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语的回到化妆间卸妆，正巧看见陈妙刚画完一个淡妆准备走。
陈妙见到她打了声招呼匆匆忙忙的就要走，她看着陈妙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
因着今天有她的戏份，她把团队化妆师徐蔷薇也带上了。
卸妆时，徐蔷薇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好奇的问，“怎么？有心事儿了？”
“倒也不是有心事儿。”楚言笑揉了揉太阳穴，实话实说，“我看陈妙今天运势很差啊，就是有点儿担心她。”
徐蔷薇往化妆棉上倒了些卸妆液，顺口说道，“运势差？那她这部戏应该是选不上了。”
楚言笑和陈妙是一个经纪公司，还是一个经纪人手下。
徐蔷薇和田瑶关系也不错，所以也顺带手把陈妙的妆容包了。
刚才徐蔷薇帮陈妙卸妆的时候听她说了几句，大概是她一个朋友帮她介绍了一部戏，让她今晚去看看。
那朋友告诉她导演可能也不一定能看上她，让她自己先来试试。
要是能成就直接让制片人对接她经纪人，不行就算了。
人家说的这么明白了，陈妙没多想就应下。
她卸了角色的妆容，又拜托徐蔷薇帮她画了一个淡妆，这才拎着包匆匆往约定地点走。
楚言笑略微思索，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你听见徐蔷薇说她要去哪儿吗？”
徐蔷薇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是orange酒吧？”
orange酒吧是圈内人经常去的高消费夜店之一，约在哪里倒也没什么毛病。
楚言笑总觉得不放心，便拜托徐蔷薇稍微快点儿给她卸妆，她得去orange酒吧看看。
徐蔷薇是知道她的本事。
见她这么严肃，不免也跟着她一起紧张起来，加快了手上的卸妆速度，生怕陈妙真的出什么事儿。
10分钟后，楚言笑卸完妆，跟徐蔷薇道谢后立即往车那儿走去。
边走边拿出手机导航orange所在的位置。
刚才陈妙的面上似乎蒙着灰蒙蒙的一层雾，这是运势极差的表现，说明她今天可能会遇到对她有很大影响的坏事儿。
她答应过田姐要照应着陈妙，坚决不能让她出事儿。
车子很快行驶到orange酒吧。
楚言笑停好车后进入酒吧内闭眼算了一卦，算到陈妙今天所在的方位后立即朝着那个方位跑去。
在那个方位中有两个包厢，其中一个开着门，里面黑灯瞎火的，看样子是个空包厢。
那不出意料陈妙应该就是在另一个包厢中。
楚言笑在门口正考虑着要不要直接闯进去时，突然看见拐角处有一位穿着西装的小哥推着小推车准备往包厢里送酒。
她灵机一动，趁着送酒小哥还没进去时迅速朝着他背上贴了一张符。
送酒小哥晕了过去，软软的倒下。她赶紧接住送酒小哥往旁边黑着灯的包厢拖去，又赶紧把门关上。
一分钟后，一个身穿西装，脸上戴着口罩的女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这正是变装后的楚言笑。
她推起刚才小哥的小推车，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包厢门。
包厢内，昏黄的灯光不停的闪烁着，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儿，小小的舞台上有一位婀娜的少女伴随着音乐跳着性感的艳舞。
台下的卡座中，有各式各样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手搂着一个美女，脸上挂着油腻的微笑，手上不安分的到处乱摸。
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正经的地方。
她巡视一周，看见了坐在卡座最里面的陈妙。
陈妙抿着唇，脸色极为难看，一言不发的盯着茶几。
她旁边有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翘着二郎腿抽着烟，似乎正在跟陈妙说着什么。
楚言笑见陈妙还好好的，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此时吵杂的包厢内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干脆把小推车中的酒搬了一半到包厢茶几上，然后又推着小推车出去了。
她出去后，离着门口最近的男人醉眼朦胧的嘀咕着，“咦？这个服务生怎么戴着口罩？”
男人旁边的美女娇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酒，“兴趣是丑的没法儿见人呢？亲爱的我们再喝一杯吧！”
“你说的有道理，还是我们茜茜最漂亮了！”
男人哈哈大笑，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又顺势搂过美女对着她亲了下去……
楚言笑出去后发了几条微信，一分钟后看见对方回复“马上到”，这才松了口气。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又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直播。
接着深呼一口气，重新推门走了进去。
第43章 二合一
【笑笑居然开直播啦！太难得了吧！】
【想到之前几次楚大师的直播……啧, 让我康康这次会有哪些倒霉蛋？】
【咦，笑笑这次直播都没提前预告。】
【笑笑直播经常都是心血来潮吧。话说你们注意到了吗？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没看出来……楚大师呢？这直播该不会是她误触才打开的吧？】
……
网友们兴致勃勃的进入楚言笑的直播间，接着开始茫然。
楚言笑并不知道网友的疑惑, 她把手机塞进西服胸口前的口袋中，摄像头朝外，推着小车再一次推门进去。
门内，依旧烟雾缭绕、纸醉金迷。
楚言笑进门后立即朝着陈妙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坐在陈妙的旁边。
男人靠在沙发上, 一只手搭在陈妙身后的沙发靠背, 从远处看就像在搂着她似的。
在看陈妙，她身体僵硬，脸色极为难看。
楚言笑侧了侧身, 保证摄像头拍不到陈妙, 接着开始疯狂呼叫许久未露面的系统。
“黑蛋黑蛋, 帮我个忙！”
黑蛋：【怎么了？】
楚言笑：“你能帮我在直播中给陈妙的脸打码吗？”
黑蛋：【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等着……OK, 搞定了！】
楚言笑默默给黑蛋道了谢，放心大胆的朝着陈妙的方向走过去。
她直播间的网友越来越多，网友们从最初的一头雾水，到现在隐约知道了她今天开直播的目的。
【等等，楚言笑好像是在偷偷直播啊？】
【这是夜店吗？包厢里看着好乱啊！那些老男人和贴上来的女人太恶心了吧！】
【卧槽！我好像看见杜导了！他搂着的那位是不是姓吴的那位小花？】
【还真是！靠近点歌台的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搂着的是昌艾瑜吧？昌艾瑜不是最喜欢炒清纯人设吗？没想到私下居然是这样……】
【楚言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揭开这个圈子肮脏的一面啊！牛逼！】
【有没有注意到有位女孩儿脸上有打码？什么情况？】
【不知道, 先继续看看吧……】
……
昌艾瑜就是拉陈妙过来的那位朋友。
搂着她的那肥头大耳的男人，是她的金主胡总。
胡总在圈内混迹多年, 资源不少, 昌艾瑜也是靠着他给的资源现在隐隐要成为二线小花。
而另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是她想要争取的下部戏《甜蜜的美好》的投资人汪总。
投资人汪总是胡总的好朋友，今天胡总带昌艾瑜来，也是想给她引荐汪总，争取拿下《甜蜜的美好》的女主角。
不过古人说的没错, 物以类聚。
胡总这种人如其姓，私生活混乱，喜欢胡来。
一般他带昌艾瑜来这种局除了帮她拿资源，另一方面也是想尝试一下多人运动。
他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昌艾瑜事先不知道，最后差点被玩死。
后来她明白了胡总的套路，每次再来这种局，她都会带一个女孩帮自己分担。
毕竟两个人一起应付两个男人，比自己一个人应付两个男人要轻松得多。
当然被带的女孩也不是白来的，事成之后，女孩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钱、奢侈品，代言、亦或是某部戏的角色。
胡总知道昌艾瑜的小心思后也没有阻止，反而有时还会亲自点名让她带谁谁谁。
这次胡总点名的就是陈妙。
可惜陈妙家庭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她性格挺倔，对潜规则嗤之以鼻，还挺难搞。
之前遇到像陈妙这种用金钱和资源无法诱惑的女孩，昌艾瑜都会选择用骗的。
这次对陈妙也一样，她告诉陈妙今天只是私下试镜，算是过来碰碰运气，不一定能成功。
像陈妙这种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姑娘，昌艾瑜这么说反而打消了她的疑虑，这才将她骗了过来。
可惜，当陈妙进来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之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她知道如果自己强硬的拒绝这些大佬，可能她走出这门就会面临着被封杀。
所以在昌艾瑜不停的劝她时，她一边头脑风暴考虑着怎么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逃出去，一边做着不行就强行走，大不了被封杀的最坏打算。
楚言笑走过去时正好听见昌艾瑜窝在胡总的怀里娇滴滴的劝陈妙。
“妙妙，我是真的把你当做成姐妹了才会带你到这里来！你说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久，你也应该知道像你这样在这个圈子里没有人脉、没有背景的小姑娘是很难混成的。”
“是，你这张脸蛋确实是漂亮，你的演技确实还不错。但在这行混的有哪个不漂亮呀？就算不漂亮也能用现在的医疗技术把自己整的漂亮，所以你的漂亮根本没什么优势。”
“再说说演技吧！你还没看明白吗？演技根本不重要啊！这行才不管你有没有演技呢，资本捧谁，谁就能红！等你红了之后，就更没人关心你有没有演技了，拍戏时随便瞪瞪眼念几句‘12345’，后期再配个音不就行了？反正观众又不懂戏，哪还用得着什么演技啊？”
说着，昌艾瑜朝她挤挤眼，“汪总可是《甜蜜的美好》投资人，只要今天你伺候好他，那这部剧的女二可就是你的了！”
“你也知道这部剧是同名小说改编的，小说当年就很火，剧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现在这部剧的女二就摆在你面前，你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啊！”
黑蛋知道楚言笑是想保护陈妙的隐私，因此在昌艾瑜提到陈妙名字是他帮着自动迷糊掉读音。
【我是昌艾瑜粉丝，孩子已经傻了，打死我我也想不到自己粉的居然是这样的人，自己堕落不说还劝着别人一起堕落！】
【呵呵，谁有我惨？我最开始是崔恒的粉丝，他吸/毒被抓之后我又粉上了沈月。后来沈月塌房了，我因为昌艾瑜的上部电视剧粉上她，结果……笑着流泪ing！跪求楚大师出一个明星白名单，从此以后追星不踩坑！】
【观众不懂戏就活该被糊弄吗？】
【观众懂不懂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观众肯定是有审美的！你看那些没演技只会干瞪眼的剧评分其实都很低，只有主演的粉丝捧臭脚！】
【昌艾瑜真的是成功的恶心到了我！更恶心的是她所说的还没错！现在不就是这样吗？演技根本不重要，资本捧谁谁就能红吗？铁打的资本，流水的明星！】
【本以为肃清行动之后会好很多，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这就又开始出来恶心人了！】
【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并没有改正，只不过是从明面上转到了暗地里罢了。这次如果不是楚大师给我们撕开这些黑暗，谁又能知道这些呢？】
……
昌艾瑜见陈妙脸色越来越难看，看起来有摔杯子走人的趋势。
她知道自己该说的都说了，用金钱和资源来利诱对陈妙根本不管用。
她眼珠一转，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往空杯子里倒了一杯酒，将酒杯一把塞到陈妙手里，“好啦好啦，不要这么紧张，放松一点！既然你对这部剧的女二没有什么兴趣，那我也不逼你，反正我身后还有好多小姐妹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角色呢！”
“这样，你给汪总敬一杯酒，敬完你就走吧！”
陈妙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举起酒杯，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谢谢昌姐，也祝汪总能找到合适的女二。”
正当她准备咬牙一口干了这杯酒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看来高子铭的事情还是没给你们教训啊，你们懂法吗？下药迷/奸是犯罪你们知道吗？”
楚言笑声音不小，面前的四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酒吧的包厢里依旧放着节奏感很强的摇滚音乐，因此周围的人并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见她这身装扮，只当是服务员过来送酒。
“哪儿来的神经病过来诬陷我，谁下药了，这酒明明就是陈妙看着我倒的！”
昌艾瑜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依旧强装镇定的狡辩着。
楚言笑原本也是猜测的，说出来是为了诈昌艾瑜。
可看到昌艾瑜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心虚，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陈妙旁边的汪总皱了皱眉头，“你是谁？为什么要戴着口罩？”
他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看了一眼楚言笑的装扮，厉声问道，“你明明是女人，为什么要穿着男服务员的衣服？你根本就不是这里的服务员对不对？”
“是啊，我确实不是这儿的服务员。”
楚言笑大大方方的摘掉口罩，嘲讽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正义使者，看不惯你们这些肮脏的筹码，特意过来曝光你们。”
“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陈妙早在楚言笑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
这会儿看见她拆下口罩，陈妙一边感动，一边又害怕自己连累了她。
昌艾瑜的金主胡总打量着楚言笑的脸蛋，色眯眯的说，“曝光我们？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连这个房间的门都走不出去？”
汪总听了楚言笑的话也哈哈大笑，“是谁给你的勇气只身一人闯进这个包厢的？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曝光了几个明星的黑料就成了这个圈子的正义使者了吧？”
“你听说过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