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去拉文克劳休息室呢。”我犯难地看着手上两只不一样的袜子,还是把它们都穿上了。
赫敏的卷发把她的脸都挡完了,当她从发丝缝隙中看向我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不和我们去海格小屋啦?”她翻身下床,把两只脚塞进胖胖的室内棉鞋里站在床边,一边整理床铺一边问。
我摇摇头,抓起我的小册子和羽毛笔就离开了寝室。海格那儿的确不错,温暖、惬意,但是他总喜欢拿奇怪的食物招待我们,上次我吃了一口岩皮饼,差点把牙齿崩碎。
早起的唯一好处就是——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我享受着宁静、安逸的早餐时光,沉浸在黄油和巧克力酱的芬芳里。
“凯莉?”有人从拉文克劳的长桌附近呼唤我,我回过头一看,才发现真是巧合的没边了,那不正是艾莉森吗?
“艾莉森!”我一边东张西望观察着附近,一边端起我的餐盘来到拉文克劳长桌,兴奋地和她打招呼,“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这条桌子上只有一些面包、鹰嘴豆和果酱,艾莉森正用红艳艳的草莓酱抹着牛角面包,她身边的两个女生则在切培根和太阳蛋。
“我们打算一会儿去湖边逛一逛。”艾莉森放下抹刀,面向我说,“她们是三年级的秋和玛丽埃塔,你想和我们一起吗?”
秋和玛丽埃塔和我打了招呼,她们都是很漂亮的女生,我不由得眼前一亮:“你们好,我叫凯莉。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加入你们吗?”
“当然可以,欢迎。”秋笑起来的模样又腼腆又可爱,她吃太阳蛋的模样也很秀气,导致我大嚼香肠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吃完饭以后我们一起散步到了湖边。今天的黑湖很平静,没有章鱼的触脚,也没有跳出水面的恶棍利齿鱼,空气十分清新。
我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单独和艾莉森相处,所以我只能在她们都在的情况下询问道:“我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你们都是独生女吗?”
“我有一个小妹妹。”艾莉森理所当然的不是。
“噢,我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秋很抱歉地说。
“我也是独生女,妈妈说有我一个宝贝就足够了。”玛丽埃塔甜蜜的回答,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就像她泛红的金色鬈发。
我翻开小册子的手顿了顿,用很自然的语气又问:“那接下来的问题就只给艾莉森啦。请问你和妹妹平时的相处是怎样的呢?”
我们驻足在一张石椅旁,艾莉森和我都坐下了,而秋和玛丽埃塔则是和我们告辞,她们打算再去温室附近散散步。
“嗯……我和安妮萨的关系还不错,我想。”艾莉森靠在石椅背上,很放松地伸直了双腿,“我们通常喜欢在一起练习跳舞,或者是演奏吉他什么的。”
一说起她的妹妹,艾莉森的表情就变得很轻松:“而且她今年也入学啦,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去了赫奇帕奇,我本来想拜托塞德里克帮我看顾一下她,但是她相当不高兴,小姑娘觉得自己长大了。”
我回想着当时分院仪式上的小鬼头们,当时我满心担忧哈利他们的处境,倒是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只是看见艾莉森的橙色头发后,我想到当时是有一个橙发的双马尾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
“当她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发誓我要成为一个最棒最酷的姐姐。”艾莉森目光放空看着湖面,“我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儿变成一个小女巫,那可真是神奇的经历呀。”
“凯莉,说真的。当你亲手拥抱着你的小弟弟小妹妹,感受他们柔软无骨的小小一团,就那样全身心相信着你,窝在你的怀里。难道这不是一件十分让人幸福的事情吗?”
不知不觉中,我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虚虚地把手臂弯起来,假装在拥抱一个可爱的小婴儿。那个小可爱会渐渐长大,甜甜的叫我名字,当我被妈妈骂的时候,他也会主动替我挡灾。
我觉得艾莉森说得没错,一个小小的弟弟妹妹确实能给我的生活带来无限惊喜。等到这一天到来,我应该接受,而不是逃避。
“嗯?你看,秋她们好像遇见了什么人。”当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时,艾莉森突然用手肘碰了碰我,指向温室的方向。
我眯着眼睛往远处看,秋和玛丽埃塔都站在温室外面,几个高个子男生把她们围了起来,几人正在争执着什么,我和艾莉森立刻起身赶了过去。
在我们赶到的时候,为首的那个赫奇帕奇高年级男生正好放下了拉着秋的手:“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想邀请你去散步。”
“是啊,又没问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另一个男生说,他拥有一个方正的下巴和一双细长的双眼,说话的时候五官都挤在一起。
玛丽埃塔气得脸通红,伸手把秋挡在她的身后:“秋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和你们一起去散步!”
“出什么事了?绅士们,冷静一点。”艾莉森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很有风范的挡在我们面前。
“喔~这不是艾莉森·奥布莱恩吗?”为首的男生吹了个口哨,他把目光转向艾莉森,“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只是在这里放松,顺便邀请秋和我们一起散步,有什么问题?”
秋的脸色很难看,她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想和他们离开。我们都被惹恼了,纷纷抽出自己的魔杖对准前面几个人。
“滚远点!秋可不想和你们这种人去散步。”玛丽埃塔开始咆哮。
“你给我住嘴!没人问你的意见。”我们面前的几个男生也变得恼怒了,其中一个人举起魔杖对准玛丽埃塔说道:“咧嘴呼啦啦!”
光束迅速从他的魔杖尖冒出来击中了玛丽埃塔,她被吓坏了,却控制不住自己咧开的嘴角,用尖利的嗓音大笑起来,笑得全身颤抖瘫软在地。
秋惊恐地搂住玛丽埃塔,哆嗦着从地上拣起魔杖使她停止。我瞪大了双眼,咬牙切齿地挥舞魔杖,从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咒语。
冰冻咒、锁腿咒、石化咒我用了个遍,艾莉森很有默契地替我回击那些试图攻击我的人。
我一边用魔杖攻击,一边还要找机会接近他们,挨个用拳头亲吻他们的脸蛋,直到被听到声音的斯普劳特教授堵了个正着。
“停下来!”她用气得发抖的声音说道,“星期六!一大早!你们就在这里斗殴?杰克森!你给我住手!”
那个被我施了锁腿咒的男生还在蹦蹦跳跳地企图用头撞死我,然后被愤怒的斯普劳特阻止了。
“扣20分!你们每个人!”
跟在斯普劳特身后的塞德里克也很惊讶,他环顾四周,伸手把趴在地上的玛丽埃塔和秋都扶了起来,隐晦的用眼神询问我。
我轻轻地对他摇摇头,那群赫奇帕奇的男生都被斯普劳特罚禁闭了,我本以为她会忘记我们,但她还是转过头来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艾莉森:“至于你们,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小姑娘们,我还需要问问你们的院长,关于你们的处置。”
“但是!”玛丽埃塔很虚弱地靠在秋的怀里,她忍不住反驳,“这件事不是我们的错!”
“我会调查的,艾克莫,所以我没有直接处罚你们。”斯普劳特用冷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是赶鸭子似的跟着那群男生离开。
我攥起的拳头又红又肿,看样子是刚刚太用力了,但我的心里却很畅快,能够教训这群不知死活的弱智一顿,简直吃个禁闭也值了!
“你还是把她带回寝室休息一会儿吧。”塞德里克出神的望着秋,直到她低着头和我们道别,然后扶着玛丽埃塔离开。
“你没事吧?凯莉。”艾莉森回过头,看见我的右手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是个巫师啊?怎么连拳头都用上了。”
我装作潇洒地甩了甩手:“这有什么?我看只有拳头才能让他们长记性,不要随便欺负低年级!”
这时塞德里克也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说:“看起来杰克森他们需要更严重一点的禁闭内容。”
最好是!我愤怒地想。我的胸腔里就像燃起了一大团熊熊火焰,一直到我走进阴凉的门厅也没有熄灭。艾莉森回了休息室,塞德里克也离开了,而我在餐厅门口见到了麦格教授。
“莫里斯。”麦格教授板着脸,相当严肃,“你今晚留下来关禁闭,和韦斯莱一起帮费尔奇先生擦奖品陈列室里的银器。”
“不能用魔法,用手擦。”
韦斯莱?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韦斯莱。我垮下脸缩着肩膀灰溜溜地走进餐厅,而格兰芬多长桌上有三张同样沮丧的脸看向了我。
“嘿。”我挨着赫敏坐下,她扬起眉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干嘛拉着个脸?”
“今晚有禁闭,擦奖品陈列室的银器,不能用魔法。”我阴沉沉地说。
“哦,你也被关禁闭了?”罗恩松了一口气,“我也要去呢,有另外一个人分担就好多了。那个陈列室里面的银器少说也有一百个,要我一个人可不行!”
原来是这个倒霉的韦斯莱。
“你们还算好的。”哈利的脸色比我的还要难看,“我得去给洛哈特的崇拜者们回信……不如派我去用牙刷擦地更好些。”
赫敏的脸上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顺手把我需要的司康饼递给我:“洛哈特教授点名要你去的……你们的确违反了校规嘛。”
真是糟糕的星期六,我们三个人吃了最没味道的午餐和晚餐,然后分别慢吞吞地走向自己的禁闭所处地。罗恩低着头唉声叹气,我们俩跟在费尔奇身后来到了奖品陈列室。
“我会偶尔回来查看你们的进度。”费尔奇的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他特别乐意看见学生们受苦,如果不是邓布利多不允许,他可能还会直接让我们上刑架。
白天我说的吃个禁闭也值了的话是开玩笑的……我默默在心中想着,尤其是等大门开启后,火光渐渐亮起照耀着整个房间,陈列室中那一排一排的银器和奖杯简直看花了我的眼。
救命啊!我和罗恩惊恐的对视。
第24章
奖杯陈列室里的光线很昏暗,窗外满天星斗的微光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四周很是寂静,只有墙壁上熊熊燃烧的火把在噼里啪啦作响。
“把所有的奖杯和奖牌都要擦得亮晶晶的。”费尔奇狞笑着说,他把一大瓶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扔在我们的脚底,还有两张脏兮兮的抹布,“我大概会隔二十分钟来检查一次。”
他说完后,就带着他的巡逻伙伴猫洛丽丝夫人离开了,只留下我和罗恩面面相觑。
“我负责左边,你负责右边?”罗恩苦笑着拾起地上的抹布,顺手塞给我一条。
我抖了抖抹布,上面的灰尘积攒得比奖杯上面的灰尘还要多,真不知道是越擦越脏还是越脏越擦。
我晃晃脑袋加入了罗恩的队伍,我们俩沉默寡言地擦拭陈列架里的每一座奖杯。
了解许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优秀校友,其实是件不错的经历,只要我不是被迫的,那我会更高兴。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竟然还在魁地球比赛系列里看到了我爸爸的名字,旁边还有一张老照片。
当年的爸爸意气风发,青涩的面容上绽放出阳光的笑容,他高高举着魁地奇比赛的奖杯,和队友们嬉戏打闹在一起。
我的脸上不知不觉带上了微笑。等我擦拭到第三排陈列架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上面有几只毛茸茸的小蜘蛛,我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拢在手心里,转身呼唤罗恩的名字。
“罗恩!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东西?”罗恩的进度比我稍快一些,听到我叫他便从另一边探出头朝我走过来,他漫不经心地瞟过我的掌心。
接着又是一眼。
接着他眯起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掌心,额角冒出了汗水。
接着……“呕!”罗恩吐了,他扶着旁边的陈列架吐得一塌糊涂,而从他嘴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是——鼻涕虫!
“天啊!罗恩,你没事吧?”我吓了一跳,想要上前拍拍他的背。但是被罗恩断然拒绝:“你不要过来!……呕……至少把那些蜘蛛扔出去!”
我一头雾水地将蜘蛛们从窗口放出去,这才被罗恩接受靠近他,我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怎么回事?罗恩,我记得哈利说你今天下午就没再吐了。”
“还不是因为……蜘蛛……”罗恩终于吐完了,但是他却哆嗦着看向我们面前的陈列架:本来被擦得光亮的奖杯全都沾上了鼻涕虫的黏液,比我们来之前还要脏!
“哦……不……”
时间过得比蜗牛爬还慢,我自知理亏,只能和罗恩一起重新擦拭这块“特殊贡献奖”的位置,罗恩一边狠狠地擦拭一边小声嘀咕:“该死的……汤姆·里德尔……特殊贡献奖……”
“你为什么要拿蜘蛛吓唬我,凯莉?”我一回头就看见罗恩用怨念的眼神看着我,不由得毛骨悚然。
“呃。弗雷德和乔治他们告诉我……你最喜欢蜘蛛……”我结结巴巴地回答他,而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我又被他们给耍了。
罗恩的眼神告诉我,他也明白了,但他却很难斗得过他的哥哥们,于是只能一边咒骂一边喷洒过多的去污剂:“弗雷德……乔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们总算是把整个陈列室的奖杯和奖牌都擦得闪闪发亮,我还用拖布拖干净了罗恩吐出来的鼻涕虫。
费尔奇来检查过五次,每一次都会挑出些毛病,让我们把重复的奖杯擦了至少几十遍。等到我们的胳膊再也抬不起来后,他才不甘愿地宣布我们的禁闭结束。
“晚安,罗恩。”我们浑身酸软地回到休息室,在楼梯的分叉口互道晚安。
“晚安,凯莉。”罗恩也很疲惫的回答我。我疲倦地迈步走上阶梯,却听见身后罗恩的低声痛呼:“该死的!”
我回过头才发现,罗恩正趴在变成滑梯的女生楼梯上。
他抬起头和我对视片刻,我们俩的脸都红了,灰溜溜地交换方向回到自己的寝室。
随着寒冷的十月到来,妈妈寄来了新的包裹和一封信。早饭时间,我正忙着离那些因为感冒而喝了提神药的人远一点,因为他们的耳朵里会不断地冒出热气腾腾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