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负仙门希望的我与魔道头子成双成对了——古雁
时间:2021-11-05 00:53:05

  “你也不必这么小心,我要是害你又何必费力救你,你若是想知道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乖乖坐下听我说。”
  锦雀想了想,鉴于有小纸人从旁附和,她便跳下了桌子,走到了那桌旁,看见那满桌子竟皆是自己以往最爱吃的凡间菜色,便觉得腹中空空,竟真的有些饿了。
  见这女子又从袖中取出一坛百花酿,她微微愣了愣。
  柳落落看她面色惊讶便笑道:“流风说你吃饭时最爱小酌几杯,最爱的便是这百花酿,我特意让刘师叔做了些,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爱喝百花酿这件事就连尊主哥哥都不知道,唯有与她在炼器宗共度几载春秋的流风知晓。
  提起流风,她眼中掠过一丝心疼,轻声问:“他……怎样了?”
  柳落落知道她问的是谁,故作惆怅的叹了一声:“他啊,为了你差点豁出了命,你昏睡不醒的这段时间他日夜无眠守着你,可惜却没见到你醒过来的样子。”
  锦雀沉默着坐了下来,看着那百花酿道:“告诉我,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落落微微一笑,跟着她一齐坐了下来。
  外面那弟子见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消散,这才大大松了口气,然而他转过头却见自家方才还气呼呼的师姐正盯着天空看得出神,他跟着抬头看去,只见天边赤光冲天,霞云翻滚如浪,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师姐,那、那不是……”
  “那是昭世异象,师祖曾说过,异象生则天下大变……”凝霜转头看向身边比自己还柔弱的小师弟,脸色十分难看道,“师弟,你说这跟我们关系大不大?”
  师弟耷拉着脸:“……”你问我我问谁去?
 
 
第94章 母子生隙“这些年,你在乎的是我,还……
  灵剑宗主峰峰顶,廊腰缦回的院落深处,一道人影匆匆走进书房,向窗前站着的人行礼道:
  “少仙主。”
  那人,也就是江少庭回过头来,淡淡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婢女道:“有何消息?”
  “奴婢暗中查过历年往来灵石账簿,其中天医阁与炼器宗每年上贡数额最大,但除此之外并未看出什么问题,可是……”
  “可是什么?”江少庭站在窗后阴影之中,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种表情。
  “可是奴婢发现每年各中小城池总会失踪数名凡人和修士,其中也有我宗附属小仙门弟子,最初他们也来闹过几次,但不知为何,自仙尊亲自接见过他们几次后,这些小仙门便消声了,往后派送出去的仙门份例中,他们的尤为丰厚……”
  那奴婢犹豫半晌,最终像是豁出去一般道:“还有……曾有外门弟子见过仙尊曾在迎客居接见过庄青仙主,且有唐家人作陪。”
  她说出这几句话时心跳极快,她并非一无所知,在接到少仙主让她秘密查探关于仙尊的事情时,她便已经察觉到了此事不同寻常。随着逐渐深入,她越发不敢猜测这后头到底牵扯着多大的秘密。天医阁,炼器宗,如今天下人口中身败名裂道德尽丧的两大仙门,无论与哪一个掺上了关系都将会动摇灵剑宗乃至八大仙门的根基。
  最重要的是,如果仙尊真的……那少仙主又会如何选择?
  她心中惴惴不安,只见窗边那抹影子沉默良久,就像是要融入孤寂的月色中时,才听他缓缓道:“你下去吧,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往后,也不必再查了。”
  “是,少仙主。”
  待那婢女离开之后,江少庭才从窗后走了出来,外头月色正浓。
  自儿时起,他便时常趴伏在桌案前看着这轮明月,幻想自己飞升后又是何等殊荣,那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像今日这样,这样迷茫。
  从几何时,他心中的那条路已经渐渐偏远,竟已经摸不清方向了?
  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他缓步走出书房,沿着回廊不知不觉走到了瑶仙阁门前,巍峨的楼台之上仍旧灯火通明,他微微一怔,竟下意识想要避开,然就在这时,那楼台之上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少庭,怎来了却为何不进来?”
  闻秋瑾自纱幔后缓缓走出,俯看她心中最为之骄傲的儿子,冲他招手道:“你来的正巧,我正好有样东西要让你看看。”
  江少庭面色复杂,但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飞身跃上了楼台,在她面前落定。
  “母亲。”
  一旁婢女们见他立即纷纷行礼:“少仙主。”
  闻秋瑾挥手让婢女们退下,然后拉着他的手便走到小几旁坐下,她脸上难掩欣喜,倒是近日来少见的好气色。
  “少庭,我替你讨来了雪灵芝,你看看。”
  她说着右手掌心朝上,便化出一朵通体冰蓝色巴掌大小的灵芝,确是雪灵芝无疑,但江少庭见此却毫无欣喜之感,神色反倒愈发复杂。
  “修罗王为何答应以雪灵芝相赠,母亲可是答应了他什么?”
  他问出这话时,目光紧紧盯着她的神色,果见她目光微微一闪,笑容有些干涩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需服下这雪灵芝,专心破镜便是。”
  “如此说,便是真答应了他什么?前几日瑶光递上奏令,状告修罗王屡次犯境,母亲,修罗王为人弃信忘义,绝非良善之辈,你……”
  “少庭!”闻秋瑾脸色一冷,倏而起身道,“你既然知道我为了你与虎谋皮,便更该珍惜这得来不易的雪灵芝!还是你要和那畜生一样,违逆我,违逆你父亲的遗志?”
  这句话过于剜心,使得江少庭心中一痛,竟不知该如何争辩反驳,他这时才觉得,自己好似从未了解过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他一直以她的话为宗旨,从未质疑过,而如今,是有什么让他变了?
  闻秋瑾也好似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过于重了,又上前抓住儿子的手苦口婆心道:“少庭,我耗不起了,八大仙门也耗不起了,如今只有你成功破镜飞升,才能解了这困境,你难道要看着你师祖创下的万年基业、你父亲为之抛头献血的灵剑宗毁于一旦吗?”
  “那便不顾了!”他豁出去般,抽出手抓住她的肩膀,“母亲,我要的成仙不该是这样,若我最终无缘飞升,那便不飞升好了,待我们驱除了妖魔便传位于旁人,我带你去游山玩水,父亲早年便在南方买了座小院,他曾说过要带你去那里常住,既是做了凡人又如何,仙门之事便交给……”
  “啪!”
  声音戛然而止。
  闻秋瑾放下颤抖着的右手,目光扫过儿子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眼中却只有熊熊怒火。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教你这么多年,说的话你竟是全听到了狗肚子里去?你可对得起我费心劳力为你做的这些事情?”
  空气凝滞半晌,却见江少庭忽而低低笑了一声,那笑声缥缈若浮云,带着丝说不出的凄清,他缓缓抬起头,一双与江逆酷似的眼睛望进她的眼中,喃喃道:
  “母亲,若当年灵根稍弱的那个人是我,你是否也会如对他那般对我?”
  “这些年,你在乎的是我,还是不愿失去万万人之上的那些虚荣的你自己?”
  “你——”闻秋瑾面色青黑,半晌忍怒道,“你今日非要与我作对是不是?你可知我是费了多大的心血才替你讨到的这株雪灵芝?时至今日你认为我们还有退路可选?”
  她说着起身将那雪灵芝丢在了小几上,满眼失望道:“我为你筹谋这么多年,却换来你这样一句话,你当真为娘的心是铁做的吗?既然你不愿为娘管你,这雪灵芝你便自行处置好了,其他的事情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说着她便抚了抚袖子走下了楼台。
  脸上传来阵阵痛意,许久,江少庭才转目看向那株晶莹剔透的雪灵芝,眼底辨不清是何神色。
  不久之后,瑶仙阁内室之中,闻秋瑾端起婢女刚沏好的灵茶轻抿了一口,问道:“他走了?”
  身旁婢女恭敬道:“是,少仙主带走了雪灵芝,想必会听您的话好好服用了的。”
  闻秋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最近炼器宗那里如何了?”
  “回仙尊,阙星仙主果然是有本事,不过区区几日便已经收回了数座城池,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彻底将那些妖魔重新驱逐出山渝关外,但有件事情……”
  那婢女犹豫了下,惹她略皱了皱眉。
  “怎了?”
  那婢女神色躲闪道:“阙星仙主处置了不少炼器宗的弟子和修士宗族,说是要给凡人百姓一个交代。”
  “无妨。”闻秋瑾气定神闲道,“本就是我原先承诺过她的,炼器宗既已经归她统管,如何处置门人本就是她的权责。”
  “可是仙尊,阙星仙主不只处置炼器宗门人,她还亲自带人去了天医阁,将那瑶光抓了回去,说是……说是要血债血偿还世清明。”
  “你说什么?”闻秋瑾差点惊掉了手中的茶盏,站起来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日,奴婢以为这也是仙尊您的旨意,便……便……”
  “我何时承诺过她这个!”
  闻秋瑾面色冰寒,吓的那婢女抖了一抖,但随即她却又平静了下来,重新坐了回去,许久,才疲累道:“罢了,随她去吧,天医阁早也保不住了,你下去吧。”
  那婢女应了一声“是”,便恭敬退了下去。
  室内檀香冉冉,却无法叫人安宁下来,闻秋瑾缓缓抬头看向窗外明月,心中忽觉一片寂寥,但只一瞬,她却又缓缓冷笑起来。
  即便是赔上所有,她也绝不会输。
  “这阙星的星宿阵法着实厉害,只区区几日,竟能夺回这么多城池,如今不少修士都汇集到了炼器宗山门外,主动要加入炼器宗,今日赶来投奔的凡人也少了许多,师兄,这会不会对我们不利啊?”
  凝霜此时与自家掌门师兄正站在飞阁之上,看着远处的山丘因为近来入住的凡人逐渐增多而多了烟火气,使得这赤霞山脉多了几分安宁。
  只是不知这安宁能持续多久?
  屹松闻言并未回应,神色却望着那些凡人隐隐有些担忧。
  两人身后的仲茂真人此时却捋着长须叹了口气:“夺回城池是好事,怕只怕她目的并不在此。”
  “师父是说那瑶光被抓之事?”
  仲茂真人点了点头:“阙星向来不理会凡尘俗世,此次一出山便直奔炼器宗,接替了庄青的责任不说,又在炼器宗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收买人心,怕是在故意针对我们散播出去的那些飞金符,凡人愚钝,最易被人煽动,她这是在反将我们一军。而这瑶光怕就是她最狠的一步棋。”
  闻言屹松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愈发凝重:“师父是说……”
  他抿了抿唇,竟是不敢再说下去。
  仲茂真人却摇了摇头:“希望并非你我所想那般……”
  凝霜不懂师父和师兄在打什么哑谜,但见两人神色凝重,便也跟着沉默下来。
  而不远处的半山腰上别院中,柳落落正专心致志打坐。
  小纸人不愿意告诉她江逆去了哪里,她也并未继续追问。
  她不傻,多少能猜出江逆是在为对付阙星做准备,只是不知他到底是何打算,为何单单要将她留了下来。
  但即便现在还算安全,她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几日她不眠不休一直沉在神宇小楼之中拼命翻看那些从魔域中带出来的古籍,其中不少都是当年俞定天以及其部下留下来的修炼孤本,即便很多她看得一知半解,但也咬着牙啃了下来,照葫芦画瓢般自修自练,修为竟真的增长了一点,不过比起正常修士的速度,她这点芝麻大的进益简直跟闹着玩儿的似的。
  又练了半日,她索性将那古籍往地上一摔,怒道:“难道我注定只是个吃干饭的吗!”
  她越想越气,又挑了几本照着练,然而这回修为不但没涨,反而还泄了一截。
  “……我giao!”
  她胡乱骂了一句,将那些古籍与先前那本摔到了一起。
 
 
第95章 瑶光之死“我不觉得你们会是甘心等死……
  正在这个时候,她忽觉胸口一片灼热,她立即掏出那东西一看,见竟是先前那些奇怪的山魈们给她的那片薄如蝉翼的晶片。
  此时晶片正散发着沁蓝的光芒,炙热却并不灼人。
  她脑中忽觉一阵刺痛,一幕场景骤然出现在脑海中。
  只见苍茫海岸上,她孤身一人赤脚站于浅海之中,被鲜血染红的海水拍打在她的小腿上,远处山川荒芜,遍地尸骨,她面容悲悯又麻木,脚边躺着一只刚死去不久的小鹿,不消片刻便被卷进了血海之中。
  在血海深处,仿若有一道巨大的影子,正在海平面以下游动,将那小鹿的尸体轻轻拖到了海底。
  这时,一道哀伤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华苍之西,极海之岸,思自伊始,谓自何生……”
  画面又是一转,还是这片海岸,但那荒芜的海滩之上却缓缓走来数千修士,他们脚步缓慢面带凄惶,鞋子双双磨破露出道道长途跋涉的伤口来,她仍旧站在浅海之中淡淡向他们看着,直到他们齐齐跪在了那片赤红色的海水之中。
  她却并未理会,只缓缓随着那巨大的影子沉入了海水之中。
  此番一日日过去,那些修士从衣冠整洁到衣衫褴褛再到面容枯瘦神志渐消,却无一人挪动膝盖。
  不知过了多久,秋凉的海水渐渐变得冰寒彻骨,空中飘下点点雪花来。
  随着一名修士倒在海水之中,那海中才又终于显出她的身影,同时从海水中冲出一条冰蓝色的长尾,卷住了那个险些要被海水卷走的修士,丢在了沙滩上。
  此时声音又悠悠响起:“世人初悔,万灵可复,良善有道,可塑河山……”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又回到了深海,然而却是令她震惊的一幕,只见一条巨大的冰蓝色蛟龙裹挟着无数只妖魔沉入了深海之中,空中无数修士搏命倾力设界,而她则孤身一人盘坐在结界穴口,周身如灼日般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裹挟着灵气不住的往四周结界之上输送,不远处一道赤红色的影子慌忙游过来,不住的咬着她的衣衫,像是要将她拖出结界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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