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興昭五
时间:2021-11-07 01:14:55

  “父亲怕是早料到我们会陷入这样两难之境,才让我们三代不可出仕。”莫恢头痛得厉害,同样也想起了父亲,念着父亲一番良苦用心,越是觉得难以决择。
  “我去寻殿下。”莫并虽然记不得莫忧这个姑姑,不过曾听太多人提起,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那总是姑姑吧。
  知杀她的仇人是何人,莫并倒是想把人杀了,报此大仇。然而仇人的身份令他投鼠忌器,他想杀人,他须得想清楚杀人后的后果。
  越想越是心烦的莫并,决定就这件事问萧宁,莫怀想拦下人,不想却被莫恢拉住,“随他去吧。”
  是的,他们都挣扎无法做下决定,更何况是莫并呢?
  比起他们将心中的不满,不喜藏于心间,如莫并这样年纪的人,想什么,想做什么,都藏不住,更愿意去寻一个答案。
  “我们做不下的决定,或许她可以帮九郎。你以为那明王为何而来?是冲九郎来的。”若不是莫并年少有为,已为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猛将,且看看萧评会不会来这一趟,把他们一家子当回事?
  他们老了,有心报仇亦无此力,比起他们的想法,须得莫并这个凭他本事拼出一个前程来的人,更让他们莫家上上下下须得衡量。
  “不管我们多不想九郎出来,可是九郎出来了,更是做得极好,你们舍得九郎自毁前程?”莫恢问得实在。
  若是莫并一事无成,他们必毫不犹豫地将人带回家去,再不许他乱来。
  可是,莫并有他的理想,也有他的成就,让他再回家中,一辈子困在方寸之间,他不会愿意。
  萧宁其实同样收到了消息,毕竟那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而且就算莫家人不去问,也总会有人将此事告诉他们。
  萧评一见莫家人便避之,当时萧宁就知道,萧评是什么样的打算。
  萧评作为萧家人,他所思所想皆为萧家,于萧家人立场,如卢氏等人定是赞他做得极好。
  但在莫家人的立场,莫忧一死,这个事他们不知也就罢了,既知,断不可能当作若无其事。
  “成侯请见。”萧宁消化完一件又一件的事时,莫并也赶到了东宫,萧宁目光流转,“请。”
  很快,莫并被请来,急急忙忙的人连礼都顾不上向萧宁见,张口便要问,萧宁更快,“有些事非要追根究底?让谁都不得安宁?”
  莫并一顿,萧宁道:“对我来说,我只知道她是我的生身之母,她长的什么模样我都不记得。可是萧家上上下下的人,却对我庇护诸多,若让你选,你是选护你长大的人,亦或是一个只有称呼的人?”
  将心比心,萧宁正是此意,莫并瞪大了眼睛,可是却不得不按萧宁说的那样考虑。
  考虑来考虑去,莫并道:“我总不能当作不知道。”
  “你要去杀人报仇?亦或是想让我五伯为此事自尽?”萧宁只问莫并想如何。
  莫并气得瞪大眼睛,他想如何?问得实在是好,好得让他答不上来。
  萧宁依然镇定地道:“你来此是想问我要一个答案,可是我怎么给你答案?你该早知道我的答案才是。”
  有些事早已发生,莫家人还须犹豫难以决择的事,萧宁早就做了选择。
  “若是你依然做不下决定,不如问问你母亲,阿姐,她们会给你的答案,想来与你的也并不相同。”莫并一脸气闷,他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一天,一件事他竟然都做不下决定,实在是气人,恼人!
  莫并一听萧宁的主意,又有些拿不准了,“我父亲犹豫不决的事,母亲阿姐她们能为我解答。”
  萧宁没有把话说得太死,仅是提议地道:“试一试,你这般气闷,都寻到我头上了,再寻寻旁人又有何不可?”
  比起萧宁,莫并的母亲姐姐,比萧宁更亲近,而她们和萧宁的身份又不一样。萧宁是天然偏向萧氏,她们断然不会偏向萧氏,这样一来,想是她们的答案更能说服莫并。
  “殿下心中对她并无感情,那对我们?”莫并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
  萧宁淡淡地回道:“感情,日久才能生情,你在未与我相处前,与我又有多少感情?”
  莫并有问,萧宁不怕地提起,她敬莫氏,念他们相互之间的血缘关系。敬重之,情分尚未相处,要说有多少,怕是骗人。
  被问得噎住的莫并气愤地起身,“罢了罢了,当我没有来过。”
  萧宁并不在意,像莫并这样的年纪,正是事事都想寻根问底的时候。可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是说得清楚明白。
  萧评的事,莫家的处境萧宁可以想像,两难难决。可是,再来一回,莫忧就算不曾死在萧评手里,定然也会死在旁人手中。萧家聪明人不少,不会让一个祸害留着。
  不过,有人的动作倒是快,莫家人才来了几日,这就有人动起心眼。巴不得萧家不得安宁?
  行啊,来了长安,萧宁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整顿整顿,既然现在有人出手,她这大婚在即,是该好好地跟人算算账,最好让他们牢记,跟她动心眼,想让她死的人,她一定会先让他们死。
  “去请仁侯。”萧宁既然动了心思,立刻不再犹豫,这就准备动手,要他们长长记性。
  随后,瑶娘被请来,第二日,萧宁以京城发现命案为由,开始搜查,想知道谁对死者有所了解,官府以悬赏认死者,谁能说出死者来历,与什么样的人有所往来。
  萧宁亲自过问此案,难免让人不解,难道这个死去的人还是萧宁所认识的?
  马上有人查查,得出的结论却是,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萧宁并不认识。
  只是让萧宁想不到的是,她这悬赏刚放出去,玉嫣倒是来了。
  玉嫣,如今已然入了六部内,虽然只是打杂,谁不是一步一步往上爬。
  “崔氏。”玉嫣开门见山,那么多年过去,玉嫣一直在等一个报仇的机会。
  对,她是不能用直接杀人的办法,可是崔家人多口杂,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瞧,她不就等到机会了?
  萧宁听到玉嫣道起崔氏,一顿,“崔氏?”
  “正是崔氏。那一位崔伋想是殿下还记得。”玉嫣不出手则矣,既然出手,自然是有证据在手她才敢说话。
  崔伋此人,萧宁确实记得,毕竟一个男人不吝啬于表现他的野心,也不在意让人知道他利用他的身体也要往上爬的人,萧宁记忆犹新。
  “他不该知道此事。”萧宁想起这是多年前的事,那时的崔伋尚未归于崔氏,绝不是崔伋所该知道的。
  “他不知,有人知。一个有心人,想从旁人嘴里得到消息的办法有千千万万种。”玉嫣提起此,萧宁沉下了脸,也在这个时候,玉毫来报,“殿下,崔寺卿病故。”
  这回连玉嫣都愣住了,“怎么可能。”
  是啊,就算这桩事和崔令脱不了干系,不代表崔令便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是,刚刚崔府来报。”玉毫明了玉嫣和崔家人的关系,一个报仇心切的人,原以为大好的机会可以让她亲自送仇人去死,不想竟然闹出这样的变故。
  人死了,死得如此突然。
  “你行事为人所察觉了?”萧宁不是怀疑玉嫣,只是觉得凡事过于巧合,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巧合,让萧宁深觉不对劲。
  玉嫣脸色亦为之一变,终还是如实答道:“臣不能保证。”
  有些事玉嫣做了,无论如何也不敢确定有没有黄雀在后。
  “你说若是这个时候有人跟崔攸说,他父亲的死与你有干系,我们与崔攸会变得如何?”萧宁不得不想,因为也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人迫不及待。
  玉嫣一瞬间白了脸,她自是明白若真是这样,那意味着什么。
  “看来,有人不仅想让崔家不好过,也想让我们都不好过。”萧宁有此猜测,细细一想其中之利,有什么不可能呢?
  既是有可能的事,萧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继续查?
  玉嫣没想到她竟然也成了旁人的棋子,意图利用她完成他之所求的棋子。
  立刻,玉嫣问:“案子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萧宁并没有丝毫犹豫地道:“查,自然要查,更要查得仔细清楚,水落石出才是。”
  玉嫣拧紧眉头道:“如果崔寺卿之死确实另有内情,那人定会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不错,这是正常人的做法,玉嫣以为自己是幕后看戏的那一个人,不想在她身后还有别的人。
  做,便要将事情做得漂亮,唯有如此,才能如真正闹出这出戏的人所愿。
  萧宁道:“不怕他栽赃,只怕他不动。”
  动,总会露出马脚,人已然死去,总不可能死人还有做些什么。
  玉嫣一想正是这个道理,立刻来了精神。
  萧宁道:“另外,若是有人寻上你,不管让你做什么都去做。”
  这话听在玉嫣耳朵里,玉嫣有些拿不准。
  “有些人不想过太平日子,恨不得搅得风云。既然出手,此人不会轻易收手,我岂有不奉陪到底的道理。崔伋既然已知他在其中推手,看着他,且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萧宁没有说笑。莫家人出现,再到现在崔令之死,明显有人想闹腾,她若是不查查,不查到底,如何也不成。
  这回玉嫣听明白了,萧宁并不是在说笑,有人冲着他们来,看情况不仅是要对玉嫣动手,就连萧宁也不放过。
  许人动手,难道他们就不能下套了?
  萧宁一向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她定会同人奉陪到底,且看看到最后,鹿死谁手。
  “唯。”玉嫣本以为等了这些年终于可以收网,现在看来却是她太想当然。
  崔家的仇要报,不代表可以毫无底线,尤其不能损及她们女子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局面。
  萧宁为此付出多少心血,她看在眼里,而她自己为此又付出了多少,她连仇都能不报,就为了能够和萧宁创建一个女子可以出将入相,可以自由在这世间行走的局面。
  如今万事都有了好的开始,往后只要无人拖后腿,女子终会如他们所愿,一步一步和男人并肩而立。
  “朝廷也该召扬州刺史回来奔丧。”萧宁并未想过有一天,崔攸远在他乡,他的父亲却是这样的死去。
  “若有人杀人灭口,崔寺卿的尸体?”玉毫提上一嘴,只为让萧宁心中有数。
  “一切待扬州刺史回来再说。”现在动手,查不查得到什么须得另说,他们想引蛇出动,以玉嫣为饵怕是不成了。
  “不动,让人盯着,只要有人靠近崔寺卿的尸体,不管做什么只管记下。”崔令已死,一个死人,萧宁万不能乱动,她亦不确定,会不会有人故意为之,只为了用这具尸体把萧宁坑了。
  没有经过他人允许动死人的棺木,验尸,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崔令之死确实有内情的情况下,稍有不慎,必将被卷入泥泞中无法脱身。
  “唯。”玉毫知萧宁顾忌,崔家一事关系不小,一张小纸条,引发出来的事实在不小。
  而且看情况只怕这还只是开始,并不是结束。
  很快,崔攸亦收到消息,火速自扬州赶来,扬州刺史一职,以梁州刺史敬国公姬则暂代。
  崔攸赶回长安,尚未来得及前来拜见萧谌和萧宁,却传出崔攸德行有亏,竟然有辱先父妾侍之名。
  如此一来,事情闹得便有些大了,传扬到萧宁的耳朵里,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御史对于此事一向察觉甚快,火速将此事奏与朝廷,于朝堂之上,参崔攸德行有亏,难担大任。
  崔攸,这可是早年追随在萧谌和萧宁身边的人,是他们的得力干将,若不是年纪不够,早为宰相。
  先前为吏部尚书,提拔官吏,行事公正,颇得人称赞。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都觉得他只要熬着,熬到了年纪便可以顺理成章入政事堂,结果却闹出这等丑事。
  御史台于朝廷上参奏此事时,萧宁立刻出列,轻声道:“陛下,崔家之事不宜过早定论,儿之意,当以查查。”
  “崔家人亲眼所见之事,何须再查?”李御史第一个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以为有些事压根不需要再查,萧宁别总是帮着别人说话。
  萧宁道:“孤说的是崔寺卿之死。”
  崔令之死,死得过于突然,萧宁一直让人盯着,也一直等着崔攸回来,现在终于是等到。
  无论闹出多少事,萧宁都相信崔攸,一个为人正派的人,前途光明,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沾染父亲的妾侍。
  倒是有一个人,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他倒是极有可能做出这等下作事。
  萧宁沉着道来,李御史一愣,“闻崔寺卿是为病死。”
  “故才要查查。尔等常见崔寺卿,他身体如何,气色如何,诸位都看在眼里,突然病重,随后暴毙,倒是巧合得很。”如今崔攸回来,萧宁对有些事也无须再藏着,该开始查了。
  “闻崔寺卿似是做下一些亏心事。”有人在这个时候提了一嘴,萧宁一眼扫过去,看对方的衣着,这是大理寺少卿,萧宁想了想,一下子想起此人名字,卫畏。
  “你为少卿,既道崔寺卿做下亏心事,不妨与我说说?”萧宁并不否认,但既然有人开口提起此事,她甚是好奇,想听一听。
  萧宁等着,那一位卫畏小声嘀咕一句,本以为无人能注意得到是出自何人之口,不想萧宁耳聪目明,瞬间将视线落在他身上,更是直问之。
  被萧宁看着,卫畏一愣,更注意到一众人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人不由地一缩,“臣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无根据。”
  萧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为人臣,大理寺人,该明白一个道理,不该说的话不可多说,尤其是无根无据之言。但既已开口,无论有证据也罢,无证据也好,让你说,你且说就是。至于如何查实,该让你们大理寺出手,便不会让旁人插手。”
  说到最后,萧宁那一抹笑容充满了冷意,似在无声地提醒人,现在诸事不由他说了算。
  卫畏一缩,知萧宁既开了口,他就是再不想说也须得说。
  “臣只是听说一些陈年之事,崔寺卿道与旁人,似是与殿下有关。”卫畏低下头,连忙将话道来,细节却是绝口不提。但既然是关系萧宁之事,萧宁是知或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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