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准备开口让顾锦棠进来的洛屿就被顾锦棠的话抢先了,他靠在轮椅上强忍着笑意看着顾锦棠,“那要不我让卫元给你抱一床厚点的被褥过去?毕竟王爷日理万机的,莫要染上风寒才是。”
闻言,顾锦棠更加委屈了,一双凤眼都快没有神韵了,惹得洛屿实在没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这时顾锦棠才反应过来,这个坏心眼的小郎君是在戏弄她。
早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卫元就已经离开了,顾锦棠一进屋去,反手将门关上,幽幽的看着洛屿,看得洛屿心中升起了警觉,“你,你这人莫要得寸,啊!”
顾锦棠弯腰将人一捞,直接将人扛在肩膀上,直接抬手在那柔软的屁股上打了一下,打得洛屿整个人一愣,随后疯狂挣扎起来“顾锦棠!你!你!臭不要脸!你竟然!呜……”
可不管小郎君如何挣扎,他都逃不开顾锦棠,憋屈的被她扛着走到床榻边,随后一阵眩晕,等他回过神来,顾锦棠已经压在他的身上了,洛屿还惦记着方才自己被打了屁股,用手去推顾锦棠,“你睡书房去!”
“阿屿当真舍得我睡书房?”
顾锦棠伸手握住洛屿的右手,放在嘴边,张嘴轻轻的在那指尖上咬了一下,随后她俯身下去,两人鼻尖相抵。
那股熟悉的气息让洛屿忍不住的腰肢发软,就连抵在顾锦棠肩膀上的手都是软绵绵没有半点力气,可那小嘴依旧倔强的说道“反正你睡书房去!太过分了!”
竟然打他的屁股!
他从小都没有没娘亲和爹爹打过,顾锦棠竟然敢打他的屁股!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
“很疼么?”
顾锦棠眉头一皱,担忧的看着洛屿,小郎君立马小嘴一撇,委委屈屈的点头,“很疼!你真是太过分了!”
“那我看看。”
顾锦棠垂眸遮住眼底的精光,直接将小郎君翻过身,整个人趴在床上。
洛屿“??!!!!”
“你,你放开我!”
洛屿忙挣扎着,双手用力企图往前爬去,奈何还没挪动多远呢,他就只觉得腰带一松,然后整个人又被拉了回去。
……
……
纱帐轻摇,直到暮色降临,洛屿才在顾锦棠的臂弯里沉沉睡了过去,顾锦棠就这么餍足的看着她的阿屿,郎君小脸上还泛着红晕,她忍不住低头在小郎君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门外一阵脚步声,顾锦棠慢慢的将手臂取出来,奈何那小郎君又贴了过来,紧紧抱住顾锦棠的手臂,顾锦棠无奈的在那挺拔的鼻子上捏了一下,“还说不粘人,明明就是块小粘糕,阿屿乖,你先睡,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唔……”
也不知洛屿是听到了,还是单纯的觉得这样睡不舒服,撒开顾锦棠的手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着了,顾锦棠好笑的起身,穿好衣服后推门出去。
干柳正站在门口,面上有些着急,“王爷,阿九带着人在路上受到了伏击。”
“人如何了?”顾锦棠冷声道。
“阿九受了伤,她去接的那人……”干柳顿了顿“那人死了,那些人似乎就是冲着那人来的,几乎是一刀毙命。”
顾锦棠负手站在那儿,脸色阴冷,“看来本王身边出了个叛徒,查,本王倒要看看会是谁。”
“诺”
第59章 晋江首发叛徒
次日一早洛屿就醒了,刚刚一动,腰上传来熟悉的酸痛,他磨了磨牙,刚翻过身去就看到身侧的顾锦棠已经起身坐着了,手中拿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在那儿看着。反正不是洛屿之前看到过的,不过他也不太想知道,只是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妻主在身侧。
原本心中还有点小小的火气,顿时咻的一下就没了,他利落的滚到顾锦棠的怀中,成功的将顾锦棠的眼睛从书上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洛屿哼哼唧唧的,跟只刚睡醒的小猫儿撒娇似的。
顾锦棠笑着将手中的书放下,伸手将洛屿一把捞起来,让他坐着,然后靠在自己身上,伸手捏住一缕长发,“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要不要在睡一会儿?”
“腰又酸又疼的,不想睡。”
躺着其实还好,但是一坐起来,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来了,若不是靠在顾锦棠身上,有她支撑着,只怕他都要没力气坐着了。
顾锦棠好笑的伸手替他揉着“我给你揉揉。”
“还不是因为某禽兽。”
腰上的手轻轻的揉着,洛屿立马舒坦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回怼了回去,只是他不知的是,刚睡醒的他眼尾泛着红晕,面色红润,宛如一朵刚刚盛开的娇花,那生起气来,半点威慑都没有,若非要说的话,只觉得像小奶猫张牙舞爪,奶凶奶凶的。
顾锦棠没忍住凑上去在那红唇上轻轻地咬了一下,洛屿低吟了一声,小脑袋往后扬去,两人唇瓣分离,洛屿凶巴巴的说道“不给你亲,赶紧再替我揉揉,我好饿的。”
“好。”
莫约有一盏茶的时辰,洛屿都快被揉得昏昏欲睡了,顾锦棠才将手停下来,捏了捏洛屿的腰肢,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难喂,喂了这么多,只是小脸上长了一星半点的肉,这腰上还是没长,瘦得只怕一阵大风吹来,你的小腰就要没了。”
“有么?”洛屿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腰,嘟囔着“我觉得遮掩挺好的啊。”
“太瘦了。”
顾锦棠说着就将人抱了起来,一路走到里屋去,等洗漱好出来后,洛屿的唇瓣都是红肿的,眼底还带着几分媚色,顾锦棠嘴唇破了一点,但脸上却是一脸餍足,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的伤口,抱着洛屿坐在轮椅上,找了一身妃色的长衣为他穿上,衣领和衣袖都镶着一圈白色的绒毛,穿在身上暖和,却又不显得厚重。
等顾锦棠推着他来到铜镜前时,洛屿忍不住照着铜镜左右看了一下,“好看么?”
“我家阿屿不管穿什么都是不一样的好看。”
顾锦棠拿起桌上的梳子轻轻地替他梳着长发。
许是方才在里屋被亲得恨了,洛屿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顾锦棠,他盯着镜中垂眸的顾锦棠,道“那我怎么不一样好看?”
……
这是一个送命的问题!
顾锦棠假意皱着眉头思索着,洛屿等不及了,眼看着小郎君就要说话了,顾锦棠这才弯腰靠在他耳边,哑声说道“让我想要亲手撕碎衣服的好看。”
温润的气息洒在洛屿的耳朵上,肉眼可见那原本白皙的耳朵渐渐染上了粉色,顾锦棠凑过去想要叼住那圆润的耳垂,被洛屿下意识的躲了过去,顾锦棠也不恼,起身继续替洛屿梳发,心中却松了口气。
要了命了,下次要是阿屿再问,怕是就没这么好糊弄过去了。
但是她说的也是实话啊,她的阿屿在她眼中确实不管穿什么都是最好看的,不过好像还真的没有看到过她的阿屿一身布条的样子。
心思一动,下次可以试试!
用过早膳后,洛屿让卫元推着他再去王府四处逛逛,而顾锦棠则是去了书房。
阿九能在她身边跟着,身手自然是不会差的,但是却被人伤了,不仅如此,那个她还没见到的人也被一刀毙命了,显然是有人不想让她知道在安镇发生了什么。
只是到底会是谁呢?
皇上?
终究还是让她发现了什么么?
没过多久干柳就过来了,手中拿着一封信,身后还跟着一脸不乐意的文修敏,干柳见信放在桌上“王爷,这是文老那边来的信。”
“是不是祖母说什么了?”
文修敏想要凑上前来看,却因为顾锦棠的一个眼神生生的站在了原地,可那双眼睛却半点不挪动的盯着顾锦棠的动作。
她将信拿起来,拆开后看了一下,无非就是之前还在路上的时候给文老写的信,说了一下她对文修敏的安排,文老考虑了许久才给她回了信,一切都让她自己安排,当初她将文修敏送到她身边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不过顾锦棠再次将信封拿起来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将信封倒了过来,一张白纸飘了出来躺在桌上,顾锦棠拿起来一看,正面反面都没有什么,看似就是一张剪下来无意之中被人连带着信一同塞到这信封里似的,可顾锦棠却觉得有些不对。
文修敏突然说道“这个我知道!”
?
两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文修敏,盯得她浑身都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两声说道“这是章姨的信,章姨还教过我怎么看呢!”
那小表情,骄傲得很。
顾锦棠微微皱眉,“章姨?就是你祖母身边的那个女人?”
“是的,她叫章渺,是祖母的学生,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我们在岭南的。”文修敏立马点了点头。
“章渺?”
听着名字,顾锦棠觉得十分的陌生,但是她确信,那道身影她并不陌生,还有,她和章渺从未有过联系,为何这次会给她送信,顾锦棠将信递给文修敏,“你来。”
文修敏接过信后,先是将宣纸平铺在桌上,随后直接将放在桌上的茶盏端起来,里面的茶水倒在上面,顾锦棠就这么靠在椅背上看着文修敏的动作,哪怕她将宣纸打湿了,她也没有出声。
只见那宣纸被茶水完全浸湿了之后,她将一旁的灯罩取下来“帮我把烛火点燃。”
干柳拿出火折子,吹了一下,就放在灯芯上面,没过一会儿,烛火就燃了,她拿起打湿了的宣纸靠近火,“这就是章姨交给我的法子,只要等这宣纸干了就能看到里面的内容了。”
看来这章渺很是谨慎,她抬了抬手,一旁的干柳上前“文小姐还是我来吧。”
“好的。”
文修敏十分果断的将湿了的宣纸交给干柳,然后麻溜的退到一边,然后十分惬意的坐在椅子上,搞得干柳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
这宣纸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桌上的水都快干了,这宣纸还只干了一点,难怪文修敏这么干脆的将纸给了她,这可真是个体力活啊。
顾锦棠看得还有些佩服这个章渺了,甚至还有些好奇这纸是用什么做的,竟然需要烤这么久,不过也确实能藏得住秘密,送得了密信。
不知过了多久,干柳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了,她才看到那宣纸开始有所变化,干柳险些当场就哭了啊,她想要将宣纸凑近一些,一只注视着的文修敏立马说道“别靠太近了,这纸第二次干了后很容易着火的,到时候火一烧什么都没了。”
干柳“……”
她默默的将宣纸往后拿了一些,就连拿着宣纸的手都放松了些,生怕将这千辛万苦烤干的纸给毁了。
“王爷,好了。”
麻木的手将彻底烤干了的宣纸递到顾锦棠跟前,结果一下没拿稳,直接掉在桌上,顾锦棠拿起宣纸“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真是太不容易了,就连顾锦棠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干柳了。
“诺。”
捧着辛酸泪,干柳坐在文修敏身边的椅子上,一双手就这么举在那儿,不敢动,一动就麻了,宛如一万根银针在扎她的手一般。
“有两次章姨都是用这种宣纸给我寄信的,后来在我强烈拒绝下,还给祖母告状好,章姨才换了别的宣纸,真是太难了。”文修敏看着干柳这样立马感同身受。
“真是太难了。”
顾锦棠没有理会那两个嘀嘀咕咕的人,而是将宣纸拿起来后看了一下。
——京城突变,皇上卧病,黎国二皇女有异。
“干柳。”
“王爷,怎么了?”
干柳反射条件的站起来看着顾锦棠,看到她脸色严肃,只怕是出事儿了。
“将暗部全部分散去黎国,我要看看黎国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派人去查查京城现如今的情况。”
顾锦棠一边说着一边将宣纸放在火上,正如文修敏所言,那宣纸遇火既然,立马化为了灰烬。
“长姐,可是出事儿了?”
粗神经的文修敏在顾锦棠的调/教下也开始明白如今的朝局了,看到顾锦棠这般,只怕不是出事儿,那叫出大事儿了。
“如今皇上突然生病,原本早就应该启程离开的黎国二皇女还在京城,你觉得她想要做什么?”
干柳领命出去后,顾锦棠就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的在扶手上点着,她看着文修敏淡淡的问了一句。
文修敏试探的说道“咱们离开的时候太女才定下来,只是朝中显然是不稳定的,如今皇上又突然卧病,朝中必然要乱起来,长姐,那二皇女莫不是想要浑水摸鱼?”
“可是她就算带再多的人,也不可能在我们的地盘将皇城拿下吧,她这样会不会以卵击石?”
顾锦棠没有说文修敏说得对不对,而是再次问道,“那你可又只我为何要派人去黎国么?”
文修敏想了一下,这次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长姐是想防着黎国里应外合么?”
听了文修敏的回答,顾锦棠对着她难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还带着几分欣慰,“确实如此,你倒是还算有所长进。”
“嘿嘿。”突然得了自家长姐夸奖的文修敏顿时维持不住那份沉稳,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顾锦棠“……”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才说道,“这段时间你最好都在王府里面,不要出去,还有,我给你的书你都要看完。”
“长姐,我有点不明白,为何我还要看《帝策》,我看上面说的那不都是为君之道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不能不看啊?”
主要是上面的东西都太难懂了,文修敏觉得自己都跟看天书似的。
“你是想让我亲自守着你将那本书看完么?”
凤眼一眯,不怒自威,文修敏立马缩了缩脖颈,“看看看,我自己看!”
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留下顾锦棠一个人在书房里,只是书房的气氛却越来越沉重。