着一个重物,边走边嘀咕里面装了什么玩意,臭死了。
南书只是麻木的转了转眼睛,南月儿死了,“她”终于解脱了……
……
“然后呢?然后呢?!”南药瞪着大眼,迫切想要吃瓜的目光紧紧盯着菩提。
看她这般心急,菩提只是端起杯盏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
“后来,南书给南慎下了五石散,让他上了瘾,还将他与肃王(赵恒)勾结一事散布出去,安陵候府直接被抄家,赵恒则被削去职位,贬到离京都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那她都反杀成功了啊,怎么还有这么大怨气?而且她给我的任务就只是捅南湘儿和赵恒这两个人,但最大的恶人是南慎,她怎么不捅啊?”南药不解,此时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尴尬挠头,应该是刚刚爬的太累了。
话说,她都爬了三分之一了,后边她晕过去了,这剩下的三分之二,不会是佛子一路把她扛上来的吧?!
想到那副场景,南药嘴角抽了抽,突然对上菩提看过来的目光,南药立马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一副乖巧的模样,啥也不敢问。
菩提看她那小动作,只是浅浅一笑,不多说,如果南药现在能照照镜子的话,就可以看见她右边脸颊上有个大大的红印子。
那是他衣饰上的如意钩印出来的……
“佛子你继续说,这境灵到底哪来的这么大怨气?”看他杯里的茶水没了,南药殷勤的上前给他斟满,满脸好奇的看向他。
菩提拨了拨虎口处的佛珠。
“其实在南书知晓事情后,南慎也发现了南书知道了所有事,便打算故技重施,想要把南书囚禁,只是没成功。”
“躲过一劫的南书自是怕南慎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但谁料想南慎操控起她的婚事来,把她的婚事给毁了,南书心爱的男子被他害死了,所以才会有了后边那些事。”
“只是,南书毁了南慎的所有,也毁了肃王的一切谋划,最后被南湘儿和肃王一同给弄成了人彘”
“幻境所在的桃林应当就是以前安陵候府的故居,也是南书死去的地方,她定是偶然得了个机遇,灵魂融合了这个残留下来的阵法,成为了境灵,大抵是因为南书含恨而死,怨气太重,这个阵法都带着一股死气。”
南药听完故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感想,一开始,她以为是南月儿的复仇之路,后边,听菩提说境灵不是南月儿,是南月儿的女儿,她就以为是南书的替母复仇记,再后边,哦,原来只是给自己报仇来的……
她大抵也明白了,过了这么多年,南湘儿和赵恒早就死了,而南书因为怨气太重,融合阵法后成了境灵,她应当在幻境中将那狗男女杀了千百万次,现在自己杀腻了,便逮着别人替她捅,怎么说,就无法理解。
突然想到了什么,南药一拍桌子,眉毛皱成了毛毛虫:“佛子,这不对啊,她起码在幻境中杀了那两人上百次上千次,怎么怨气还这么大?”
菩提念了声佛号,给她解释:“南书乃普通的凡人灵魂,并非像我们修仙之人神魂那般强大,她融合了阵法,没被吞噬已是万幸。”
“这阵法每触发一次,便会消去她上一次运转的大部分记忆,如此,怨气久久不散。”
南药:“……”
南药无语之后,捻着点心往嘴里塞,塞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南夫人和南湘儿呢?
南药脸白了,吃瓜吃的太开心,差点忘了任务,被境灵发现她跟佛子呆在一起那还了得?
立马放下手里咬了一口的糕点,迷迷糊糊的在这厢房转了几圈,才找着门,离开前还不忘跟佛子打了声招呼:
“佛子,我得赶紧出去走剧情!被境灵发现就完了!晚上再聊!”
第十五章 :犯了色戒会如何?
外边,几个僧人在洒扫庭院,看见她从里边出来,都诧异的看着她。
“大师,你们这里祈福殿在哪?”
南药站在一个面相看着挺憨厚的一个僧人,问道。
那和尚没怎么见过外人,看到南药还有些拘谨,双手合十,颇为窘迫的开口:“小僧不过是个扫地僧而已,当不起施主的一声大师,祈福殿就在前头,走几步路就到了。”
南药伸着脖子往前看了看,的确,好多香客都往那边去了,当即朝那和尚道了声谢,然后提着裙子飞快的走了。
南药走了半盏茶时间,菩提从里面出来,在那几个扫地僧疑惑的视线里,也往祈福殿那边去了。
南药走在路上,路道两旁都是树枝,指尖划过枝干,想着刚刚从佛子那边知晓的信息。
对于南书,她没什么好说的,前边大多是同情,但后边因为自己被杀死了,就拉着无数人进入她创造的幻境里,让他们杀人,就很难理解,但她不是当事人,她也无法南书的感受,可能当时死的太过痛苦了点。
南药叹了口气,看着前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抱着两个娇媚如花的女子,左一口,右一口,看着万分……油腻,脚步一顿,身子一僵。
她好像又忘记了什么……
南药面无表情的回想起最初那院子,那私塾,表情有了那么一点龟裂,林清是佛子,佛子是林清……所以,她睡了林清=睡了佛子!!!!
夭寿啊啊啊!
南药扶着路边的榕树,一手捂着胸口,不断自我安慰,既然都是幻境,那肯定只能算是做了一场春梦啦!所以她跟佛子啥事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
南药闭眼按着脑袋,刚刚和佛子聊的太欢快,一时忘了佛子就是林清这事……
沉默了半晌,南药镇定的理了理衣裙,旁边一个小和尚看她刚刚捂着胸口,以为她是不舒服,上前好心问她怎么了。
南药本想说没事,但看到那光溜溜的头,又想到了那纪律森严的焚音寺,忍不住问小和尚:“那……那啥,如果你们和尚犯了…咳,色戒会怎么样?”
南药话音刚落下,那和尚面色通红的,猛的退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闭眼念佛号。
“阿尼陀佛。”
南药:“???”
那小和尚脸带飞霞,支支吾吾的回答她:“这位施主,犯了色戒是要被赶出寺门的。”
“小僧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脚下生风,一眨眼人就没了。
南药嘴角一抽,这小和尚不会以为她要对他做什么吧?
敲了敲脑袋,南药决定先不想这事了,脚下换了个方向,准备去找南夫人她们。
祈福殿人很多,还有全家都出动的那种。
南夫人看到南药,松了口气,皱着眉头教训她:“刚刚怎么不跟上,丢了怎么办?还不带上水儿,你要是坐不惯那轿子可以和娘说啊!”
南药刚到就被骂了一顿,有点懵的,但看南夫人这担心的模样,还是道了个歉,也不知道她呆在佛子那边多久,南夫人定然是担心的。
“姐姐,你脸怎么了?”南湘儿站出来,凑到她面前,疑惑的指着她的脸。
南药不解,我的脸?咋了?手上不脏,应该没抹上什么灰吧?
南夫人心疼的看着她脸上的红印子,没好气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叫你乱跑,这脸上的印子定又是你不知在那磕的了。”
南药撒娇,顺势靠在她肩上:“我错了~”
南夫人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站在一旁问她:“刚刚你跑去哪了?”
南药自然不敢说她去佛子那睡了一会,于是搅着帕子回了南夫人:“走的太累,有些不舒服,便让寺庙里的和尚带我去休息了一会,一时忘了给娘你报个信。”
南夫人听她不舒服,看了看她的小脸,好像没开始那么苍白,红润的很。
“三位施主,可是要求签?”三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夫人才发觉自己带着南药和南湘儿来到算卦的地了。
南药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背一僵,回头,就对上菩提那柔和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