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偏执狂[快穿]——鱼曰曰
时间:2021-11-07 01:17:26

  楚墨僵硬地站在一旁,看着太医神色凝重地为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姜斐号脉,对后背的伤全然不在意。
  良久,太医起身:“长宁公主应是受到刺激,导致寒花毒隐有发作,所幸并未全然毒发,须得再多服用解忧草,只是……”说到此,太医迟疑了下,“我在长宁公主脉象中,还探到了其他多种毒药所致的身虚体寒。”
  楚墨惊怔,艰涩道:“多种毒药?”
  “是,”太医躬身,“那些毒药,依老夫所看,不像寻常的毒,反而与蛊有关。”
  蛊。
  楚墨愣住,几乎立刻想到裴卿。
  裴家世代皆下麒麟蛊,不得出城。
  可暗卫曾调查过,姜斐和裴卿二人出城过一次,那一次,他无事发生。
  是为了裴卿吗?
  她为了裴卿,甘愿试毒?
  “驸马,”太医本已走到门口,想到什么又停了脚步叹了口气,“以长宁公主如今的身子,恐怕再撑不了两个月了。”
  话落,他摇摇头走了出去。
  楚墨仍站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句“两个月”。
  窗外一声细微声响,暗卫的声音传来:“王爷?”
  楚墨愣了愣,而后才茫然转身走了出去。
  暗卫见到他,俯身跪在地上:“王爷,那些人都处理干净了。”
  楚墨依旧满眼仓皇,如行尸走肉一般,只“嗯”了一声。
  暗卫没有离开,硬着头皮又道:“王爷身上的伤,应该早做处理。”
  楚墨没有理会,只道:“准备启程回大魏。”
  暗卫惊:“王爷的伤……”
  “派人先行回去,告诉后院种蛊的散人,便说……他曾说的那件事,本王应了。”当初,他策马一天一夜追回的那个散人。
  暗卫俯首应“是”。
  楚墨又道:“回程路上,多备点此处的糕点、糖人……”这里有他和姜斐的回忆,离开这里,他怕姜斐也许再也记不起那些过往了。
  “王爷,”暗卫沉寂片刻,壮着胆子道,“王爷当真想让长宁公主记起来过往吗?”
  楚墨愣住。
  他真的想让她记起来吗?
  她爱他的那些过往中,还伴随着刻骨铭心的伤害。
  城墙之上,他亲口承认的利用、下毒、抛弃。
  她宁愿忘记一切都不敢记得的痛苦回忆,他真的敢让她记起来吗?
  她会恨他的。
  楚墨最终挥了挥手,暗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回卧房,看着床上脸色与发丝一片苍白的女子。
  当年,那个一袭红衣在京城策马扬鞭的长宁公主,却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因为他。
  都是因为他。
  楚墨踉跄着上前,伏靠在床边,伸手一下一下拢着她的发。
  自厌、悔恨、嫉妒、怜惜……
  无数种情绪交织在心口,楚墨只觉喉咙一酸,翻涌上来阵阵血腥味。
  他温柔地将她抱起,用力的裹住她瘦削的身子,以体温温暖着她的肢体:“斐斐……”声音嘶哑难听。
  即便她听不见,却还是一声声唤着。
  最终,楚墨将脸埋入她的白发间,发出的声音如求救的兽鸣:“斐斐。”
  他究竟该怎么办?
  他真的要被她彻底抛弃在过去的回忆里了。……
  姜斐是在两日后醒来的,醒来便得知,楚墨要回大魏了。
  他曾入宫面圣过一次,姜斐也不知他同皇帝说了什么,皇帝同意他带着她离开。
  楚墨以极快的速度备好了最豪华的马车和一众高手。
  知道他们要离开的人并不多,楚墨也有意隐瞒,只有陆执曾找过他,说他死生会守在姜斐身边。
  陆执本以为以楚墨的性子定不会应下,他已做好与他决斗一场的准备,没想到楚墨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裴卿得知楚墨将要离开大魏的消息时,是在他们离开的当日午时。
  彼时,他正在正厅用午膳。
  姜蓉蓉来了,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时满眼的关心:“听闻你这几日一直没去早朝,我很担心你……”
  可听在裴卿耳中,却越来越轻,越来越轻……
  最终只看见她的嘴一开一合。
  裴卿低头,看着桌上的饭菜。
  膳房早已换掉了那些曾让姜斐皱眉的菜色。
  姜蓉蓉察觉到他的神色,低头看去,而后双眼微怔。
  桌上没有一样她爱吃的菜了。
  裴卿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出去。
  他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如最初计划的那般,姜蓉蓉回来,他趁机将在他引导下与姜蓉蓉一举一动都分外相似的姜斐,易容成姜蓉蓉的模样,用她,换回姜蓉蓉。
  其实……根本无需那般麻烦。
  姜蓉蓉身上的寒花毒解了,姜斐恢复记忆后选择了楚墨。
  一切都刚刚好。
  他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后院。
  裴卿走到凉亭里,后院的桃树、秋千,都消失了,一片荒芜,再无生机。
  姜蓉蓉似被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外的侍卫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见到裴卿忙对他行了一礼:“大人。”
  说完便要朝偏院李端的房中走去。
  裴卿看着那侍卫,莫名其妙突然道:“那是何物?”
  侍卫一惊,看了眼书信,迟疑地看了眼一旁的姜蓉蓉才道:“是长宁公主府的人送来的信,说是公主吩咐,在她离开大燕后将这封信交给李道人。”
  裴卿手指轻颤了下,良久艰涩道:“……离开后?”
  “是。”侍卫忙应。
  裴卿看着那封书信。
  是啊,皇帝亲自赐婚姜斐和楚墨,她随他离开也是应当的。
  “咳……”裴卿突然闷咳一声,胸口沉闷闷的坠疼。
  他定定看着那封书信,不语。
  侍卫拿着信的手一颤,忙小心翼翼地递上前:“请大人先过目?”
  裴卿攥了攥手,终接过书信,打开。
  熟悉的字迹,并不算好看。
  裴卿弯了弯唇,很快抿起。却在看清信上的内容时脸色骤然苍白。
  信上,是服用一味烈毒后的身体反应及感受。
  也是……姜斐曾为他试过的最后一味毒。
  她始终记得和他之间发生的一切!
  甚至即便离去,也不忘将这封信送来。
  那么她选择楚墨……
  “本公主将你想要的那个人还给你。”
  “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那日,她对他说的最后两句话。
  她选择楚墨,是为了他。
  裴卿抓着书信的手剧烈颤抖着,下瞬猛地起身朝门口而去,一袭白衣不复清润,反添狼狈:“备马!”
  “阿卿!”姜蓉蓉看着他的背影,高呼一声。
  可那白影却连停都没停。
  裴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追上她。
  一定要追上她。
  当看见城门口徐徐而出的豪华马车时,裴卿紧攥着缰绳的手微紧:“姜斐——”
  嘶哑的声音,引来周围众人的围观。
  马车里,姜斐本靠着轿壁的身子一僵,手轻颤了下。
  楚墨望着她,而后轻轻将她的手攥在掌心。
  姜斐低着头,没有看他。
  “斐斐!”裴卿的声音越发近了,伴随着凌乱的马蹄声。
  姜斐睫毛轻颤了下。
  楚墨生怕她会消失一般,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了。
  下刻,马车外又传来姜蓉蓉伤心的声音:“阿卿,你不要这样……”
  姜斐的神色一僵,继而自嘲一笑,再未作声。
  看着她为别的男人这般死寂,楚墨几乎立刻想到她曾为裴卿试毒一事。
  他须得用尽全力,才能克制手指的颤抖、心中不断涌起的嫉妒以及对裴卿的杀意。
  “快马加鞭。”楚墨命令着。
  侍卫得令,用力扬了下缰绳,马匹嘶鸣一声,疾驰着驶出城去。
  “斐斐……”裴卿驾马追上前去,即便已经到城门口,速度丝毫未减。
  “阿卿,不要前行了!”身后,姜蓉蓉在大声道着。
  裴卿如没听见般,用力抽了下缰绳。
  体内的麒麟蛊在疯狂躁动,不断冲撞着骨肉,浑身剧痛。
  姜蓉蓉僵在原地,看着裴卿疯狂前行的背影。
  当初,她随楚墨离开时,他不过追到城门口,而今,他却义无反顾的追出城……
  “大人!”前方一声惶恐的吼叫。
  姜蓉蓉抬头看去,裴卿身上的白衣几乎被血染红,整个人直直摔下下马去,吐了一口血后,颓然仰倒在地上,
  几个国师府的侍卫将裴卿带了回来。
  姜蓉蓉此刻方才看到,裴卿依旧睁着眼,只是他的眼中一片漆黑,再无神采。
  而他的身上……
  姜蓉蓉忍不住后退半步。
  他的身上,蛊虫依旧在疯狂的涌动着,在他的身上钻出一个个的肉包、血包,肢体近乎畸形……
  终是李端赶了过来,忙给裴卿喂下一枚解药。
  麒麟蛊逐渐安稳。
  裴卿被人送上了马车,临上马车前,他只有双眼能微动。
  他厌恶被人围观,而今竟也不觉得怎样了。
  只是……那个唯一一个不会怕他的姜斐,离开了。
  另一边。
  姜斐坐在马车里,系统的声音传来。
  裴卿好感度:99.
 
 
第52章 炮灰公主16
  夜已极深。
  大魏如今正值秋凉风盛,夜风呼啸。
  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悄然进了都城。
  楚墨轻拥着怀中昏睡的女人,良久不曾动一下,只偶尔轻抚下她雪白的发,脸色苍白疲惫。
  只有她昏睡时,他才能够肆无忌惮地拥抱着她,而不用害怕她对他本能的排斥。
  “王爷,到了。”马车外,侍卫的声音传来。
  楚墨小心翼翼地抱起姜斐,缓缓下车径自去了卧房,抚摸了下她再无血色的脸颊后,方才起身朝后院走去。
  “那散人呢?”他哑声问道。
  侍卫忙道:“白日里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已经清醒了。”
  楚墨再未多言,径自走向后院一处别院,还没走进便闻到阵阵酒香。
  种蛊的散人无名无姓,只对人说他叫酒癫,一生独爱酒与蛊。
  当初,酒癫用血丝蛊救了姜蓉蓉,领了几箱珠宝便离开了。侍卫却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离开的第二日,在书房一整日一言不发的楚墨,会驾马骑行了一日一夜,将酒癫又接了回来,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楚墨便将他放在偏院以上宾之礼相待。
  楚墨抬手制止了侍卫,只身走进别院。
  酒癫坐在屋中,看见他来,不过轻飘飘扫来一眼。
  “你之前所说的,我应下你。”楚墨垂眸,开门见山道。
  酒癫一愣,看向他:“你可知要付出什么?”
  楚墨笑:“不过是成一个药人而已。”
  血丝蛊,酒癫用他亲手以少量毒饲养的蟾蜍养了十年,才养了一只。
  可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以人身饲蛊。
  血丝蛊以百毒为食,只需将血丝蛊种在身体内,日日食剧毒,日日催毒药发作以滋养血丝蛊。
  只需七七四十九日,血丝蛊便能养成。
  “可不止成为一个药人,”酒癫看着他,“王爷,丑话我说在前头,血丝蛊娇惯,一旦入肉察觉到你身体在抵制便会即刻反噬。你一朝饲蛊,此生便再离不开蛊药,一日不吃,便有如百爪挠心,会生生痛死,甚至有损阳寿。若是哪日毒药毒发时伤到肺腑,便是失明、失聪甚至残废亦不是不可能,中间再痛苦也绝不能半途而废。”
  楚墨垂眸:“我知道。”
  可是他没有办法了。
  他不能看着姜斐死,那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他一生利用过那么多人、耍过那么多心机,这一次,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酒癫看着他,最终摇摇头叹息一声:“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便答应你,你今夜再回去好生想清楚,明日一早若还愿意,我便给你种下血丝蛊,前七日不用服毒饲蛊,等七日后血丝蛊适应了你的躯体后,才能继续。放心,这几日不会太痛苦。”
  楚墨颔首:“多谢散人。”
  话落,转身离去。
  回到卧房时,姜斐仍背对着他,雪白的发散落身后,在昏黄的灯光下分外刺眼。
  楚墨没作声,良久轻轻上榻,温柔地从身后抱着她的腰身,肢体蜷缩着,将她裹在自己的怀中,贪恋的汲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斐斐……”他像沙漠里渴了许久的人得到了一丝甘霖,低吟着她的名字。
  姜斐听着他纷乱的好感度,微微挑眉,垂眸看了眼环住自己腰身的大手,而后挣扎了下,坐起身谨慎地看着楚墨。
  白发如上好的白色绸缎,徐徐滑开。
  楚墨看了眼空荡荡的怀抱,也随之坐起身,迎着她的目光:“我知道,你对我仍有排斥。”
  姜斐一愣。
  “七日,”楚墨笑了笑,“给我七日时间,之后,我便给你数月自由。”
  姜斐眉心轻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