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听着真是让人身心愉悦，楚言笑不知不觉也打开了话匣子。
“说实话, 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私。我做这些事情, 一方面是想帮助这些鬼魂能够安心投胎。另一方面也是想赚取功德。”
“鬼魂飘荡在人间，无论是对人或者是对鬼，都不是一件好事。鬼身上的阴气被人接触多了，人会生病。同样的, 鬼接触多了人世间的阳气后也会越来越虚弱。”
“当鬼魂执念很深时，它是无法被阴差带走进行轮回。就比如说你刚提到的被困在柯旭东家的鬼魂林云，她的执念就是想让杀害她的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帮助她把杀害她的凶手捉拿归案送进监狱，能得到不少功德。等她执念完成，我将她送走，又能得到不少功德。”
楚言笑靠着车窗上，两眼有些出神，“所以说我我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无私，我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赚取功德罢了。”
一回生二回熟。
封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熟练的覆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一把。
“不管你的出发点如何，你做的这些事情确确实实的帮助了很多人……和鬼。”
“不信你问问那个经常联系你的小警察，他一定很希望你能多‘多管闲事’。”
楚言笑鼓起腮帮子打掉了他的手，“我发现自从小金毛跟你回家之后，你就很爱摸我的头！这都是第二次了！你该不会是摸小金毛的狗脑袋摸惯了吧？”
“可能是的。”封晏忍不住逗弄她，“比起来你比小金毛的头手感好多了。”
楚言笑听了大怒，“你居然拿我跟狗比！”
封晏逗她上瘾，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我这是在夸你，比狗强。”
楚言笑气呼呼的别过头，故意用他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哼，狗男人！”
俩人打打闹闹的到了封晏家。
第二次来他家的楚言笑已经宠辱不惊了，淡定的看着这座巨大又金碧辉煌的豪宅，跟着封晏一起坐电梯去他房间所在的楼层。
封晏把小金毛安置在了自己的书房。
楚言笑好奇的看着这6米大挑高，四周全是到顶书柜的大书房，忍不住问道，“你的书也太多了吧，别告诉我这些书你都看完了！”
“这么多书怎么可能全看完，我至少还得有一半没有看完。”封晏带着她走到书房中央的大书桌旁，小金毛正懒洋洋的趴在书桌旁边搭好的小窝里。
望着这个目之所及全是书的大书房，楚言笑心里默默的想，就算是只看了一半那也很了不起的！
就这书房一半的书，自己这辈子估计都看不完。
助理提前把查到的资料送到了封家，封晏上楼前顺手拿上了。
他坐在平时用来看书的懒人沙发上，打开助理整理好的资料，一边看一边把照片摊在书桌上。
封晏：“这个女孩是在聂武公司‘无双传媒’的艺人，她是开演唱会时不小心从舞台上跌落摔死的。”
楚言笑惊叹：“开演唱会这么危险吗！”
封晏：“这是聂武的其中一个情人，俩人分手两年后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楚言笑鄙视：“其中一个情人？聂武不是号称一直单身吗？啧，渣男！”
“这是聂武的大学同学，上学期间就喜欢他，后来得了抑郁症自杀了。”
封晏指着桌上的三张照片，“一共就这三个人。”
小金毛跳到桌子上，对着三张照片的女人仔细辨认，最终呜咽一声，又跳了下来。
楚言笑蹲下问它，“这三个人都不是？”
小金毛摇摇尾巴，“汪！”
“啊，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楚言笑苦恼极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动物的鬼魂。
她蹲在地上画圈圈，突然灵机一动，“小金毛，你还记得你家地址吗？”
小金毛：“旺”
“要不你给我们带路，去你家？”
“旺！”小金毛这次的叫声欢快了不少，还围着楚言笑转了一圈。
它死后找到聂武，一直跟在他身后。
托聂武的福，它对这个城市还挺熟悉的。
封晏将照片和资料收拾好，脸上笑意不减，“那就走吧。”
俩人重新回到车上，让小金毛带路。
封晏跟它约好：向左转叫一声，向右转叫两声，停车叫三声。
靠着小金毛，他们居然真的成功的找到了它以前住过的地方。
只是……这个房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搬进了别的住户。
小金毛以前住过的小区不算是高档小区，看见穿着光鲜亮丽的两人，周围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他俩只得带着金毛先回到车上。
到了车上，楚言笑又问小金毛，“所以这房子是你们租的？”
小金毛可能还不太理解“租”的意思，它歪了歪头，轻轻哼唧了一声。
封晏发完信息抬起头说道，“我已经让我助理去查这间房子曾经的住户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楚言笑同情道，“当你助理真是不容易啊。”
封晏不置可否，“年薪千万是白拿的吗？”
年薪千万？
楚言笑瞬间收回了对封晏助理的同情。
封晏一手扶着方向盘，转过头问道，“你着急知道结果吗？着急的话我们直接去公司找他。”
他看了一眼时间，“估计等我们开过去，他也差不多能查出来了。”
“那就走吧！”楚言笑恢复了元气，又开玩笑似的问，“要是等我们到了他还没查出来怎么办？”
封总冷酷无情，“那他今年年终奖没了。”
楚言笑啧了一声。
不愧是万恶的资本家啊！
好在封晏的助理效率很高，在他家封总到公司之前就把所有的资料准备好了。
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年终奖。
“这间房子住过一个叫姚娅的女孩儿，也算是一位艺人，参加过《星动少女》的选秀。原本她是最有希望能夺冠的选手，可惜后期被节目组恶意剪辑，还被爆出了当小三的黑料，最终无缘出道位。”
“听说她后来被网友网暴出抑郁症，最终在出租屋里自杀。”
助理三言两语汇报完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又将照片放在封晏的办公桌上。
“这是姚娅的照片。”
“汪呜~”小金毛立即跳到办公桌上，看着姚娅的照片身体不住的发抖。
楚言笑知道这次找对了。
封晏看了一眼小金毛，又吩咐道，“你再去查查姚娅具体资料。”
“好的，我这就去。”助理扶了扶眼镜，转身离开办公室。
楚言笑顺手拿手机查着姚娅的资料，“百度百科显示这小姑娘出生于一个小城市中，是因为梦想而参加《星动少女》。剩下的……和你助理说的基本一样。”
办公室的门突然又被敲响，得到封晏的允许后，两个小姑娘推开门进去。
她们一人端着果盘一人端着一盘甜点，飞快的放到楚言笑面前的茶几上。
“上次在宴会中我发现你还挺喜欢吃这款甜点，就让他们准备了些。”
封晏说道，“他查这些资料应该会很快，你先吃点甜点稍微等会儿。”
“不愧是拿千万级年薪的人！效率就是高！”楚言笑看着盘中的甜点眼神发亮，“你要来一起吃点吗？”
封晏笑着摇摇头，“不了，我抓紧时间处理一些文件。”
两个小姑娘出门前听见了这段对话，激动的差点晕过去。
她俩恍恍惚惚的回到茶水间，一堆女孩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他俩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会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吧！嘻嘻嘻，想想就好激动啊！”
其中一位小姑娘这才缓过神来，“不，笑笑在陪封总办公！”
另一位小姑娘也兴奋的说道，“我说为什么封家的大厨刚才匆匆忙忙跑到公司来开始做甜点，我以为是封总给大家的福利呢，没想到人家是在宠女朋友。”
“啊啊啊封总太宠了吧！”
“我猜一定是封总离不开笑笑，所以连来公司处理工作也要带着笑笑！”
“天哪，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这也太好磕了吧！”
“封总真的好宠啊！不过我要是能有笑笑这样的女朋友，我也愿意宠着啊！”
……
年薪千万的助理效率确实是高。
楚言笑还没把盘子里的小点心吃完助理就带着详细的资料回来了。
“姚娅的死确实跟聂武有一定关系。《星动少女》对姚娅的恶意剪辑，以及姚娅身上的黑料全是聂武放出来的。”
像《星动少女》这种选秀往往都是资方的博弈。
各方资本都会往里面塞人，最终谁能夺冠拼的也是资方的实力，跟选手的业务能力关系不算太大。
因此，像姚娅这样没背景的选手就成了资本竞争下的牺牲品。
姚娅虽说没有什么背景，但是她长得很有灵气，肯吃苦，业务能力也很强。
个别资本确实也看到了她的潜力，朝她抛去了橄榄枝。
可惜她并不精通人情世故，只知道埋头苦练，甚至在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将资本得罪个彻底。
因此，她也成为了资本的眼中钉。
那时候选秀的热度非常大，聂武的公司正好迎来关键时刻，他非常需要一个选秀冠军来给他撑场面，以此拉高公司的股价。
可惜他公司去参加选秀的项蓉不争气，万年老二，一直打不过业务能力和人气都是第一的姚娅。
聂武无奈之下只能玩阴招，对夺冠热门的姚娅下手。
不给镜头+恶意剪辑+往姚娅身上泼脏水这一套做下来效果十分显著。
姚娅的人气眼见着开始走低，到最后被人人喊打。
而项蓉也不负他的期待拿下冠军，给他撑足了场面。
等封晏的助理说完这些，楚言笑愤怒的开口。
“难怪柯旭东这么看不上聂武，这个人确实很讨厌啊！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真是恶心！”
小金毛眼神哀伤，围在姚亚的照片周围，像是在抱着她的照片似的。
等楚言笑骂完，助理继续说道。
“封总您之前提到的姚娅养的那只金毛是饿死的，哦对，那只狗是她救回来的。”
“姚娅父母死的早，从小被奶奶抚养长大，奶奶死后她是只身一人来到这座城市。她没有亲人和朋友，死后好几天才被人发现。邻居报警后警察破门而入，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姚娅和她的狗。据当时看见的邻居说，那只狗应该是知道自己主人已经死了，它也丧失了求生欲，不吃不喝的守在姚娅尸体旁活活饿死。”
“姚娅死之前把放在客厅的狗粮全部拆开，还准备了一桶水，可能就是害怕她死后她的狗饿着，可惜……”
助理没继续说下去。
封晏看了一眼眼眶发红的楚言笑，轻声开口，“好了，我明白了，你去忙你的吧。”
助理走后，楚言笑红着眼睛走到金毛面前，温柔的摸了摸它的头，“我帮你给姚娅讨回公道，你乖乖去投胎好不好？”
明明有吃的却活活把自己饿死，小家伙一定是很爱姚娅吧。
金毛呜咽一声，抬起头蹭了蹭她的手，又重新趴在姚娅的照片前。
狗狗能将恩情铭记于心，人类却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他人性命。
楚言笑轻声说，“刚才那助理说错了，姚娅不是没有亲人，你就是她的亲人。”
“她很爱你，也许……她没有投胎，一直在奈何桥旁等着你。所以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乖乖投胎，兴许还能再见到她。”
小金毛猛地抬起头，眼里重新泛起希望。
封晏低低叹息一声，“你别难过，我也会帮你的。”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也该吃午饭了，我带你去吃点儿好吃的调节一下心情？”
公司马路对面有一家饭店不错，封晏打算带楚言笑去那儿试试。
饭店离得很近，他们没打算开车，直接坐电梯到1楼从公司正门口走出去。
等他俩走出公司门，公司里的女员工兴奋的差点把房顶都给掀了。
“看见了吗？老板娘的眼睛红红的！！封总是不是在办公室里把老板娘欺负哭了啊！”
“怎么欺负哭的？我想知道具体的过程！”
“天呐没想到封总是这样的人！”
“虽然但是……他俩在办公室独自呆的时间似乎不是特别长？我看封总的白助理刚又进去了！”
“emmm我也看见了，算下来封总和笑笑单独在办公室也就20分钟？”
脑补过度的大家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有一个胆大的女员工弱弱的开口。
“所以……封总是不是不太行啊？”
……
小金毛跟着他俩一起来到饭店。
点好菜，封晏突然问，“你每次发微博锤人似乎都会提供完整的证据链，这次你需要这些吗？”
“要的，我答应了小金毛帮它和姚娅讨回公道，所以要让网友知道全部真相。”楚言笑认真的说。
封晏点点头，“你把邮箱号给我，我给你发证据。”
楚言笑诧异的挑眉，“你助理效率也太高了吧，连证据都找到了！”
她快速的报了一边自己的邮箱号，不会儿就收到了封晏发过来的邮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