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首领。”你却只是将头执拗地偏向另一方,生怕少年的恳求动摇你的决心。
听到这句话后,纲吉明显地怔了一下。
你就趁着这短暂的几秒钟,飞快地将胶囊捏开,里面的蚊子在你的胳膊上精准降落。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你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眨眼间就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
“爱丽桑!!!爱丽!!”
*
跪倒在你身边的纲吉不知所措地抱着少女并不算强壮的身躯,他并不明白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昨天还是温馨平淡的日常生活,但今天突然就要面临自己或是别人的生命抉择。
是在开玩笑吧。
纲吉只希望这就是个玩笑、或者是一场梦,梦醒后大家又回到和以前一样。
但是他心里明白不是的。作为彭格列的十代目候选人,他早该想明白这一点的。哪里会有什么平淡的日常可言呢?
从他知道黑手党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彻底底逃不开了。
这段时间以来不过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地骗着自己。骗自己一切还是像过去一样,自己仍是一个普通人,遇到危险只会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假装家里越来越多的怪人都不存在,假装里包恩只是一个辅导课业的家庭教师。
为什么不早点想明白?
为什么不更加警惕一点?
为什么要让她替我去面对?
泽田纲吉,你就是一个懦夫。你还是那个不可救药的废柴纲。
*
“蠢纲。”里包恩见到弟子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接着他轻巧地跳到了夏马尔旁边的柜子上,将目光投向那个不靠谱的家伙。
“没事的,那个小姐运气还是不错的。”夏马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运气?”里包恩想到了什么,眼神突然结了冰。“你在那几个里面掺了?”
“嗯哼,掺了。”夏马尔轻松道,然后敏锐地察觉了里包恩的变化。
“喂喂喂,杀手大人,可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已经多久没有那么丢脸过了,还不许我报复回来吗?”
“你越界了,夏马尔。”里包恩的声音带上了杀气,肩头的列恩已经自发地变成了一把枪。“你不该想要动她。”
面对着来自第一杀手黑洞洞的枪口,相信再鲁莽的人都会临时拥有[理性]这一美德,夏马尔当然也不例外。
“好了好了,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我会送她一份礼物的。”他举手投降认输。
*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还有个似曾相识的人。
你要醒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梦里的一切都犹如潮水般飞快褪去,连只言片语的片段都没有留下。
你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就听见身边有人兴奋地欢呼着什么,接着是边跑边喊人的碰撞声,好像那人还撞掉了什么东西。
你艰难地睁开了眼,突然的光线刺激到眼睛,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
“爱丽桑,你醒了?”
你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小心翼翼地抓住,眼角也被一块柔软的手帕擦拭着。
是阿纲啊。
你又一次睁开眼睛,这次看清了坐在你床头满脸担忧和愧疚的少年。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内,他棕色的发丝背着光显得居然有些金光灿灿的神圣感,白皙的脸上一双温柔如天空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你。
好帅。
你忍不住说出了声。
“咿咿咿???”纲吉被你的反应吓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向后连退几步,然后被自己的左脚绊倒丢脸地摔在地上。
“呜······”他捂着脸似乎被自己蠢到,羞于见人了。
好可爱。哭起来也是那么好看。
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和往常有什么区别,只是着迷地看着他,翻身下了床,跪坐在纲吉的旁边伸出手去试图触碰他的身体。
“爱丽桑,你究竟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纲吉无可奈何地问道。
你第一百零一次把手伸向了纲吉的脸庞,像之前的一百次一样被轻柔地拂开了。
“我想碰碰你。”你委屈地看向他,碧绿的眼睛中染上了一抹水光。要哭出来了噢。
“别哭啊爱丽桑!!!”他手足无措地慌乱起来,然后视死如归地将你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
“碰····碰到就好了是吗?”少年棕色碎发下的耳朵已经变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燃烧起来。
你没说话,手上的触感让你更加地陶醉,强烈的满足感包裹了你的大脑。你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像个兔子玩偶一样抱在怀里,然后埋进那棕色的毛发里面深吸一口。
像个变态啊。不过谁让他那么可爱呢?
你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很快又说服了自己。
*
“看起来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啊,蠢纲。”黑西装的婴儿从门口走进来。
“里包恩QAQ”纲吉终于看到了救星,急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家庭教师。“爱丽桑她一醒来就······像现在这样。”
里包恩嘴角抽搐地看着躺在纲吉腿上、像吸了猫薄荷的猫咪一样软了骨头的你,然后用幸灾乐祸的口吻告诉自家蠢弟子:
“我问了夏马尔,她选的病症是——”
“[花痴病]”
*
花痴病。
一种使人对一切异性生物保持爱恋以上情感状态的病症。
具体表现如爱丽现状。
幸好只需要保持一天。(纲吉:猫猫头流泪.jpg)
*
“喂!听说你这个女人给十代目添了大麻烦?”狱寺被纲吉紧急从家中喊来,态度十分恶劣地冲你嚷道。
来的过于匆忙的原因,他还穿的自己在家中的私服,纯黑的T恤衫上印着银色的骷髅头,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很是晃眼,和它的主人一样嚣张。
你没说话,像被主人揪住后颈转送他人的猫猫,警惕地从头到脚打量这个银毛的家伙。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狱寺被你看的全身不自然,炸毛地原地跳脚。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教训,但是想到你本身的武力值以及十代目去补习前诚恳的托付————
“爱丽桑就拜托你先照看一段时间了,我想来想去还是狱寺君最可靠了。”
所以才不能辜负十代目的期待啊!!
狱寺的小宇宙已经燃烧起来了。
不管这个女人有多麻烦,我都会完美完成十代目交给我的任务的!!
你已经视察完毕,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自己换了监护人的情况,并且愉悦地发现这个银毛的犬系男生——
好帅啊。你扑了上去,热情地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喂!你这个家伙!!你是疯了吗?”狱寺像受惊的大狗一样,如果可以全身的毛都恨不能炸起来。
你依然没理他。
眼前的这个男生,
酷酷的、即使是臭到不行的面孔很帅,
柔顺的银色短发也很帅,
翠绿又生机勃勃的眼睛格外的迷人,
衣品虽然看起来很不良,但是搭配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好看。
“你很帅。”你认真地抱着他的一条胳膊仰头看他,乖巧无害到了极点,与嘴里的话截然相反:“可以让我碰你吗?”
“······”狱寺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那就是可以。”你放心了。纲吉出门前嘱咐过你,做什么事前要询问对方的意见才行。
你看,现在狱寺他默认了啊。
你被花痴病支配的大脑这么运转着。
你抱住他的一只手非常自然地顺着狱寺的胳膊向下,磨蹭过他上臂锻炼得当的肌肉和小臂紧绷的皮肤,一路滑下去直到摸到他的手掌,然后像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把他的手举起来,手指慢慢地摸索过去,和他的手指牢牢相扣。
你满足地笑了,笑的如春花盛开满田野,让你原本就精致的面貌更加耀眼。
就在那十指相扣的一瞬间,
狱寺感觉自己一向聪明的大脑突然超负荷宕机了。
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变的·····
“叮咚。”手机收到了新的短信。
他努力地挣脱你的束缚无果,只能以一种非常别扭的方式,用自己的左手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是纲吉发来的短信,上面简单地解释了你现在的症状。
“哈??”狱寺额头垂落一排整齐的黑线,“花痴病??”
*
现实告诉你们,
作为一个国中生,
即使是得了花痴病,该上学还是要上学。
一路上,狱寺顶着同学们或是新奇或是不屑或是嘲笑的目光,努力地将你从身上扯下来,直到班级门口,他才终于成功了一次。
抱着上课了就好了的心态,他上完了第一节 课。
然后狱寺心态崩了。
对别人视线格外敏感的他怎么也无视不了你从后方投来的灼热视线。
这无疑是十代目给他的最艰难的任务,没有之一!!这个女人这一路上就一直在·····啊啊啊啊不要去想了,怎么会得上这种莫名其妙的病啊!真是麻烦死了!!
换做别人就直接炸裂掉算了,但是是这个女人,还有十代目的托付······
还有山本那个棒球笨蛋为什么不在!怎么也去补课了啊!!
狱寺恶狠狠的、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把趁着课间凑过来的你甩到了一边,并且将书包举在面前拒绝你的再次接近。
狱寺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帮你请个假,把你自己关在屋子里然后他本人在门外看着不就好了!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你给我好好的待在这里!不许乱动!”狱寺大声地威胁你。“我去旁边的办公室帮你请假回家。”
“好吧。”你并不是讲不通道理的人,只是委屈地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
狱寺出门去了教师办公室,你乖乖地站在原地,脚无意识地在地上摩擦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总觉得心里越发的躁动,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对你发出抗议。
你捂住了心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刚刚和狱寺贴的很近的时候却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
你动了动脚步,还是偷偷地挪出教室,准备去找他。
但是被内心冲动支配的你俨然已经忘记——关于自己是个重度路痴这回事。
“奇怪,他去哪里了?”你又转过了一个弯,迷茫地寻找那个“就在旁边”的办公室。
眼角扫过一个黑色的背影。直觉让你跟了上去。
那人走上了楼梯。你蹭蹭几步也上了楼梯——
嗯?人怎么不见了?
“有什么事?”
你猛地回头。
身披旧校服外套,一脸冷漠的云雀在你的身后注视你。
等你回答的过程中,他在你面前毫不在意地整理刚刚因为咬杀违反风纪的学生而乱掉的衣服,沉默地单手将自己的袖子向上卷起,露出了一节冷白色的小臂。
你似乎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视线流连在那一块肌肤上。
糟糕,我现在好像一个流氓啊。你的潜意识里突然冒出了为数不多的理智,对现在的自己有了一个非常正确的认知。
但是这点理智很快就被来自内心的躁动扑灭了。
你张了张口——
【你想要————】
【1.抱住他】
【2.摸摸他】
【3.扑倒他】
【4.跟他走】
第21章 21.清醒与社死
【你想要————】
【1.抱住他】
【2.摸摸他】
【3.扑倒他】
【4.跟他走】
你咽了咽口水, 身子重心下降,后背微弓,像只准备捕猎的猫科动物一样, 一双绿眼睛灼灼的看着你的猎物。
云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边的气场开始变的危险起来。
如果你现在是有理智的状态的话,一定不会做这种决定——把大只的凶兽作为狩猎对象什么的,无疑是找死的行为。哪怕平日里切磋可以打个不相上下,但若真的要一方作为猎物臣服, 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场面。
这个狭小的楼梯间里, 气氛更加紧张了。空气缓缓地流动着,几乎要因为过于凝滞而显露形态。
你扑了上去。
云雀瞳孔一缩,侧身闪开你的攻势,袖中悄然滑落一双银拐,转身间已经握在手中,是完美的迎战姿势。
“哦呀,你这是在挑衅我?”他战意昂然, 嘴角带上了兴奋的笑。
自从这家伙与那只草食动物达成了某种共识后,基本就围在它身边转来转去,很少在天台看到她了。云雀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真是碍眼啊, 那个样子。
今天就让我来看看,你究竟退步了多少吧。
*
“······”
不得不说, 你在刚刚的交手中爆发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即使是云雀也由衷的要称赞你几分, 顺便使他对这次战斗的期待值调到了最高。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让你突破自我爆seed的原因是什么。
不过云雀大概很快就可以猜到了。
他的目光从你的头顶正中规规矩矩的发旋、到你鬓边的浮发、一直落到了你死死抱住他腰部的双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