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太迷人了!”当我抿着唇瓣勾勒唇线时,镜子的态度立刻变得不同,夸得我心花怒放。
我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在大草坪见到哈利那一刻。
雨已经停了,天空是一种清清爽爽的淡灰色,脚下的青草湿漉漉的,踩上去很有弹性。哈利就背对着我正在远眺魁地奇球场,他左手扶着自己的火弩/箭,右手插在腰间。
“哈利!”我感觉胸腔内的心跳快震破耳膜了,扭扭捏捏地靠近他。
他一瞬间回过头,黄昏火烧云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脸上,照出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的嘴唇怎么了?你吃了什么?”
第42章
我直直地望向他的双眼,几分钟后,他的表情逐渐变得忐忑不安:“怎么了?难道又是弗雷德和乔治干的?”
“不,是我刚吃了辣椒。”我冷静地从长袍口袋中摸出手巾,胡乱抹掉了嘴上的颜色,“你找我来干什么?”
“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忘的。”哈利举起手中的火弩/箭,脸上有扬起了欣喜灿烂的笑容,“罗恩是下一个,但我想让你先试试。”
我宁愿你忘记了。我忍不住腹诽道。说实话,目前我的水准还在低空飞行区徘徊,如果一下子就接触到火弩/箭这样的扫帚,我怕会像第一堂课的纳威一样,摔断我的胳膊。
“快来,你想在大草坪飞,还是去魁地奇球场?”哈利急切地拉着我的手腕,像一匹兴奋的小马往前冲。
看着他一头乱翘的黑发,我简直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吐出一口气,自暴自弃地说:“就在大草坪吧,至少没那么多障碍物。否则我想我极有可能会一头撞进观众席。”
哈利环顾四周,最终选择在大草坪的中央停下来。此时我们四周已经没什么人,学生们几乎都在礼堂吃饭,或是回到休息室享受温暖的炉火,而我们两人和一把扫帚,就站在黄昏的余晖下面面相觑。
“上吧。”哈利兴奋地说,他把扫帚悬在空中,火弩/箭微微颤抖着,刚好是一个我可以骑上去的高度。
只要动作小心一点……慢一点……我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几乎和扫帚保持了同一频率的颤抖,双手扶着顶端,指腹摩挲着那枚漂亮的金色登记号牌,扬起右腿跨坐了上去。
“很好!目前为止保持得很不错。”哈利极有耐心地说,他的语气像极了霍琦夫人,让我压力倍增。“现在,你只需要轻轻的蹬一下脚——要轻轻的,因为这把扫帚更加敏锐……”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用了一点点力气去蹬!但是火弩/箭的敏锐度超乎我的想象,它就像一辆油门被踩到底的汽车失了控,带着我直冲云霄!一瞬间的功夫,我几乎就已经快离地几百米了。
“凯莉!压低……扫帚……下压……”耳畔呼啸的风声让我完全听不清哈利在说些什么,我尖叫着紧紧攥住扫帚顶端在大草坪上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直接扑进高大茂密的树丛中。
我看见哈利跟着我的路线不断地奔跑,咬紧牙关把全身的力气都覆在前端,拼命把它往下压。然而火弩/箭真的是很极端的一种扫帚,它立刻调转方向,把前进的路线改为下坠——很明显,它显然觉得我可以钻进地底。
“救救我——哈利!”我眼睁睁看着一片翠绿欲滴的草丛离我越来越近,吓得我直接闭上嘴巴,就怕吃一嘴的泥土。
事情的转机就发生在一瞬间,扫帚被轻轻一拨就重回正轨,而我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原来飞天扫帚可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我模模糊糊地想。
哈利赶在最紧急的关头跃上了扫帚,格兰芬多找球手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他紧挨着我坐在后面,双手环绕过我的身体,紧紧抓着扫帚的前端,他呼吸的热气透过我张扬飞舞的头发缝隙喷洒在我耳后。
我的耳钉在发热,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耳垂在发烫。
“看!”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下,哈利突然说话了。我顺着他的话抬起头,猛然发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日落黄昏的景色四处都有,然而霍格沃茨附近的日落却如此漂亮。在金灿灿的大地上,森林和群山都被笼罩在光芒之中;余晖在黑湖上,如乌黑褶皱的泡沫,沉重而危险的翻动着,又为五彩的云朵增添上一抹血橘色。
天际隐约可以看见半透明的,洁白似冰屑的寒月。我们的呼吸和吹来的弥散着森林大地肥沃土壤气息和千万种花香的山风交织在一起。
火弩/箭带着我们飞过黑湖,用尾翼在湖面上划下银色痕迹;飞过森林上空,激起一阵飞鸟的喧哗。
每次当我以为我们已经快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又会调转方向,重新回到那座神秘辉煌的城堡附近,而我低着头兴奋地数着大地上熟悉的地方。
“看!那里是打人柳,你说我们要是飞过去会不会被打飞?”
“我想会的,我们,连同扫帚都会被摔成两截。”
“那不是海格的小屋吗?今天他的第一堂课上的怎么样?”
“有点激进,不过总体来说还不错。”
“咦?那不是弗雷德和乔治吗?”
在禁林附近,我突然看见了两个红发男孩,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话,手中摆弄着一张羊皮纸,过一会儿又用魔杖点了点它,一头钻进了禁林。
“哦,我不知道。”哈利心不在焉地说,他已经带着我绕了黑湖三圈了,我觉得美景虽好看,但再绕下去我可能就要直接吐进黑湖里了——里面的住户可不会高兴这点。
“我们下去吧,是不是该罗恩了?”我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大风把我的头发吹得四处乱舞,我猜我在他眼里现在就是个满脸头发的疯女人。
而哈利明显也被我吓得愣住了,他盯着我迟钝地回答:“但他还没来,我想应该还可以再飞一会儿。”
“嗯咳——”不知不觉,我们飞回了大草坪,正在低空绕着一些花丛飞行。而罗恩正站在不远处,单手握拳靠在自己嘴边,大声地咳嗽着。
“嗨,罗恩!”我迫不及待地和他打招呼,抓着扫帚顶端往他旁边飞,“你真的该来试试火弩/箭!这太棒了。”
等我们从扫帚上下来后,罗恩才满脸赤红,怪腔怪调地回应:“当然——我想是的,非常棒的飞行体验,是吧?”
“没错,特别棒。我觉得我可能爱上火弩/箭了,我想写信给我爸爸,让他给我买一把光轮什么的,他肯定特别高兴。”
“呃,是的。”哈利也说道,他把手里的扫帚扔给罗恩,双手插进自己的裤袋里,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站着。“给你,兄弟。”
“哇哦,不愧是火弩/箭,这个座椅可真是舒服。”罗恩大声说道,“我一个人坐刚好呢。”
“嘶。”我没在意罗恩的话,因为我的耳钉突然开始发烫,有一种针刺耳垂的痛感,我皱着眉头摸着耳垂,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哎哟……我先回休息室了……”
和心不在焉的两人道别后,我一边吸气一边往休息室赶,在路上我试图把耳钉取下来,然而它却像抹了强力胶水似的牢牢粘在耳垂上,疼得我脸都皱起来了。
“你在干什么?”在塔楼底部,我遇上了艾莉森。她和另一个赫奇帕奇的男生躲在楼梯底部,不知道在干什么。看见我后,她从昏暗的楼梯下方探出了脑袋,吓我一跳。
“没什么,你们在干什么?”奇怪的是,等我回到塔楼后,耳钉不再出现发烫、有异样的感觉,但还是无法取下来。
“你不明白。”艾莉森羞红了脸,她用手势示意我赶紧离开,“快回你的休息室,很快就要到休息时间了,被我抓住可是要扣你们格兰芬多的分。”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胸前佩戴着一枚级长徽章,原来她今年被选成拉文克劳的级长,我还不知道呢!
“祝贺你!”我赶紧兴奋地恭喜她,然而她却不断地后退,敷衍地点着头:“好,我知道了。你……你快回去。”
接着她又缩回了那个阴影,我只好一头雾水地回到休息室。
在休息室里的人不算多,我熟悉的人倒是不少。其中拉文德和帕瓦蒂坐在壁炉边,赫敏捧着一本砖头大的书坐在她们旁边的扶手椅上。
“嘿,女孩们!”我自动靠过去挨着她们坐下,“你们在谈什么呢?”
“我们在说今天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呢。”拉文德遗憾地说,“真可惜你今天没来,你知不知道,今天在课上,马尔福被鹰头马身有翼兽狠狠地抓了一下子,太痛快了!”
“别胡说!”赫敏突然恼火地合上书,“它压根没碰到他,马尔福只是在装腔作势!”
“是的,我也看见了。”帕瓦蒂赞同地点点头,“如果我们也说他被抓伤了,那他就会更得意了。我看马尔福今天的表现,可不像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好吧。”拉文德蔫蔫地说,不满地看了一眼她们俩,“但是如果他没被抓伤,他怎么会倒在地上打滚呢?”
“也许是他的心被伤到了。”我随口说道,从桌上挑了一个苹果吃,又脆又甜。“他就是喜欢小题大做。”
“别说他了行不行?”帕瓦蒂烦躁地抓着头发,“我们这周六要去霍格莫德,难道你们就一点儿不期待?”
“我期待死了!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仙蒂小姐的店看看,好不好?还有帕笛芙夫人茶馆,我们可以去那儿喝茶!”拉文德双手捧着胸口,一脸期待。
赫敏不置可否地侧过头:“我倒是想去文人居羽毛笔店看看,还有三把扫帚。”
“那我们的路线就是——仙蒂小姐……文人居……”帕瓦蒂主动找了一张羊皮纸,在上面写写画画。“但是帕笛芙夫人……我想和迪安一起去。”她突然扭捏地说道。
“啊,恋爱中的人。”拉文德了然地看向她,面露羡慕,“我真希望也能遇见一个陪我去茶馆的人……你们呢?”她转过头看向我和赫敏。
“那茶馆里有什么好喝的吗?”我好奇地问。
“没影的事。”赫敏很淡然地说,又从书本里抽出自己写了一半的论文。
“别这样嘛。”拉文德说,“说不定你们的真命天子下一秒就出现在你们面前了呢?”
“嘿,你们在干嘛呢?”下一秒,骑完扫帚的罗恩和哈利满头大汗的从休息室洞口钻了出来。
我和赫敏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不可能的!”
第43章
等我们回到卧室以后,我才想起耳钉的事情。当我再次试图取下耳钉的时候,它还是死死地黏在我的耳垂上,就像是天生长在那儿似的。
“这东西……就是……取不下来!”我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咆哮起来,耳垂都被拽出鲜红的颜色。
“真不幸,亲爱的。”镜子睡意朦胧地说。
“怎么了?凯莉。”听到我的抱怨声,赫敏撩开了她的床幔。“你在做什么呢?”
我怒气冲冲地垮下肩膀,把脸凑近了镜子:“我姨妈送的耳钉,蠢爆了的耳钉!她指定又拿这玩意儿做实验来着,她铁定又把我当成实验品第一人了。”
“我来看看。”赫敏饶有兴趣地穿上室内鞋走近,她低着头用食指拨弄着我的耳垂,试图解下耳钉。“……真的解不下来,她往上面附了什么咒语?”
“我希望我也知道。”我沮丧地摇摇头,“等我写信问问她,我不能一辈子戴着这对耳钉过日子,世界上的其他耳环该怎么看我!”
我整理了这段时间拍的照片,尽量选出了最能体现我健□□活、积极向上的内容,然后又写了一封信给温蒂姨妈,如实地和她报告作弊羽毛笔的效果和玫瑰耳钉的漏洞。
真可惜在霍格沃茨不能打电话,否则我现在就打到她的办公室里冲她嚷嚷。
而且以防克劳迪亚直接飞进理工学院,我还特意把地址写到了温蒂姨妈的公寓里。
在等待她的回信这段时间,我已经把所有选择的科目都上过一遍了,包括没去过的神奇动物保护课,海格仿佛吸取了第一节课的教训,带我们去观赏一群正在发脾气的炸尾螺;还有古代如尼文,学起来竟然比拉丁文还轻松。
但是马尔福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非要说自己的手臂被划伤了,手腕上缠了两三圈的纱布。惹得帕金森轻言细语地围着他转,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就令人反感。
“德拉科,你太勇敢了。”帕金森傻笑着说。
我和赫敏互相交换了一个白眼,哈利被气得不行,因为马尔福坚称自己受了伤,海格被校董会严重警告了一次,如果再有类似情况发生,他就会被直接撤职。
“谁知道他的纱布下究竟有没有受伤?”罗恩鄙夷地说,“说不定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伤痕,连白鲜香精都用不着。”
“他再晚点去医疗翼的话,说不定那伤都痊愈了。”我忍着耳垂的疼意附和道,哈利这才咧开嘴露出一丝笑意。
“劳烦,帮我拿几本行吗?”赫敏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我们后方,把我吓了一跳,我明明记得她就走在罗恩身边啊。
我们回过头,看见她正努力抱着自己裂了一条缝的书包,里面十几本大头书很快就要顺着裂缝掉地了。我赶紧伸手帮她拿了几本:“你装这么多书干嘛?”
“你知道我要上多少门课。”她气喘吁吁地说,“有备无患嘛。”
下午是新学期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但我对上一个教授有着数不清的心理阴影,就算教授换成了我们认识的卢平也不管用,我一个人远远地坐在最后几排,哈利怎么拉我都不行。
“嗨,凯莉。”纳威腼腆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你好,纳威。”我礼貌地和他微笑回应,此时耳钉再度发作,刺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他结结巴巴地问,紧张得左顾右盼。
“没,没什么……”我低下头抚摸着耳垂,因疼痛额前渗出了密密的汗珠。
这节课我们没有在教室进行,大家跟着卢平教授穿过空荡荡的走廊,绕过一个拐角,在教工休息室的门外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