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黑莲花魔尊HE了——堇色蝉
时间:2021-11-07 01:05:22

  是他救了她?
  他不是恨她吗,为什么要救她?竟然不惜杀死自己人。
  花朝不明白,但她眼睁睁的看着楚玄向她奔来,一时间心慌意乱。
  她该害怕,该逃。但是看着这张跟楚玄一模一样的脸,与他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仿佛他不是那个叫人恐惧的魔尊,而是正在与她相恋的楚玄。花朝留在原地,似乎做了与原身体同样的选择。
  与此同时,花朝脑袋里响起了原主的声音,她在思考:为什么看着魔尊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个思想在她脑袋里,突然耳边一声呼喊唤回了她的神智。
  “师妹,快逃!”
  花朝下意识躲闪,躲过了冲着自己飞来的长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血腥的红色充满了她的视野,花朝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仿佛失声一样,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二师兄!!!!”
  花朝冲过去,抱住卫战摇摇欲坠的身体,他的胸口被长剑穿透施加了魔咒的暮归伤人无法治愈,伤口血流不止。
  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披荆斩棘的天界战神,永远挡在她身前,替她扫清阻碍,守护她长大的卫战,倒在了她怀中。她明明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师兄,你坚持住!”花朝刚要凝聚法力为他疗伤,四面八方又涌过来许多魔兵,她将全部的木傀儡都放出去也无法一力阻挡。
  不远处的文旭看到了这一幕,赶过来要救他们,却未发觉自己已经被站在两人上方的楚玄拉起弓箭瞄准。
  蓝色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直线,刺在文旭身上,猛然爆裂开来,带着书卷气息的男人如同陈年的纸张一般被点燃,燃烧殆尽,魂飞魄散。
  完整的见了这一幕,花朝的心仿佛被撕裂一样,“三师兄!”她想要去救他,却只能看着他被火焰吞噬。
  她谁都救不了,卫战没了气息,尸身在她怀中散成光点,消失不见。
  木傀儡在她四周抵挡魔兵,有大半已经身体残缺,仍在顽强抵抗。金色的丝带如同游蛇一般灵活的穿过人群钻到她身边,猛然窜起,从脚踝缠到身上,将她绑了起来。
  花朝还未来得及挣扎,下一秒,楚玄已经站在了她身边,他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花朝坐在地上满心悲痛,亲眼看着两位师兄在自己面前殒命,她却束手无策,如今还要面对这个杀人凶手。她被迫仰着头看他,眼中满是愤恨。
  他不是楚玄,他只是发了狂的魔尊。
  花朝清楚明白的将两人分开,张开口却不是自己想说的话,“你这魔头,害我师兄性命,你杀孽无数,必遭天谴!”
  听罢,楚玄有一瞬间的失神,阴郁道:“你果然不记得了。”
  随即,他凑过来脸,对着花朝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脸上的血如同红梅一样在他玉白色的肌肤上点点绽放,“既然你心疼你两个师兄,那我就送你去见他们!”
  甩开她的下巴,抬手御剑,暮归高高的悬在她头顶,下一秒就要落下来。花朝视死如归,楚玄却在最后关头收了手,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一会儿笑一会儿哭,金色的眼中闪动着红色的光,整个人疯魔起来,阴晴不定,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不行,你不能死,我等了你那么久,我都快死了你还是不来,你把我丢了,回到这儿做你逍遥的神仙,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你怎么能死呢?”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丢了?”原主说着话,花朝在她身体中同样感受着这一切。
  楚玄是有多恨她,连杀死她都不足以泄愤吗?
  听到她问出这样的话,楚玄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不对,不应该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那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早知如此,我为什么要等你……”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鲜血淋淋,呢喃道,“我是为了什么?”
  这个人不是楚玄,花朝看着他喃喃自语又突然高喊,提起剑来乱杀一通,不管是魔兵还是天兵都没能从他的剑下逃脱。
  战争没有赢家,经此一战,天界与魔界元气大伤。
  退回魔界后,楚玄将自己关在寝殿中三天三夜,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他打开大门,召了一个领主进来,传了一道旨意下去,意在与天界议和。
  不久后,玉华帝君召集神君前去凌霄殿,花朝也在邀请之列。站在大殿上,明显看到人数少了一大半,在战争中死伤过多,魔族血咒对神仙的伤害是致命的,连百药神君都无法自医。
  这个梦很长,花朝醒不过来。
  她听不清楚帝君同神君们商量什么,只听到最后,自己被召到大殿中央。
  “魔界愿意议和,只要满足他们的条件,天魔两界约定百年和平,各自休养生息。”
  玉华帝君说出这话,花朝顿时就不满起来,冷道:“是他们先挑起战争,如今天界死伤无数,怎一句议和就能算了?”
  “魔尊向朕要了一个人。”
  即使帝君不说明,花朝也已经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个条件。
  “朕派人搜遍了司命宫的命录,找到了你当初下凡历劫时的命数。”玉华帝君抬手一指,几张命录轻飘飘的飞到她面前,花朝双手接下。
  “溪元,此事因你而起,也该由你来结束。”
  花朝捧着命录回到百花宫,一路上失魂落魄。走的稍微急了些,花朝的灵体便被甩了出来,看着溪元上仙走远。
  她该醒了,再梦下去,又要见到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尊,说不定还会受他欺凌。
  但梦境并没结束,花朝只能跟着梦中的自己回到百花宫。看着她一行一行读完命录,渐渐哭出声来,“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恶都是我种下的……”
  因为她失信于人,冷漠无情,害楚玄为执念所困堕入魔道,害了两位师兄性命,还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
  帝君说的对,该由她结束这一切。
  梦境虚幻飘渺,转瞬间,到了送嫁那一天,仅剩的亲人只有大师兄,显然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对花朝的离去并无过多伤感。
  卫战和文旭的死对他们打击太大,公衍一时间难以接受。
  站在花车边,一旁的仙子上来要给花朝盖上红盖头,花朝抬手挡下,走到公衍面前跪下,任谁来扶都不起身,“大师兄,这一切是因我而起,二师兄和三师兄的死,我……是我对不起他们。”
  说罢,手掌探到心脏的位置,一手穿进了胸膛,拔出了自己的元丹,那是她修炼数百年的修为。在众人的惊诧声中,花朝捏碎了元丹,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她虚弱的磕了一个头,“溪元拜别师尊,拜别大师兄,今生今世,永不再回天界。”
  内丹已毁,仙身无存,她现在只是一个毫无修为的花灵。为了偿还自己的罪过,前去魔界赴一场婚约,结束这段孽缘。
  远去的花车在天空洒下一片落花雨,花朝目送着梦中的自己远去,渐渐明白,即便这注定是一场孽缘,自己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她是楚玄放不下的执念,是他一切恶念的开端。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心,为了天魔两界,还是为了师兄们性命无忧,她都不能放弃楚玄。
  情缘不讲对错,即便没有结果,也想陪他走下去。
  缓缓睁开眼睛,头昏眼花,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一些。微风吹着头顶的树冠,哗啦啦飘落一地的花瓣,花朝轻轻捻起一片放在唇边,轻轻吹落。
  做了这个梦后,她心里竟然有一丝轻松。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前世还是平行世界,但好在她知道了事情的因果,便有机会不再让那样的悲剧发生在她和楚玄身上。
  腾云飞回花域,回到百花宫里,却不见楚玄来接她。
  奇怪,按理说他在相思树下躺了有一会了,眼看着天都要黑了,楚玄就是去看一眼晶石,用得了那么长时间吗?
  ——
  诛仙台,惩罚犯错的神仙的地方。此刻,诛仙台上被铁链捆绑着的,却是一只妖。他始终隐藏着自己的真实气息,但仍有修为高深的神君能够看出他是一只黑狼。
  掌管刑罚的公衍神君亲自打下天雷,整整三十二道,打在肉身上至少的后背皮开肉绽,留下猩红的伤口。
  楚玄咬紧牙关,忍住剧痛承受天雷,额头冒出冷汗,脸色惨白也一声不吭。只要将妖骨剔除,他就能变成最纯粹的生灵,能够跟花朝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或许也能摆脱纠缠他的诅咒。
  他眼睛透着血丝的红,唇边透出一丝殷红的血,因为疼痛和不适眼光迷离,低低地喘,依旧不肯喊痛。
  仿佛过了很久,妖骨被粉碎干净,直到最后一瞬,妖丹在他胸膛炸开,天雷才停下来。
  碎裂的妖丹与妖骨化成金色的光点从他身上浮出来,楚玄面色虚脱,唯有捆在身上的铁链堪堪支撑着他的身体。
  此刻诛仙台上只有公衍和他手下的两位仙官监管此次刑罚。
  青云低声道:“神君,刑罚已经结束,是不是要把他送回花域去?”她与花朝好歹也有一起出使妖界的情分在,看到花朝身边的线始受到如此酷刑,于心不忍。
  公衍渐渐皱起眉头,抬手制止,顿时诛仙台上鸦雀无声。
  像是发现了什么,公衍向诛仙台中央走了几步,顿时被楚玄身上散发的气息给惊到了。
  ——
  黄昏的金色阳光洒在花域上,平坦的原野上各处盛开的花田收拢了芬芳,花朝在田垄上走着,心脏却突然一痛,脚下一软跪到了地上。
  她找不到楚玄,她去问了百药,问了藤月,都没有人看见他。
  他们一直在一起,楚玄对她寸步不离,只是短暂的分开一会,花朝感觉再也见不到他了似的,悲从心起。
  “溪元!”奶声奶气的呼喊从背后跑过来。
  花朝转过身去,看到了小跑过来的元辰,一身红衣活泼可爱,他上来扶起花朝,又悄咪咪的拉她低下身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青云上仙身边的仙女姐姐让我告诉你,赶紧去一趟诛仙台。”
  “诛仙台?”花朝疑惑,青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元辰点点头,补充说:“仙女姐姐说要你悄悄的过去,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青云身边的人特地来花域给她传信,还挑了最没有心机的元辰传话,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好,我现在就过去。”花朝拍拍身上的尘土,不忘摸摸元辰的头,嘱咐他,“这件事元辰不能告诉其他人哦。”
  元辰乖巧的嗯了一声,花朝起身赶往诛仙台。
  诛仙台位置比较偏僻,在无妄海的正上方,与其他的仙岛相比高度更低,花朝飞了一会儿才看得到它。随着距离的拉近,一股熟悉的气息逐渐浓厚起来。
  这个味道她只闻到过两次,都是在楚玄的狼窝里,是他平日里隐藏起来的妖气。楚玄在诛仙台!他怎么会到那里去?他素日隐藏气味,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的释放妖气?
  快到诛仙台上方,花朝又察觉到了不对劲,那股浓厚的妖气分明是从诛仙台中央散发出来的,此刻却渐渐消散了。并非是气味被风吹走,而是妖气本身在消失。
  落在诛仙台上,花朝看见大师兄和他的两个手下在处理什么,铁链上隐约散发的血腥味让花朝生理性不适,急慌慌走上去,看见台上的景象,整个人都愣住了。
  猩红的血液覆盖了整个台面,用来锁人的铁链粘了一些焦黑,是被天雷打过后烧毁的皮肤,楚玄的气息在台上萦绕不去,血渍中还粘连着几根弯曲的头发。他曾经被捆在这里受刑,承受着痛苦,却没有用挽卿告诉她让她来救他。
  诛仙台上空空荡荡,受过刑罚的楚玄不知所踪,花朝抓着公衍的衣袖求问:“师兄,楚玄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受罚?他现在在哪儿?”
  公衍低头看她,眼中半分疼惜半分余怒,“不要再提他了,从今天开始,把他忘了吧。”
  “为什么,白天在琉璃池边我说了那些,你们不是没有反对吗?为什么要背着我处罚他?”花朝抓着他的袖子不肯松手,担心楚玄现在的处境,心揪似的疼,眼泪像珍珠一样掉下来,哀求公衍,“大师兄,求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儿,他是妖,受过天雷可能只剩半条命了,求求你告诉我吧!”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公衍严肃的脸却不见一丝心软,暂时禀退了手下,对花朝说:“如果他只是一个妖,剃去妖骨后毫无威胁,给你留在身边做个奴宠也不是不行。”
  “剃骨?”花朝止住了啜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我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身份,他为什么要剔除妖骨,那他的修为岂不是……”
  这一刻她才明白,为何他的妖气慢慢的在消散,此刻已经稀薄到连她都闻不到了。
  “你心思单纯,怎能驾驭一个修为高深的妖兽。”公衍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妖魔心思歹毒又狡黠,剃去妖骨后,他果然露出了真面目。”
  他是魔族。
  是借着妖兽的身体生出来的魔种,即便修的妖道,凝聚妖丹,但他的身体里依旧流淌着魔族的血液。当妖骨碎裂,妖丹消失,他身为魔的本体才露出来。
  公衍字句清晰的向她说出了真相,“师尊对你寄予厚望,你不要为了一个魔物让他老人家失望。”
  他是天生的魔族,并非是因为一念之差堕入魔道。从一开始,她就想错了。
  花朝颤抖着跪在地上,双手垂落下来,嘴唇哆嗦着,许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是这样的……”
  “师妹,你应该知道,妖如果潜心修炼还有可能成仙,但是魔族,即便再心善也无法成人成仙,况且魔族生性残忍,你又怎么知道他对你是真心的呢。”
  “不……”花朝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撑着身子站起来,“师兄,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我要去见他!”
  “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了。”公衍施法将诛仙台上的血迹扫清,空气中的妖气消散殆尽,“仙与妖相恋已经是不光彩,仙与魔生出情意更是辱没天界之名,若被其他人知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觉得以你的身板,能受得了几道天雷。你先冷静冷静吧。”
  说罢,丢下花朝独自离去。
  望着公衍远去的身影,花朝心底生出深深的绝望,大师兄唯一的准则就是天界律法和师尊,除此之外一概不认。他不会告诉她楚玄在哪里,也永远不会承认她跟楚玄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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