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修公路？海鲜？
刘阳感觉头有点晕，其他几个接待的职工听得也是脑瓜子嗡嗡嗡的。
他们忍不住还想问一些细节，不过还没等开口，另一头匆匆跑来了一个脸黢黑的工人，刘阳一看就皱了眉头：“王大柱，你咋上来了？不是叫你在底下好好看着嘛？”
说着又呵呵一笑，跟人们介绍：“这是咱们综采四队的队长王大柱。”
众人点点头表示认识了。
而王大柱看着跟前一堆不认识的人，欲言又止，只能在刘阳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刘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行，我待会换身衣裳下去看看。”
而后转过头，颇有些遗憾的中断了询问那些物资来源的话题，跟随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们说一号井那边有点事，他得下去盯着，要是这些客人们不累的话倒是可以趁此机会一块儿下去看看。
反正他们过来也得下井，提前探明情况也好，工程师们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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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下井人的身份是什么，服装反正都得换，脑袋上顶个柳壳帽，一行人在区长刘阳的带领下进了平阳煤矿一号井。
下去的中途，工程师黄明洋才知道，原来刚刚四队队长王大柱那样一个表情过来，是因为井下出了点小意外。
井下但凡有点安全隐患，当值的领导就必须要下井监督，这是规矩。
想要让社会有所发展，那必须就要提升各方面的能源，煤炭就是能源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八十年前这里的全年煤矿产量只有0.43亿吨，但再过个几十年，这些产量就将翻倍增长，数量最高的时候年产量冲破过59亿。
一行人坐着猴车下到井下约300米深的位置，却依然没有到最底。
越往下走，四周气温就越是阴冷，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水珠一样，潮湿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
但下井的速度和时长可不是在地面上坐车那么快，有时候耗费一两个小时都很常见。
作为一名煤矿工人，常年与之作伴的是矿井下的高浓度粉尘，长年累月地吸入这些粉尘，很多工人都会得上一种名叫煤矽肺的职业病，但井下的危险不单单只有这一个。
有时候综采队挖着挖着说不定还会碰上突然往外涌的瓦斯，高浓度粉尘、顶板塌陷、瓦斯爆炸等，各种意外都有可能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
王大柱本来在底下指挥，但他们四队负责的工作面先是突然滚帮塌顶，之后又检测出瓦斯浓度超标，目前瓦斯浓度达到了3.9％……
一般来讲，井下瓦斯超过0.8％就得断电，一旦瓦斯浓度达到5％-16％之间就会爆炸，而瓦斯浓度上到9.5％的时候爆炸力极大。
所以这个数值已经很危险了。
但凡啥玩意儿突然摩擦出来点火星，大家伙怕是就要遭殃。
出来干活是为了挣口饭吃。
可别把命给搭进去啊！
四队没办法，只能停工，趁机先吃饭。
刘阳沉着脸往前走：“风口检查了没？”
王大柱也是发愁得很：“都看过了，后头来压太厉害，我上来的时候跟伙计们说了，让他们先吃，吃饱了以后把能清的赶紧清一清……”
综采队是矿区职工里最能赚、也是最辛苦的工种，出煤的大任务压在他们头上，让他们一天到晚都钻在这方矿井下，浑身黢黑，戴个头灯去照都有点分不清谁是谁。
而下井割煤的步骤则是需要下去以后先把工作面从两侧打通，一直打到最深处，把两侧打出一个通风口和一个回风口，再从最底部把两条过道横向连通，类似于一个“凹”，综采队就从后头那个横截面开始从后往前打，一边往前推进度，一边又得注意身后来压。
来压会挤压工人们的活动空间。
王大柱刚因为手底下的队员没把顶板维护到位而出现塌顶的情况挨了一顿骂，这会儿也是满肚子的气，特想上井吸两口烟解解闷。
后悔，就是后悔。
刚刚上去把这事儿忘了。
黄明洋在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
他看着坐在两旁捧着铝饭盒闷头吃饭的工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井下工作让这些人都养成了习惯。
吃饭还得把饭盒盖一半。
省得万一哪里突然“砰”一下，煤灰掉进饭盒里，粮食就得浪费掉，饭也不能吃了。
趁着领导训话的空档，黄明洋几人把井下的这些器械基本上也都给看了一遍，有了解过，他们也就知道了究竟哪里需要改进。
一个小时后，黄明洋他们和区长刘阳再次碰头，刘阳知道他们已经对改哪里心里有数了以后多多少少也消解了点郁闷情绪，就叫王大柱把他们送回井上去——作为当值领导，目前工作面瓦斯还在散，安全隐患仍没有解除，他得盯着不能走，只好跟黄明洋他们说句抱歉。
众人也都表示理解，跟刘阳握了握手。
“各位都注意安全。”黄明洋说。
刘阳无奈一笑，脸颊上不知道在哪里蹭到的煤灰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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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平阳煤矿四百多公里外的老北城，去到各处农田做调研的人们已经回来了，这会儿正坐在一个小小的办公室里喝茶。
义务劳动的学生们都回招待所休息去了。
所以办公室里坐的都是在农学领域小有名气的教授、专家等。
没有外人在，他们就一直在那议论。
“先提高土壤肥力，然后从咱们那边直接把改良过的种子运过来不就好了？！这办法不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
“关键是咱们这边人手不够……”
第7章 修路助农，空投药箱
一群人在屋里为究竟要从哪方面率先下手改善农田产量的事争论不休，别的地方却是早就已经直接开干了。
因为离得近，所以修路这事儿就最先从老北城开始，召集一帮工人，将有级配粒料、碎石级配、沥青胶泥、骨材、石粉等配料穿过空气墙运送到这边以后，几十辆平路机、挖土机、震动碾压机、卡车、刮路机、沥青洒播机、铺装机、压力泼油车等轰隆轰隆也跟着开了过来，来的这群工人都是有经验的，所以只需要规划好路段，再把每天的任务分配下去，老北城很快就会变得焕然一新，运送物资的车辆大概也就不需要再饱受颠簸之苦了。
各方物资轰隆隆地运到这边，老北城这边的普通民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也能感觉出来恐怕是要变天了……
上级领导严格要求这些物资都按照另一头的物价来采买，但另一头的物价其实要比他们这头高出了几十倍。
不过幸好两头因为货币不流通的原因，最后选择了用黄金交易。
那时的老北城黄金市价大概1克等于206元左右，新北城的黄金市价却是480元左右，老北城那头去年一年的黄金年产量大概只有4吨，换算一下也不过8.24亿元，但要是拿到新北城那头兑换，一下子就有了19亿多。
这些钱，完全够“采买”了…！
而且还能有富余再买！
新北城那边收到这么多钱，也是乐得牙不见眼，虽然那边的科技发展领先老北城那头许多年，不过钱这种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那头这些年来为了建设更多基础设施花费了不少钱，单说各地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全面结束掉的扶贫项目就前后花了差不多得有九千五百多亿，如今又哗啦一下子收回这么多钱！
于是，新北城继续往前发展的余力更多了，老北城那头也得到了诸多便利。
这一下子，两头都是格外满意。
新北城那头甚至有人兴致勃勃在提议。
啥时候把路给修得差不多了，要不咱就准备准备，给那头再建个机场呗？！
新北城这边有的东西可太多了。
飞机这种消耗品他们这头有更先进的，老式的就用不到了，摆在那里占地方，每年需要的维护费也是哗啦哗啦往外流，老北城那头不是缺这玩意儿？也别琢磨别人的了，咱自己家就有啊！还比别人家的更先进——哪怕是已经被淘汰掉的机型——所以不如那头花钱咱们送人，建机场送飞机买一送一，很划算吧？
说起这个话题，不少人都挺兴奋的，多少还存了点儿炫耀的心思，主要是——“你看我们现在发展的多牛，是不是很厉害？！”这种心态。毕竟人生几大乐事，其中一项就是衣锦还乡。
有人就立马接了话，说咱们之前那些物资还剩一部分没有运完，不如咱们搞几台运输机再跟那边打个招呼，就直接空投吧？一来是速度更快，二来也是给他们展示展示这头的飞机。
有人这么提议，也肯定会有人有顾虑，主要害怕现在建设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属于待发展阶段，要是飞机一亮相，保密工作还做不做了？
但说实话，这个顾虑虽然确实有道理，可是也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这空气墙说开就开，谁有恶意就来跟前亮亮相，实力就摆在这儿，怕什么？谁能拦得住咱衣锦还乡？！
所以就这么几番商量以后，最终支持的人还是占了大多数，派去跟老北城接洽的人回来说，那头听了他们的想法都忍不住呵呵直笑，笑他们想法着实有点“可爱”。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炫耀呗！满足你们…！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各地人民都有幸见到了身姿格外漂亮的运输机不断在空中飞过，本来他们一个个紧张的要命，但这玩意儿来来回回飞过去吧，防.空.警.报也没响，这是咋回事？都是自己人吗？可是咱啥时候有这么漂亮的飞机了？
“......”
沪市人民医院，被院领导喊出来拿物资的一群人急慌慌地把面前的大箱子打开。
“全自动血细胞分析仪、数字心电图机、经颅循环刺脑刺激治疗仪、紫外线消毒车、细胞分离制片染色一体机……我天，那边装的还有什么？”
“奥沙利铂注射液、达比加群脂胶囊……”
一排排数过去，抗感染、消化道、抗肿瘤、造影剂等多种治疗领域的药品仪器什么的全都通过运输机运送到各地大小医院。①
这么全面的医疗物资！这么先进的仪器！
医生护士们集体震惊了。
“上头这是发财了？”
“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他们的医疗水平已经领先我们这么多了吗？！”
院长一手拿着统计好的清单，一手拿着刚送来的电报，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他暂时还不知道这些医疗物资都是自己人给的，以为这是上头用特殊渠道从别人家引进的，当时就很是担忧，害怕自己这边的人追不上别人家的发展进度——虽然电报上说了，再过几天就会有人过来教他们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到时候他们医院的人全都可以学习，可是这一堆过于发达的器械仪器还是让他忧虑。
所以把东西收进仓库后，院长立马给闲着的人召集到一起开了大会。
会议核心主题就是，上头既然给大家创造了机会，那么他们这边的人就必须要不留余力地把握住机会！都给我好好学习！争取有朝一日咱们自己也能搞出这么多先进好用的东西！
一时间，医院上上下下群情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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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机完成任务以后，就留在老北城这边了，数量也不多，单运输机一共只二十三架，但这已经足够在上级领导跟前引起一圈讨论了。
他们通过视频看过了八十年后的高楼大厦，对那个被称为七大奇迹之首的机场也非常有兴趣，目前机场设计图纸什么的都还在，想在这边复制一个不难，新北城那头从开建再到投入使用大概用了五十多个月，如果这头从现在开始修建，情况应该也差不多。
想必等建成那天，老北城已经方方面面都有了大变化吧。
白翎正好赶上了他们犹豫的这个好时机。
她钻了系统的空子，把隐藏任务归到了科技树那边，反正只要把来源隐瞒住不就得了？
而新北城那头的人听了很是感兴趣，表示也想了解“科技树”为什么会给出这样一份名单，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老北城这边的干部帮忙去找人，新北城那头调了几个航校的教官过来，打算看看那些“好苗子”究竟什么样。
袁二丫下车的时候，仍旧是一脸茫然。
她只知道有个当干部的人来家里找她，跟她爹娘说了一番话以后，她就被送到了车上，一路颠簸从村里来到陌生的郊外，推开车门就看到不远处似乎是一个半封闭式的大工厂。
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村子呢，没想到这回一下就跑了这么远，但她心里竟然也没有特别紧张，只是感觉很好奇，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是好奇，时不时地摸摸东看看西。
一堆和袁二丫差不多情况的人都被聚集在厂区内的空地上，干部先点名登记，登记完没一会儿，又说给他们发了新衣裳先去换。
袁二丫摸着那格外柔软的布料，忍不住把脸贴在上面蹭了蹭。
虽然她看不懂为什么那个叫运动鞋的鞋子要设计成底部高低不平的模样，但上脚了以后她就发现，这鞋子穿起来真的很舒服，脚底板不会贴在地上时不时被小石子硌一下。
她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伴兴奋议论起来。
这次享受了干部车接车送待遇的人一共有二十名，其中十一个男生，九个女生，年纪都不算太大，最小的袁二丫15岁，最大的刘新军21岁，外头哨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下意识跑出去，接着就被指挥着，按身高站成了两排。
所有人都穿着舒服的新衣裳，忐忑不安地接受前方一群陌生人打量。
“这些人里十六个是出身农民家庭，四个是工人子弟。”航校教官柳城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白翎，“就从他们中间选拔飞行员？”
“不是选拔，是精准输送。”白翎辩了一句，“体检结果不是都出来了嘛，全部都合格，我觉得科技树既然点了人家的名字，那肯定是有它自己的道理。”
柳城耸肩：“可是体检结果也不能证明什么，你知道想要成为一名合格的飞行员，需要经过多少道难关吗？我还是不太相信他们能……”
“你先试试先试试。”白翎不跟他纠缠。
柳城笑了一声，转过头又是一脸严肃。
他背着手，缓缓在这二十个人跟前走过，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面前这一群面容稚嫩的孩子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