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麟以为姬珩是很快就会回来救他们，猛地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老大不管我们了呢。”
缪文轩没有告诉他，姬珩或许根本就不是回来救他们的。
或者说，姬珩在离开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把自己跟他们这个组织脱离了。
但是没关系，缪文轩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这也正是他想做的。
缪文轩闭上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沉醉。
几天后，当文鳐几人回到赤霄基地的时候，看见她的几人眼中生出惊恐，随后便升起警戒。
这个样子……似乎在之前丧尸进攻的时候见过。
“不会吧，我们不就是没有把人带回来，用得着这么对我们？”颜蔚没有搞清楚状况，以为这是因为他们没有找到姬珩。
实际上，文鳐的预感没有错，赤霄基地的人就是把他们当成丧尸了。
或者说，把她当成了丧尸。
赤霄基地的护卫队很快就赶来，他们看见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文鳐时都谨慎地没有靠近。
“你被我们包围了，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上去一推就倒的少女是丧尸，担心她听不懂成语，又解释了一遍：“我是说，你不要试图攻击，你现在是打不过我们所有人的！”
在说这话的同时，一群异能者从城墙两边的小门跑了出来，前后左右把他们死死地包围了。
文鳐挑了挑眉。
这是做什么呢？
不要轻举妄动？
“我没有动。”她直接说。
文鳐十分不喜欢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
就像是在看怪物。
她不喜欢。
“你不要狡辩了，你现在已经暴露了你丧尸的身份，赶快束手就擒吧！”
那人说，同时还不忘用自己手里的武器对准文鳐，以防她突然暴起。
在他的身旁，还有无数的人用相同的BBZL 姿势，举起武器对准文鳐。
文鳐脸上的表情逐渐阴沉。
“丧尸？你居然把我跟那种恶心的东西混为一谈？”
如果他说的是其他事，可能文鳐都不会这么愤怒。
可是他居然说自己是丧尸？
这换谁能忍！
就在文鳐快要暴起的时候，纪辞修拉住了她。
刚刚那人被文鳐的行为吓得往后一退，手中的枪走火，直接射出一枚子弹打在文鳐身上。
就在众人以为要见血的时候，子弹在跟文鳐身体接触的时候发出清脆的响声，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一般穿透她的身体。
而是直直地掉在了地上。
那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文鳐的眼睛已经因为生气变成了竖瞳，被她盯着的人猛然升起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文鳐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你见过我这样的丧尸吗？”
她还是很在意他们把自己当成丧尸的事情。
文鳐越想越气，拉着纪辞修往前面走了一步：“丧尸长我这样吗？我到底哪里像丧尸？你这个瞎了眼的东西，你给我仔细看看！”
纪辞修：完了，拉不住了。
那人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次不是走火了，而是直接手一软把枪扔在了地上。
枪掉在地上发出响声，这人也更加不敢看文鳐的脸，更别说仔细看看。
而现在，所有围观的人只有一个想法。
她看上去超级生气。
她好像真的不是丧尸。
牧森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花了这么久的力气好不容易在赤霄基地的每一个人心里都种下“文鳐是丧尸”的种子，在这一刻被文鳐的几句质问轻轻地给掐死了才刚刚长出的树苗。
哦，或许并不怎么轻。
因为被她质问着的人现在已经快哭出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在文鳐愤怒且理直气壮的质问下只能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
他这么快就道歉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颜蔚小声地跟商陆说：“我姐不会是用异能了吧？”
毕竟这人也转变得太快了。
商陆：“有可能……”
两人不知道，文鳐并没有故意用异能，而是因为她过于愤怒，所以不由得异能外露，只是会让所有人对于她的情绪的感知更加敏感罢了。
至于这人道歉的行为，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文鳐并没有多加干预。
“你这个丧尸，装成人类来欺骗大家还不知足，现在还要用异能来控制所有人吗？”牧森的声音传来。
他在接到文鳐等人回来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刚好撞见文鳐正在讨个说法。
牧森知道文鳐的异能是什么，所以他不暇思索地就出声阻止的行为。
有许多人听见了牧森的话，刚刚摇摇欲坠的念头又稳固了一些。
难道……真的都是因为她的异能？
文鳐把投转向牧森，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是你，造谣我是丧尸？”
所以牧森现在跟刚刚差点被文鳐吓哭的人有了一样的感BBZL 受。
牧森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你这个怪物，你的伎俩已经被我看穿了。”牧森口不择言，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死咬文鳐是丧尸。
但是现在还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怪物？”文鳐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笑意真诚了许多。
“怪物，不也是你造出来的吗？”
第78章 真凶。 牧森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牧森的脸色猛然变了。
“你什么意思？”他只慌了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的脸色, 除了一直盯着他的文鳐等人没有人察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
牧森甚至变得比刚刚还要理直气壮，“不要狡辩了，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你是丧尸的证据。”
言下之意, 她也不需要再胡说来转移旁人的注意力, 这些都是无用的。
果然, 文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
“证据？什么证据？”她兴致勃勃地说。
文鳐倒是十分好奇牧森要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是丧尸。
牧森早就料到了她会说出这句话，很快就让人证据拿上来。
是一支注射器，里面还有一些残留的液体。
“这支注射器上面检测到了你的组织, 它的确进入过你的身体，并且你在此之后为了灭口，杀死了我的侄子。”牧森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一旁听见他这么说的众人顿时升起怜悯。
虽然他们都知道张奇这人活着的时候有多混蛋，但是人现在毕竟已经死了, 领主大人可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这让在末世后深知亲人的重要性的大家都对牧森的遭遇感同身受。
同时也更加仇恨这个“害死”张奇的少女，或者说，丧尸。
如果文鳐是个人类, 或许还有人觉得她为民除害。但是如果她是导致所有人类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所有人共同的敌人，那她的行为就是残害人类，是他们共同的敌人。
在关乎到人类未来的事情上, 所有人一致的团结。
只要文鳐被锤死是丧尸, 那么她必然没有办法活着走出去，连带着她的同伴们也不会幸免。
跟一只丧尸呆了这么久，谁知道他们是敌是友。
文鳐一眼就认出了那只注射器，当初她一时不察，不小心被张奇拿着注射器扎了一下，而不是什么因为意外接触到了丧尸病毒。
但是，她如果就算这么说, 也不可能打消自己身上的嫌疑，反而会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实在强词夺理。
文鳐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在张奇身上打出来的伤并不致命，只会让他在床上躺十分长一段时间，让他彻底熄灭为虎作伥的心。
可是现在，张奇死了，看来牧森为了把她搞死，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下得去手。
文鳐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身后的纪辞修突然开口：
“你确定，这支注射器曾经进入过阿鳐的身体吗？”他说。
牧森眼中露出嘲讽，他就知道他们不到黄河心不死，当下就让手下的人BBZL 拿出了另一个东西。
“我已经让人比对了她在进入基地时采集的样本，这是结果。”牧森早就做好了周全的计划。
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确凿的证据，文鳐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她能逃出基地吗？
况且，自己的目标也并不是她……
牧森眼神闪烁了一下。
结果自然是不用说，完全匹配。
但是只有内行人知道这份结果到底有多水。
只要牧森想，他完全可以伪造出一份数据。
牧森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你不承认，我现在可以再次采集你的生物样本跟针头上的组织比对。”
牧森情真意切地说，许多刚刚还存有疑虑的人瞬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领主大人，我们当然是相信你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请赶紧把她抓起来吧，我们基地可不能让一只丧尸继续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更何况她还在基地杀了人。”
“是的领主，我们都相信你。”
“我们相信你，赶紧把她抓起来！”
“抓起来，抓起来！”
刚刚还一片沉静的众人在陆陆续续有人出声之后开始接二连三地应和。
他们把最恶毒的眼神投向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少女，似乎现在就想要杀死她。
她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啊！
就在有人按捺不住想要上前控制住文鳐时，文鳐微微侧头，注视着这个人。
他瞬间就退缩了。
文鳐接着把自己的视线掠过其他几个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来的人们，他们在文鳐的视线下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恐惧，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牧森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头，她恐怕是用了异能。
牧森猜得没错，文鳐的确是稍微用了用自己的异能放大了这些人心里对自己的恐惧。
“话都被你说完了，不如先听我说说？”文鳐不疾不徐道来，看上去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牧森直觉如果自己答应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立即想要拒绝，“不，你……”
“你说吧。”一个比牧森还要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彭思从人群后走出来，顶着众人一样的眼神，坚毅地看着文鳐：“你说，我相信大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彭思没有说的是，大家不会冤枉人，牧森可就不一定了。
彭思本来心就是偏的，再加上牧森身上的疑点始终没有答案，这让他对于文鳐丧尸的身份更加存疑。
“你说是吗，领主大人。就算要给她定罪，也不如让她说点什么。至少，让她说出是怎么杀了张奇少爷的吧？”彭思故意把张奇提出来。
知道张奇死亡真相的牧森眼睛一眯，暗骂彭思就知道坏自己的事。
但是现在证据确凿，就算文鳐说自己没有杀张奇，也不可能改变她“丧尸”的身份。
牧森有足够的信心让文鳐坐实这个身份。
他徐徐说道：“既然彭队长怜香惜玉，那就让她再多说几句吧。”
他的话里暗指彭思藏了私心，在这种大事面BBZL 前居然还顾及私情。
当下就有一部分人对彭思改观。
跟在侄子死亡之后还能保持理智不伤害“杀人凶手”的牧森比起来，彭思有些过于拎不清了。
彭思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旁人对他的想法，直直地看向文鳐。
“文小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彭思牺牲自己的名声给她争取来这样一个机会，文鳐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我想给你们看一个东西。”她拿出几张有些旧的纸，有些地方甚至有些毛边。
彭思疑惑地把这几张纸接过去，他视线下移，在完全读懂上面的内容时瞳孔一缩。
“我是什么身份，恐怕没有比你们的领主大人更加清楚的人了。”
“因为，如果不是他，我或许还不是这副模样。”
说着，文鳐刚刚已经消失的竖瞳再次出现，这次大家都看清楚了她外貌的变化。
跟丧尸丑陋的口器不同，文鳐脑袋两旁出现了只在神话传说中听说过的大大的鱼鳍。
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鱼类的鳞片。
文鳐在基因完全修复之后就完全掌控了人鱼和人形之间的转换，而有意识地控制鱼类特征出现更加不是什么难事。
所有人都看见了文鳐从普通人类外形变成鱼人的全部过程。
“……人、人鱼？”
大家神情有些恍惚。
原来她不是丧尸，而是人鱼？
不对，她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领主最清楚了？
牧森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他狡辩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没关系。”文鳐并不在意他的垂死挣扎。
“毕竟，这几张纸上面已经清清楚楚地一切的一切都展现出来了。”
那些纸到底是什么？
因为彭思背对着自己，牧森并不知道文鳐给了彭思什么东西，他只能感觉到彭思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而且似乎是朝着自己来的。
牧森心里的不安加深。
已经飞速浏览完内容的彭思斜睨了牧森一眼，然后就把它们递给了自己的队友们。
“牧森，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他喃喃道。
“什么？”牧森没有听清。
这时，商陆等人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